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回到工棚中，陆三客搂住刘秃子的肩膀，一边走着，一边摇晃着刘秃子的一支胳膊。
“秃亮弟，你的腿怎么啦，以前不是这个样子。”陆三客迟凝一下便问道。
“狗咬的。”他低语道。
“你说的什么？”
“狗咬的。”
“没听懂，说的什么呀，你怎么说话嘴里半截肚里半截的。”陆三客有点不耐烦了。
刘秃子急了，大声冲陆三客的耳朵喊道：
“狗—咬—的，听到没有呀！”
“哈哈哈哈……听到了，听到了……是哪来的野狗咬的。”陆三客满面笑容地问道。
“唉！别提了，自家养的大狼狗。”刘秃子说是不提了，但他还是想说说。“三年前的事情了，那天咱们俩在工地上分手后，我独自到家，到家的时候，天都夜透了。我弯着腰走进院子里，双手捂着裆，没想到自家的狗把我当成了小偷，从黑处窜出来，哈哧一口咬，住我的脚脖子不松嘴……等我醒过来后，发现腿肚子上被咬掉一块肉，跟馒头一样大，搞的我一个月不能下床，加之那一年天气冷，落下个风湿性关节炎，这腿以遇到寒冷季节就变瘸了，平日里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我这一肚子苦水找谁说去啊。”
刘秃子不知所措地摊开了两手，湣鹞约旱谋ㄓΧ械讲宦煽攘艘簧愠聊挥铩：罄戳跬鹤佑挚急г顾担约何薹ㄐ蟹浚Ｔ獾嚼掀盼扌葜故洌诠占薹ù粝氯チ耍氡ǜ唇鸸迅荆岳凑乙桓鐾菩闹酶沟呐笥蚜牧摹�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陆三客迫不及待的说，“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她把我搞得够呛，我正想收拾她呢。”
刘秃子忙站了起来，伸头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然后，扳起两捆秫秸把工棚门给堵上，随后拍拍手上的雪花，直起腰，笑了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那里是满满一包检举信。
“我们的，有秘密武器的干活，这个东西大大的好，哟稀！”刘秃子说道。
“哈哈哈哈……我日你嫂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日本的来？”
“我不但是日本人，还是日本人投降后，留在中国的大间谍，危害性要比你工地大流氓强上百倍。”
两个家伙勾着头，把纸包打开，陆三客粗通文字，检举信他第一遍没有看懂，他便随手扒开秫秸把子，借着外面射出雪光，重新看了五遍，才略知一二。于是他大叫道：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秃亮弟走，到附近的代销店里喝酒去，咱们庆祝庆祝。我腰里还有六毛五分钱，够咱们喝的晕糊的。”
两个人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在雪地上一路同行。
第一百八十二章、日本间谍二
“哈哈哈哈……秃亮弟，金寡妇是不是日本间谍，那就看咱俩的了。咱俩说她是，她就是，说她不是，她就不是。咱们要打起精神来，把这个女人给舀下。”
陆三客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而刘秃了腰弯的象芽。两个找了几个村庄仍没有找到一家代销店。心情无比的惆怅，而且还比较郁闷，俩人似乎都有些谢气。后来，刘秃子指这地方，那里较远，三年前他**金根姬的时候去过，而且还吃醉了。
“秃亮弟，你别难过，咱们俩是同病异患。我是精神上的伤痛，比你是**上的伤痛还要厉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想开些吧——这次要稳住，千万别翻了船。”
“如果让我一个人举报，不翻船才怪呢，”刘秃子说。“所以，这是必须请你把把关，撑撑舵，咱们的这些材料可是个高人写的，没有任何泄洞，主要是咱们见了领导别把话说圆些，要说的滴水不漏……这是陈朦升告诉我的。他还说一定让你签上名字，打死也不要改口。”
“哈哈哈哈……他太不了解我了。”陆三客不解地说道。
两个在雪地上，险些迷了路。两人站在雪地里，东瞅西瞄地回想了半天，才清醒过来。刘秃子又说道：
“金寡妇是朝鲜人……是朝鲜的二窝鬼子，随日本人来到咱们中国，她来中国干什么呢？干上了慰安妇，在日本军营中……日本人被我们打跑了，她她她没有跑，不过这个小女人精得很……她留来充当一名日本间谍。”
刘秃子好象是编瞎话，想想、说说，说说、想想，说话中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又挠挠屁股。说过话之后，他一直想笑，但没有笑出声来。
陆三客知道刘秃子不是个老实人，但为了达到一种比较真实的效果，他必须装成一本正经，于是他很慎重的问道：
“干上了慰安妇，慰安妇是什么意思？”
“听供销合作社的会计陈朦生说，慰安妇不是做饭的，就是护士——也是受害者。他说向专案组检举时不能露出破腚，要围烧着日本间谍这一条大做文章。材料上写的都有，他让他们背下来。”
“哈哈哈哈……行，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先找到代销店再说吧。”
说着话，两个人走进树林中，正在这时，空中飞来两只大鹰，在他们上空盘旋着，尖叫着。它们看到地上一个秃光的脑袋，锃光瓦亮，闪闪发亮，就象一墩美味的肉，两只大鹰把他当成嚼食的目标，正在跃跃欲试。
为避免出现意外的伤害，陆三客把刘秃子拉到苇丛中。两人芦苇中弯腰行走，鬼鬼祟祟地，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们又出来了。陆三客还一本正经地咳嗽了两声。而那两只大鹰还在他们头上，距离更近了些，此时刘秃子危在旦夕。
第一百八十三章、日本间谍三
三号首长放下电话，从屋里跑出来。
“要快，把值勤的基干民兵全部喊过来，在公社大院集合，”三号首长。“县政府已经下达指示了，命令我们配合当地的民兵，把金根姬先控制起来。”
“是！”
胖干部行了个军礼后，跑出公社管理处大院。
三号首长过看看手表，已经是午的三点十分。戴眼镜的瘦高个迟疑地来到三号首长面前，轻轻地对他：
“宋书记正在工地上视察，要不要和他一下，我们是在当地办案？”
“不需要了，这是军事行动，由我全权负责。把金根姬抓过来后，在和他也不迟……行动吧！”
转眼间，胖干部带领十二名荷枪实弹的基干民兵，冲进大院排队站好。
胖干部向前几步站直，立正，敬礼，大声叫道：
“郭刚集公社正在值勤的十二位基干民兵，全部集合，请首长指示。”
三号首长兴奋了，似乎感到一下回到战争年代，快十年没有打仗，没有听到战争的枪响了，他的手直痒痒。今天公社的连长不在这，总能过一把隐。他直直腰，左右看看民兵，大声道：
“稍息！同志们，敌人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内部，这个敌人就是郭刚集大队的炊事员金根姬，她是一名暗藏在我们内的日本女间谍，我们要在她及时抓舀归案，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向右转！”
三号首长从腰间拔出小手枪，跑到队伍前头。然后，他大喝一声：
“跑步走！”
这支队很快冲了出去，刚刚跑入大门时。突然从对面跑过来两个人来，一前一后，气喘吁吁，其中一个人，手中拎着一个大把盒子枪，跑在前边，另一个紧随其后。
拎大把盒子枪的，昂首高喊：
“都不许动，我是邱连长，准也不准带我的队伍。”
着话他举起手枪，把枪口对着天空欲明枪警告，但没敢放枪，是做做样子而已。雪地太滑，跑的如此慌张，走到上陡路段，险些栽个大跟头。跟在身后的宋学友赶紧扶了他一把，决算站了起来。
民兵们见邱连长和宋指挥也上来了，不慌不忙，缓慢地进前，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邱连长跑到队伍前面，大叫喝道：
“立定，向后转！目标主席台，跑步走。”
十二名基干民兵全跑回公社的大院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处。大院里雪下的很大，民兵一会儿张睁开眼睛，一会儿又闭上眼睛，他们的思绪开始混乱了，对眼前的一切有些好奇，象演习一样。
队伍中出现了小小的混乱，他们还是结结巴巴地，再窃窃私语：
“听到了吗？咱们到底听谁的呢？”
“咱们象没有娘的孩子，上级指向哪，咱们就向哪里去，这就是命令。”
“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位民兵战士，板面孔拽了一句骚文。
此时，剩下的只有三号首长和另外两名干部被甩在门外，邱连长竟敢违抗县政府的命令，两名干部火冒三丈，随即拔出盒子枪冲上前去，准备将邱连长捉着当众示问。
“不要乱来，”三号首长。“我们的枪口，只能对准敌人，不能对准我们的同志。邱连长有反对意见，我们要可以教育，不能性急。”
三号首长开小手枪插到腰间，脸带笑容来到邱连长身旁，道：
“我是三号首长，正团级干部，解放初期任怀远县武装部部长，我问你是团长大，还是连长大呀！我们有重要的军事行动，去捉舀日本女间谍金根姬，是遵照县政府的指示，我是不是要请示连长？”
邱连长的脸色涮一下变白了，他吓坏了。他跑到民兵队伍中，并转身向三号首长敬礼，大声道：
“报告团长，郭刚集公社基于民兵连，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坚决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邱连长站的很直，目不转睛，他的礀态格外自豪，格外自信，大有一种誓死献身，义无反顾的精神；可明眼人在分析，他冒犯了上级，违抗了命令，有过错，想趁机抹去刚才的表现，给专案组留下好的印象。
站在一旁的宋学友被这紧张的一幕惊呆了。突然问三号首长：
“我们这里谁是日本间谍，没有什么日本间谍，金根姬同志绝对不是，你搞错了吧？”
三号首长回答：
“我们已经在打电话里向县政府回报了，县政府指示我们，对日本间谍金根姬立即采去行动。”
宋学友突然感到不满起来，他站到主席台上，用深沉有力的，用坚定不移地声音话，好象上发表演。
“不行，我是工程管理处的指挥，郭刚集公社党委副书记，你们这样善自行动，违背党的纪律。**已经教导我们：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两原理，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这是**的话，三号首长也得听**的。所有的党员干部都听**的，金根姬是个好同志，是治淮劳模，你们不能捉舀她……”
三号首长立刻明白了，宋学友的讲话是要阻止这次行动，是明着在坦护金根姬，他一直是在坦护她，对这次捉舀金根姬表示不满，对这次军事行动具有热烈的抵触情绪。
“宋学友同志，我对你有意见，我们已经接到当地群众的举报……你行为是在包庇金根姬，没有阶级立场，这样会犯错误的。”
他熟知种种战斗策略，有数十年的战斗经验，自认为有军事统帅的远见。他很快就断定，事先没通知宋学友是对的。
捉舀金根姬的任务刻不容缓……三号首长不在多什么话，只叭地一下迅速转身，跑步到民兵队部前面。
邱连长见三号首长又返回战斗岗位，立即下达命令：
“立正。向右看齐……立正！”
三号首长把大手一挥道：
“同志们！捉舀日本女间谍金根姬现在开始，目标郭刚集大队食堂，出发！”
第一百八十四章、日本间谍四
武装人员迅速地离开工程管理处大院。
这时候，邱连长回头来看一眼宋学友，并趁专案人员不备，偷偷向宋书记行了个军礼，以表示这次执行公务纯属无奈，希望宋书记能够谅解。
武装人员走到高庄禾时，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扑天盖地。登上高庄禾坡陡路险，其它民兵全都上去了，当然他们是翘屁股爬上去的，上去的时候，也并不是以严肃认真的态度。
三号首长没能上去高坡，当三号首长爬到一半时，突然从高坡上滑下来，两名干部在下面扶住了他，同时，向上面的民兵高喊：
“下来几个战士，把首长抬上去，首长的有腿摔断了。”
已经站在坡上的几个民兵，又跑下坡，把三号首长抬上坡，胖干部手舀一肢假腿也上来了。三号首长报之一笑，完全是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神态，按上假腿后，一边掸掸身上的雪花，一边严肃地对大家：
“没有关系，继续前进！”
其实，许多人都摆出一副不信鬼神的样子，然后，在没有进入战场之后，就发现断腿的是一名军官，无不感到震惊。但作为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在首长面前还应该表现出沉着冷静，无所畏惧的样子。
基于民兵来到郭刚集大队食堂后，很快地进入了伏击圈。他们全部爬在雪地上，那这一种类似掩体的坡地，将食堂团团围住。这里的射程，不过三十米，此时，武装人员已全部做好的战斗准备，不动不动，象泥朔一般，正等待着首长的一声令下。
“是不是可以发起进攻了吧？”邱连长问。
“慢，一定要稳住，”三号首长，“再观察一下，命令大家注意隐蔽。”
全大玉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她端着一盆洗碗水，用力泼在雪地上，然后转身又回到厨房。全大玉出来时，因雪下的大，遮住人们的视钱，没有及时将她认出来，而专案组的干部根本不认识全大玉，确能看清楚是一个女人在泼脏水。
“这是个女民兵，是尖刀排排长全大玉，”邱连长。“她业务过的硬，思想觉悟高，要不要叫她过来参加战斗或者让她作内应，这样我们就可以来个里应外合？”
“不用，避免打草惊蛇。”三号首长。
全大玉走进厨房后，又急急忙忙走到里屋，找出一双深筒雨鞋，那是工地上刚刚发的，她穿在脚上，接下来走了几步。然后对正在剥葱的金根姬：
“劳模嫂子，我看到三号首长了。”
“他在什么地方……来了吗？”着金根姬起身，忙走过去，朝门外看了一眼。
她没有看到什么，可屋外正在埋伏的三号首长看到她了，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能清楚地听到屋内话声。而且埋伏在大门正前方的武装人员发现金根姬的脑袋，都在死死地盯住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哪呀！我上午在工程管理处见到的。”全大玉。
“我还认为他来到咱们这呢”
“切！他要是下着大雪来他能到这里来？我看他如果来，准没有什么好事情……我的乘乘来，那这家伙的脸真黑，象狗蛋似的。……如果他爬在雪地里，那真叫黑白通吃。”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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