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被分隔成一间一间小石室,皇甫长安径自走入三公主牢房中,看着那个邋遢颓废女人轻轻一哂……害人者人必害之,这是三皇姐咎由自取,不好意思她同情心很贵,不太舍得施舍给这种无用人。
三公主有气无力,听到声音后也只是抬眸看了皇甫长安一眼,眸光懒散而无焦距。
她不是不甘失败,她只是遗恨——
上官无夜竟然会抛弃她?!直到后一刻见到他冷漠地站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入死牢,她才彻底醒悟,原来他们之间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
只不过她动了情,而他……根本没有心!
皇甫长安自然是知晓她心思,坦白来说上官小黑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男人,对女人,尤其是对情窦初开女人……可谓是有着致命吸引力!
只可惜那货被命运玩弄于掌心,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乌真女皇之后,上官小黑有过那么多女人,却没有遇到一个真心对他好家伙……皇甫长安并不赞同心尖尖上人儿仙逝之后,就要跟着殉情,看她,连失去了教父大人,不也还是坚挺活着?
好好地让自己活着,才能让曾经珍惜过自己人有所宽慰,不是吗?
就是不知道,等到上官小黑替乌真女皇报了仇之后,老天爷会不会下个女神来捂热他那个冰封小心脏?其实她真觉得,像雪嬛姐姐那种热情如火性子,跟上官小黑这种冷冰冰性格,很搭调啊有木有!……嘤嘤嘤,红娘模式自动开启了肿么破?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皇甫长安递到三公主面前,抬了抬眼皮:“把这个喝下去。”
三公主立刻抬头看她,眸子里兴起几许防备,又有几分忌惮:“这是什么?!”
皇甫长安眯眯眼儿,很乖很坦白:“毒药。”
“你……!你不是说会放过我吗?!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三皇姐你智商真尼玛是给狗啃了……你都已经被关死牢了,本宫要是想弄死你只要躺床上等着就好了不是吗?还用得着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安白芷摸了摸鼻子……千里迢迢都来了,太子爷您说实话,您语文是武术湿父教吧?
三公主这才惊疑不定,反问她:“那你让我喝这个……是要干什么?”
翻了个白眼儿,看皇帝老爹份上,皇甫长安难得耐心地给她解释:“父皇舍不得你死,但是必须要给李府一个交待,所以你必须要死……喝了这瓶毒药,本宫帮你诈死一回,到时候将你送出宫去,你只是做不成公主,但一样是个养尊处优大小姐,如何?”
“你……你不会骗我?”三公主是尝过太子爷手段,对她自然心有余悸。
皇甫长安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儿,把瓶子放到了地上:“本宫就放这儿,你*喝不喝。”
说着,皇甫长安也不多留,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昭子跟后头,却是不放心:“太子殿下,不是说要斩草除根吗?您就这样放了三公主,就不怕她怀恨心,到时候找您……找您报复吗?”
“怕什么?你真以为本宫那么好心?”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笑得妖冶,“本宫答应过父皇,饶她一命,就不会杀她……只不过,失去了公主身份,你以为她日子能有多好过?特别是像她那种自以为是性子,往后日子够她吃上苦头了,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再说了,想要本宫命人那么多,她哪能排上号啊!”
闻言,小昭子点了点头,尤其是对后一句话……表示深以为然:“太子殿下……您真有自知之明!”
“呵呵……本宫一向都很有自知之……艹!小昭子你菊花痒了是吧?连本宫都敢埋汰?!”
“唔,小昭子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哼!罚爆菊!三百次!”
“……换一个行不行?!”
“不行!”
“……!”小昭子扑街!
夜幕降临,白雪皑皑东宫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装,显得异常高贵而典雅。
当白苏靠窗外,敲了敲窗子,把“花谷主天香楼下榻”消息告诉皇甫长安时候,皇甫长安正屋子里跟宫疏影互相撕扯着衣服,玩儿着“你脱一件,我脱一件,你嗯嗯,我啊啊”健身小游戏……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太子殿下当即就“噌”一声就从某狐狸身上跳了起来!
“什么?!你说都是真?!那个贱人!他竟然还有脸来皇城?!还敢去天香楼?!操他大爷,本宫今天不嫩死他本宫就……就皇宫裸奔十圈!”
骂骂咧咧当儿,皇甫长安就已经手脚麻利下了床穿上了衣服,留着某只欲火焚身狐狸床上打滚儿嗷嗷嗷直叫!
特么个白苏!操!她一定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说!
走出门时候,正巧碰上皇甫砚真,皇甫长安此时此刻报复心切,没有闲情招待他,便直接将他一路捎上!
走出院子时候,碰到了皇甫凤麟,二话不说……继续捎上!
走出宫门时候,好巧不巧又碰到了皇甫无桀,罢了罢了,都带上吧!
不想半路上,还能碰见李青驰……皇甫长安有种自绝经脉冲动,瞅了眼坐了满满一车厢,就要打起来四个男人,咬咬牙,还是把李青蛙给塞了进去。
不管了,报仇要紧!
只要一想到被花语鹤那个贱人坑走那么多银子,她就心痛无以复加!
好不容易撑到了天香楼,皇甫长安暗自庆幸……还好,他们一个个,今天都比较温顺,没有动粗,不然这马车车厢非给拆了不可!
进了天香楼,皇甫长安没有直接去找花语鹤,而是先问老鸨儿要出了花语鹤所屋子,然后!经过了一番精密计划之后——
“一号一号!发现目标!”
“二号二号!跟踪正常!”
“三号三号!准备完毕——”
“四号四号……四号四号?!操!四号死哪里去了?!”
……
拎着个麻袋,百无聊赖地坐树枝上放羊李青驰童鞋,至今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要陪太子爷玩这么幼稚游戏?!
☆、1、扒光他的狐狸毛
此事此刻,被某太子咬牙切齿算计着谷主大人,还十分怡然自乐地抱着一个精巧玲珑小火炉,坐屋子里烧菊花酒喝……完全没有发觉到自己正被当成猎物,有张铺天盖地网就黑暗之中缓缓,缓缓……朝他扑来!
屋外,寒风瑟瑟,厚厚一层雪掩埋了世间万物,一脚踩下去,深地方能埋住膝盖。
六人之中,轻功好是宫疏影,十里春风独步,踏雪无痕,端是潇洒倜傥,如行云流水一般。
六人之中,轻功差是皇甫长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雪地里,偶尔一个不小心栽了下去,白色积雪就沾满了鼻子眉毛,一秒钟变雪人毫无压力。
“呸,呸呸呸!”
吐掉嘴里枯草,皇甫长安莫名窝火地从雪地上爬起来,抖抖手脚拍落身上雪,转而把各种不如意、各种不顺心火气悉数累加到了花语鹤那只铁公鸡身上——哼!特么劳资今晚上要是不玩死他,实难解心头之恨!
雪地里划行了大半天,皇甫长安终于逮住了李青驰,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气。
“操!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刚才不是说好了,本宫数到第十下,你就闯进去把花语鹤套进麻袋里吗?!”
李青驰抖了抖手里头麻袋,俊酷而傲慢脸庞上,表情却是无辜。
“我怀疑你是故意为了坑我……”
“泥煤!劳资坑你做什么?你有被害妄想症是吧?!”皇甫长安冻得手冷,不停地捂着嘴巴呵热气,没有抬头去看他。
李青驰继续抖了抖手里头麻袋,狐疑道:“你要我进去抓花语鹤,好歹也给个大一点麻袋啊!就这个,还不到我胸口高,装个七岁小孩还差不多,花语鹤那么大只……怎么可能装得进去?!”
“欸?是吗?”皇甫长安这才将信将疑地结果了他丢下来麻袋,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纳闷道,“刚才劳资明明拿是大号,怎么变成这么小了,难道不小心拿错了?”
碎碎念着,皇甫长安随手把麻袋丢到了一边,抬头嘱咐李青驰道。
“你先这儿等着,本宫去拿个大来。”
于是,李青驰又木鸡般坐树梢上,看着皇甫长安匆匆划开,心头……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呀……太子殿下,你真是我以前认识那个太子殿下吗?!
过了不久,皇甫长安果然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地拿了一个特大号麻袋回来,往李青驰肩头一甩:“走!给本宫把花语鹤那只死狐狸给套进麻袋里,本宫要把他挂天香楼里,拔光他狐狸毛,弹烂他!”
虽然不知道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瞅着皇甫长安那凶神恶煞邪魔神态,李青驰莫名地觉得脊背发寒,虎躯一震……皇甫长安手段一向很变态,不玩则已,一旦真刀实枪干起来,那简直惨绝人寰!
把小李子召回原位之后,皇甫长安继续指挥。
“一号一号,锁定目标!二号二号,投毒完毕!三号三号,封锁出口!四号四号,充当诱饵……”
“吱呀——”
房门被缓缓推了开,漏一阵寒风,裹挟着浓郁却不呛鼻香气……不见其人,但闻其香,便知来着是谁。
花语鹤抬眉,嘴角轻勾,美目如松,未语先含三分笑,道万种风流。
“牡丹公子,别来无恙。”
宫疏影扬起水袖,关上门款步走近,随意地拉开凳子坐到他身边,桃花眼一如既往轻佻,嫣红唇瓣微微开启,笑着吐出几个字:“我是无恙……不过,你很就要有恙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哐”一声,花语鹤失力坠了手里杯子,即刻鼻息凝神,但多少还是吸入了一些毒气,使得反应慢上了半拍。
再然后,就是冷风飕飕,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了进来,张开虎口大麻袋往他头上一套!
后,是对着后颈凶悍一棍!心狠手辣,竟是半分也没有怜香惜玉。
“合作愉!”皇甫长安怀抱着一根碗口粗大棍子,扬手跟宫疏影击了一掌,眸中盛满了慰,“收工!”
今夜天香楼特别热闹,尤其热闹……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今晚上天香楼老鸨儿放出了话,不仅有免费好酒喝,还有免费好戏看,至于是什么好戏……嘿,那得先进楼才知道!
至于要怎么才能进去……?对对对,先交看座费,不贵不贵,一百两一位!
前些日子那场政变,来得凶去得也,把一干朝臣吓得半死,城门被攻,宫门被破,皇城人至今还余惊未消,所以急需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心中惶恐,花街姑娘便是好之处……故而这几日花街生意十分之火爆,就连花销大天香楼,都是夜夜人满为患。
衣香鬓影,酒香四溢之中,只见得天香楼正中央缓缓落下了一方宽大帷幕,大红色幔布上,用金箔描着龙飞凤舞地几个大字——“弹xx大赛”!
楼下,花姑娘们兴致勃勃地聚了一起,有人不掩好奇,问向天香楼老鸨儿。
“妈妈!妈妈!什么叫‘弹xx大赛’啊?!好奇怪说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诶……”
“咳……”老鸨儿拿团扇掩住了嘴,浓妆艳抹脸上,因为微微抽搐神色,而抖落了一层细粉,“据公子说,那是玩男人手法,玩得好话,可以让男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欸?玩男人?怎么玩?”
“太好了!我喜欢弹了!”
“嘿嘿!我也很喜欢!”
“我也是我也是!”
“啊哈哈哈……原来有这么多志同道合弹友啊!”
闻声,宫疏影满脸黑线地靠一边栏杆上,忍不住心下吐槽……皇甫长安这是哪儿找来一群奇葩女人啊?还是说被她进行“长安式”调教以后,就会统统被洗脑,变成跟她一样货色?!
话说回来,这些个女人刚进来时候,多半都是哭哭啼啼如丧考妣似,现……啧啧,怕是拿扫把赶她们走,她们也不见得肯走,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物种啊!
那厢,花语鹤被敲晕之后——他大概有生之年,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用棍子敲昏,还装进了麻袋里!——就被皇甫长安五花大绑地捆了椅子上,继而连人带椅被搬到了天香楼正殿,端端正正地摆了舞台中央,整个人还用一块红布给盖着,奖品似搁那儿。
天香楼里熙熙融融,人声鼎沸,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来得热闹。
皇甫长安戴着一个彩色羽毛编织而成面具,花孔雀似拎着一个铜锣跳上了舞台,“锵锵锵”敲了三声,待满场逐渐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笑道。
“承蒙各位爷捧场,今晚上本公子带大伙儿玩个游戏……客套话本公子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这天香楼是个温柔乡,各位爷花了大把银子,无非就是为了找个乐子!人人都说这闺房之乐啊,难登大雅之堂,可本公子偏要把这乐子搬上台面来……嘿嘿,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这样玩儿刺不刺激,有不有趣?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诚如皇甫长安所言,会来天香楼销金都是些浪荡子儿,喜欢玩些鲜把戏,天香楼要是想长久留住他们,就得时不时倒腾些花样……果然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兴致都被挑了起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地递来目光。
只不过,她台上说得欢脱,雅间里……几个男人却是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把她给拽回来!
特么丫是女扮男装扮久了,真把自个儿当成爷们了吧?一个女孩子家家,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别说是她,就连他们听了都忍不住觉得耳根发热……不行,以后一定要把丫三观一寸寸地掰正,把丫节操一点一点地捡回来,喂她吃下去!
隔壁,烤着炭火玄字阁里,坐着一名头戴斗笠青衣男子以及一位未及弱冠蓝衫少年,还有一个白须老者,边上则立着两名下属。
青衣男子静静地喝着茶,不叫美姬也不点小倌,仿佛这里只是一处清静茶楼。
蓝衫少年支着下巴趴桌子上,拿着瓷盘里糕点一个个堆叠,佯作百无聊赖样子……实际上,两只耳朵竖着老高,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屋外大堂里,恨不得搬一张小凳子坐舞台前头看热闹!
听着台上那公子说得越来越下流,一张白皙面庞也逐渐染上了羞赧嫣红。
一旁,白须老者活了一把年纪也没见过这样阵仗,险些没气吐血,一连嚷嚷了好几句“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回眸,瞧见蓝衫“少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白须老者不禁轻咳了两声,暗示其非礼勿听……早知如此,就不该带三小姐来这种荒淫之所!
“不是说太子爷经常会到天香楼来寻欢作乐吗?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公子,依老奴看……是不是该想些别办法?”
“不必了,再等等吧……”被唤作“公子”青衣男子依旧沉定如水,指尖搭杯沿上细细磨着,“既然老鸨儿说太子会来,那太子就一定回来。朝廷要镇压叛贼,想必是需要些时日,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两日。”
“可是……”白须老者面露担忧,“公子你身子……”
青衣男子端起茶盏小酌了一口,道:“我不碍事,何伯无须挂怀。”
白须老者瞧了眼男子微微发黑手背,不由得垂眸叹了一口气,略显浑浊双眸里一闪而过杀机……该死!要不是那个毒妇给大夫人下药,公子身体也不会颓败到这个地步!
台上,皇甫长安还手舞足蹈地天花乱坠,极力地用诱惑性字眼煽动着众人体内蠢蠢欲动欲火……她要玩,自然就要玩大一点!花语鹤这回栽了她手里,看她不玩死他!
大红色丝绸下,花语鹤早皇甫长安敲了那几下铜锣之后就被震醒了。
听着皇甫长安那儿介绍游戏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