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拉他从山上摔在谷中深沟,脑袋磕在石头上昏迷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两人才被他们找到瓯。
反正,知晓真相的只有他和周经、江家兄弟四人而已,只要跟媳妇和顾山串通说法,再让顾山装模作样的包扎一下,弄些草药进进出出给外人看,再多休息几天,别的人即便猜疑又有谁敢胡言乱语?
“就这么说吧!谁要是敢乱说话我定不会轻易饶了他!”杭东南眼底划过一抹冷厉。谁要是不怕死跳出来做这出头鸟,就别怪他冷酷无情!这种事必须要杀一才能儆百,断断容不得半点姑息!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周经点点头。
杭东南一笑,拍着周经的肩膀道了两句谢,一转头,看到母亲在东张西望不由蹙蹙眉叫了她一声。
叶氏看到儿子忙叫了声“东南”朝他走过来,周经朝叶氏打了个招呼便识趣的避开了。
“我问你,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叶氏一把抓着杭东南的胳膊急忙问道。
杭东南心里一阵厌烦,冷着脸反问道:“什么事儿打算怎么办?”
叶氏“瞎!”的一声,瞪他道:“你装什么糊涂呀!还有什么事儿,还不就是昨天晚上——东南啊,你可得想清楚了,不管怎么样,小霞同那顾山在山里头孤男寡女过了一夜,就算他们是清白的,可禁不住人言可畏,咱们杭家清清白白,我可不想叫人背后叽叽喳喳戳脊梁骨!”
叶氏话没说完杭东南没好气道:“谁跟您说我媳妇和顾山在山里过了一夜了?谁说的?”
“这不明摆着吗!人又不是傻子!”杭东南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隐忍的怒意从身体中散发出来,弥漫周身,只要是个人都能清楚明显的感觉得到。如果是别的人,为他气势所迫,此刻只怕双脚已经发软、心里已经打鼓,可叶氏毕竟是他娘,虽然心里也觉得有点儿发毛,但在她看来杭家的家风清誉就是一切,她这是为了他好,该说的她当然要说!
“谁敢说叫他上我跟前说句试试!”杭东南冷笑道:“您就别跟着瞎掺合了,根本没有的事!春霞是被坍塌的山石困在山洞中,顾山是失足掉下了山谷底的深沟里磕了脑袋昏迷了过去,今日他二人是我和周经找到的!事实就是这样,娘,您记清楚了!”
叶氏一愣,张了张嘴说道:“可是,别人是不会相信的!人言可畏呀!”
“人言可畏?”杭东南冷笑道:“谁敢乱嚼舌根我会叫他知道拳头更可畏!无凭无据诬陷,坏我媳妇名誉,我绝饶不了他!”
叶氏脸色微白,愣愣的瞧着儿子,心中虽恼,却是无可奈何。
眼见春霞无事,两家人便不待下要回去了,叶氏其实很想单独逼问春霞几句,可见她周围都是人,也没机会开口,只得作罢。
彩霞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脚下的步子微微的有些迟疑起来,忽然说道:“爹、娘,你们先回去吧,我,我想留下来照顾小霞两天,过两天等她好了我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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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霞闻言喜道:“这最好不过了,东南衙门里有事总不能老在家里照顾我,我本来也想请姐姐留下陪我几天呢!又怕姐姐不肯。”
左光和杨氏见她姐妹俩都这么说便点点头同意了,四个老人先回去不提。
不一会儿,便有衙门里的捕快前来寻杭东南,杭东南便笑着拜托了彩霞照顾媳妇,匆匆同媳妇告别去了。
起来应付了半日双方老人,春霞也有些倦了,便回房躺下歇息,彩霞服侍她躺下,便掩了门回自己的房间将铺盖什么的拿出来晾一晾。
不一会儿,她又步履匆匆的来春霞这边,忙问道:“我房间里的梅花呢?怎么不见了!”
春霞一怔,不觉好笑道:“姐姐,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节了,哪里还有什么梅花呢!梅子还差不多!开败了早扔了!”
“扔了!”彩霞的声音因失措不受控制而显得有点儿尖锐,那满脸遗憾的神色令春霞甚是稀罕,不觉好奇的看向她。
“是,是该扔了!”彩霞勉强笑道:“看我糊涂的!这个时节梅花早开败了还问这个呢!扔了好,扔了就好……”
春霞一笑回神,便道:“梅花开败了还有别的花嘛,姐姐若是喜欢,等几日桃花杏花梨花就该开了,咱们再去折一些回来插瓶便是!”
彩霞含含糊糊笑道:“嗯,到时候再说吧!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转身出去。
站在廊上,瞧着院子里含苞待放的海棠、桃花,彩霞没来由的感到有些恍惚,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点空荡。
她靠在廊柱上,继而轻轻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对自己道:我这是疯了吗?人家不过是赔不是顺手摘了给我的几枝花儿,我却是在做什么!难道,我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念头吗?不,不可以、也绝不可能的!且别说人家早已娶妻,人家是何等身份,我又是何等身份,便如云泥之别,不过萍水相逢,我却死活赖在这虚幻的梦境中不肯醒来,这是在做什么!
彩霞苦恼的摇摇头,一掌轻轻拍在额头上,苦笑了笑,努力压下心底的那点儿绮念,进了厨房。
午饭后,梅芳也过来了,见了彩霞十分欢喜,之后便急忙进了春霞的房间道:“春霞姐,我今日碰见李掌柜说你昨日发高烧了,怎么样?好些了没?你说你一大夫,怎么把自己也折腾病了呢!”
春霞笑着起身披衣靠坐在床头,说道:“医不自治就是这个道理了!原本以为不相干,谁知这么严重!我已经好多了,倒是你有心!”
梅芳撇撇嘴说道:“我当然有心啦!我早就有心想来看看你跟你玩玩,你一直一直都忙着,若没有这一场病,只怕我来的又不是时候呢!”说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梅芳在这儿玩了半下午才走,临走前向彩霞笑道:“前几天我逛街经过吴记绣坊,女掌柜还问起你呢,说你家去了还来不来,十分惋惜!彩霞姐,要不你干脆就别回去了吧,要是在这边住不惯啊,你搬过去跟我一块儿住,正好咱们有个伴呢!好不好啊?”
彩霞先前也同梅芳住过几天的,也十分喜欢这个性情爽利的姑娘,闻言不觉微微心动。其实借住在人家家里长久终究不妥,但不知为何,那一口回绝的话她就是迟疑着说不出口来。
春霞忙笑道:“我姐姐在我这儿跟我作伴还不是一样?好好的又去你那里做什么!我这儿她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梅芳眨了眨眼睛,笑得有点儿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嘻嘻道:“你已经有伴了,彩霞姐在这儿多少不方便嘛!我们两个没有伴的正好一块儿解解闷!”说着一手攀上了彩霞的肩膀,惹得春霞姐妹都笑了起来。。
“你这张嘴,尽胡说八道!”春霞笑骂。
梅芳这话却正是彩霞心中忌讳所在,人家小两口的,若没有她在一旁碍事,想怎么亲热怎么亲热,虽说他二人都不会嫌弃她,但她自己心里多少会有点过意不去,闻言便向梅芳一笑,笑道:“我再看看吧!过去同你作伴几天也是使得的!”
“姐姐!”春霞急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等过两天春霞姐好了我来接你!”梅芳却嘻嘻的拍手笑了起来,又笑道:“春霞姐,还是让彩霞姐去我那里吧!反正你整天忙着,也没空陪她说话解闷儿!我就不一样了,我每天大把时间不知道怎么打发呢!”
她说完也不等春霞彩霞再说什么,笑着告别便跑了去了。
春霞便笑道:“姐姐你看看梅芳说的,你当然要住在我家了,怎么能去跟她住一块儿嘛!你可是我的亲姐姐!”
“小霞!”彩霞微微一笑,说道:“我留下来只是照顾你两天,本来打算过两天就回去的,既然梅芳今日这么说了,我便过去陪她几日好了。过几日,我还是得回家去啊!你呀,就别纠结这个了!你听我说,你是我亲妹妹,东南也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不会嫌弃我的!可是我总住在你们这儿也不合适,我虽然喜欢刺绣,但觉得还是回
去陪着爹娘好一些……”
彩霞心里有些黯然,她之所以一时冲动说留下来陪妹子,其实未尝不存了不该存的别样心思,可此时冷静下来,却知道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那就是眼不见为净!
时间长了,自然一切都会忘记了!再留在这儿,控制不住的天天想,她迟早会发疯的。
春霞听见她这么说,便没再说什么只得依了她。
杭东南傍晚的时候叫人匆匆回家说了一声晚点回,直到春霞姐妹都睡下了,他才披星戴月的从后门开锁进来。
春霞听到响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朝他一笑,含糊道:“回来了?什么时辰了?快睡吧……”
杭东南笑笑偏身坐下,伸手在她脸上、额上探了一回笑道:“谢天谢地,好许多了!媳妇啊,我可为你悬了半日的心!”
春霞乖乖的由着他抚摸自己,轻轻笑道:“发热只要药用的对本就容易退,就是身子还有些虚弱没力气,养两日便好了。”
杭东南嗯了一声,宽衣上床,一下子将她搂入怀中,低头便吻了上去。春霞伸手攀着他的背后,想到这两日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蓦地也柔软起来,主动的张启樱唇,丁香小舌任他缠绵。
杭东南一怔之下,呼吸一促,立刻紧紧的揽抱着她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他心里本就对母亲今日那番话十分腻歪,同时也隐隐的对顾山生出几分不满,强烈的占有欲一下子从心底猛然窜起,激发着他浓浓的***:她是他的,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惦记,更别想染指!
“唔~~”春霞揪着他推了推,偏头摆脱他这热烈得令人几欲窒息的吻,娇喘吁吁嗔他道:“你这蛮人,不能顾惜着人家点吗,都要喘不过气来啦!”他在情事上向来欲壑难填,她是早已领教了的,如今恰逢大难,他心里不知为她多担心,此刻放松下来,他想要她,她当然会给,可这个人劲头一上来,便又本性毕露,什么都顾不上了!
“霞!”杭东南低头埋在她雪白柔软的胸上,灼灼的呼着热气,一手覆上那雪白的丰盈顶端轻轻重重的把玩揉捏着,喘吁吁道:“给我吧,我想你……”
春霞低低娇吟一声,扭了扭身子往他身上贴去,低头在他耳畔腻声道:“我不给你……早一脚给你踹床角去啦……”
杭东南猛的抬头眼睛灼亮,低吼一声狠狠吻住她那红润润娇艳诱人的唇,抱着她疯狂的缠绵揉搓起来,不一会,两人便喘成一团,被翻红浪,牙床轻响,带起一室的暧昧。
没过两日春霞已经完全无恙了,便开始去作坊中转转,梅芳又笑嘻嘻的来转了一趟,到底把彩霞给拉了去跟自己作伴,春霞也只得笑着随她们。
差点儿失去而又复得,没有人能形容这种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之心情,杭东南与春霞二人越发好的蜜里调油,只要一闲下来,杭东南必定回家陪同媳妇亲热,哪怕媳妇喝水都亲手喂她,晚间那样的运动更不必说,不折腾半夜是决不罢休。好在春霞时间安排比较自由,每每晚间翻云覆雨痛快淋漓折腾之后,酣畅入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慢悠悠的起来,吃过亲亲相公准备好的早餐,收拾收拾,这才慢悠悠的往翠篁记那边去。
勉强在梅芳那里待了三日,彩霞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她想回家。
说来也讽刺,年前她来镇上小住是为了躲避村里的是非流言、为了散心,可如今此处却成了横埂在心上的一根刺,令她的心没有一刻能得到安宁。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那不是她可以想的。也许离开才是最好。
梅芳拗不过她只得叹气作罢,这日便拉着她同自己上街买菜,说是准备食材明晚好好的做一顿饭菜为她送行,顺便将春霞和杭东南也叫过来一块儿用饭。彩霞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答应。
梅芳进一处店铺选购干贝山货等材料,彩霞就站在门口的等她。目光无意一扫,不远处人群中那一抹湖绿衫子的背影直直的映入眼帘,彩霞胸口犹如挨了重重一击,脸色微微发白,胸中顿时又掀起滔天大浪。
她没有想到,竟会看到他。心里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蛊惑着她:上去打着招呼吧,只是打个招呼而已,算不得什么!若错过这次,也许今后再也不会相见了!这一生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另一个声音又道:何必呢?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多见一面少见一面又有何分别?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难道说多见了一面便不用分开了吗?只不过徒增伤感而已!
彩霞心中一酸,后一个声音渐渐占据了上风,她终究没有上前,眼睛里却渐渐的泛上一层水雾,视线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所有映入眼中的影像变得支离破碎、模糊不清!
她一惊,慌忙掏出帕子擦拭眼泪,再往人群中细细看去,人潮耸动如海之波浪,前一刻还在这一刻早不知随着海浪去了哪儿!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彩霞眼中一黯,轻轻叹了一声。
“走咯!咦,彩霞姐你怎么了!”梅芳许是挑到了甚合心意的食
材,正笑吟吟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店中出来,见彩霞失魂落魄的,眼睛湿润仿佛还哭过不由大奇。
“没、没什么!”彩霞忙笑道:“刚一阵风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进眼睛去了!没事、没事了!你买好了吗?咱们走吧!”
“哦!你没事那咱们就走吧!”梅芳信以为真,还关切几句“小心”之类的,便亲亲热热挽着彩霞一同走了。
两人继续逛着,谁知又碰着吴记绣坊那位女掌柜了。那女掌柜见了彩霞如同见了宝贝,忙上前一把抓住笑道:“好姑娘,可巧叫我见着你了!你什么时候又来城里的?怎么也不上我那儿去看看!我可算是待你不薄吧!”
“掌柜的好!”彩霞忙笑着招呼,又笑道:“我也是这两日才来的,正打算后日回去呢,也没好意思去打扰掌柜的。”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多住些日子嘛!”女掌柜苦笑一声求道:“好姑娘,偏巧我今日就碰见了你,可见真是老天爷特意把你送来给我解围的,好姑娘,这回你可一定得帮我个忙呀!”
彩霞和梅芳都愣住了,梅芳不觉笑道:“稀奇了,吴掌柜竟也有难为的事儿!”
“哟,我又不是神仙,哪儿能万事不求人呢!”女掌柜一笑,拉着她二人索性进了附近的茶馆坐下细说。
“是这样,我们家二少爷年前突然叫绣一幅梅花图安置座屏,这东家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敢怠慢?况且二少爷难得有事特意吩咐一回,我们就更不敢不上心了!我让绣坊里最好的绣娘赶制了一幅出来,赶在年前便送了去。谁知二少爷瞧了不满意,让重新绣。这不,前两日又重新绣了一幅交上去,二少爷还是不满意,说这梅花图既无灵气亦无风骨,一看便俗不可耐,又给我打回来了!唉,这又不是名人字画,哪里来的什么灵气、风骨呢?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等名人字画入绣的高手,可这天底下只怕也寻不出几个来,一时之间又到哪里寻去?我这可愁死了,若再叫二少爷退回一次,我这掌柜也没脸再待下去了!好姑娘,你的手艺那么好,尤其精湛于花鸟,你可得帮帮我呀!”
女掌柜说着长吁短叹叫苦不已。
梅芳巴不得彩霞多留下陪自己解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