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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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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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谨如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云招福本来要走了,现在只能再进去陪她一会儿,等到安谨如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丫鬟扶着回院子休息之后,云招福才辞了范氏和武氏,回王府去了。
  魏尧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云招福坐在西窗边上,唉声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去吹了一下她耳朵,云招福回头看来他一眼,也没兴致跟他胡闹,魏尧坐到她对面,问道:
  “怎么了?”
  云招福将今日云召采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魏尧:
  “你说我哥怎么这么糊涂呢。大庭广众之下,跟人起了这般大的争执,若是救人也就罢了,偏偏他是那仗势欺人的一方,平日里爹娘就说他性子冲动,在外面霸王似的,谁都不敢惹他,这回撞枪口上了,那杜家可不是省油的灯。”
  魏尧眯眼问了句:“哦?你说的是杜家……二公子?”
  云招福点头:“就是他,杜家二公子杜谦,上回你们不是还查过他的胭脂嘛。这回跟我大哥杠上,也不知道是几辈子的孽缘。”
  想到这里,云招福叹了口气,对若有所思的魏尧说道:“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杜侧妃,让她回去说说情?”
  云招福的这个提议,让魏尧一笑:“你觉得你去找杜侧妃,她会给你回去说情吗?”
  “……”
  的确不会!
  依照她和杜侧妃的‘恩恩怨怨’,云招福觉得,如果她真的去找杜侧妃开口的话,杜侧妃回去说的估计就是‘死咬不放’这几个字了。
  目光落到魏尧身上:“要不……你去?”
  杜侧妃之前死乞白赖的要嫁给魏尧,肯定不止是为了名节,如果魏尧去说的话……云招福脑中想到那个画面,不等魏尧说话,她就自己摇头否定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不能让你犯险。”
  魏尧伸手点了一点她的额头,失笑道:“亏得你还有点良心,真让我去找她的话,看我晚上怎么教训你。”
  云招福白了他一眼:“我这正着急呢,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大哥如今都被京兆府给抓了,在牢里也不知道要受怎样的拷问,我真担心他扛不住。”
  魏尧倒是不怎么担心:
  “放心吧,你大哥怎么说也是相府公子,京兆尹又不傻,顶多是关着罢了,再说了,你爹不是去了京兆府吗?京兆那儿怎么说也定会给你爹面子的,不用担心。”
  云招福想想魏尧的话,被他说服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个道理。云召采被抓之后,京兆府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在事情走向明确之前,不会轻易对他用刑的。而今天云公良去了京兆府,又携礼到杜家去道歉,说不定晚上就能把人给领回去。
  怀着这个棋盘,过了一夜,第二天云招福又回了云家,并没有看见云召采,云公良上朝去了,范氏在厅里扶着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云招喜在旁边给范氏轻轻的敲肩膀,看见云招福赶忙在范氏后面对她招了招手,她这意思,云招福很懂,这是提醒她,范氏心情不好的意思,小时候,她们若是犯了错,范氏要教训她们,她们就是用这种方式通风报信的。
  云招喜的动作惊动了范氏,范氏抬头,看见云招福进来,过来没有往常的热情,云招福走到她身旁坐下,轻声问:
  “大哥呢?爹昨天去京兆府怎么说的呀?你们后来去杜家了吗?”
  范氏放下手,叹了叹:“能怎么说?好话全都跟杜家说尽了,你爹也拼了老脸不要跟杜家打招呼,可杜家不依不饶,将我们带过去的礼全都丢到了门外,还让人赶我们出来。这事儿只怕没法善了啊。”
  事情这样发展,确实让云招福觉得意外:“杜家什么意思?您和我爹都已经亲自上门道歉了,他们还要怎么着呢。难不成还要我哥抵命吗?”
  范氏想想又觉得头疼,云招福又问:“那京兆府呢?京兆府怎么说呀?我爹昨儿去了,他们总不会什么都不说吧。”
  “姐,那京兆府尹是杜家大公子的大舅子,自然什么都听杜家吩咐了,爹去了也只是安排见了见大哥,其他什么都没说,油盐不进的。”云招喜知道内情,见范氏不想说,就代替她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云招福知道。
  “怎么会这样。”
  云招福嘀咕了一句,这真的跟她想象中很不一样,她以为只要云公良出面,京兆府总会给点面子,如今看来,人家是铁了心要和云家计较了。
  “大哥这回也不知走的什么霉运,撞上了这件事,我后来也听去我店里的人说过,那日的情形,原就不能全怪到我哥身上,杜家也是有意挑事儿,我哥替陈公子打招呼,杜家的人根本听不进去,照着我哥面门就打,我哥也是被打的急了,才动手的,可谁知那杜家二公子是个豆腐做的,一点不经打,大哥一脚就踢断了他两根肋骨,然后他就从楼梯上摔下去,腿也断了,胳膊也折了。”
  当时出事的高升酒楼跟云招喜的店铺离得不远,所以她在店里也听街上的人说了当时的情况,这么听来,云召采确实是够倒霉的,说白了,也不是他强抢民女,是那姓陈的喝了三两酒,就不知道东西南北,招惹了人家唱曲儿的姑娘,云召采顶多算是帮朋友出头,可后果却要他一个人承担。
  “姐,这件事我总觉得不一般,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杜家揪着我哥不放呀!你们定王府有个侧妃,是不是就是杜家的小姐呀?会不会是她从中作梗?”
  云招喜提醒了云招福,让她想到如果是杜侧妃提前收到了消息,故意让杜家为难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她难道只为了跟自己作对,就要将事情闹的这般毫无退路的田地吗?也太疯狂了。


第60章 
  云招喜的话让云招福陷入了沉思; 范氏开口:
  “你不要胡思乱想,杜家不会因为一个杜侧妃来与我云家为难的; 他们就算有目的,那目的也是你爹,这件事情透着古怪,你大哥纵然冲动冒失,却绝不会做事不顾后果; 你爹昨日见他; 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昨日去杜家,也没见着杜二公子,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反正现在都冷静点; 不要自乱阵脚; 既然已经发生在咱们家头上,只能见招拆招了。”
  范氏分析了一番; 也算是稳住了两个女儿的猜想。厅里愁云惨雾的,气氛凝滞了许多。
  家里这样,云公良在朝上也没怎么太好过; 杜家直接以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参了云公良一本,罪名就是‘纵子行凶’‘仗势欺人’,杜将军说的口沫横飞,绘声绘色,一副儿子被打的时候,他也在场看着的架势。
  云公良拿着笏板,站在左边首位; 与右边的薛相平齐。
  杜将军一番慷慨陈词之后,皇帝便疑惑的对云公良问:
  “杜将军所参之事,云相有何解啊?”
  云公良上前,举起笏板回禀:“皇上,犬子昨日确实与杜将军之子当街发生冲突,但绝非杜将军所言那般恶意殴打,如今他人被押在京兆府大牢,在审理结果出来之前,臣不好妄自解释。”
  杜将军从旁冷笑:“哼,云相是不能解释吧,令郎在街上调戏酒楼卖唱之女,我儿瞧之不过,便出手相助,令郎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儿打成重伤,其行径岂是一句‘恶劣’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仗着你云家的势,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任杜将军怎么说,云公良表面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只咬准了一句:“犬子犯错,自有律法惩处,臣绝不偏颇。”
  两边的文武大臣都围绕这件事情开始争吵起来,杜将军是薛相那边的人,他们都一个劲儿的指责云公良纵子行凶,而云公良这边的大臣也不甘示弱,受到这般批评,当即反驳回去。
  两边各执一词,让皇帝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此时薛相上前一步:“皇上,这件事臣昨日便有所耳闻。即刻便传了几个在场的人问话,所得结果,皆为云公子调戏民女,仗势欺人,也仗着自己武艺超群,便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杜二公子打成重伤,臣昨夜去瞧过杜二公子,手脚皆伤,肋骨都断了两根,委实可怜啊。臣相信云相之前并不知晓此事,也不敢相信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会是这般凶恶的性情,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但国法当前,不容徇私,铁律如山啊。”
  薛相说完之后,晋王殿下与安国公也上前回禀,纷纷赞同薛相之言,要皇帝当即就下令处置犯事的云召采,以儆效尤。
  云公良理亏在先,就算不忿也无法与那么多人争吵,魏尧上前回禀:
  “父皇,儿臣也有话说。云相之为人顶天立地,性情刚正,绝非徇私舞弊之人,其子打人确实不对,但是非曲直,总要有过公断才能令人信服,若只凭几位大人这番激烈的言辞,便定了一个人的罪名,那国家的律法岂非儿戏,岂非摆设?”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上朝几乎从不发表言论的定王殿下,今日为了云相家的事情站出来说话,云公良也是没有想到,他的党派替他说话,那是应当的,可定王本就与此事无关,还能在这样一面倒的情况下替他说话,不管成与不成,这份心云公良已然领受。
  皇帝看着这个素来不喜牵扯事情的儿子,深吸一口气后,叹道:
  “定王的意思是何,尽管说出来。”
  魏尧提议:“儿臣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应受当事人身份的影响,而做出偏颇的判断,应当按照正常程序审理,提取所有证据,查问所有证人,只有这样处置,才能令人心服口服。”
  皇帝仔细听着,点了点头:“嗯,定王说的确实有点道理,这件事既然出了,那不管怎么着都得审讯一番才行,空口无凭,难以信服。杜将军你意下如何啊?”
  薛相一行人对视两眼,杜将军上前道:“臣不是不愿公平审理此案,只是云相在朝中人脉宽广,各级皆有他的门生所在,谁能保证审理期间,云相不插手做些动作,到时候,我儿的冤屈岂非难平?”
  “你们既然信不过云相,也不是没有办法,晋王,定王何在?”皇帝开口。
  两人上前:“儿臣在。”
  “朕命你们彻查此事,定要将真相查问清楚,弄明白是非曲直。”
  两人正要领命,杜将军却上前不平道:“皇上,臣不服啊!若是晋王殿下主理,那臣自然无话可说,可众所周知,定王殿下是云相的女婿,那犯事的云召采是定王殿下的大舅哥,定王殿下审理起案件来,能不替自己的岳父和大舅哥出力吗?”
  皇帝咬了咬下颚,耐着性子,蹙眉问道:“你是信不过定王殿下,那你待如何啊?”
  杜将军似乎感觉到了皇帝的语气不悦,看了一眼薛相,硬着头皮回道:“臣提议……让晋王殿下一人主理。”
  皇帝看向魏尧,问道:“杜将军之言,你觉得如何?”
  魏尧神情淡然,拱手回道:“儿臣本就该避嫌的,没有意见。”
  皇帝点点头,从帝台之上站起身,太监总管一声‘退朝’,文武百官便跪下山呼万岁,送皇帝离开。
  杜将军转身与云公良面对面,神色不善冷冷哼了一声,引得云公良身后的大臣们纷纷指责,薛相和晋王也过来,对云公良和魏尧笑嘻嘻的说道:
  “云相放心,晋王殿下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冤枉令郎半分。”
  云公良咬了咬下颚,扯出一抹淡笑:“如此,便有劳晋王殿下了。”
  说完这些,薛相与晋王便与云公良拱手告辞。
  云公良与魏尧同时走出大殿,云公良对魏尧叹道:“王爷先前不该开口的。如今凭白惹了一身麻烦。”
  魏尧请云公良下台阶,然后将手拢入了宽袖之中,语气寻常的说道:“这件事存着疑点,我相信大哥不是那种人,至于麻烦什么的,若是我什么都不说,回去让招福知道了,我才是真正有麻烦呢。”
  云公良被魏尧的这几句话给说的笑了起来,两人并肩而行,魏尧冷静的说道:
  “这件事情,岳父大人无需太过操心,您现在是关心则乱,其实事情远没有您想象中那么糟糕。说实话,昨日招福回去与我说了之后,我也派人去查证过,找了几个在场的人问,大哥确实动手了,但却不是为了强抢民女,所以这个罪名是不成立的,那么也就没有后来的仗势欺人什么的了。”
  事情云公良也派人调查了,知道云召采是被人算计了。
  “唉,其实与你说句心里话,我倒还真希望他这回是强抢民女,仗势欺人了,这样的罪名他若犯了,那便由着他被律法处置,可是这回却不如我们想象中简单,杜家和薛家那边,有意借此事打压,颠倒黑白,欲加之罪,这才是我担心的。你虽在朝,却不曾真正入仕,朝中之事波诡云谲,瞬息万变,稍有不慎都会招来横祸,更别说这回我给抓了这么大一个辫子,他们若不将我往死里踩,可就枉费这么多年来的斗法了。”
  魏尧看着云公良,犹豫一番,伸手在云公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认真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晋王会为大哥主持公道的。”
  云公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在他心里,魏尧虽是皇子,封了王,但却一直未受朝廷重用,就连皇上也很少委派他做事,上回监修行宫,算是险胜一招,宁王如今还在太庙中反省,云公良委实不愿意因为他的事情,让魏尧好不容易在皇上面前获得的好感消失。
  所以个中厉害,便没有继续与魏尧说,只当他是天真,不懂世间险恶。
  两人并肩走在红墙黄瓦的官道之上,身后两顶轿子缓缓随行,云公良低头拧眉,心事重重,魏尧偶尔转头看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翁婿俩就这么安静的走出了官所,各自回府去了。
  云招福这两天到云家来的主要作用就是安抚安谨如,怕她动了胎气。
  云公良回来的时候,安谨如正被她骗的睡下了,她才得空来了厅里,正好遇见了从外面回来的云公良,上前问道:
  “爹,大哥的事情,到底怎么说呀。我大哥又不是大力金刚,怎么被他踢一脚就断了两根肋骨呢?太奇怪了,那杜家摆明了就是想讹我们。”
  云公良将官帽抱在手里,跨入门槛,说了一声:
  “现在就是明知道人家是讹我们的,可我们还是无可奈何,谁让你大哥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了呢。咱们理亏啊。”
  范氏从内间出来,正好听见云公良的话,接着说道:
  “理亏什么?若真是一般的打人事件,直接律法处置便可,像如今这般晾着,好似别人不知道他们存的什么心似的。”
  范氏生气了,说话也没了平日的温婉。
  云公良叹息,将今日朝中杜将军参他一本的事情说了出来,范氏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拍在桌案上:“这个杜家,得理不饶人!原来竟是为的这个!真是个小人!”
  云招福也是忧心忡忡的。这可如何是好,杜家咬着此事不放,如今又是晋王主理此案,晋王是什么人,薛相的女婿,而杜将军又是薛相的左膀右臂,夹着这层关系在里面,说晋王会秉公处理,谁能相信啊?


第61章 
  “明知他是个小人; 咱们就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吗?”范氏拍完了桌子; 对云公良这般问道。
  云公良坐了下来,将官帽抱着放在怀里,惆怅说道:“不束手无策,又能如何。这件事情我的人插不了手,晋王主理; 原本皇上是让晋王和定王一同审理的; 可杜家却竭力反驳了定王殿下,其心为何,不难猜想。”
  听云公良提起定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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