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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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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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庄里有酒有菜,酒是那种很淡很淡的果酒,很好喝,而菜嘛就很素了,都是些鲜菇菌笋之类的山货,据说都是就地取材的,也难为那些厨子能把那些纯天然的质朴东西做成这么多花样,每样还都有说法出来。
  比如一道鲜笋菌菇汤,就能取个‘雨过天晴’的文艺名儿。
  云招福吃了一肚子草,魏尧吃东西慢,她就在一旁喝果酒,偶尔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走动,看看摆设,魏尧吃好了饭,云招福睡不着,魏尧又十分克制,无论云招福怎么暗示,他就是雷打不动的拒绝,若非看他也憋得难受,云招福差点就以为他厌倦了自己呢。
  既然不能做那些有意义的好玩的事情,那两人总不能躺在床上干瞪眼,魏尧提出带云招福到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去,云招福自然是一万个高兴了。
  魏尧给她拿了一把熏香草过来,让她拿在手上,然后一个弯身,抱着云招福就飞跃上了屋顶,轻柔将云招福放在先前他上来铺好的软垫之上,云招福这才知道,魏尧让她拿一把熏香草是为什么了,屋顶上风光好,但蚊子也很多啊,这种熏香草是特制出来熏蚊子用的,特别管用,烟雾缭绕之处,蚊子都不敢近身,有了这个,两人才能放心的刚下来,看天上闪闪发亮的繁星,还有那一轮皓月。
  “你说憧憬的寻常日子,不就是像今天这般嘛。”魏尧双手枕着头,对云招福道。
  云招福学着他的样子,深吸一口盛夏的气息:“是啊,就是这样的。很无聊吧。”
  魏尧轻笑:“我倒觉得一点不无聊。甚至有种很新鲜的感觉。”
  “你一次两次觉得新鲜,可这新鲜劲儿总有过的时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由奢入俭难啊。”云招福想着,只要每年魏尧能像这样安安静静的陪她几日,就算让她陪着他闯龙潭虎穴,她都是愿意的。
  当然了,就算魏尧不陪她,她也愿意就是了。
  “我说的新鲜,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从前都没有想过,原来我的生活除了打打杀杀,尔虞我诈,还可以这样悠闲轻松,这种万事俱足的轻松感特别好,是一种新的感受,并且我很喜欢。也许将来有一日,你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呢。”


第163章 
  应天学院里开设了一间女学, 院长为南国夫人,云招福等皇家女眷皆被录取为第一届应天书院女学生。与应天书院的正门相隔五百米, 一所颇为气派的女学院修建完成, 工程颇为浩大,竣工之后, 其屋舍建造一点都不输旁边的应天书院,白墙黑瓦,古朴中透着大气,又不失女子的柔婉。看得出来, 就算是一个飞檐都是经过巧匠静心设计过的。
  除了云招福之外,还有太子妃, 晋王妃,宁王妃, 及星月公主, 安乐公主及几个皇家公主,郡主, 县主,自然福泽县主也在其列。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膈应人的事情, 云招福还是很愿意与她们和平相处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而正如魏尧所说的那般, 这些人里大多数都在云招福的手里吃过亏,等闲不敢跟云招福太靠近了。
  而这些人里, 也就只有安乐与云招福的关系稍微好一些,云招福坐到安乐旁边,对安乐微微一笑,原以为安乐公主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回以微笑,但云招福猜错了,安乐公主只是冷淡的对她点了点头。
  云招福觉得有些不对,坐下后,拉了拉安乐公主的衣袖,对她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她自问并没有得罪过安乐公主,两人没有梁子,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
  只见安乐公主将自己的衣袖从云招福手里拉了过去,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定王妃师出名门,学识渊博,岂是我等可以比拟的?”
  安乐公主提起‘师出名门’这四个字,就让云招福明白过来了,原来安乐之所以对她这样,是因为她之前隐瞒她自己是施定山老先生弟子的事情,上前解释:“公主,你别这么说,我虽拜在师父门下,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跟师父做过学问,师父他好酒,平日里就是教我怎么酿酒,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他弟子,与其他师兄们的学富五车相比,我什么都不懂。”
  安乐公主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宫绦,语气依旧不是滋味:“那当初我跟你说苏铎的事情,你为何也不与我说,看着我像个傻子似的跟你倾诉,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什么都告诉你,可是你呢?却连这最基本的都不与我说。若非上回在裴家被我撞见了,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安乐公主是个直性子,却也不是个火爆脾气,只是这一回确实心里觉得不舒服,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居然藏着秘密不告诉她,并且这个秘密还与她有关,当初若是她知道云招福是苏铎的小师妹,那她也不会当着云招福的面说了那么多爱慕苏铎的话了,此时想起来,真真羞煞人也。
  云招福无奈一叹,诚恳道:
  “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我就只顾着自己,没有考虑过旁人的感受。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安乐公主冷着脸往云招福瞥了一眼,见她满面愁容,两条眉毛耷拉着,活像一直被欺负了的小动物,这样子不禁让安乐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横了云招福一眼:“你若早跟我道歉,我也就没这么生气了,可你倒好,做错了事情,什么都不说。不气你气谁?”
  安乐公主开始和云招福打趣,那就是要和云招福冰释前嫌的意思了,云招福高兴的咧嘴一笑,那憨憨傻傻的甜美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会耍心眼儿的,两人性情本就相投,再说云招福隐瞒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也没有对安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安乐公主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继续生气的地方。
  撞了撞云招福,算是两人破冰的意思,对她问道:“听说你前阵子病了?不碍事吧?”
  就因为心里气云招福对她隐瞒,所以安乐公主虽然听说了云招福生病,却硬是忍着没上门去探望她。
  云招福见安乐缓过神来,也放松下来,伸出胳膊做出一个大力的姿势:“我身子壮的跟头牛似的,能有什么事儿?”她现在这么说,就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躺在床上血流不止,成天担心自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的经历了。
  “是风寒吗?可我听说你在府里歇了好长时间,定王也不去上朝在家里陪你,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呢,但今天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没什么嘛。”安乐公主的目光终于愿意放到云招福的身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不是风寒,是血脉不通,筋脉堵塞,确实在家里歇了好久,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养养就好了,可魏尧太紧张,怕我偷着不喝药,就为了在家里看着我喝药。”
  云招福将话说的轻松,让人听了果真以为本就没多大的事情,安乐公主点点头,算是放心了,看着云招福的脸,不禁幽幽一叹,现出落寞的神色,云招福见状,问道:“公主怎么了?”
  两人冰释前嫌以后,又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安乐公主抿唇犹豫片刻:“万万没想到,我们这年轻一辈的男人里,竟然是三哥最痴情,对你掏心掏肺的好,真羡慕你啊。”
  “公主怎么这样说?驸马……我是说苏铎,他对你不好吗?”云招福问。
  公主摇了摇头,垂下目光,把玩起腰间的宫绦,回道:“怎么说呢,他对我也不能算不好吧。每天也是嘘寒问暖的,可我总觉得他敷衍我,以前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一些的,不过那时候我会安慰自己,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在我面前放不开,偶尔照顾不到我的感受,我也就忍下来了,可是现在,我与他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他对我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嘘寒问暖的都很敷衍,时常不回公主府里。”
  自从苏铎上回用计害她之后,云招福对苏铎的好印象就完全颠覆了,此时听安乐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抓着安乐的手安慰道:“苏铎这件事上,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我与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印象中他一直是个上进好学的天才,可是后来他就渐渐的变了,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他了。我并不是要在你面前说苏铎的坏话,只是我师父是个极其重教之人,若非苏铎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了,我师父与他的关系也不会这般交恶。”
  安乐公主看着云招福,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后才喃喃自语:“我知道你师父为何不愿再接受他。”
  自从上回安乐公主撞见云招福和施定山老先生的师徒关系之后,她就在心里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施老先生会继续接受同样是皇族贵亲的云招福做弟子,却唯独不肯接受苏铎呢。她派人去朝中打探了一番,后来才知道,原来苏铎在与她定亲之后,就曾到父皇面前密告了几个清流官员,大多都是刚正不阿的谏臣,他为了立功,还特意搜出了一些他们的即兴小诗文稿,偶有失了分寸的愤慨之言,苏铎颠倒黑白非要说那些清流大人有不臣之心,而大家心知肚明的是,那些文稿只在知己文人之间流传,若非苏铎密告,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晓,苏铎为了取得父皇的信任,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定是被施老先生知道了,所以才会震怒之下,再也不认苏铎这个一个手培养出来的弟子。
  安乐公主将这一切都告诉了云招福知晓,云招福之前只知道苏铎做了对不起师父的事情,但师父并没有将这些事告知于她,所以云招福不知道,如今听安乐说了才咋舌不已,真是搞不懂,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极端,为了攀附权贵,做出这些令人不耻的事情来。
  云招福越发惭愧:“公主,我们之前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若是早知道,我定会阻止你嫁给他的。”
  安乐公主叹了口气:“唉,横竖都是我自己挑的男人,我从小就喜欢他,就算在婚前我知道了他是这样的人,只要他也喜欢我,愿意继续和我成亲,我还是会选择他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实在不必自责。”
  教室内的人都来的七七八八了,云招福和安乐公主坐在教习室的最边上,最后面的一排,因此两人将头凑在一起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没有其他人打扰。
  星月公主和吴欣常坐在一张案上,两人的目光全都不时的瞥向云招福,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又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去挑衅,可心里又十分好奇,云招福和安乐公主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吴欣常让星月公主凑过去听听,可星月公主现在只要靠近云招福周围三五米就会浑身不舒服,哪里肯去。
  教习室里大家都在说话,对接下来要学习的课程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没有出嫁的公主,郡主和县主们,福泽县主自从进来之后,她的目光也没有从云招福的身上离开过,她是一个人坐的,对于这些从小长在京城里的天之骄女们来说,她陈婧柔不过就是个刚刚回京的土包子,身边没有朋友陪伴,她自己又太傲气,上回在裴家,她还以为只要她一出场,就能赢取大家的奉承与喜爱,可是没想到根本没人理她。
  看云招福和安乐公主的亲昵样子,福泽县主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第164章 
  不仅仅是安乐公主, 还有星月公主,晋王妃, 宁王妃她们也全都时不时的看向云招福, 一副想要上前去和云招福说话的样子,为什么同样是贵女, 可云招福就那样受欢迎呢?
  如果福泽县主此时的心理活动被云招福和晋王妃,宁王妃她们听到了,约莫连大牙都要笑掉了。
  教习室外传来脚步声,南国夫人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袍, 端庄冷漠的走入了教习室内,她身后跟着八个做女书生打扮的严厉女子, 个个发鬓紧绷,手里捧着书, 看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大家起身给先生行礼, 南国夫人开始了她的讲话,大意就是讲一讲她想创办这女学的意义, 再鼓励鼓励大家不要因为是女子而怠慢学习文理科知识,灌输一些知识是打开人生和通往天国的钥匙的鸡汤等等。
  云招福听得昏昏欲睡, 终于等到了南国夫人讲完了话, 开始和她们介绍这个女学院的女先生,原来那八个站在她身后的果真是女先生,不过她们今天并不授课, 在正式授课的前几天,都由南国夫人亲自讲学。
  而这位南国夫人讲学的第一步, 就是想要先了解了解大家的实际水平,不得不说,自古老师都是一个套路,入学先摸底。
  女学院的主要课程大致分为诗词,国学,民俗,乐器,演算,译字,射箭与马术。南国夫人始终认为,女子不仅要读书,还要强健体魄,这个教学理念还是很先进的,就从这一点来看,应天书院的女学就比其他书院那些充门面的女学很不一样。
  南国夫人问大家这八门课程里,最期待哪些,一个一个回答,其他人回答的基本上都是诗词,国学,乐器,演算,译字等这些高大上的学科,到了云招福这里,她左思右想之后,才给出了一个慎重的答案:“我好像只对射箭和马术感兴趣。”
  众女先生和南国夫人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但可能已经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了云招福的名字,幸好还有安乐陪她,安乐的回答和云招福一模一样。
  但这种问题,问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这只是个街边的问卷调查,企业老总也不可能完全按照问卷调查上面的答案来安排生产的程序问题。
  所以,摸底考试依旧要进行。
  云招福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只写着一句词牌名的白纸——采桑子。
  安乐公主拿到的则是——蝶恋花。
  题目不一样,抄都没法抄。云招福内心是很绝望的。
  她本来对诗词就不甚了解,这种写词牌的方式更是不怎么精通,她只知道词牌分上阕下阕,不仅要写的有已经,还得写出平仄的规律……太难了。
  看着大家都提笔在写,就连旁边的安乐都已经落笔写了,直到现在云招福才明白什么学渣的真正意思。
  硬着头皮,绞尽脑汁写了一首半吊子词牌,几乎用尽了她前世今生,古代现代所有的诗词歌赋的才华,甚至还有剽窃古人的嫌疑,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她今天交一张白卷上去,估摸着不仅让大家笑话她,还会连带让大家笑话她师父。
  为了师父的颜面,云招福拼了一把。用了清朝才子纳兰所做的采桑子诗词,这首诗词,是当年她还在做文青的时候特别喜欢的一首,是写纳兰在远在边关思念家乡的。她穿越到了古代之后,更能体会他诗里的无奈与凄凉,凭着仅存的理智,云招福将之署名为摘录诗词《九日》,并未将此诗词占为己有。
  作一首诗的功夫,南国夫人待大家写好了之后,将纸全都收了上去,一张张的过目,最终评选出了两个写的最好的,第一名是薛碧霄,她原创的词牌,平仄工整,意境优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而第二名让云招福有些意外,居然是她,南国夫人拿着云招福的纸,将诗句念了一遍,说道:“云同学摘录的这一篇诗词非常好,才情并茂,品味悠远,是不可多得的佳作,若非摘录之文,绝对可以问鼎第一,这个第二是给写出这首诗词的雅客,也是对云同学博览群书的认可,这首诗连我都没有阅过,实属难得。”
  南国夫人的评价很中肯,也很老实,她的确不可能读过这首诗。
  薛碧霄看向云招福,暗自捏了捏拳,没想到云招福随便摘录一篇诗词就能压过其他人,并且那词居然好的让南国夫人都赞不绝口,薛碧霄从一位女先生手中接过了那首诗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紧咬牙关放下,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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