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想着,却已经拿起筷子,动了起来。
论东方夜华的地位,要把这食盒完整的送进来,还真不太容易。花着钱打点不说,还要赔笑脸。
吃完,苏瑾把食盒盖子拿了下来,坐在上面,对着漆黑的房间,只能若隐若现的闻到还没开动的那只烧鸡的味道,今日非同往日,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她是想明天继续吃泔水汤吗,地牢里的温度比地面上整整低了几倍,烧鸡放一夜还是不会坏的。
平均五秒一传来的滴答声,带着苏瑾度过漫长的时间,现在外面应该天已经黑了吧,可是为什么水牢没有撤水呢,被关进水牢是百分之百的终生监禁,一般是犯了罪不可恕的罪行,才会被关到这里,每天日照升起,水池便上水,日落水池便再落水,这样一朝一夕的反复,人身上的伤口就不会愈合,但也死不了人,被关之人,每天每夜饱受着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比这在痛苦的事情吗。
人是受不了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如果一天不换水,就意味着牢中之人将受到翻倍的痛苦,甚至死亡。
按照今天的观察,她后面除了这个水牢,好像已经没有人了,而苏瑾牢房的对面是单面的墙壁,皇上这是给她安排了个上单人包房。
夜色渐深,虽然在牢房里看着都一个样,但是困意已经袭来,苏瑾向后蹭了蹭抓起干净的稻草垫在身后,隔开透心凉的墙面,头歪着打算轻睡一小觉,今天才是终赛第三天,到现在也不过比完了三项,男子还剩两项女子还剩五项,最快八天,她才能从这出去,养足精神才能和敌人打好仗。
意识渐沉,快要进入梦乡的苏瑾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咕”的一声夹杂这水声响起。
那些人那么喂他,他怎么可能不饿,牢房里一天只有一顿饭,像苏瑾这样的一天可以喝半碗,而他只能喝一口,还要被吊一天,若是常人,早已经断气了。
苏瑾手搭上食盒的把手,想了想手又缩了回来,她救得了一时,也就不了一世,她终究是要走,何必再给他希望?然后让他在感受失望的打击。况且被关在水牢里的人,又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久,苏瑾再次听到铁链晃动的声响,还有大口吸食液体的咽水声。心动了动,有可能他这辈子就会被关在这里了,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到好一点的饭菜,就算临死之前还会有一顿断头饭呢,她吃不了剩下给他一点,也不算为过吧。
坐了起来,从袖子里再次掏出小银针,手穿过栏杆绕道锁头外面,把银针探进锁眼里,她的牢房上一共上着三把锁,每一把都不一样,但是对她而言还不算是很难开的锁头。
‘咔’的一声,第一道锁头解开,苏瑾没有动铁链,而是直接去开第二把锁,与此同时,苏瑾听见旁边水牢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银针再次探进去,来回扭了一会,才把堵头拨开‘咔’,又一声。第二把锁弹开。
苏瑾停下,旁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是他已经听到了什么声音。果然不是寻常人,苏瑾动作顿住,这么厉害,也许人家不需要她的帮助呢。
正想着,微弱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用的。”
苏瑾手一僵,再次一动,第三把锁相继扭开,会警告人,还不算太坏。一把攥住三根铁链,把它们轻轻的放在地上避免出声音,手伸回去抓着食盒左右探了探,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她要是想逃,这天牢根本就困不住她,只不过她现在是楚七,不能逃罢了。
苏瑾是被蒙着眼睛扔进来的,所以也没看到什么,如今出来发现,她被关在的地方根本就没什么人的存在,就算是罪犯,挨着苏瑾这几个牢房也是空的,不仅如此,朝出口看去,离苏瑾不远的地方便是一道青铜栅栏,把水牢拦的死死的。
以前进来刺杀的时候,雇主有提供过地图,记忆里地图上好像没标注有这么的地方啊。看来皇上还真的是很在乎这件事,竟然把她关到了这里,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
靠近水牢,踩着浸满水的稻草,发出水气泡碾压的声音,一声一声越来越重,苏瑾鞋子的前尖,被掉下来迸裂的水珠打湿。
墙的最那端,一束摇摇曳曳妖蓝色的火光,映着灰黑色的到她鼻尖的石墙。
头顶的露珠,掉下来正好打在她的头旋上。
湿漉漉的墙面不断的往下漾水,每一落脚都显得异常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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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051 嘴硬的烧鸡
更新时间:2014…3…18 13:36:46 本章字数:3543
051湿漉漉的墙面不断的往下漾水,每一落脚都显得异常的刺耳。
有指尖微微划过水面的声音。苏瑾转头,漆黑的水牢里,出现了一张火光映照的脸,被水沾湿的头发斜斜的粘在脸上,妖蓝色的火光把他的脸晃得惨白,牢中之人低着头,可是眼睛却朝上看着苏瑾,活像刚从是河水里冒出来索人性命的水鬼。
水浸到他的胸脯前,结实有力的肌肉块被水长时间的浸泡已经失去了本来颜色,苍白的像是堵石灰墙,再仔细看,露出的半截身上交错纵横的伤疤,刺痛人眼,几乎没有一块完成的皮肤,在他的右肩一只刺青狼从山背而下。
脸上皱纹丛生,半头蓬松如枯草般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垂在肩上,胡子也已经长到了锁骨,因为刚才的动作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苏瑾提着食盒向前走了一步,侧着头微微的看向他。
他的手背穿在铁索上,铁环穿过他两骨之间,露出没有血色的皮肉和森森白骨。看到苏瑾走了过来,眼神更加阴沉,在苏瑾快靠近他的时候,发出一声滴闷的嘶吼,像是野兽发怒前的咆哮,来警告苏瑾不要靠近。
苏瑾没有停下,继续向他走去,还会吓唬人,看来还有理智。他肩膀上刺的是青狼,一种人们臆想出来的物种,游契民族的图腾,全身乌青色的皮毛,拥有如钻石般闪亮的眼眸,在黑夜里可以洞悉数百米外的事情,是忠诚的信仰,勇猛果敢的代表。
对于狼这种动物,苏瑾算是寄予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为了显示自己高大威猛的人,不会在自己身上刺狼,因为狼很丑,外观看来和狗没什么两样。为了显示自己实力过硬,力大无穷的也不会在身上刺狼,因为狼在这,也不全都是好名声。有狠辣,有决绝,有忘恩负义。
狼,没有老虎的尖牙,没有狮子的利爪,也没有大象强壮,但,你在马戏团里看到狼吗?
苏瑾打开食盒,把烧鸡撕下一个腿递到他的面前。
被吊着的人一愣,抬头看了看苏瑾,又盯回苏瑾的手,没有动作。
拿着鸡腿在他面前动了动,不是饿了嘛,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注意什么面子问题?
苏瑾想着,骤然,他的一动,绕过苏瑾拿着的鸡腿,张着嘴扑向苏瑾的手腕,那力道好像能把苏瑾的手腕咬掉。
拿着鸡腿,苏瑾没有动。
他的头猛地伸了过来,接近苏瑾的手腕。手栓子铁链上的肉又撕裂的一分。
依旧没动,苏瑾的手还端在那里。
然而,就当他的嘴马上就要咬到苏瑾,甚至一闭嘴,苏瑾的手腕就会被他咬下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整个人又慢慢的缩了回去。
趁着他离得近,苏瑾趁机一塞,把鸡腿塞到了他的嘴里,收回有些发酸的手臂“吃吧,没毒啊。”
把食盒盖子放到了牢房门口,坐了下来撕了另一只鸡腿,放到嘴里。嗯,味道还不错。东方夜华那个死胖子,总算干了件好事。
正吃着,一股馊饭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天狱卒往水牢里扔的饭菜加上没换水,已经泡出了,让人吃不下东西的味道。三口两口结束,苏瑾站了起来“喂,你这哪个是放水的,味道浓的都睡不着觉了。”
来回在外墙壁上摸索着,用脚探得,脚下有块石头是活动的“是这块吗?”苏瑾问道。
他没说话,也没有表情,苏瑾就当是他默认了,用脚把整个石块完全推了进去,水面之上卷起漩涡,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撤,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些狱卒都不肯做,让人在冰水里泡上整整一夜。
苏瑾回头看了一眼叼着鸡腿的‘老头’,眼睛一直跟着她。还不好意思吃?一挑眉,自己今天做得事情好像是有点怪哈。捡了两条干净的稻草把烧鸡穿了起来,一跳,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吃完之后,晚上不许再叫了。”苏瑾说完提着食盒回了自己的牢房,把三道锁一道一道的再锁上。重新靠回墙边。过了一会,苏瑾听见细微的咀嚼声,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这就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
窜了窜头上的稻草,养神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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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二嘎,二嘎,快过来看啊。”一声惊恐的招呼声,打破早上牢房的安寂。
“啊?”另一个狱卒甩着大裤腿,伴着一串铛铛铛钥匙碰撞的声音,跑了够来“干嘛啊,一大早上的。”
跑过苏瑾的牢房,狱卒累的掐着腰喘气,在眼睛瞟了一眼水牢内的时候,不由的站起了身来“你,你昨天晚上放水啦?”
苏瑾抱着胳膊窜到栏杆旁。
“我还想问是不是你放的呢。”二人对视一眼,有瞅向关在牢里的人。募的,咔的一声,从他二人脚下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二人齐齐低头,吓得连忙向后面跳了一大步。走廊的过道旁,赫然便是满地骨头。
二人惊恐的四周环视,这也也没人啊,然后越想越害怕面对着撇着嘴“妈呀。”
“见鬼了。”二人哆嗦着腿,跑出了青铜栅栏。下午再来的时候,也没给水牢注水,还准备了一套完整的碗筷,亲自递到他的牢里。
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长时间的虐待他,他们也怕有一天他会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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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宸园内,
搏击终赛已经结束,太子东方晋鑫获得冠军,一切正常举行。
“六皇子啊,你听说没,今天宁王爷殿下突然病起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东方夜华混在人堆里,因为他的身份,这些地位稍微低一点的官宦家的子弟,到是跟他异常亲密。因为够不上上流阶层的他们,也只能跟东方夜华走近些才能打听到消息。
“啊?大哥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东方夜华一脸焦急惊讶,“大哥得的是什么病啊,严不严重?”这回换东方夜华反问。
见东方夜华不知道,那人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你也不知道啊”男子蹙眉“我也是听说,怎么会突然得这么荒诞的病?什么什么异食癖,还非要吃什么泔水汤?一定是有人造谣,还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啊?我大哥不会那样子的。”东方夜华说完,也不再听,直接走出了人群,面容焦急,眼神却飘忽,似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笑意。
这,只不过是他这些年来施压给他的,小小小小的利息。
章节目录 052 远离德王爷
更新时间:2014…3…18 13:36:46 本章字数:3521
052
一转眼,已经过去七八天,牢中日子闲闷,晚上没事的时候,苏瑾就到隔壁给老头放放水,送送东西吃。东方夜华的食盒这几天倒是一天也没断过,也算是有心了,至于那些一看她得势便来称兄道妹的人,她连影子都没看见。
唉?倒是有一个例外,苏瑾摸了摸袖子里的纸条,是戚弟托人送进来的,平常说无意,事上见真章,没想到在自己落难的时候,这个孩子竟然还能想着她,人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事情还没确认,各路人马已经是对她避讳不及了。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往里送信,还大胆的写上了自己的署名,对苏瑾还是有一定触动的,虽然只有几句话,但看着也暖心不是?
苏瑾靠在墙头,敲了敲墙壁“老头,我今天可能就要出去了。”苏瑾耳朵贴在墙面上,说着。算一算日子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大赛应该已经结束了,那么皇上也就要提审了。
大皇子既然要陷害她,她想应该不会做的太低调才是,那天搜查府院可是光天化日明目张胆,没准现在已经风满京城了。
鉴明位居于大陆中央,土地肥沃,物产富饶,是临界国家眼中的一块大肥肉,实质上鉴明的兵力并不弱,但是近些年来,对方就像是突然有了什么神助,无论出什么招数,对方总能了如指掌,导致鉴明边境之乱屡禁不止。
苏瑾不信鬼神,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神助的话,早就打到京都来了,但是他们没有,只能说明,鉴明的国内有奸细,而且身居高位,能得到兵部所有的战略部署。
当然,鉴明皇室也明白这个道理,最近几年严抓奸细,但是到现在也没把那个人抓出来,才导致如今天这般,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局面。
侧耳听着,依旧没有声音,自从他跟苏瑾说过‘没用的’之后,便再也没开口过,先前苏瑾送东西的时候,还不吃,到后来也习惯的接受了。
水牢门前出现的各种食物残渣,和总无缘无故消失的水,彻底吓坏了看守这里的狱卒,再加上苏瑾偶尔略施小计,吓一吓他们,比如半夜穿了白袭衣扮成鬼去找他二人索命,再或者时不时的暗示他们一下,旁边的那个人要断气了,再讲一下什么地狱说啊,复仇说之类的。
二人联想起这几天连续发生的怪事,几乎每天除了必须送饭的点,都不踏进这半步,来了也是把上好的饭菜端进来然后就走了。
苏瑾滑着墙坐下,如今水牢里没了水,她也可以坐在稻草上了“老头,如今你的日子也好过了,我走了你再吓吓他们,没准连铁锁都能省了呢。”每天过着重复的日子,睁开眼睛就在那不到三米的地方晃悠,不知觉的和他说话好像已经变成了习惯,尽管每次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铛铛,墙壁那头,摇了摇锁链。
苏瑾一笑,这是代表他听见了。这几天的相处,苏瑾发现,她莫名的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这个人肯定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就凭他眼里对国家的忠诚,或者是曾经对国家的忠诚。
脚步声近,这次好像不止一个人,自从水牢诡异事件发生之后,每次来送饭的都是一个人,苏瑾在里面还能听见外面猜拳谁输了,谁进来的声音,而这次,好像是两个人,很有目的性的走了过来,也没有猜拳什么的。
吱呀,铜门拉开,二人直接走向苏瑾的牢房,把坐在墙边的苏瑾提了起来,压到门口。苏瑾趁另一个人不注意,反腿踢了狱卒靠近她的另一边的大腿。
那狱卒一被碰到就像接了一千伏特的电压似得“啊”的整个跳了起来,惊恐的向后看,却发现自己右腿的后面只有墙壁,瞬间冷汗爆出,腿不由心的打颤,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哆哆嗦嗦的摆在胸前。
“你乱叫什么!”另一个狱卒回过神来,看着突然跪倒的人斥道“还不快走,皇上的人亲自来提人,想杀头不成。”
被他说的话点醒,跪在地上的人扶着墙爬了起来,眼睛还四周的寻么着,最后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后面的水牢,就带着苏瑾走出了牢房。
一只脚跨过门口,苏瑾停下,“死老头,你要好好活着。”苏瑾跟他说了不少事,但是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他,到现在为止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只叫他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