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意思是,让我们拿千年石髓去换回迷之花。”
“不,千年石髓既然这么难寻,你有可能会乖乖去找到了再去换回迷之花吗?”楼柒翻了个白眼,道:“对方要千年石髓只不过是障眼法,他要的是我们马上去追,因为千年石髓根本难以找到,当然是赶紧追上去抓人把迷之花找回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他会在某处等着我。”沉煞突然说道。
“那就走,追,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别人?”楼柒说着就要朝他背上跳。月却立即叫住了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当他把那些美人都中了咒术的事情一说出来,楼柒就忍不住暴了粗口。
“卧槽,你们这里面是有多少内奸啊?对方摆明了要把我跟主子分开!”
咒术,非她去解不可。
高手,内力深厚只有沉煞对够抗衡。
他们不能再继续在一起,否则,就只能选择一件,两个人一起去解咒,或是,放着那些美人死,两个人一起去追回迷之花。
“这一次之后,九霄殿需要大清洗。”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白。主子?”月皱着眉,看向沉煞,之后的清洗是之后的事情,现在麻烦的是这个选择,要怎么选?
那几个美人的命在他们的眼里当然没有迷之花重要,但是她们都死在这里,怎么着也是打九霄殿的脸了,人住在九霄殿还被杀了,沉煞的脸往哪摆?
但是迷之花的重要是根本不用说的。
沉煞的药引之一,十年内只有一株,不会再有。
楼柒突然道:“有没有可能,对方其实只是在猜测,猜测沉煞今天为什么毒蛊没有发作。既然是猜测,那么,所有的人和事就得全部联系起来,我肯定是首当其冲。所以,对方要分开我们,只是试探。”
沉煞收紧手臂,将她锁进怀里。“若我们二选一,不分开,那便是有问题。”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而且,这个人肯定也懂得毒蛊或是咒术,他的思维才会扩散一点,普通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来。”
月闻言不禁点了点头,“或许那个人想的是,楼柒能够暂时抑制住主子的毒蛊。”
不管怎么说,这个选择还是要做的。
“我去。”楼柒突然说道:“把神医叫我,我会教他先抑制住咒术。”
“楼柒。”沉煞沉下眸子看着她。
楼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相信我,迷之花本来就是我取得的,我也一定会把它再次带回来。”
“楼柒,那个人的内力非常高。”月的话刚说完,就刚楼柒对他轻轻拍出一掌。
看似无形无状,轻飘飘的一掌。
但是月的脸色陡然大变,整个人斜着急掠躲过,就在他躲开之后,那掌风似乎才鼓起劲来,陡然间排山倒海一般,汹涌着朝前面的一座假山拍了过去。
平静,平静。
落地的月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那两个高的假山突然间哗啦一声轰然倒塌,溅起一大阵的尘土。
“咳咳。”一个隐身在上面的暗卫这时候狼狈万分地从飞扬的尘土中窜了出来,灰头灰脸。
不止是月卫惊骇不已,天影天一地二三人愣在原地,就是沉煞都没能回过神来。
看起来半点内力都没有的楼柒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为什么她能够这样使用内力?刚出手的时候绵软无力,一点儿都让人感觉不到,却是在掌风送出之后的中途才突然威力大显!这也是为什么那藏身在假山上的暗卫一开始未能察觉到危险,等察觉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躲开的原因!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到底又是怎么瞒过他们所有人的?看样子,连帝君都被骗过去了?
沉煞看着她,目光沉沉,其中带着危险的光芒。
楼柒突然讨好一笑,“主子主子,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是不是?等我回来再说,等我回来再说。”
可不是,现在的确不是追究的时候。
夜风寒。
黑暗里,不知道多少小鬼正准备出来蹦哒。
一道身影如同轻烟,无声无息却又极快地向着破域荒原的某处飞掠而去。
过了一会,才有另外两道身影追了上来,在这处停下,举目四望,哪里还有刚才那人的影子。
“我都说了,沉煞的轻功,我们根本就跟不上。”
“可是,尊上不是说了,这次出来的人很有可能不是沉煞,而是别人假扮的。”
“你看到是谁假扮的吗?除了沉煞,还有谁的轻松能够超出咱俩那么多?”
“这倒也是。”
“走吧。”
两人向东飞掠而去,在他们离开之后,旁边的一棵树上轻轻飘下一道身影,沉煞标志的玄色锦袍,系着披风。
月色出了云层,光亮正好打在那人脸上,却是一张娇美的花颜,男装的楼柒。
“小样,跟我斗。”楼柒看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又皱了皱眉。若不是担心沉煞,在这一天不想离开他太久,她相信自己追上去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朝九霄殿原路返回。
“不行啊,这咒术马上要发作了,压制效果不大,压制不住!”神医这一夜也是焦头烂额,迷之花在他的药殿里被人盗了,这事他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一直按着楼柒所教的方法在压制着这几位美人的咒术,可是他发现根本就压制不住,他快要撑不住了。
“神医,咒术发作会怎么样?”
“她们都会发狂,自相残杀而死。”神医脸有点儿发白,手里捏着一个诀,感觉到有能量在与那几位美人身上的咒抗衡着,但是因为他并没有内力,所以要撑住这个诀很难,很难。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当然,这时,东时玉他们已经被客气地请回了客殿,留在这里的也就是鹰卫和他的属下,还有几个稍懂武的侍女,可以帮帮神医的忙。
“不行,不行,撑不住了!”神医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摔在地上,脸色发白。
而这个时候,那并排躺在地板上的几位美人突然都双目大睁,脸色发红,同时直直地站了起来,是的,很诡异的,身体都不用动的,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几人的神色一直在变化,渐渐地被一种狠戾覆盖上。
她们原来都没有武功的,但是现在一看,却给人一种变强了的感觉。
“可以点她们的穴道吗?”
有侍卫叫了起来。
“不行,已经试过了,点穴被她们失去作用!”鹰冷声道。
第74章小鬼乱跳
第74章 小鬼乱跳
最麻烦的一点是,这些人,他们不能杀,也怕伤得重了。
“吼!”平时俏丽的姚水儿突然间嘶吼一声,向一旁的娇美柔弱的张沁心就扑了过去,挥着双手,长长的指甲朝她的脸上狠狠地抓了下去。
张沁心双目也同样发红,却是不管不顾,全然不在意平时最为看重的脸,张着嘴就朝她的肩膀咬过去。
“快把她们拉开!”眼看着她们就在打成一团,一阵腥臭味突然间散发了出来,一道身影飞掠而进。
“真是丑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了楼柒那带了点不奈的抱怨的声音响起,鹰和神医两人同时心中一松,只有一个念头,好了好了,没事了。
楼柒手里飞快地结着诀,然后食指点在那几个美人的额头上,她们眼睛立即就闭上了,紧接着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量一样,向后倒了下去。
不一会,脸上的红潮也都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白。
“送她们回去休息,醒来的时候多让她们喝点水就行了。”楼柒说完,看向神医。
神医坐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后来则是看到楼柒来了,心里放松安心了,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累极,根本就起不来。
这时的楼柒却是披着一件带风帽的披风,把她的脸也罩在了黑暗里。
鹰很不习惯这样子带了点了阴森气息的楼柒,见她出了门,立即跟上。
“。。。楼。。。。。。”
“嘘。”
鹰一口气被堵在喉咙里,上也不得下也不得。
楼柒脚步很快,风扬起她的披风,带着一阵寒意。鹰憋着一口气紧紧跟着,也不再开口询问。走到某间偏殿时,楼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迅速地将他从虚掩着的门缝拉了进去。
里面没灯,什么也看不清。
不一会,穿着披风的楼柒又从里面一闪而出,紧接着向二重殿某处又急急走去。后面有一道身影紧紧跟着,
别人都不用理,盯紧了楼柒,只要盯紧了楼柒就好。
那人牢记着这道命令。
但是,前面不是。。。。。。
她怎么这么晚了还到这里来?
正察觉不对,那人立即就要转身离开,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同时,鹰带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要跟就跟到底啊,跑什么?”
他脖子一紧,衣服后领被揪住,一股力量将他往后抛了出去,后背撞上了门板,然后摔落在地上。
那人撞上门板的声音并不算小,砰的一声,里面立即就有两名侍卫飞身而出:“什么人敢在殿下门口吵闹?”
这里,是东清玉太子客殿外,那门已经被刚才的年轻人给砸开了。
“破域鹰卫,请殿下恕罪!”鹰嘴里说着恕罪的话,嗓门却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大,好像只担心东时玉听不到。“鹰追捕奸细,不巧竟打扰了太子殿下,实在是鹰的不对,请殿下继续休息,鹰这就带奸细离开。”
“鹰卫大人留步。”东时玉温润如常中带着点儿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他走出来的时候,鹰已经一箭步冲了过去,对着那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脚就踹了过去,嘴里叫着:“不许跑!”
那人被他一脚踹飞,在空中喷出一口血,身形止不住的却正是朝着东时玉砸了过去。但是刚才也没人注意看,谁敢说鹰是故意的?反正此时夜色正浓,看不见也是正常的事。
东时玉后退两步,挥手就要卷下那人,却听鹰大叫了一声:“殿下小心,那人是奸细!”
他动作一顿,不得已袖起双手,再后退了两步,同时,他的暗卫也一下子左右冒了出来,将他挡在背后,警剔地盯着那男人。
那男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噗地一声又吐了一口血。抬头一看,高高站着那人,正表情温和地看着自己,带着一种淡淡的慈悲。
他知道自己也只能是这个个结局了。
正想要咬碎牙齿里的毒药,一只在脚重重地踩中他的胸口,他顿时一阵剧痛,哇地一声张开口又吐了一大口血,那里还顾得上再咬碎牙缝中的毒药?
东时玉就在跟前。
“鹰卫大人。。。。。。”他开了口,又被鹰一下子打断了。
“殿下退后,小心他伤了你!”说着,抽出自己的佩剑,反手就朝着那人的心脏处狠狠刺了下去,同时,手握剑柄,用力地绞了一绞。
“啊!”
那人抽搐着,抽搐着,一直到了无声息,但是在他这个角度,眼睛死合不上,却正是看着东时玉的方向。
鹰道:“殿下您瞧,这奸人一直瞧着您,该不会本来就是要来对殿下不利的吧?殿下也知道,外界传闻我们主子每逢十五就跟个废人一般,所以这一天,前来送死的人不少,这次你们正好在我破域,怕是被连累了。”
东时玉没再去看那尸体,但是空气里浓浓的血腥味却好像被加重一样,一个劲地往他鼻子里钻。
“无妨,无妨,帝君那边没事吧?”
“我们主子那边自然没什么事,其实,”鹰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东时玉,他手里还握着那剑,剑身上还有血在滴下,不巧正滴了两滴在东时玉的靴面了,他的脚不由动了动。“我们主子的确是中了毒,小时就中的,一直在寻找药引以制解药,这事估计大家都知道,不过,那些药引都不好找,这不,找了这么多年,还差八成没找着呢。幸好,我们主子也只是这一天容易疲累些,身上出点血,没有传言中那么严重。”
东时玉微微一笑:“那真是万幸。不知道帝君还需要什么药引,若我东清有,定会给帝君送来。”
“那鹰代主子谢过殿下了!殿下赶紧休息吧,鹰还要去向主子回报。”
“鹰卫大人慢走。”
“殿下留步,快些休息吧。”
等到鹰的身影走得远了,东时玉才转身走向殿里,他的侍女早已经捧了新的干净的靴子,先帮他把染血的靴子脱了,由另一人捧了出去,直接烧掉。又有侍卫提了热水进来,东时玉将双脚泡进热水里,一直绷着 的弦才放松了下来。
侍女往水里倒了些香露,蹲在地上替他洗了脚,捧起来,让他直接踩在自己的腿上,旁边有人递了洁白布巾过来,侍女将他的双脚擦干,东时玉身子一转,赤足踩在地毯上。
他不是有洁癖,他只是讨厌血,讨厌血腥味。
“依殿下看,鹰卫是不是故意的?”
“看起来不像,若是他们要演戏,来的人就该是月卫,而不是向来直率藏不住话的鹰卫。”
“那难道是武三探到什么,要回来向殿下禀报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侍女试探着问道。
“也许。”
“哼,这破域九霄的人可真是过分,在殿下面前那样血腥地杀了人,半天都没来人清理。”
东时玉沉默不语,只望着窗外那又隐入云层的月华。
刚才,鹰在他面前那样虐杀了他的暗卫,他的暗卫。本来,他已经默许了暗卫,自尽而亡,但是,破域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
这真的是巧合?
还有,鹰说的那些,有几分是真的?
某一偏殿,粗犷的男人压低声音对站在黑暗中的男人道:“王子殿下,我们何时离开?”
“现在不行,这个时候,反而是九霄殿里戒备最森严的时候,尤其是刚发生了这么多事。”
“幸好属下刚才跑得快,否则,被发现的就是属下了。”
“不宜再出手了,有时候多方势力一起出手是好事,但有时候却也互相拖累。四更天时我们就走。”黑暗中的男人沉声说道。
“殿下!”门外有人闪身进来,身上带了血腥味。里面的人心中就是一惊,这是。。。。。。
“九殿下呢?”
“属下无能!牢区那边的防御阵法好生厉害,属下等在阵法中就几乎全军覆灭!”来人沉痛地应道。
“什么?之前的阵法不是都摸清了吗?”黑暗中的男人,那西疆王子西长离闻言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直跳,他派去牢区的有十二人啊,十二人,是他这一次来破域所带的一半精英了,只剩一人回来了?“你说,就你一个人逃回来了?”
“。。。属下无能。”
“无能无能无能!除了这一句,还有没有别的话了?”西长离哼了一声,努力地压下胸中怒火,咬了咬牙道:“准备离开!”
外面,有一道鬼魅般的黑暗无声地掠走了。
三重殿,帝君寝宫。所有的窗门都紧闭着,里面烛火有些暗淡。
神医弯腰拿着白布将沉煞脸上身上又渗出来的无数血珠擦去,但是一眨眼间,新的血珠又渗了出来。他睁着一双血色眸子,眼角也控制不住地滴落血泪。
沉煞不会哭,这些,是毒蛊发作的一个症状罢了。
他躺在那里,赤着上身,自身的血已经将身下的褥子染红。寻常人流这么多血恐怕已经支撑不住了,也许,万幸的就是沉煞有一具无比强悍的身体,还有无比强悍的意志。
“月卫大人,楼姑娘到底何时能回来?”神医再次擦掉血珠,见又密密麻麻地冒了一片出来,饶是他以前也见过沉煞这种模样,也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