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罗年年受了委屈,王妃不可能善罢甘休,裘家是有功,但是教子不善还是有的。
宇文珲把事宜都交代好,就回王府了,才走一会儿,古忠就传人来去裘将军府传旨,意思简单粗暴,就是裘家教子不善,嫡次子行为不端,罚二十大板,革去身上的职务,闭门思过。
圣谕传到裘将军府的时候,嫡次子才酒醒,正对着裘将军骂罗年年是小贱人,假清高。
“皇上口谕!裘将军教子不善,嫡次子行为不端,罚二十大板,革去身上的职务,闭门思过!钦此!”
“……”
裘家一众人都傻眼了,裘家三个嫡子,要说没本事,不对,一个个都是学武的,虽不比裘将军,也不差了,要说有本事,更不对,三个嫡子身上有官职,那也是看在裘将军的面子上。
现在嫡次子的官职,说革就革了,怎能不让人心慌。
“公公,请问犬子是因为什么事儿惹了圣怒?”
裘将军边问着,一边塞过去一张数额不小的银票。
今儿早上是大朝,裘家三个嫡子的官职虽小,但按理也该去上朝的,但除了嫡长子,其他两个嫡子都没去,因为今儿好不容易约到了百乐戏楼的罗姑娘。
裘将军暗自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没去大朝,被人告发了?可是如果被告发,为什么只惩罚二子,不惩罚三子?宫人十分自然的收了银票,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事儿啊,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皇上如今尚在病中,还能下口谕给裘将军,可见事情小不了,劝将军,还是好好琢磨一下皇上的口谕,或许就知道是因为
什么事儿了。”
“这……”这说了跟没说不是一样么?银票是白用了,“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走?”宫人是动也没动,露出了宫人的标准笑,“裘将军,皇上可说是要打二十板子,怎么着,我也得回去复命不是?来人啊!行刑!”
裘将军一个倒仰,差点晕过去,就见宫人身后跟着来的侍卫上前,一把就把裘二公子给按住了。
裘二公子才缓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喊道,“放开我!皇上定是听了小人谗言!放……”
侍卫随便找了个东西就塞进他嘴里,断了他的声音,然后二十板子,开打。
啪啪啪一阵过后,裘二公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见侍卫可没放水。
好不容易板子打完了,也送走了传口谕的宫人,裘将军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看着府内一众人呼天唤地的关心着二儿子,倒是真琢磨出点意思来。
这样的口谕,那是针对二儿子的,也就是这件事是二儿子自己惹出来的,和裘家没关系,可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来人!出去打听打听,最近二公子到底做了什么!”
“是!”
因为是圣谕,裘将军府也不敢请御医,只得偷偷的去找长京内的郎中。
郎中找回来的同时,裘将军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
“将军!问出来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裘将军着急,心里特别的不踏实。
小厮满头大汗,“将军,这几天二公子多半在府里待着,没惹祸,除了今天调戏还打了百乐戏楼的罗姑娘。”
“一个戏子……”裘将军不屑的话还没说完,就没声儿了,没错,就是个戏子罢了,然而这个戏子,却是皇帝赞赏的!
“哎呦我的将军!问题就出在这个戏……罗姑娘身上。”小厮都要急哭了,“今儿从咱们府上回去,都以为是回了百乐戏楼,可是半道儿上却被接去了贤王府。”
裘将军吓得一哆嗦,“什么?贤王府?没听错?”
“小的不敢听错啊!”小厮继续道,“小的继续打听,听闻那罗姑娘这几个月,就一直在贤王府住着,只是旁人不知道。”
“……”裘将军彻底瘫倒在椅子上,如今还能叫贤王,是贤王府,说不定哪天就是新帝,那罗姑娘和贤王什么关系?他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小厮看着裘将军的模样,后面的话都不敢说了,等裘将军缓了好一会儿,见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还有什么?”
“还有,是今儿找二公子打架的严侍郎……”
“他又怎么了?”裘将军脑壳突突的疼,大朝的时候还看见他了,皇帝下了不少旨,期间离开了一部分朝臣,严侍郎就是其中之一。
办完差来找自己儿子打架算怎么回事?
“还是贤王府,贤王妃特意召了御医给严侍郎,还赏了好些东西。”
“……”
裘将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裘将军府这边,是准备去亲自登门谢罪的,虽然他们还不知道罗年年和贤王府的关系,但是这事儿明摆着是得罪了贤王妃,那和得罪贤王,得罪未来的新帝有什么区别?
正文 第409章 呆头死脑筋
只是还没等裘家行动,罗年年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带上礼物,乘上属于贤王府的马车,前往严侍郎的家里。
严侍郎就是个普通百姓出身,早年家里得了些钱财,才供他读书,也是严侍郎争气,才二十出头,便得了二甲第四名的好成绩。
如今在长京,严侍郎也是过得贫寒,想着把父母接来照顾,可是他自己也只能租个小院子。
那年自己最艰苦的时候,差点连赶考都要放弃了,就遇见了个善心的小姑娘,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严侍郎记住了百乐戏楼这个名字。
如今高中,有了体面的官位,当初罗年年赠送他盘缠的荷包,他一直都留着。
古忠大摆宴席的时候,他也去了,同样看到了那出出征的大戏,并且第一眼就认出了罗年年。
一直想当面道谢,可是碍于对方的名声,而且没有好机会,便一直拖到现在。
严侍郎不是没去百乐戏楼找她,只是每次得空去的时候,罗年年不是被邀请去唱戏,就是被告知,“罗姑娘才回来,已经累了。”
这么一拖,便是现在。
昨天,严侍郎办完古忠给的差事,就不用再回宫的,路过裘将军府的时候,正碰见罗年年捂着脸,红着眼上了马车。
这怎么得了?
严侍郎便用了自己半个月的俸禄打点,终于打听到府内发生的事。
当时就那么一冲动,还身着官府呢,就进去找醉酒的裘二公子算账。
结果显而易见,要不是他穿个官服,裘家不敢把他怎么样,只能劝架,严侍郎现在被打死都说不定。
罗年年到的时候,就看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院,连个守门和打扫的小厮都没有。
“林大哥,这就是严侍郎家?”
林展一看也吓了一跳,知道严侍郎清贫,没想到清贫到这种程度,也该跟古忠说说,他也不差个院子,朝臣,还是侍郎住这种地方,说出去多寒碜。
“王府管家亲自打探的,错不了。”林展让跟着的人拿好东西,“咱们进去吧。”
听到外面的动静,小屋子里煎药的人便出来看。
林展一瞧,乐了,“哎呦!这不是年御医么!您老怎么在这儿?”
年御医一看来人,也笑了,“哎呀!罗姑娘好,林大爷好!”
这两位不要紧,表面是百乐戏楼的人,可是他们身后跟着的,可都是贤王府的侍卫。
“您老客气了,不敢当!”林展行礼,“今儿您老不当值?”
年御医道,“今儿不当值,昨天我来看望严侍郎,这里连个煎药的人都没有,我今儿就又来了。”边说着,又看向罗年年的脸,“罗姑娘的脸已经消肿了,挺好。”
“多谢年御医。”罗年年认识年御医,经常去贤王府的,昨天给她看脸的,也是他。
年御医半侧着身,不敢受罗年年的礼,人家是个戏子,可人家更是贤王妃的妹子,未来皇后的妹子,能是一般的戏子么?
“罗姑娘客气了,你们是来看严侍郎的吧?”年御医一边说一边走,还冲着里头喊道,“严侍郎!今儿有贵客来了!”
被这么一喊,严侍郎憋红了脸,他早就听见了,可是自己现在行动不方便,而且家里也没个招待的东西。
一行人进了屋子,就见严侍郎艰难的站在床边上,年御医赶紧上前扶稳了,“你逞什么能,快躺下!”
罗年年上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下严侍郎,“真的是你?”
这么近距离一看,还真就和记忆中的那个书生对上号了。
严侍郎微笑,一拱手,“正是小生,又和姑娘见面了。”
林展在屋子里找了个还能坐的凳子,放在距离床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让罗年年坐下,“姑娘,坐下说话。”
“好。”罗年年确认了人,心情还不错,“严侍郎客气了,民女还要多谢大人为民女出头,今儿特意来感谢的,只是……”
顿了顿,罗年年犹豫了一下,声音也小了一点,“你说你怎么就冲动了,裘家是武将出身,你怎么打得过,以后可不许犯傻了。”
索性只是打伤了,要真是有个好歹,她不得内疚一辈子啊。
“姑娘,严侍郎好歹是朝廷命官。”见严侍郎脸更红了,林展好心提醒道,“咱不能这么说话。”
还不等罗年年道歉,严侍郎连忙道,“没关系的,罗姑娘说的对,是我……是我冲动了。”
可是有人欺负了罗年年,严侍郎表示受不了。
“是民女放肆了。”罗年年也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说话,又道,“严侍郎合该好好养身子,养好了伤才能办事,这次来是特意向侍郎道谢的,家姐也送来些东西,还请严侍郎收下。”
严侍郎自觉有愧,“这……我也没做什么,姑娘不必如此。”
看着两人的互动,听着罗年年的话,年御医微眯着眼,家姐?王妃这妹子倒是不错,就严侍郎这呆头死脑筋,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罗姑娘的家姐就是贤王妃。
“严侍郎收下就是。”林展都看不下去了,“你不收,是让我们姑娘愧疚不成?”
“不是不是……”
林展又道,“那就收下,多少是我们姑娘的一片心意,我们姑娘年纪还小,也不适合久留,该走了。”
“对对对,各位慢走。”
“……”
年御医忍着笑,屋子内外的人都挺无语的,严侍郎真的有才能么?古忠老大没看错?真是呆傻的要命!
罗年年准备告辞,外头就有人来说,“姑娘,林爷,裘家的人来了,拿着东西,看样子是来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林展冷声道,“就是磕头认错也晚了,你们先留一半的人看顾下严侍郎,我带姑娘先走。”
“是!”
裘将军拖着裘二公子到的时候,林展带着罗年年刚进马车,侍卫当车夫一声驾,马车就走了。
裘将军差点又晕过去,贤王府的马车,他想看错都不成!
那马车上的人是谁?裘家想进严侍郎家?有王府的侍卫守着,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了姿态,“劳烦通禀一声,武将裘某携犬子来给严侍郎赔礼道歉。”
正文 第410章 你激动个啥
“严侍郎有伤在身,不宜见客。”侍卫中规中矩的道,“还请裘将军回去吧。”
“你们……”
裘二公子刚要开骂,就被裘将军给拦了,“我们就是来看望一下严侍郎。”一边说着,裘将军偷偷塞了银票给侍卫首领,“请各位喝酒的,还有这些,是想给严侍郎的,还请劳烦转交一下。”
“还有事么?”
侍卫明显油盐不进的样子,可裘将军还是松了口气,毕竟那银票是收了。
听了侍卫首领的问话,裘将军拉过还受着伤站不稳的裘二公子,“还有犬子,要给严侍郎谢罪的。”
“谁要……”
“逆子!还不跪下给严侍郎赔礼道歉!”
“我……”
裘二公子是不服的,奈何这一次裘将军半点商量都没有,一脚将裘二公子踢跪下,却对侍卫首领道,“打扰了,犬子磕了头,我们就走。”
不等裘二公子再反对,裘将军干脆自己动手,按着人就磕了头,然后真就没废话,带着人走了。
离开的裘将军还想着,去贤王府道歉的话,不能带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屋子内的严侍郎和年御医,听到外面渐渐没了动静,方收回神。
年御医琢磨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外头的侍卫,都是贤王府的。”
“贤王府?”严侍郎微蹙着眉头,除开罗年年的事外,他还是挺有脑子的,“这事儿怎么就惊动了贤王?”
年御医继续去煎药,走到门口,回头道,“你好好想一想,别做了蠢事还不自知……”
想走,可是年御医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身回到床边,小声问道,“严侍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罗姑娘?”
“年御医!这话不能乱说!”严侍郎一下子就急了,“事关罗姑娘清誉!还请年御医慎言!”
“嘁!”年御医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个呆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喜欢罗姑娘,你可得想好了,罗姑娘不是一般的戏子,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严侍郎坚持道,“当年赶考,罗姑娘对我有再造之恩!年御医,你别乱说!”
“行行行,我不乱说,你激动个啥?”年御医直翻白眼,起身又走,“我也是好心提醒你,看你呆的,就装傻吧!”
看着年御医的背影,严侍郎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又将人叫住,“年御医,罗姑娘是不是和贤王府有关系?”
“还不算呆得彻底。”年御医开了门就出去了。
再进来的,是侍卫首领,侍卫首领让人拿着裘将军带的赔礼,还将那张银票递给严侍郎,“严侍郎,这是裘家来谢罪,怕打扰了大人您养伤,奴才斗胆,遣人回去了。”
“……”
严侍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了,裘将军带来的东西,对于赔礼道歉来讲,还真不算少,两个大箱子,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一百两,是正常情况下,他半年的俸禄。
“我也不需要这些东西,辛苦你们了。”严侍郎惊讶归惊讶,但还是有骨气的,“这银票兄弟们拿着喝酒,剩下的,要么你们分了,要么就送回去吧。”
然后严侍郎就在琢磨,要不要再给点路费?可是他好像就剩下十多两银子了,似乎不够。
侍卫首领没多说,从王府出来的时候,管家就特意交代了,这位严侍郎,一身正气,你越是给他东西,就越是给他难看。
所以侍卫首领道了声谢,就出去了,反正这严侍郎的侍郎府邸也就这几天了,到时候再把东西送过去就是。
其实,古忠封他为侍郎官位的时候,给过他安家费,足够在长京买个差不离的府院。
昨天管家打探消息才知道,严侍郎根本就没用安家费买府院,而是给了家乡的父母,让父母给两个弟弟说门好亲事……他们也是挺感动的。
严侍郎家里哥儿三个,为了供他能继续读书,比他小的两个弟弟,也是做苦工赚银子给他。
总之,严侍郎是个不错的人,就是二十出头了,也没个妻子照顾。
听闻,古忠给安家费的时候,还真有人盯着他来着,虽然贫苦了些,但人不错,可最后一看他把银子给了家里,自己租住那破院子,便打消了念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严侍郎被穆钰兰给惦记上了。
“阿珲,你觉得严侍郎适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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