《戏子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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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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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陷阱并不是直上直下的坑洞,在洞底的一角处有一块儿壁面内陷了进去。似乎是天然的地貌特征,暗黄色的泥土中夹了一大块儿石灰岩,而那岩壁挨着洞底的地方,缺了个口。面积并不大,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坐进去。

    秦明月心想,当初那猎人挖这处陷阱也是费了大功夫,恐怕也是因为这一大块儿石灰岩才会废弃这个地方。因为明眼可见这陷阱挖得十分粗糙,壁面并不是光滑垂直的,而是还带着坡度,而祁煊方才之所以能很轻松从下面爬上去,也是多亏了这坡度。

    本来她还觉得躲在陷阱里有些不妥,若是被人发现了这个地方,站在上面往下看,定然会发现下面有人。如今看来,这种顾虑却是没有了,因着那处内陷刚好在视线的死角处,除非上面的人亲自跳下来看,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发现其中另有玄机。

    她面露出喜色,不禁道:“这下咱们有救了。”

    祁煊睨了她一眼,“就算没这地方,爷也多的是办法将他们蒙过去。好了,你在这儿呆着,爷上去布置,很快就回来。”

    秦明月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

    他扭脸回来看她,一脸捉狭的笑,“怎么?害怕了?爷见你寻常胆子挺大的。”

    话都说成这样了,秦明月肯定不能说自己害怕,忙催促他:“你还不快上去,别耽误时间了。”

    祁煊却一脸不忍戳破的忍俊不住,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她,“行了行了,爷知道你怕,你们女人家就是胆子小。真要是怕了,多想想爷英伟不凡的样子,你就不怕了。”

    所以说跟这厮就不能聊天,总能聊一肚子气出来。

    秦明月嗤他:“你以为你是门神,还百邪不侵?!”

    祁煊呵呵笑着,突然蹲下来,从她裙摆上撕了一大块儿布料下来,之后转身三下两下攀着壁上凸出来的地方,就爬上去了,很快人就消失在秦明月仰望的视线中。

    等人走了,才发现这里有多么安静,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人在黑暗且安静的地方,思绪就会无限延长。早先埋藏在自己记忆里一些关于鬼怪之类的恐怖东西,就会不禁地冒出来。

    似乎有风,呜呜地刮着,让人毛骨悚然。

    秦明月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拿着火折子就往那处内陷的地方走去。

    期间控制自己不抬头、不四处看,只看着眼前这点晕黄的光亮。

    在里面坐下来后,她刻意让自己想一些复杂的事,想着京城,想着大哥,想着二哥,想着祁煊之前对她说的话,然后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

    头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碎响声,秦明月下意识将火折子吹灭。

    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其他感官就越发敏锐,她紧绷着身体去听着那些动静,直到确认是祁煊下来了,她才将心放进肚子里。

    “怎么把火折子吹灭了?”

    随着这说话声,秦明月把火折子吹燃了,洞底才有了光亮。

    “你倒是挺谨慎的。”祁煊来到她身边坐下,健硕粗壮的身躯热气腾腾的,似乎跑了不少路的样子。

    这处内陷对于秦明月来说,还算是宽敞,可祁煊人高马大的,就显得高度有些不够了。他低骂了一声,垂着头,勉强将自己放进来。

    看他这样,秦明月有种想笑的冲动。

    直到他用眼神瞪她,她才佯装正经问:“都布置好了?”

    “怎么,你怀疑爷办事不牢靠?”

    “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祁煊将她手里的火折子拿过来,吹灭,才道:“尽人事听天命,多想无益。”

    秦明月轻叹了一口,都知道的道理,可能克制得住才行。

    “等爷回去了,一定把这些人的骨头都给拆了。”祁煊咬牙切齿道。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一群乌合之众逼成这样,看似他没事人似的和秦明月调侃,实则心里憋屈至极。以他的性格,自是出去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最好,可惜龙游浅水遭虾戏,这个闷亏只能硬生生吃下。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即使秦明月内里瓤子是个现代人,也知道在当下追杀皇亲国戚,还是堂堂一郡王,可是滔天大罪。

    “钱可使鬼,又可通神,也是这群人不傻,知道这次是掉脑袋的下场,才会图穷匕见想杀了老子,以图遮掩过去。这些人上下勾结营私舞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胡成邦就是这么死的。”

    秦明月沉默下来,半晌才道:“都是我拖累了你,把你牵入了此事。”本来其实他可以不管这事的。

    祁煊似是笑了一声,“还别说,爷刚开始还真没打算管这事儿。这河道上的事是滩浑水,稍微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搀和进来,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砸进去,年年该涝的还是涝,该溃决的还是溃决,朝堂之上谁不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圣上心中也有数,偏偏没人敢去查个究竟。河道总督一年换一个,清白的,不清白的,只要蹚进这浑水里,就再也撇不清楚了。”

    “那圣上就不过问?”

    “他倒是想管,也得管得了才行,再说了……”说到这里,祁煊打住了。

    秦明月想着莫怕是牵扯到什么*,没有出声询问。

    过了一会儿,祁煊才又道:“这河道河道,指的可不止是这河南道一道。河下辖数十道,每一道辖下三四十不等的厅,厅辖下是汛,汛以百数,汛下设堡房若干。这其中牵扯何其多,朝堂之上各个派系几乎都在河道安插有人手,河官侵吞河款,河工弊政迭现,早已是一派乌烟瘴气,只可惜能肃清之人世上无几,真正能下手整顿的只有圣上。只可惜圣上受制各派系,孤木难支,再加上圣上这人吧——”他似是讥讽地嗤了一声,“生性多疑。疑者优柔,总是容易受人蛊惑摆布,所以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那——”秦明月正考虑怎么说,突然就听见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好似有无数人的脚步正在靠近。

    祁煊当即敛住表情,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秦明月心中一紧,忍不住往他靠过去。

    “别怕。”他将她环在怀中,安抚地拍了拍。

    脚步声纷乱而又嘈杂,似乎隐于地下,因为土地表层的震动作用,显得这脚步声格外的清晰与沉闷。

    感觉似乎有人靠近,又似乎走远,秦明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不禁暗暗祈祷这些人千万别发现这个地方。

    只可惜就好像是在跟她作对,她前面刚这么想,后面就有人发现这里了。

    “咦,这里有个洞。”

    “什么洞不洞,这是陷阱,用来抓野兽的。”

    “这里面会不会藏人?”说着,一个兵卒用手里的刀将洞口的杂草挑开,露出一个偌大的黑洞来。

    “有没有藏人,站在上面就能看见了。”说话的这人似乎是个懂行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吹燃后扔了下来。

    火折子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洞底,空无一人。

    “走吧,这地方掉进野兽都爬不出来,更何况是人了。”

    “你说这田参将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到底是在捉谁?这天寒地冻黑灯瞎火的,还命咱们来搜山。”

    “行了,少说两句,上面人的命令咱们听着就成,不该过问的事别过问……”

    随着话音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秦明月才小声问道:“你说他们还会找回来吗?”

    “就看搜山的有几拨人了,不过我在外面布置过,将他们引往了其他方向,就看他们会不会上当。”

    关于这个‘引’,祁煊不说,秦明月也知道,之前他离开那会儿可是撕了她偌大一块儿裙摆,估计就是用来引人的,就不知道能不能引开。

    “希望能把他们引开。”

    见她声音里的忧心忡忡,祁煊反倒笑了,“若是引不开,咱俩这次就栽了。落在这群家伙手里,爷倒还好,大不了一死,不过你——”

    明明知道他在戏弄自己,秦明月还是忍不住有气,“你嘴里有屎!”

    “你又这么骂爷,爷就让你尝尝爷嘴里到底有没有屎!”说着,他就欺了过来,快很准地衔上她的嘴。

    显然经过了几次训练,祁煊已经掌握了如何去吻人。

    他近乎贪婪地去吸着她口中的蜜糖,怎么都觉得好吃。吸着吸着,突然发现有个软软的小东西碰到了自己,他下意识就用舌头卷了过去,这卷上之后,祁煊才发现原来光吃口胭脂,还有这么多玩法,怪不得孙小四儿那厮那么多老相好。

    秦明月被亲得呼吸急促,严重缺氧,忍不住使劲去推他,“你、走开……”

    “就不。”他抵着她唇,低低笑道。

    话音方一落下,又逼了过去。

    直到把秦明月亲得头昏脑胀,感觉自己像似晕了,他仿佛才够,就着这个姿势抵着她唇道:“你说你都被爷吃了,还抗拒个什么。咱们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给爷个痛快话,你到底嫁不嫁爷?”

    秦明月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她,心情十分复杂,没有说话。

    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个现代人,容不下做妾,容不了自己男人纳妾?

    恐怕对于这时候的男人来说,这些都是矫情话,是在自抬身价,是在故意拿乔。就好像当初莫云泊,似是洞悉了自己真实想法,实则心底根本就没当成回事。

    而祁煊,他身为郡王,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宗室子弟,怎么可能去娶一个戏子为妻?!

    也不可能,因为这就是荒唐,是笑话。

    生长在人人平等的现代,恐怕没有人能体会到这种阶级带来的耻辱感与压迫感。而秦明月恰恰又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性格,她有苦从不往外诉,苦了累了痛了,从来自己扛。

    她说不出那种似是在‘示弱’的话,那是她作为一个女性最根本的尊严。

    所以她沉默,也只能沉默。

    “行了行了,爷就见不得你这样。不就是不做小不当妾,爷从来没想过让你给爷做妾!至于女人这东西都是麻烦物,爷折腾你一个都快掉了几条命,哪有功夫就折腾别人!另外,所谓的规矩都是些上位者们限制下面人玩得鬼把戏,身份就是唬人玩的,你光有身份却愚钝不堪,就只有被人生吞活剥的份儿。所以爷说你能当爷的郡王妃,你就能当,现在你就给爷一个痛快话,到底干不干?”

    能不干吗?

    没看这厮的手又环了上来,一脸‘你不答应爷,爷就把你杀了弃尸荒山’的凶恶模样。

    “我希望你能不后悔今日给出的承诺,当然若是哪天后悔了,记得跟我说,我会自动求去。”秦明月说得很郑重。

    “你敢!”嘴里说着,他又亲了过来。

 第74章 (捉虫)

    ==第七十四章==

    之后又有一拨搜山的兵卒发现了这处陷阱,令人庆幸的是这些人也没发现异常。

    再之后就没人来了;四周恢复到一片寂静的模样;又等了许久,再未听到其他别的动静;两人才知道这一劫是躲过去了。

    秦明月早已是昏昏欲睡,是累的,也是惊吓之后的松懈,能让她一直撑着;还是心底最后的那点警醒。

    “那咱们现在离开不?”

    “等天亮了再说;你若是困了,就睡吧。”

    于是秦明月就真睡了,祁煊也睡了,两人互相依偎在这处狭小的空间中;沉沉陷入梦乡。

    到了第二天早上,是祁煊将秦明月叫醒的。

    “我先上去看看情况;顺便找些吃的。”

    丢下这话,祁煊就上去了。

    秦明月抱着膝坐在原地等;等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祁煊才又回来。

    手里拎着一个用不知名树叶做外皮的叶包;打开后里面放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烤鸡,还有几个青果子。

    秦明月有些诧异:“你从哪儿弄来的鸡,还有这些果子?”

    “抓的,果子是抓野鸡时从树上摘的,看模样怕是有些酸,不过用来换换口还是可以的。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走。”

    这种时候可没有什么一大早上不吃太油腻之说,认真说来,秦明月早已是前胸贴后背的状态。祁煊撕了个鸡腿给她,她抱着就啃了起来。

    她吃了一个鸡腿,还有一块儿鸡胸肉,并一个微微有些发涩的果子,才算罢了。其实她并没有吃饱,可这只鸡并不大,而祁煊在两人中担着主力的角色,他体力耗费甚大,食量又大,所以她下意识就把大部分的食物留给了他。

    “小猫崽子的食量!”祁煊咕哝了一声。

    等他也吃完后,秦明月主动将残渣碎屑收拾了一下,放进叶包里,搁在角落处。没水,什么也没有,梳洗是不用想的,她吸取了昨日的教训,将自己的裙摆从中间撕开,然后分开绑在两条腿上,又找了块儿布将头发包了起来。

    一切不图好看,只图没有负累。

    祁煊比她就利索多了,他早在外面的时候,就收拾妥当了。

    两人准备好后,祁煊蹲下,秦明月怔了一下,也没有推拒就伏在他背上。

    祁煊能很明显感觉到她不再如以往那般抗拒他,所以一早上心情都是极好的。他咧了下嘴,一只手反背着将她环紧,然后身手敏捷地用一只手就攀了上去。

    到了地面,他也未将秦明月放下了,就这么背着她快速地消失在这片山林之中。

    其实早在之前的时候,祁煊就探好了路,此时行走起来自然宛若神助。

    秦明月是不认识路的,一路上只靠祁煊辨认方向,也不知他到底是根据什么判断方向的,反正一路就没见他停顿过。

    越走荒凉,一路杳无人烟。又翻过了一座小山,一直走到快中午时候,才来到一处荒僻的小山村。

    从外面望去,小山村的人家并不多,大约只有十几户的模样。

    “咱们要不要进去?”见祁煊停下脚步,伏在他背上的秦明月问道。

    “我去,你不去。”

    祁煊寻了棵树,手脚利索地爬了上去,将秦明月放在树杈上,交代她藏好自己,才又下了树,一路往村子里行去。

    过了一会儿,他从村子里出来,手里抱着一包东西。先将秦明月从树上接了下来,两人便去找了个背人的地处。

    “这里太穷了,我就找了两身衣裳,和这些。”

    一身深蓝色的男人衣裳,还有一身酱红色的女人衣裳,都是粗布的,上面补丁摞补丁。还有几个疑是玉米饼子的东西,黑黄的黑黄的,似乎贴饼子的时候,火候不小心过了,有些焦糊。

    “你偷人家东西!”秦明月诧异道。

    倒不是指责,而是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干。

    “什么偷不偷的,我在那户人家的家里放了银子,咱们穿成这样,目标太明显了,必须得换一身。”

    秦明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不知道祁煊所谓的放银子,就是把银子随意地扔在人家鸡舍里,大抵这户人家一时半会是发现不了银子的。

    倒不是祁煊故意戏耍人,而是谨慎为上。他所携带的并没有银角子,除了银票,就只有几锭金子。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给人家金子,那就是在给人家也是给自己招祸。谁知道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嘴能不能把上门,若是河督署那群人寻了过来,指不定走漏了风声。

    “亏得我寻了好几家,可这衣裳还是太埋汰了。”祁煊一脸嫌弃道。

    到底没有矫情,他当着秦明月面就把身上衣裳解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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