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甫凤麟这么问,皇甫长安不由眸光微动,心想……本攻瞒着你的事儿多了去,谁知道你问的是哪件?
只是看着皇甫小四一脸认真的模样,皇甫长安到底还是挑了挑眉头,示意他往下说。
却不想,皇甫凤麟抿着薄唇顿了一顿,又不问了,只凝眸看着她,目光灼灼,好半晌才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也不要难过……还记得上次我说的那句话吗?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蒸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别的什么。其实我这个人挺死心眼的,不动情就罢了,可一旦用了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话音落下,皇甫长安艰难地吐掉了塞进嘴里的树叶,吐了吐涩涩的舌头,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我说……你是不是街边小摊上贩卖的那些小本子看多了?“
这尼玛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还有……特么的她到底在”难过“什么啊?!
”不是……我只是怕你,胡思乱想……“
皇甫长安郁结:”本攻能胡思乱想什么?嗯?你倒是说给本攻听听?“
皇甫凤麟轻轻咬了一下唇瓣,犹豫再三,才肯开口把话摊明了:”那个……怀不上孩子不是你的错的,你不要太在意了,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子……“
”……?!“皇甫长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你再给劳资说一遍?什么叫做怀不上孩子?“
”你不是……不能生小孩吗?“
”卧槽!谁特么在你耳边乱嚼舌根,说劳资不能生?!劳资嫩屎他!唔!唔唔唔……“
闻言,皇甫凤麟眼睛一亮,喜出望外!
”啊……太好了……原来你不是不能……等一下!那个……我能不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其实……我还是有点喜欢小孩子的……“
皇甫长安白眼一翻:”……!“都说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好吗?!
在树枝上一挂,就挂了好几个时辰,几人在逐渐摸透了这些奇怪的藤蔓的特性之后,费了好大的气力才从半空中落回到了地面上,然而藤蔓虽然不再构成威胁,这设了迷阵的山谷却是一时半会儿闯不出去的……几人在树林子里小心翼翼地穿行了大半天,除了隔三差五遇到陷阱之外,转了一圈竟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几次三番的打击,再加上心有迫切,总攻大人终于忍不住暴走了!
”你们先躲远点,让本攻试试!“
四人互相对望一眼,尔后缓缓腾身,登上一边陡峭的石壁上……不等脚尖落下,众人便觉一阵热气狂涌而上,剧烈地掀动衣角,把衣襟拍打得猎猎作响!随后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目光所及之处,在刹那间化成了一片熊熊火海,一路轰轰烈烈地燃烧到了天际!
火海之上,总攻大人一身劲装,双臂半张抵在肩头,发丝凌乱狂舞三千,宛如一只坠入魔道的吸血鬼蝠。
”哗哗哗!“
巨响过后,方圆百米内的草木消失殆尽,像是龙卷风贴地刮过,地表空旷……寸草不留!
”公子!“
待回过神来,几人不由惊呼一声,却是不见了皇甫长安的踪影!
”本攻在这里。“
幽幽的声音自脚底传出,便见皇甫长安正立在巨石底边,随手将方才那散开的长发扎了起来,面上一派淡然自若……只是那双眸中的赤红却越来越刺目,像是有岩浆要从里面喷出来一样,周身涌动的气息也很强烈,如同暴龙的喘息。
宫狐狸飞身而下,快速走到她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皇甫长安抖抖眼皮四望一圈,继而选定了一个方向迈步就走,”这边。“
离开那片空荡的林地,三人绕着陡峭的山崖走了半圈,一路上倒没再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只不过……
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闻人姬幽眯着眼,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奈:”没路了……“
本来这山谷地势就极低,从上往下看大概就属于那种扔块石头都听到回音的深渊,是以在谷底,除了那一湾深泉,四周皆是绝壁。下来容易上去难,光靠轻功身法,或许连十分之一都攀不到。
”看来,“花贱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只能爬上去了。“
这一爬就爬了整整大半天,等到了上面,宫狐狸一袭花花衣袍已然狼狈得不成样子,五人都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一松开手就各自瘫坐在地上,连喘息都觉得辛苦,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端云居常年冷寂,难得三位客人远道而来,宫主有请。“一名素衣女子温雅有礼地微微俯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118、你想挖墙脚?
花贱贱闻言不由得目光微动,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她一早就等在这里了。
看来他们转悠了大半天,根本就没有逃出这座迷雾重重的山谷!
稍事休憩,皇甫长安已然恢复了大半的体力,随手理了理行装,知道眼下是躲不过了,便朝宫狐狸递了一个眼色。
宫狐狸一眼即明,当下挑起那风流多情的凤眉,笑着望向那名双十年华的素衣女子:“有劳姑娘带路。”
“不客气。”
素衣女子脸颊微红,娇柔一笑,伸手往边上石壁上轻轻转了一转,皇甫长安等人所在的地面陡然塌陷下去,宫狐狸惊呼一声,片刻就没了影子。
素衣女子转回那石磨,笑得依旧娇美而温柔。
“呵呵……真的不客气。”
“噗通噗通!”
连着几声,那黑洞大得竦人,皇甫长安以为自己落入了地狱十八层,却不料只是水渊而已,只是这水……尼玛!特么现在是冬天好吗!会冻死的有没有?!靠!
待五人费尽心力游到岸边,差不多是彻底地精疲力尽了……皇甫凤麟四仰朝天地躺在石子堆上,看着空中半挂着的不冷不热的太阳,有种掩面痛哭的冲动。
谷底泥嚎……老子又回来啦!
皇甫长安抱腿坐在岸边,浑身瑟瑟发抖。
“怎么……很冷吗?”花贱贱蹙着眉,不知道那名女子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就只是为了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皇甫长安摇摇头,连声音都带着几丝颤抖:“还好……”
埋头在双腿之中,掩盖的是炽亮的双眸,还有指尖不断变长的尖利指甲。
没有时间了……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她体内的水麒麟完全把她吞噬,等着她的魂魄完全被魔化!
然而越是到这种时候,皇甫长安越是慌张不起来,心宁如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吹起。
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但是……答应出口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出来吧。”
皇甫长安抬起头,忽然斜挑起眉梢,对着棱角嶙峋的石壁哂然一笑。
宫狐狸闻言一怔,俊美的眼角微微抽搐,随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脑子……进水了?”
“本攻有话要跟独孤城主说。”
石壁一动不动,皇甫长安却说得认真。
宫狐狸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奇怪道:“不热啊……”
“嘎!”
一声鸦叫响彻山谷,来来回回反射在崖壁之间,久久未消音。
蓦地,皇甫长安敛眉轻轻一笑:“独孤城主何时也开始畏首畏尾了?一桩简单的交易而已,又不是什么赔本的买卖。”
届时,毫无动静的石壁忽然裂开了一道细缝,继而缓缓打开,暗影之中款步走出一名蓝衣男子,雅致温柔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如沐春风般得笑意,仿佛千万年也不会褪去。
身后跟着的两名女婢手里托着几件袍子,其中一个正是方才那个崖上巧笑嫣兮的素衣女子。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男人看着温润如玉,指不定会有多残忍。
雾隐自身侧拿过一件冰蚕披风,走到皇甫长安身边轻柔地帮她披上,看到那白皙进项泛着的微红,雾隐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叹……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能强忍着如此镇定,那一年宛郁月凰魔魇爆发,几乎只在一瞬之间!
拢了拢蚕丝衣袍,皇甫长安顿觉一阵清凉,快要沸腾起来的血液似乎又冷却了三分。
另两名女婢将厚重的狐裘一一为花贱贱几人披上,动作温婉娴淑,看不出半分的敌意与杀机,仿佛这是一处春花浪漫的温柔乡,而不是江湖中人忌惮甚深的魔窟。
山谷内,洞口地道十分之多,且交错分布极为复杂,绕来绕去差点把皇甫长安的头绕晕,体内的异变鼓噪越来越难控制,前额开始渗出细细的汗,润湿了一束发丝,然而……看雾隐的样子,目的地却是远远未到,皇甫长安不免有些焦躁。
“还要走多久?为什么独孤明日不亲自出面,在自己的地盘还用得着藏头藏尾么?”
雾隐有着与白瑛一样的好脾气,闻言只微扬眉梢,不紧不慢地一一回答。
“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到了,主上有伤在身,暂时不能出殿……而且,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是主上的地盘。”
“……”碰到这样的软钉子,皇甫长安就是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只能暗自压下心头的狂躁,不爽地催了一声,“那走快点行吧?!”
雾隐微微一笑,口吻依旧软糯:“好。”
山路九九八十一弯之后,雾隐终于在一间石室前停下,只见他在石门上轻轻叩了三声,又重重敲了三下,石门随之缓缓开启,里面却是一派漆黑……看到雾隐径自走了进去,皇甫长安也不甘示弱,后一脚跟了上去,不料下面是阶梯,一脚踩空就往前撞去。
雾隐伸手托住她,手背被尖锐的指甲轻轻划了一下,即刻裂开一道大口子,涌出一股血腥味。
皇甫长安心头一动,口中津液蓦地多了起来!
有人点上了通道内的火把,花贱贱快步走过来拉住皇甫长安的手,面上满是忧惧。
“公子!你没事吧?”
不动声色地半握拳头,皇甫长安收回手温然一笑:“绊了一下脚而已,慌什么?”
雾隐迅速将手背收进衣袖,快速用布条缠了好几圈……亏得这这伙能忍,要不然她一旦爆发,不知道要废多大气力才能制住,看来眼前的这几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主上知道她性子刚硬,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和最周全的部署,不料丫却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可不就是为了这些个男宠么?
身后的石门轰然关上,几人在暗道内又走了一段,眼前才豁然开朗,却是一方热气腾腾的温泉。
只是……那个裸着背靠在边上休养生息的男人,怎么会是白瑛?!
听到身后的动静,白瑛转过头,见到皇甫长安面露诧异,不由得苦了苦脸无奈道:“没想到顺水漂着漂着就进了魔宫,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找呢……”
皇甫长安忍不住白眼,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让这种人当武林盟主……那整个江湖还有救吗?!
飙过去一个婶婶的鄙视的眼神儿,皇甫长安不想再理会这个没用的男人,即便回头问向雾隐。
“独孤城主人在哪?”
“主上现在不方便见外人,所以只能公子一人进去。”
“不行!”
皇甫凤麟当即回绝,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他怎么可能让皇甫长安独自一人冒险?!虽然皇甫长安极力掩盖,但以他对她的熟稔程度,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她身体上的的异常?只是皇甫长安不想他担心,所以他就装作不知道,然而装作不知道,并不代表蒸的不知道!
皇甫长安微微一默,转过头朝花贱贱睇了一眼。
下一秒,花贱贱立刻扬手一刀,砍晕了皇甫凤麟……总攻大人虽然看似任性妄为,但是从不会乱来,过多的羁绊反而会让她束手束脚。
他不是不担心她,但有些时候,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呵呵……有这样的属下,真是不错!”
雾隐忽然开口叹了一句。
皇甫长安微抬眉梢,回眸睨向他:“你也不赖嘛!”
雾隐浅然一笑:“怎么,你想挖墙脚?”
皇甫长安收回视线,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不想。”
雾隐好奇:“为什么?”
皇甫长安丝毫不掩轻蔑:“如果本攻是你,就不会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雾隐闻言却没有生气,只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声里意味不明。
皇甫长安眯起琉璃眼,又问了一次:“独孤城主在哪里?”
“主上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魔宫之人,无论在强者面前如何臣服,到头来最忠诚的对象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温泉的温度想来有些高,白茫茫的雾气盈满了整个空间,那天在山间墙壁上看到的水流估计也就是因为这弯温泉才没有结成冰块的……越往里走热气越甚,浓重的白雾在皇甫长安的眼睫毛上挂上了水珠,皇甫长安不免睁大了眼睛,眸中火光四射,像是有火星子要溅出来一样!
“哗啦啦!”
前方不远响起一阵水声,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爬上了岸,皇甫长安朝他走去,微蹙眉头试探着问了一句:“独孤城主?”
“嗯,你来了……”
独孤城主的语气依旧轻佻放荡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纨绔,只是此刻还夹杂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殚精竭力的厮杀!
随手挑了一块纱布围在腰间,独孤明日横身斜靠在裘皮榻上,闭目养神,并未正眼看向皇甫长安。
走近他的身前,视线少了白雾的阻隔,瞬间就看得清晰了许多……刹那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皇甫长安的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震惊,有些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调!
“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却见独孤城主全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像是被凌迟一般,割成了千万片!却偏偏还密实地粘在他的身上没有掉下来!
☆、119、要不要本攻帮你补补?
“嗯,你来了……”
独孤城主的语气依旧轻佻懒散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纨绔,只是此刻隐约间能听出分无法掩饰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殚精竭力的厮杀。
随手挑了一块纱布围在腰间,独孤明日横身斜靠在裘皮榻上,闭目养神,并未正眼看向皇甫长安。
走近他的身前,视线少了白雾的阻隔,瞬间就看得清晰了许多……刹那间,在看清眼前景象之时,皇甫长安的眼中迅速掠过几丝震惊,颇为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调。
“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却见独孤城主全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像是被人用利刃凌迟利了一般,割成了千片万片!可即便如此惨烈,那曾肌肤却偏偏还密实地粘在他的身上没有掉下来!除了一张脸,独孤明日整个人就像是用皮肉混合物堆垒起来的,乍一看还以为是破布娃娃,比僵尸偶人还不如。
第一次见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势,就连一向自诩心狠手辣的总攻大人,也忍不住觉得蛋蛋地疼,菊口花猛地一紧!
卧槽!这伤势简直……碉堡了有没有?!居然这样还没把人弄屎!简直丧心病狂好吗!
“那个……你……疼不疼?”
话音一落,独孤明日顿然有种吐血的冲动,忍不住翻了两翻眼皮子,睁开眼凉飕飕地看着她,一字一顿,特别地抑扬顿挫,咬牙切齿。
“你、觉、得、本、尊、疼、不、疼?!”
皇甫长安跟独孤明日接触并不多,唯一一次见面就是那回在紫宸境内追踪银月赌坊之时,在河岸边“偶然”的相遇,而那个时候,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教父大人托他带给她的那枚龙形玉戒吸引走了,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是以在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