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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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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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州,拉着他出了茶楼之后就带着妹妹们往回跑,可那些滇人追的紧,跟他们身边的衙差护卫打了起来,滇人们悉数出动,那为首的虬髯大汉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场就将云召采身边的护卫给砍伤了,一个人能敌四五个,云召采跟武氏学过武,身手还不错,让其他护卫去对付那大汉和保护云寄州兄妹,他自己则勉强护着云招福和云招喜,熬到了衙门里搬了大量的救兵过来。
  云招福觉得自己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惊险的事情,紧紧抓着云招喜的手,配合的躲在云召采背后不敢出来,小时候二娘也教过她功夫,可她懒得练习,因为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用武力解决事情,此时此刻,后悔不已。
  衙门的援兵赶到,那些滇人才惊觉不妙,想跑却晚了,被衙差们围攻,尽数以聚众闹事斗殴,袭击衙役为由抓了起来。
  云招福她们脱险,被安全送回了知府后院。
  范氏和柳氏闻讯赶来,武氏紧随范氏身后。
  柳氏一进门,看见坐在椅子上,拉高了胳膊,正十分不配合的让大夫上药的云寄州,而他不高兴的原因,并不是遭遇了险境,而是因为那些人被抓的同时,衙门官差将他今日赢得的钱和血玉全都给搜走了,说全是证物,都得充公。
  云寄州心疼的不行,手臂上的伤就是他跟衙差撒泼的时候弄伤的,柳氏不明所以,见他伤了就立刻就扑了过来,猛然回身对一同前来的范氏厉色相问:
  “这到底怎么回事?”
  转过身去,一口气急急喷在了范氏脸上,范氏有洁癖,平日里孩子们哪天要是身上脏了没换衣裳,那是连着好几天都无法近她身的,哪里受得了这个,往旁边武氏看了一眼后,武氏会意顶上,自己便退到一旁,对于柳氏不作理会。
  “在你们扬州地界,竟然让我儿受了重伤,你们,你们也太过分了!亏侯爷与我好心好意送圣恩来与你们,你们就是这般回报的吗?”
  范氏坐在云招福身旁低头擦手,根本不理会柳氏的咆哮,云招福将手洗干净,由着丫鬟给她擦手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受重伤’的云寄州,其实他也就是胳膊上稍微青了一块,身上,脸上都好好的,他们先前带出去的那些护卫基本上都是保护云寄州,云香寒她们去了。若说严重,云招福的目光落在自家哥哥被打成猪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血还没擦干净,调色盘似的状况,就这样他都没嚎着说自己受了重伤。
  尽管范氏不理她,擦完了手之后,就去看云召采的伤,但柳氏却仍旧锲而不舍的叨叨不休,武氏从旁轻声道歉,她也一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
  “我儿出身侯府,在京城长了这么些年,从未出过岔子,怎的偏到了你们扬州,就出了这等祸事,待我回京城后,定要与老夫人说说,莫不是你们串通了人来害我们的。”
  云公良从衙门回来,看见一屋子的惨况,刚要去看云召采的情况,就被柳氏拉着说个不停,说着说着,柳氏就惺惺作态的坐在一旁哭泣,云公良耐着性子解释:
  “大嫂这话言重了。那些打人都已经被收押在监牢里,我略微打听了一番,今日之事确实蹊跷,不过大嫂放心,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定不让孩子们凭白受惊。”
  柳氏这才停歇,看见坐在一旁吓得哭泣的两个女儿,也是鼻头一算,母女三人抱作一团哭个不停,云招福看着她们,眼睛瞪得老大,她们这个哭法可真晦气,莫说云寄州根本就没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寄州被打死了呢。
  忍不住轻声哼了一声,后背心就被范氏给轻拍了一下,云招福回头,就看见范氏递来一抹带有笑意的警告之色,云招福无奈摊手,爱演戏的遇到了戏台,可不得好好的飚一飚演技嘛,只是她们这些台词就太一般了,张口闭口就是侯府,侯府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自京城,来自侯府。
  柳氏带着三个孩子去休息了,原本以为事情能够稍微平静一夜,可是没想到,柳氏回去厢房之后,越想越觉得生气,甚至觉得云公良夫妇纵子无度,故意让她们母子四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就算是无心之失,却也是因为招呼不周全造成的,他们从京中侯府来,云公良夫妇本就该拿他们当上宾对待,却这般怠慢,柳氏本就是个心胸不甚宽阔的后宅女子,认定了云公良夫妇怠慢她和儿女们,不管是不是深更半夜,居然就吵着要套马车回京城去。
  整个知府衙门都给她们的动静吵醒了,云招福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嘟囔了一句:
  “她们要走就走,干嘛敲锣打鼓似的呢。”
  范氏怕她白天受了惊吓,晚上一个人害怕,所以就过来陪她睡,谁知道遇上了这么一出。范氏无奈叹息,将云招福身上的被子盖好,自己则起身,批了件外衣出去应付硬要连夜回京的柳氏他们。
  云公良和范氏好言相劝,柳氏却执意要走,说什么都不听,最后云公良也没办法,只好让府里十多个护卫跟随,免得她们半夜里在路上又遇到什么险情,回京后就更加说不清道理了。
  范氏回到云招福房里的时候,云招福醒过来问了一句:“大伯母她们走了吗?”
  “走了,怎么劝都不肯留下,你爹都差点给她跪下了,太能折腾了。”范氏除了衣裳,钻回了被子,云招福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范氏搂进了怀里捂身子,精神在半梦半醒间,嘴里又嘟嘟囔囔的好几句:
  “不就是侯府出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家以后肯定比侯府还要好。”
  范氏低头看着睡迷糊了的女儿,被她这话给逗笑了,抱着个天然暖炉子,安稳睡了过去,没有人吵闹的夜晚,睡的可真香。
  而反观柳氏一行,她作天作地要离开,连天亮都等不了,差点把知府衙门给掀翻了,然后现在,一行四人缩在马车里,全都困得东倒西歪,却躺不得,坐不得,马车赶夜路又十分颠簸,后悔也来不及了。
  早知道就熬一晚,明早再走的……只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
  作,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5章 
  柳氏连夜带着三个子女赶回了京城,云公良让后宅里的护卫尽数追随保护相送。
  第二天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早饭,范氏靠着云公良,武氏靠着范氏,一家子六个人,围着圆桌,云召采伤的还挺严重,一张嘴就疼的眉头都皱起来,范氏让人给他取了把勺子过来,叮嘱慢些吃,武氏则忍不住说道:
  “平日里让你勤加练武,你还诸多理由,如今遇事知道疼了吧?”
  云召采摸着脸,委屈道:“哪儿是我不勤奋呀,平日里不还得读书嘛。”
  提到读书,武氏就没话说了,范氏给武氏夹了个包子:“昨日多亏了召哥儿,福姐儿和喜姐儿都没受伤,你就少说他两句吧。”
  范氏开口,武氏只好闭嘴,云公良瞧着云召采对范氏笑得讨好,冷声说道:
  “读书靠的是天分和方法,学武靠的是毅力,一起学并不妨碍,不论在什时候,能让你保命的都是好东西。”
  武氏跟着点头,云召采听着不服,放下勺子一边掰着花卷,一边说道:
  “爹你说的容易,你自己还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嘛。”
  云家人说话向来直接,云公良本身也不是那种讲究死理的人,反而他把所有的孩子都教成了一副乐天知命的性子,所以云召采敢当面说自己老爹是文弱书生。
  云公良不介意,对云召采笑了笑,大言不惭道:
  “我确实不会武功,小时候没机会学,但我用嘴就能保命,你能吗?”
  这话不假,云公良的口才是在大堂上辩赢过扬州府第一师爷的,真正的杀人不见血。不说别的,就说他这个武艺超群的二夫人武氏,当年就是被他口才折服,才追随于他,甘于做小。
  当年二夫人乃是山寨女大王,云公良外放冀州,有一日途经武氏的山寨,身为文弱书生的他不知怎的就被抓上了山做了几日压寨相公,后来武氏得知云公良乃冀州知府,并家中有妻室才放他下山,便是那几日的相处,武氏对云公良情根深种,知道他有妻室本不愿打扰,然却因几夜风流,怀孕了,不得已主动找到范氏,请求范氏原谅,并解散了山寨,从此追随云公良为妾。
  所以云公良这么说,大家都很服气,因为他确实有才。尤其是云召采,本来就说不过云公良,再加上脸上伤痕累累,更加发挥不出口才,云招福见他憋得痛苦,把自己碗里的两个鲜肉圆子舀到云召采面前的空碗里:
  “哥,吃饭吧。”被亲爹从小怼到大,她这哥哥还是学不乖。
  吃完早饭,云公良便去了衙门,师爷似乎在等他,云公良一露面,师爷就迎了上来,急急说道:
  “老爷,出事儿了。”
  “怎么?”云公良坐到案后,看见案上放着一叠文书,他一边看,师爷一边解说:
  “咱们昨日抓的那几个滇人,竟然是在滇境专事杀人越货,通报各州府的通缉犯,昨日抓回来审讯之后,讯官就觉得那些人有点面熟,后来调取了各州府的通缉令比对了一下,连夜审讯出了结果,为首那人叫桑结,手里有两个灭门案,二十几条人命,他手底下那些也都不是善茬儿,他们几个被通缉后,就一直以玉石商人的身份一路北上,昨日少爷,小姐们可以说是虎口脱险,若是官差晚一点去,这些丧心病狂的指定能干出杀人的事来。”
  云公良翻看着文书,果然看见了几张通报各州府的通缉令,与昨日抓到的那些果真有五六分像。
  “这些人未免胆子也太大了,被通缉了居然还能在各地畅通无阻。可见各州府之关守有多敷衍。”云公良不由对各州府的关卡检查体系产生了质疑。
  “他们这群人里面,有个会造假的高手在,他制造的通关文牒,与真的无异,在守关人的眼中,这些人都持有通关文牒,哪里会想到通缉犯这样大胆,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师爷来翻出一张通缉令,这个会伪造通关文牒的人叫张能,是中原人,在中原犯了事才辗转流落滇境。
  云公良沉吟,师爷又问:
  “老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些全都是朝廷要犯,一定是要上报京城的。”师爷这般建议,云公良点头赞成:“必然是要上报的,既然在我扬州地界落网,那咱们也得配合各州府调查,将事情全然调查清楚才行。待一切水落石出,我再写折子上奏。”
  师爷领命离开,云公良坐在案后,再一次翻开了面前的文书,上回与恩师通信时,恩师陈阁老还问他最近可否有一些大的政绩报出来,因为户部侍郎今年四月突然辞官,朝廷上下一时还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顶替,恩师便想到了他,云公良与恩师信中回复自己会尽力争取,可几日过去了,也没什么头绪,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快,几乎是送上门来的。
  以桑结为首的那些通缉犯经历了各州府皆瞒天过海,却在他扬州落网,足见他扬州知府做的称职,比起一些无关紧要的政绩,这个政绩是最能拿得出手的,恩师举荐他时则会更有说服力。
  不管怎么说,云公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机会会突然落到自己身上,想着如果不是昨日孩子们误打误撞,如果不是福姐儿帮州哥儿赢了太多钱,让那些滇人执意追回,那些人也不可能会直接犯到他云公良的手里,凭白让他捡了这么大个功绩。
  这件事情云公良写成了折子上奏,大概过了二十多天,云公良的恩师陈阁老亲自写信来,对云公良这回的表现,表示出了强烈的赞叹,并告知云公良做好准备,众多通缉犯在他的辖区集体落网这件事情已经被皇上知晓,皇上大喜过望,在文武百官面前对云公良夸了又夸,并有意让他回京述职,职位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户部侍郎,云公良收到恩师信件后,在书房里整整坐了一天。
  又过了十多天,朝廷的圣旨果然下达,命云公良暂放扬州事务,即刻回京述职,因户部侍郎一职已缺多日,便不给他太多料理扬州诸事的时间了,只让云公良委派信任之人,可以是师爷,也可以是扬州府治下各县衙,留下几人与后人交接便可。
  反正圣旨的意思大体就是:没时间给你准备了,赶紧卷铺盖回京。
  既然受了圣旨,那云公良自然是耽搁不得,后宅从收到圣旨的当天晚上就开始举家收拾东西了,对于自家老爷这份突如其来的调令,所有人都还处于发懵的状态,谁能想到,老爷鸿运当头照,随便抓几个当街闹事的混子回来,就是一群朝廷通缉的犯人呢,就这份独到的运气,想让朝廷不重视都难啊。
  云公良晚上跟妻子范氏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杯安神茶,仍旧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范氏洗漱完进门,就看见云公良傻愣愣的坐在那儿,坐到他身旁,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云公良才回过了神,拉着范氏的手说道:
  “夫人,我似乎有点能体会福姐儿的感受了。”
  原来这就是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的感觉啊。真是……真是……真是太美好了!
  云公良自崇敬侯府分家之后,并未如一般的庶出那般意志消沉,领着自己的那份东西就安于现状,坐吃山空,而是聪明的将一切都投资在自己身上,拜得名师,寒窗苦读,一举高中,外放冀州,日夜辛劳做出功绩,受百姓爱戴,继而得以转任扬州,前后离京已有十二三年之久,如今终于到了他回京之时。
  出京时,他还只有一个结发妻子与几个老仆追随,回来时则是一大家子。
  云家的三个孩子,云召采和云招福是在冀州出生的,云招喜都是在扬州出生,对于京城都很陌生,云招福和云招喜随范氏坐在一辆马车里,日夜兼程,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之后,终于到了京城,云招福和云招喜巴在车窗前往外观望,不时用手指着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一路从南定门驶入中央大道,眼见了京城的繁华,算是对京城这个地方有了第一步了解。
  云公良在京城是有宅邸的,不用像一些回京述职的外地官员那般,初初都只能住在客栈内,或者官府给安排的驿栈。
  云公良的宅子在东城区燕子巷,据说分家的时候有几处让他选来着,一处便是这东城里的三进院子,而其他的宅邸都是位于南城,北城,宅邸面积很大,都是独门独院至少五进以上的大宅院,但最终云公良还是选择了这东城燕子巷,稍微小一些的宅子。
  朝廷的圣旨发出来之后,范氏就已经早早打发人回来收拾了屋子,因此当他们回家之时,看到的便是一所干净整洁的小院落,之前云家都是住在知府后衙,地方加起来还没有这三进小院儿大呢,因此当他们看见这三进院时,非但没有嫌弃,反而喜欢的很。
  云公良一手牵着范氏,一手牵着武氏,对两人说道:
  “两位夫人暂且随良在此蜗居,今后良必奋发图强,使二位夫人与孩子们住上更大更宽敞的宅院。”
  范氏和武氏被云公良这一本正经的保证给逗笑了,武氏直爽,挣脱云公良,拉着范氏的手说:
  “姐姐咱们莫理他了,这人惯是油嘴滑舌的,咱们哪里要他去挣更大的宅院了,分明是他自己觉得屋子不宽敞,却说是为了妻儿,这般冠冕堂皇。”
  云公良指着武氏,捻须一笑:“你这可是狗咬吕洞宾了。”
  一家人就这样高高兴兴的在这所三进宅院中住了下来,云公良的外放之行终于结束,开始了他在京城翻云覆雨的新篇章。


第6章 
  人生在世,各有天命,各有旺命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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