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教父大人不见得会听她的话,对她言听计从任凭差遣,而且实际上貌似是她迫于威压对他阳奉阴违得比较多……但!这并不妨碍她把教父大人亮出来镇场子!谁让她家的教父大人如此风华绝代,单是报上名号,就足以叫黑白两道闻风丧胆,震得天地山河都为之颤上两颤!
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眯着狐狸一样狡黠的眼睛,缓缓凑到南宫重渊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调,小声道。
“如果你是在问他的身份,或许我可以告诉……他有个名字,叫天绮罗。”
话音落下,南宫重渊的黑眸之中顿时闪过一线光芒,这样的答案显然超脱了想象,远在情理之外,可如果是跟皇甫长安扯上关系的,那倒也在……意料之中。
仿佛突然间解开了什么似的,南宫重渊顿时缓和了神色,连整张俊秀的面庞都跟着明媚了起来,刹那间融化了满屋子的坚冰,若煦日高照,百花盛开。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甫长安还是挑着眉梢奸笑:“我可没有威胁你,是你自己要问的。”
南宫重渊跟着笑,一双墨色的眸子,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
“自然……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嗯……”皇甫长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木瓜开窍,孺子可教。”
说着,南宫重渊便从袖子里拿出了方才藏起来的那纸文书,果然乖乖地递到了皇甫长安面前。
“这是从北域侯那里盗来的兵力布防图,你拿走吧。”
皇甫长安在心底下乐不可支,面上却还要装矜持,一只手倒是飞快地抓过那纸文书,作势就要塞到自己的怀里。
“既然是你主动上缴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南宫重渊忽然凝眸而视,追加了一句,口吻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坚决。
“但就算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本宫还是想堂堂正正地跟璃王打上一仗。”
“打什么仗啊,看不顺眼打个架就解决呗!不管被揍还是挨揍,绝对爽得嗷嗷叫……”
默默地,皇甫长安又把那纸文书抽了出来,本想拿去跟南宫璃月炫耀邀功,可惜眼前这个呆瓜同样死心眼得很,不得已,她只能把战书拿出来,叠着兵力布防图一并交到了南宫重渊的手里。
“呐……还是你自己把这个还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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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打完架就可以回夜郎鸟~
☆、111、这是微臣的家务事
“这是……”
垂眸,看到压在兵力布防图上面的折子,南宫重渊不由微微抬起了眉梢,有些疑惑地打了开,在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之后,却是忽而笑了起来,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像是过尽了千帆才有的沉定。
“长安,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那必须的!要是连你心底在想些什么我都不了解,那还怎么采你啊……”
挑了挑眉梢,皇甫长安一脸得意,虽然是操劳命,但如果能把一触即发的战事化金戈为单挑,那也件相当让人有成就感的事有没有?!
闻言,南宫重渊缓缓提起眼尾,提高了音调重复了一遍。
“采?”
“咳……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就行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南宫重渊又是一愣,这下就连皇甫长安自己,也是微微惊了一惊,默了片刻,却听南宫重渊开口问了一句。
“‘爱’这个字,也能这般无遮无拦地说出口么?”
“为什么不能?当然可以!”挑起眉梢,皇甫长安随即又笑了起来,抬起双手环住南宫重渊的脖子,嘴角勾成了一个戏谑的弧度,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眼前那张微赧的俊脸,嘴里连连说了好几声,“我爱你渊儿!渊儿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就是爱你!”
坦白来说,就连皇甫长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个字眼的……在穿越之前,哪怕是面对教父大人,她想到的也只是占有,而绝非情爱。
可是后来,慢慢的,她被各种各样的感情环绕着,挑拨着,纠缠着……直到她那颗不谙情事的小心脏也开始触摸到了什么是情爱。
直到现在,她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爱”这个如此浓烈的字眼。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些小妾的功劳……虽然现在好像有点儿冷落了他们,但没关系,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她一定会好好疼爱他们的!像之前疼爱南宫璃月那样,狠狠地、用力地疼爱!
不像某个女人那样没羞没臊,被她那样用赤果的目光注视着,南宫重渊忍不住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只一双墨色的眸色却愈发深邃温柔了起来,眸光微烁之下,薄唇跟着轻轻上扬,轻轻地复述了那几个沉甸而又温暖的字节。
“我也爱你。”
对于南宫重渊而言,这是第一次,他正视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对于皇甫长安而言,这也是第一次,得到南宫重渊正面的回应。
“如果可以,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凑到南宫重渊的耳边,皇甫长安压低了声音,咬着字节一字一顿把一句霸气侧漏的话,说得旖旎而又绵长。
“想要就来吧,”学着皇甫长安,南宫重渊微弯眼睛,垂头在她的耳边掉节操,“我给你。”
“现在不行……”
皇甫长安顿时浑身一颤,立刻松开了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太子殿下的盛情相邀。
这个男人简直像罂粟花一样危险,不动声色的时候温良如玉,一旦撩起骚来,那叫一个勾魂摄魄,很是要命!换做是别的男人,皇甫长安自然定力好得令人发指,可是一遇上她想采的那几株美草儿,就完全无法淡定了好吗!
她还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地便把太子殿下给扑了。
“为什么不行?”南宫重渊却是拦腰搂住了她,没让她从怀里退开,力道难得强硬了一次,“左右不过是个没出世的孩子,掉了又如何,再怀便是了……”
没想到从那样一张温油的笑脸上会说出这样一句残忍凉薄的话,皇甫长安蓦地脊背一凉,连带着表情都僵硬了三分……这,莫不是……传说中……太子殿下的阴暗面?!
嘤嘤嘤,果然很可怕,南宫璃月没骗她!
看到皇甫长安瞬间愣住,南宫重渊却又扬起嘴角笑了笑。
“看你紧张的,我不过是跟你说笑罢了,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一样看重。”
“这还差不多……”
皇甫长安不由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发觉……其实南宫重渊要是狠起来,还真的挺可怕的!
之前是因为他一直没对她耍手段她才没觉得,这万一他以后要是对奸夫们下手……咳咳,爱妾们,发挥你们聪明才智的时刻到了,请一定要坚强地、顽强地、像小强一样地,活下去!
就在皇甫长安一口气呼到一半的时候,南宫重渊忽然眸光轻烁,跟着又加了一句。
“既然是决战,那么……我把他杀了也可以吧?”
鉴于太子殿下的思维跳跃太快,皇甫长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把谁杀了?”
太子殿下杀气腾腾:“璃王。”
“这个……”
顿了一顿,皇甫长安本想否决他,但转念一想,若是不给他们一个痛快,只怕明着不行,暗地里他们还是会偷偷地来,与其三番两次搞暗杀,不如让他们放开手脚打一架。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要你杀得了他。”
即便明日的战局是一场无法预料的赌博,她也相信他们两个,不会轻易死在对方手里——自古以来棋逢对手的交战,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要么就是……两败俱亡。
而他们两个,想来都惜命得很,应该不会同归于尽那么蠢,不然……现在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谈妥之后,皇甫长安即便心满意足地扭着小蛮腰走了出去,差不多等她走没了影子,架子上的鹦鹉才扑腾着翅膀站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南宫重渊不由抬眸淡淡地扫过去一眼。
“嗯?”
鹦鹉立刻改口。
“渊儿我爱你!我爱你渊儿!渊儿……”
南宫重渊:“……”虽然有点儿无力吐槽,但还是,为机智的鹦鹉点个赞吧……
第二天一早,皇甫长安就搬了个小板凳,抱了罐冬瓜子,坐在崇武殿里守株待兔,等着璃王和太子自投罗网。
果然,时辰一到,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现在了崇武殿的大门外。
除此之外,似乎还乱入了一只皇后凉凉。
一眼见到坐在殿内的皇甫长安,皇后凉凉立刻拔腿走了过来,柳眉竖起,神情凌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什么单刀赴会?什么一决胜负?!”
皇甫长安吐了吐瓜子壳儿,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皇后娘娘不懂么?还是要微臣把辞典搬出来,给您翻翻?”
“你……”
皇后面色一滞,正要开口教训她,目光一转,却见身后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不由得立刻转过身,匆匆地赶上前去,挡在了两人中间。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听到了吗?!”
“矮油,我说皇后凉凉……”皇甫长安跟着站了起来,走上前去笑嘻嘻地赶人,“这是微臣的家务事,你就不要插手啦!”
皇后闻言一愣,表示完全不能理解皇甫长安的意思。
这是微臣的家务事……微臣的家务事……家务事……?
到底是她的理解能力出错了,还是那个女人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啊?为什么她觉得她们之间完全无法沟通?!
“什么家务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唉,”见着皇后凉凉死活不肯走,皇甫长安不由叹了口气,转头对着教父大人投去了一个无聊的眼神,“她好烦啊,能让她快点走吗?”
教父大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对着跟在皇后凉凉身边的两位公公淡然地吩咐了一句。
“把皇后带走。”
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那两位小公公竟然鬼使神差地连声应了两句,继而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两步,一左一右架起了皇后凉凉,二话不说就朝外走了出去,只留下某皇后气急败坏的怒斥!
“放手!放开本宫!都聋了吗?!放开本宫!你们这两个狗奴才,是要造反吗?!快放手……”
伸出手,皇甫长安对着教父大人比了比大拇指……霸气岂止是侧漏啊!简直前漏后漏左漏右漏有没有?!点一万个赞不解释!
“我们也走吧。”
闻言,教父大人不由微微一诧。
“怎么,你不留下来看着?”
“不看,”摇了摇头,皇甫长安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扁平的肚子,解释道,“太暴力了,少儿不宜……”
而且,最重要的是,看到他们兄弟两人互虐……她会心疼的好吗!这么虐心的场面,她当然不看了,尽管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唉,谁让她这么伟大呢,为了天下百姓的苍生着想,不得不忍痛割爱让小美草们亲自上阵。
临关门之前,皇甫长安最后回头看了太子殿下和璃王一眼,无比严肃地叮嘱道。
“记住了,不管是谁,都不能打对方的脸……否则……”
呵呵,大家都懂的……长安庙随时等你来,包吃包住不收费。
离开崇武殿,还没走开多远,皇甫长安忽然觉得地上有点晃,不免抬头看了看四周:“地、地震了?”
“不,”教父大人凭借两条完爆皇甫长安的大长腿,表示站着高,看得远,“是军队。”
“这是是皇宫,谁那么大胆子,敢带这么多士兵进来?”
“是皇后。”
☆、112、公子你的霸气漏了
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抬眸看向天边,不远处的金殿上飞檐斗拱,明晃晃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熠熠的光彩,过于强烈的光线落在眼底,看着有些刺目。
微微眯起了眼睛,听着隔了几重围墙的宫室外传来隐约的步伐声,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皇甫长安不由勾了勾嘴角,叹了一声。
“皇后凉凉果然不肯死心啊……”
教父大人面无表情,炙热的阳光打在那张清冷的面容上,都似乎被凝结了起来一样,变得如同霜雪一般寒凉。
“人一旦插手权势,便很难自拔,只会越陷越深,更何况那个女人为此牺牲了所有,又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她的心思只怕早就飞到了权力的巅峰,自然不可能停下来,也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她的步步为营。”
“那就没办法了,”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无奈地提起眼皮,微微上扬的眼角处,却缓缓勾勒出一丝阴诡的哂笑,“谁让她这么执迷不悟,非暴力不合作呢?那就只能耍点儿小手段了……”
瞅见皇甫长安眼尾那抹久违的笑意,教父大人不由敛了敛神色:“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大概来了多少人?”
“从南边进来的人马至少有三千以上,再加上从西北角赶来的一队人,约莫三百多人……还有西南角也有一行人,不下一千五……”
“哇,你是招风……不,顺风耳吗?能听得这么清楚?!”
皇甫长安不由奇异一地看了教父大人一眼,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回了话,还说得这么详细,不会是随意胡诌几句哄她的吧?
“听得多了,自然就了如指掌,”教父大人淡淡解释了一句,冰眸随之微微一烁,虽然说千镜雪衣的七魂六魄已经被打散了,但他留下的这个身子,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三千多的那队应该是皇后的人,一千五的那队十有**便是璃王的手下,至于三百多的那一行,很有可能是……”
“是陛下的人?”皇甫长安挑起眉梢接了话头,又有些狐疑,“可是三百人能干什么?既打不赢别人,又撑不了场子,难道是跑来当拉拉队的?”
“或许……他们有什么可以以一敌十、克敌制胜的法宝也说不定。”
听教父大人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禁想起先前紫宸帝君所说的杀手锏,不由勾了勾眉梢,多少有些好奇。
但是现在,皇后凉凉干涉的可是她的“家务事”好吗?!所以暂时不能让紫宸帝君抢了她的风头……不管怎么说,身为采美草的小姑凉,如果连这点儿麻烦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采遍天下野草、断遍天下美袖?
“唔,这样吧……”双手抱胸,捏着下巴想了想,哪怕是面对即将引爆一触而发的宫变内斗,皇甫长安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的,仿佛在考虑今晚上是吃烤肉还是吃烤鱼,“royi你去把他们分头错开,都引到这儿来,别让他们中途打起来了,要知道我可是孕妇,见不得那么血腥残暴的场面……”
闻言,教父大人再次瞥了眼皇甫长安那扁平的肚子,霜雪般的眸子里缓缓掀起了一丝丝的嫉妒和醋意!
这才怀了几天啊,有必要每天都强调十几遍吗?!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想那么早当娘的吗?结果一不小心揣了个球儿就宝贝得不行……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那球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不说,还霸占了皇甫长安至少长达半年的时间!
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啊有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先前留下了阴影,导致他的身体极度排斥,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便宜那群家伙!
转过身,留下了一个悲伤的背影,教父大人阴郁着俊脸默默地走了开去。
那厢,皇甫长安还在一手搭着下巴,一手抚着肚子,在如此剑拔弩张火烧眉毛的关头,却是认真地思考起了晚饭该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