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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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997-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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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鼻梁断裂、眉骨破折的惨烈结局,更进一步,他忍过这一刻,之后再反扑都要省省力气。

    他仍坚持自己开车,楚楚坐副驾,到市区用移动电话与江太太、程太太两位报备,他中途撞上道路护栏,现赶去医院处理伤口。

    路上找来一位泊车小弟,许以重金,任务是开着他的兰博坚尼实践谎言——猛踩油门直冲水泥护栏。

    好在不需要缝针,只用上药,以及尽情感受疼痛。

    忍得难受时死死抓住她手臂,捏出一截紫红色皮肤,这是他疼痛的转嫁。楚楚却得忍,她忍得心甘情愿,到现在仍在发抖,唯恐程嘉瑞把事情闹到江展鸿面前。

    到时候不要说肖劲,连她都要被打掉一层皮。

    然而再是克制,汹涌而来的伤心难过却无法停止,她记得肖劲不能置信的眼神,也记得他离开时的落寞背影,他一心一意为她,到头来她却是屈服与背叛的那一个。

    但她别无选择,那一刻理智尚存,推动她选择掩藏真心、降低伤害,是错还是对?

    原来这道题根本没有正解。

    等医生护士都离开,临时病房只剩下江楚楚与程嘉瑞,他眉骨处贴着创口绷带,右手握住她手腕,大拇指在她手背淤青处来回摩挲,“疼不疼?”

    她摇头,极力否认。

    他嘴角勾出一道弧,拉住她一同倒在病床上。一双手自身后将她抱紧,说话时贴着她的耳,每一句都有共振,连带出颤颤巍巍的痒。

    “不疼?眼睛都哭红还说不疼。”捏一捏她鼻头,“谎话精。”

    而她身体僵直,被程嘉瑞的呼吸声施咒,仿佛被魔鬼捏住后颈,一根钢钉钉在墙面,分毫动弹不得。

    “为什么发抖?”他手臂收紧,与她更为贴近,“害怕?”

    她声音细软,一开口即是哽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看你的伤才是可怕,我做错事,没想过后果会是这样…………”

    真可笑,这是哪一个伟大时代,要求受害人战战兢兢向施暴者认错道歉。

    当然,时代永恒在进步,就连atm乱吐钞票都要判取款人死刑,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法律似杀人大刀,一刀一刀斩断头颅。

    程嘉瑞大约是无奈,长叹一声,竟然对她生出一份疼惜,“我会跟江太太讲清楚,你放心,江先生绝不会赏你耳光。”大约是想象到江展鸿对她的疾言厉色,忽然间烧出无名火,“他不敢。”

    原来只有他可以动手,江楚楚是程嘉瑞私人用品,其他人即便是她父母都不可以多碰。最理想状态是在她周边画圈,地球生物都必须站在三英尺之外与他交谈。

    “我不是……”她牙齿打颤,极力否认。

    “嘘——”他食指抵住她口唇,闭上眼埋首在她颈窝,要全心全意感受这一秒,“你要说的我都知道。阿楚,今天是我不好,但我不会向你说抱歉,因为……你迟早要嫁给我,要是今后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乖,婚后不知多幸福。”

    他轻轻地亲吻她耳后,“小傻瓜,你长在我心里,我才会次次都忍不住。”

    他发了狂似的中意被弱者保护的感觉。

    可怜的是,他的感动要加上自我两个字——自我感动,因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真正想要保护的,是另一个人。

    爱情兜兜转转,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从来没理由,也一贯不公平。

    甚至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只因为这颗心无人可控制。

    午夜十二点,天安负一层。

    练习室大灯照出地面一片苍白落雪,肖劲抛开上衣,露出精壮紧绷的上半身,一身热汗爬满小麦色皮肤,随同他出拳动作被抛高、甩远,再一滴滴向下落。

    今次连手套都不带,全靠手臂力量击打沙袋,皮肤与坚硬冷凝的障碍物接触,慢慢也令他感受到疼。

    疼痛是昏聩中的一剂良药,能令人保持清醒,亦同样提醒你仍然活着,并依旧在这红尘世界中上下求索,挣扎前行。

    门被推开,蒋琬走进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蹬蹬蹬突兀地响,绕过空旷练习室再闯进耳内,居然带出回声。

    “十二点半还在打拳?饿不饿?给你带了宵夜。”

    他未答话,埋头出拳再出拳,满腔愤懑无处延伸,都要借此发*泄。

    蒋琬坐在角落阴影中,拿出一杯冻鸳鸯送到嘴边,“好多年没见过你这副样子,上一回还是在三年前,大姐肾衰竭入院。”治疗费用是天文数字,他在本埠已无亲友,根本借不到钱,最后只能找老板赊——

    代价无法预期。

    蒋琬架起腿,右脚在空中一荡一荡,高跟鞋也松松挂在脚尖。

    到底不像样。

    “饿不饿?吃完再打,否则从下午出门到现在一口水都不喝,怕你脱水晕倒。”

    两记重拳,打得二百斤沙袋都要“远走高飞”,他站在灯下,望着沙袋蠢笨形态,径自沉默。

    有一些呆,也有一些无措,蓦地令人心疼。

    蒋琬说:“不要发傻,过来坐,我又不会吃人。”

    讲明白反而轻松,她从此正式与他做普通朋友。

    肖劲低头抹一把脸,甩手甩出一地汗珠。

    他走下高台,坐到蒋琬身边,打开外送包装,原来是叉烧与热炒,还有一杯冻柠檬。

    但他突然间想喝酒,务必喝到烂醉如泥人事不省。

    蒋琬问:“有事发生?”

    他不答,一口气喝光一整杯冻柠檬。

    蒋琬将自己的鸳鸯奶茶递过去,他说不用,已经够了。

    蒋琬继续,“不开心?还是因为她?”

    他略有迟疑,最终点头,“是。”

    蒋琬自嘲地笑,“高兴也是因为她,难过也是因为她,啧啧,我对这位神秘女士产生一万吨嫉妒火药。”

    “是我的错。”

    “你从不谈恋爱却很懂男朋友基础理论。”

    “什么?”肖劲听不明白。

    蒋琬解释说:“发生任何事,不论是非,先道歉,sorrybaby,都是我的错。”

    肖劲不解风情,仍然坚持,“确实是我的错。”他思来想去一整晚,整件事错误全在他,即便眼前反反复复播放她哭喊责备那一幕,但他受伤过后,更多是愧疚。

    从心底深处萌发的,对于未能将她与伤痛隔离的自责。

    蒋琬笑得落寞,“那就去道歉,女生看到你,个个都心软。”

    “你讲的话,到她身上都不奏效。”

    “嗯?为什么?”

    “她太特殊,你以为她长在城堡花园样样精贵,却忘记她是一朵蔷薇,带刺。”他找出毛巾盖住不断滴汗的头与背,手肘撑在膝盖,身体向下向前压,以至于蒋琬借着光也看不清他此刻神情。

    “看来你吃过苦头。”

    “被扎过无数次。”他低头,无奈苦笑。

    “依然放不开?”

    “做梦都想抢一瓶忘情水。”

    蒋琬听完也同样无力,为身边人也为她自己。这时候一人一根烟,以尼古丁填补胸中伤口才是最佳方案。

    于是她从皮包内掏出烟盒,自己叼住一根,再递一根给肖劲。

    头靠头,他向她接火。

    忽然发声的解除令她眩晕,她闻到他身上烟草与汗水混合的气息,缠住她嗅觉不肯放。

    于是前一秒的坚定这一刻开始动摇,她始终戒不掉他。

    两个人一同做深呼吸,尼古丁浓度过高,易中毒。

    蒋琬问:“打算几时回家?”

    肖劲答:“现在。”

    “一起吗?”

    “一起。”

    蒋琬右手夹住烟身,笑了笑说:“我们这个样子太容易让街坊误会。”指的是两个人成年人,一男一女同进同出,而他又不肯接受她,总是免不掉有闲言碎语传进耳朵里。

    “我尽快找房子。”

    蒋琬拿起皮包轻轻摔在他后背,“拜托,发什么神经,跟你开开玩笑也当真。”

    “好。”

    他舍不得搬,舍不得这间屋,舍不得屋中一扇能够窥见他所有美好回忆的窗。

    同时间,楚楚也在失眠。

    江展鸿夫妇最终汇合,两人一道乘船去公海赌牌。程嘉瑞禁不住她苦苦哀求,未将事情捅破,更假装撞上路障,敷衍过去,当然,代价是她乖乖送上一个吻,嘴唇落在他面颊,他居然心满意足。

    仿佛经过这一次,他莫名其妙彻彻底底爱上她。

    她更担心肖劲,她清清楚楚记得下午五点四十分,她在这间屋对肖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是去警局录口供,最后一定总结为“罪大恶极、无可救药”。

    她对未来产生无尽的恐惧,从前不过是小打小闹,而这一回……她害怕肖劲对她彻底失望,她害怕他离开的背影,也害怕他眼神中的灰暗。

    更在想象他就此离开她投向蒋琬怀抱——

    清醒时也惊出一身冷汗。

    不行!绝对不可以!

    蒋琬在她无边无际的想象力当中成为她一生不落的噩梦。

    无论如何不能让噩梦成真。

    她立即跳下床,挂电话拨给肖劲。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电话铃响起时肖劲与蒋琬刚刚进屋。

    蒋琬抱怨说:“这个时候还会有谁?”

    但肖劲似有预感,先一步接起电话,“找哪一位?”

    对方不出声。

    等过十秒沉默时光,彼此心知肚明却都不愿先开口。

    她挂断电话。

    只剩嘟嘟忙音,他仍握住听筒,一语不发。

    蒋琬忍不住问:“是谁?”想一想,自己已有解答,“是她吗?”

    肖劲不回答。

    而楚楚换上白色纱裙,在房间等过二十分钟,终于走到泳池旁,果断往下跳。

    幽蓝泳池溅出不寻常水花,她落在水中,纯白裙摆慢慢舒展,仿佛展示一朵花的盛开与凋谢。

    她在等。

    她对肖劲还未死心。

 第38章 初吻

    第三十八章吻

    从天安大厦到比利山别墅,四十分钟车距,他的摩托车跑完全程不超过三十分钟。

    山上灯也冷,树也萧索,他将摩托车停在树下。看门人早已经睡在玛利亚隔壁,但他攀上一棵树,于是越过水坑一样飞过围墙。

    似乎有上帝指引,从开始到结束未见犹豫,他落地后直冲泳池,远远就已经目睹水面漂浮的长发,浮游生物一般寄居在此处,等待海潮推送,等待英雄救赎。

    即便眼前场景似曾相识,即便了解她在水中自由胜过一尾迁徙的鱼,他依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入水中。

    楚楚在水底听见一声巨响,继而平静的水池被推出浪,一*将她往边沿推。

    她的心安,水染过眼泪,带着南太平洋的潮湿与咸涩。

    肖劲潜入水中,在接近水面的高度寻找到她的脸。原本紧闭的双眼在他靠近的那一刻突然睁开,两个人在冰冷的水池中互相凝望。她面色苍白眼瞳乌黑,他沉着稳健,在她欲言而不能的注视中扶住她后腰,带着她一同向上跃。

    一阵水声过后,楚楚被他从水中捞到水面。

    长发濡湿,皮肤被水浸泡出病态的白,更衬出一张口唇红的妖艳,一双眼黑得深远。

    她呛水,不能自主地咳。睫毛上挂着水,眼瞳一分一秒不曾从他身上移开。

    他用身体撑住她,两个人的高度这一刻刚刚好,眼神的交汇是字词写不尽的复杂,他明白,她亦懂得,只是现实每每压得人喘不过气,从来不给一口轻松氧气。

    楚楚双手扶在他肩头,在他温柔关切的目光中,她那些不能袒露的小心事一瞬间无所遁形。

    她称为放羊的恶童,反反复复叫嚷着狼来了的拙劣谎言,而他却次次上当,每一回出现,全然百分百投入,从未曾责备,从未曾后悔。

    忽然间抑制不住,红了眼,喊着他名字,哽咽不能言。

    “肖劲……”

    你到底还是出现,为一个不说一个字的匿名电话,为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轻声叹,望住她通红眼眶,“不要哭,阿楚,不要哭。”

    “对不起……”

    “没有必要,你不必跟任何人道歉。”她在他眼中受伤最多,不论他有多少难以表述的疼痛,楚楚永远不需要说抱歉。

    “肖劲,我跟他……并没有,真的没有,我有用力反抗,我真的……我有的…………”她急迫地、想要用一切办法证明清白。

    “是我的错,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宽大温暖的手掌抚过她额头,分开横在她侧脸的湿发,为世人露出一张几乎完美无缺的脸。

    他说一是一,他的话从来不是哄哄而已。

    楚楚攥紧他被水浸湿后几近透明的白衬衫,急急解释,“我没有爱过他,从来都没有。肖劲,我跟你讲的话,句句都真,我不是开玩笑,真的……”

    着急又可怜,像个唯恐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儿。

    “我知道,我都明白……”

    “你不明白!”突然拔高音,长久以来的压抑与冷战催生出不能克制的焦灼,她爱他,同时更恨他,一千万种委屈句句都想到他耳边倾诉,然而全都无从开口,唯等她哭着说,“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见到你那一刻有多绝望。我穿着什么?我同他是什么姿态?遮都没有办法遮,全都落到你眼里,我将来该怎么办?你一定认为我生来贱格,一边同你表白,一边去跟程嘉瑞拉拉扯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如果我有的选……如果我有的选…………”

    哭得太急被自己呛住,眼泪不停,落在她发白的皮肤上,将她描画成影视剧中身患绝症的女主角,将死之时剖白心事。

    “我知道我彻底完了,你再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再也不会了……你从这一天起要属于别人,我连偷偷爱你都不可以……唔——”

    仿佛黎明破晓中第一道光,仿佛阴云密布时第一滴雨,从那一刻起天光大亮、大雨滂沱,无人再能阻挡,阻挡他吻过她柔软双唇,吞下她的呜咽与悲泣,从此后她每次呼吸都将沾上属于他的气息,每一寸皮服都将承受属于他的烙印。

    他的爱曾经沉静如海,曾经隐忍不发,而就在这一瞬,她哭得泛红的眼、微微颤抖的唇一并将他蛊惑,令海水倾覆,理智全失——就在他尝到她唇上微甜那一刻起,一切已无法控制。

    命运转着,上帝也受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她拥抱纠缠双双走向另一条铺满荆棘的高山斜坡。

    她是如此美好,又是如此脆弱。

    在水中,在水面,在冰冷灯下,他扶住她后脑,不容许一分一毫退却。

    而他在这一刻探寻、深入、缠绕,最后是教学,教会她到底什么才是男人——

    他们自我、危险、充满攻击力,绝不是电视剧里站在百货商店为女生提包刷卡那一类。

    她亦深深领略,一个吻已令她目眩神迷,连呼吸都不能自控,她的人生全然被掌控在眼前狂热迷乱的亲吻之中,要她进她便只能勇猛向前,要她退她便只能轻吟着承受。

    他舌尖滚烫,扫过她双唇,绝不停歇,灵蛇一样钻进口中,抵开牙关,从此她连呼吸的频率都需跟随他舌尖节奏。

    先做世上最耐心老师,浅浅探入,一时舔舐,一时牵引,勾得她痒,不得已来追——

    小鱼上钩。

    到这一刻狂风皱起,洪水泄地,他成为主导,勾住她沾满蜜糖的舌,于漆黑无光的夜空下演一场追逐、逼近、缠绵戏码,令她面红、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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