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男人永远比不上自己的亲人!
沈覆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柔一笑,“不要闹脾气、”
杜芊芊被他碰了脑袋之后心里怪异的感觉更甚,她艰难道:“哥,我将来也要重新嫁人的,不可能为了躲容宣一辈子不出门,你若是担心他发现我,你把我送出京城吧?”
怎么感觉这个哥哥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沈覆沉吟道:“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娶你。”
这话差点吓得杜芊芊从椅子上掉下去,什么?!他在说什么?!
他们是兄妹啊兄妹!沈覆脑子是出问题了吗?
沈覆扯起唇角,笑的很漂亮,“你不要怕,我们不是亲兄妹。”
“什么?”
“我是父亲在街边捡来的,你那个时候太小了,应该已经忘了这事。”
原本沈父没有打算收养他,恰巧那时沈芊芊高烧不退,一名自称茅山而来的道士说他的八字和沈芊芊十分的合,养着能保住她的命,如若不然,沈芊芊一定熬不过这场大病。
沈父只有这一个女儿,便听从道士的话,把他给抱回了沈家。
杜芊芊目瞪口呆,恍恍惚惚的回了屋,她现在真的恨死陈阙余那个贱人,不是他,她何苦会沦落成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才出了狼窝感觉又进了虎窝。
当机立断,杜芊芊翻出行李,准备再跑一次。
沈覆没有对她设防,后门轻而易举就被打开,才溜出后巷,便见巷口有一批身着黑甲腰间配刀的人守着。
陈阙余站在正中间,手里拿了把扇子,慢悠悠的给自己的扇风,他对杜芊芊的出现丝毫不奇怪。
他笑着问:“我才知道,原来沈姑娘名唤芊芊啊。”
昨日回府之后,心下一动,便去查了她,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真是让人讨厌。他当然也知道沈家两兄妹不是亲兄妹的事。
这样一来,他的想法便有了改动,反正杜芊芊迟早会被容宣找到,陈阙余本人是很厌恶圆满的人和事,他恨极了这世上一切成双成对的东西,他得不到的圆满,旁人也休想得到,他要在容宣回来那天,把沈芊芊送到容府上,让老太太亲自处理了她。
到时候,场面一定很精彩。
杜芊芊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这贱人是属狗的吧,还就扒着她不放了。
“陈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陈阙余敛起笑容,“我特意来接你去国公府上做客。”
身体上的反应快过脑子,她迈开步子朝他的反方向跑,却不知那头也早早就被人守住了。
陈阙余不慌不忙的上前大手捞过她的腰,把人丢在马上,命令道:“带回去,若她闹腾,直接把人送回容府。”
杜芊芊才听出来陈阙余这是要她死啊,她死命瞪着他,气不过之下用口型骂了一句“贱人。”
她发誓,陈阙余绝对看懂了。
被恐吓威胁后,杜芊芊也不敢闹。
国公府里很少有人进去女人,杜芊芊被人客客气气请进去,撞见自己熟悉的老管家后背脊才绷的那么紧。
远远的,杜芊芊听见一道清丽的女声,“府里来客人了吗?”
她想,原来是陆梓啊。
陈阙余唯一的小妾,宠的不得了,顺着声音朝那边看过去,杜芊芊在心里咦了声,陆梓消瘦了好多,面如菜色,她死了之后,陆梓便是国公府里唯一的女主人,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她当阿飘的那八年,一次都没见过陆梓,这个曾经极受宠爱的姨娘好像消失在国公府一样。
杜芊芊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古男人多薄情,今天喜欢你,明天你连个屁都不是。
当年她也曾真情实感的恨过陆梓,梦里都在骂她,即便是恨到这份上,她也没对陆梓做过什么坏事。
如今旧人相逢,过去的仇恨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管家回话,“是啊,是爷的客人。”
陆梓走近了看看,“原来是个漂亮的姑娘。”她似乎长叹了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带女人回来了。”
杜芊芊往后退了几步,没有吭声。
府外有马蹄声,陈阙余跟在她身后回来的,入府瞧见陆梓后,眉心皱起,“你怎么在这?”
陆梓虚弱的笑笑,望着他的目光很是贪恋,“出来透透气。”
陈阙余的眉头皱的更紧,“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屋躺着吧。”
陆梓乖巧的点头,“好。”
杜芊芊抱着双手看着这两人,哟,这场面还挺讽刺。她仿佛从陆梓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你带她去客房。”陈阙余又对管家吩咐。
杜芊芊站在原地不动,“陈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呢?”
陈阙余冷眼瞥她,“看我心情。”
杜芊芊很是费解,像陈阙余这种人怎么还没被天谴给打死?强人所难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怒极攻心之下,杜芊芊转身仰着头自己朝客房的方向走,陈阙余见状扬起眉,有些诧异。
管家讪讪道:“这位姑娘以前住过吗?怎么都知道客房在哪……”
陈阙余眼中锋芒顿起,她没住过,但是她从前来过一次国公府,姑且当作是她上次来记下了吧。
下午,陈瑾听说杜芊芊的在国公府后,课业都不做了,小跑着去找她。
他很久没见过沈姐姐了,病好了之后跟父亲说想去容府玩,父亲总是不答应,他想偷跑过去都不行,好多人看着他。
“姐姐。”
杜芊芊听见背后稚嫩的声,回过头来,眼睛一亮,“瑾哥儿。”
陈瑾跑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腰,闷声道:“我好想姐姐的。”
杜芊芊小心翼翼的碰上他的肩,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个遍,“看来你的病是好全了。”
陈瑾用力点头,“我有在乖乖吃药,所以很快就好了。”
杜芊芊牵着他走到软塌边,两人一同坐下,她不由自主的去碰了碰他的脸,有些心疼,“怎么就生病了?”
陈瑾不是很愿意想起这件事,嘟着嘴,“是我不好。”
是他太倔强,拿身体跟父亲置气才会生病。
杜芊芊看着懂事的儿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摸着他的头,“不要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毕竟才九岁,还算个半大的孩子。
杜芊芊就希望他平安快乐,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若说她和陈阙余这段孽缘里唯一能给她宽慰的便只有瑾哥儿了,这是她的儿子,听话懂事也还算善良。
如果可以的话,杜芊芊真的想把瑾哥儿也一并带走。
陈瑾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浅浅香味,“沈姐姐是在府里住下了吗?是不是再也不走了?”
杜芊芊回答不上来,她什么时候能走得看陈阙余的心情啊。
“不是,很快我就要走。”
陈瑾满脸失落,瓮声瓮气,“我不想你走。”他又说:“我一会儿去求求父亲,让姐姐能多留几天。”
杜芊芊简直哭笑不得,不是陈阙余不让她住,而是她自己不想留。
她也还没想明白陈阙余忽然改变主意而把她带回来的原因,她若是能猜到他那变态恶毒的心思才奇怪了呢!
杜芊芊岔开话题,问:“瑾哥儿想不想吃东西?”
陈瑾老老实实摇头,“我吃过了。”
他问:“姐姐饿了吗?我让人给你端些吃食来。”
陈瑾在府里也是有威仪的,吩咐下去没多久,管家便带着人端来了好些糕点和水果。
杜芊芊的视线被正中间的荔枝吸引,什么时候国公府能出现荔枝这种玩意了?她居然不知道?
她最爱吃的水果便是荔枝,可惜的是,陈阙余对这样水果过敏,有回恶意从她手里抢走剥好的荔枝肉,下肚之后后背便冒了许多红疹,脖子上脸上也有。
大夫看过后说是过敏,叫他以后不要再吃了。
陈阙余自己不能吃,也不让她吃,说什么自己闻着荔枝的味道就起红疹,打这之后荔枝便从国公府里消失了。
杜芊芊那时很想用唾沫星子呸死他,荔枝哪里有味?
她怀瑾哥儿的时候,特别馋荔枝,想吃都没处找去。
好多年不曾尝过味道,杜芊芊咽了咽口水,剥了一个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兹出好多水,很甜很润。
“这荔枝好甜啊。”
陈瑾也喜欢吃荔枝,但是他忍着一个都没动,想全部都留给她。
“父亲每年这时候都会让人送荔枝过来。”
杜芊芊笑出了声,“他不吃荔枝的啊,他不是过敏吗?”
话音落地,不仅屋里的两个人愣住,刚走到门口的陈阙余脚步也生生停在原地。
陈瑾问:“姐姐……怎么知道?”
杜芊芊倒吸一口凉气,尚未开口解释,陈阙余忽然出现,声音极冷,“是啊,沈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对荔枝过敏这事,这世上就没几个人知道!
郡主是一个,瑾哥儿也知道,剩下的只有那个已经死了五年的女人。
陈阙余的胸腔中翻涌起惊涛骇浪,脑中灵光一闪,他几乎都要怀疑面前这人是谁了,她和杜芊芊长相没有丁点相似的地方,可是脾性十分的像。
方才这人还胆大包天的骂他是贱人,可当年杜芊芊的尸首是他亲自烧成灰的。
杜芊芊心凉了半截,声线微抖,佯装镇定,“瑾哥儿,你忘了吗?你之前去容府找我玩时跟我说过的。”
陈瑾看了看他父亲阴沉的发黑的脸色,又看了看沈姐姐苍白的面容,垂下脑袋,“嗯,好像是的。”
虽然他也不清楚沈姐姐是怎么知道的,但就是很想帮帮她。
“瑾哥儿,你先出去。”
陈瑾欲言又止,“父亲……”
“出去。”
“是。”
陈瑾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陈阙余锋利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移开过,神情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真的是瑾哥儿跟你说的吗?”
哪怕是得到了亲儿子的肯定,陈阙余还存着四分的不信。
此时此刻,杜芊芊只得咬紧牙关,死都不能松口,她笑弯了眼,“不是瑾哥儿,难不成是您亲自告诉我的吗?”
陈阙余也跟着她说:“那我就当是瑾哥儿告诉你的吧,沈姑娘,你和我的妻子很像。”
杜芊芊心口微缩,抿起唇角不言语。
陈阙余喝了口茶,“我很爱她,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杜芊芊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心态要平和,她的话几乎是从牙齿里磨出来的,“真可怜。”
“可怜?”陈阙余闷声低笑,“呵呵,算是我可怜吧。沈姑娘你不必忧心,等容大人回来了,我会亲自把你送回容府。”
缺德!变态!杜芊芊说呢,这人怎么管起别人的事了,果然没安好心啊。
她指着他,“你!”
陈阙余眉头往上扬了扬,按下她的手指,“容宣很喜欢你,知道你要跑该多生气啊?估计他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国公府里里外外全是侍卫,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跑?”
“沈姑娘,你就等着容宣过来接人。”
这个时候陈阙余是死也没想过他会把曾经的妻子亲手送到别人手里。
远在漳州的容宣的确如他所言,快马加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书影连夜赶到漳州,把消息带给他,容宣震怒,一脚踹上书影的胸口,气喘吁吁的问:“府里的人都是死的吗!?”
“一时不查,便让人跑了。”
容宣气的站不稳,扶着书影头昏眼花,“备、马。”
方余书见他急匆匆的往外跑,“你干什么去?”
容宣一把推开方余书,心情不好斯文都懒得装,“滚。”
从漳州回京城至少要大半天的时间,容宣身下的骏马跑的飞快,他还觉得不够,眸光一厉,狠狠挥起鞭子朝马背上打去。
此刻的容宣脑子也不是很正常了,满脑子里都是想着等他把人捉住了一定要拿最坚硬的锁链把人给锁起来,还要把含竹院给围的密不透风,要让拿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吓唬她,把她吓得下次再也不敢跑。
他越想越恨,明明他临走之前她是那么的乖巧!她叫他保重,还说会乖乖在家等着他回来。全都是骗人的,她就是个大骗子。
耳边呼啦啦的疾风而过,他的呼吸声越发的重,面目如邪神厉鬼,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
容宣第二天一早便到了京城,马生生让他给跑死了。
将将回到府上,还来不及找林轻等人算账,便有人递上了国公府递来的书信。
看完书信上的内容,容宣的脸色更难臭,他甚至都等不及换一套干净的衣衫,匆匆又赶去了国公府。
陈阙余端端正正坐着,翘着腿慢悠悠的在喝茶,“容大人,坐一会儿吧。”
容宣眼眶里的血丝像要炸开来,猩红的眸死死盯住他,一字一句道:“你、把、她、还、给、我。”
容宣的脑仁很疼很疼,从昨晚开始就不断想起杜芊芊死的那天,他真的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
她是老天爷送到他身边的,谁也别想夺走。
陈阙余站起身子,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望着他几欲崩溃的神情,“看把你急的,管家,把人带上来。”
陈阙余觉着自己很慈悲了,本来是要把人压到容老太太面前,让老太太弄死沈芊芊的,可是呢,看在沈芊芊和那个人有些相似的性格的份上,他头一回有了怜悯之心。
就把人还给容宣好了。
摆明了沈芊芊不喜欢他,一对怨偶能有什么好下场?不过也是你死我活而已。
杜芊芊被硬拽了出来,她压根不敢去看容宣的脸,心里很虚。
容宣的目光朝她射来,严厉且炙热。
他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到身后,“陈大人,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
杜芊芊感觉她的手腕被套上了个钳子,特别的疼。
“陈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陈阙余微笑,“容大人下次可不要惹的沈姑娘生气了,下回她负气跑出来,可就不见得会在城门口碰见我了,也就没人能把沈姑娘还给你。”
一个人的心肠狠毒到这个份上也是少见,临走了还不忘挑拨离间。
杜芊芊以前也没发觉陈阙余的心思也扭曲成这样了,他自己没有的,也不让其他人有。
陈阙余就是看不惯容宣软香在怀,他早就坏到骨子里了。
杜芊芊死的那一刻,他居然有些恨自己。
恨情根深种而不知。
不过还好,他还有瑾哥儿。
陈阙余永远都不会让瑾哥儿知道他曾经对杜芊芊做过的事情,永永远远。
要不然他和她唯一的牵绊都没有了。
瑾哥儿有多喜欢他的娘亲,陈阙余清清楚楚,杜芊芊在那孩子心里的分量不比自己低。
其实这样也好,哪怕很多年后他死了,还有个儿子能记着她。
他会让瑾哥儿把两人的骨灰葬到一处。
“多谢提醒,不会有下次了。”
容宣不再多言,连拉带拽把杜芊芊从国公府里拽了出去,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把她丢在马车上,一双眼睛红的快要滴血。
杜芊芊不断往角落里缩,见他的眸光逐步落在她腿上,不争气的开始发抖,开口就成了个小结巴,“你你你……你不要看着我的腿了,我害怕。”
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街口那个杀猪的!而自己此时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他切割。
容宣冷笑,嗓音低沉 ,喉咙沙哑,“怕?你还知道怕?”
第38章
杜芊芊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湿漉漉的黑色眼瞳对上他的视线,“您这种眼神,谁看了都害怕。”
容宣有一点说得对,杜芊芊确实很没心没肺,曾经被陈阙余伤害的太深,她这颗心早就封起来了,所以趁他不在才会毫不犹豫的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