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只要章季轩一个闪躲眼神,她就知道他是骗她。
轻轻闭上眼,任由泪水打湿睫毛,打湿枕头,手指从腹部划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上苍对她已经很是照顾了,起码他娶了她,她可以天天见到他,看到他,现她已经很是满足了,微微扬起嘴角划出一个优美弧度,不管让她付出多大代价,她都会把章季轩平平安安救出来。
邓氏关上上官晨月房门,听着里面传来压抑哭声,心里难受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她擦了擦眼角泪水,忽然间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再也折腾不动了,她自打嫁给上官青云便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整日里提心吊胆,原本她以为她会跟着上官青云一直蜀州再也不会回来,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是回来了,这一次回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或许这辈子就不该出生官宦人家,不然话也不会这般一直过着勾心斗角生活。
也许从她嫁给上官青云时候她就应该明白,那些安稳祥和生活再也不会出现,上官青云是一个野心勃勃人,若是想让他过着那平静生活,他是不肯。
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虽说上官青云为了她没有娶过任何小妾,但是与现这样生活相比她情愿王府里多些别女人,起码她不会如此寂寞,以前有上官晨月她身边陪着,她还不觉着什么,现上官晨月嫁给了章季轩,整个王府里便只有她一人了,上官瑞谦一直没有婚配,原因是因为上官青云一直想帮他物色一个能够朝廷里帮着他人,上官青云每次散朝回来后都是一副满腹心事样子,很少跟她说朝中事情,其实上官青云不说,她看着那些陌生人频繁进出王府就知道,上官青云一定是密谋什么大事。
她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这些年养成习惯使她一直秉着家从父,出嫁从夫训导,丝毫不敢忤逆分毫。
望着紧闭窗子,无奈看了看,那声掩埋心底里那声沉重叹息声终还是从喉间散发出去。
206 乞求无果
上官晨月睁开红肿酸痛眼睛,揉了揉似是要裂开般脑仁,悉悉索索声音惊醒了一直外间守夜采莲。
采莲见上官晨月要起身,很是利索从外间走了小跑过来,所经之处带起一阵风吹使上官晨月只得微眯着眼睛,采莲见状立刻换成小碎步,慌慌张张说道:“少奶奶您怎么起来了,怎么不多躺会?”
上官晨月用手支撑床沿边上由采莲搀扶着慢慢坐床沿边上,采莲拿了一件棉衣为她披上。
“老爷可起了吗?”
声音沙哑,略带刺刺拉拉声音听采莲身上有种被猫挠过感觉,身上汗毛被上官晨月声音惊得数竖起,只不过一天时间竟然把一个好端端人折磨成这个样子,采莲眼眶通红,眼泪簌簌而落。
“起了,恕奴婢说句不中听话,既然少爷他对您这般不好,您又何必为了……”
上官晨月见采莲背着自己偷偷擦眼泪,别过脸去,再也不愿多看采莲一眼,不管章季轩对她做过什么,她待他心意始终都会如从前,章季轩她心中地位早已是不可撼动,又岂能容忍别人她面前对他说三道四。
上官晨月动了动干裂嘴唇,抬高声音说道:“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说完挣扎着起身,生生把采莲推到一边,强撑着站起来,无奈身子太过虚弱,摇摇晃晃似是要摔倒一般。
采莲满腹委屈要上前去搀扶,上官晨月无奈刚才一推已经耗费了她太多体力,现下只得任由采莲搀扶着自己,采莲见上官晨月不再把自己推开,便如获珍宝紧紧搀扶着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行至梳妆台前,上官晨月坐椅子上不愿抬头看铜镜中自己一眼,不需多看,只是采莲适才反应,她依然明白自己现模样,定是憔悴不堪。
“梳妆,我要去……见老爷。”
采莲依言只得照办,她心中明白就算是她再多加阻挠,上官晨月还是回去求上官青云救少爷,她很是利索为上官晨月梳妆打扮好。管脸上被涂抹了一层厚厚粉,还是无法掩盖住她那憔悴面容已经墨黑眼圈。
上官晨月见采莲一直不停往自己脸上扑粉,便叹气制止道:“罢了。这样就行了。”
一直为能够掩盖住上官晨月泛黑黑眼圈拿捏不定,要不要再次扑粉采莲,听到上官晨月这般说才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一口气。
上官晨月听着采莲管已经足够小心,但她还是清晰听见那声淡淡叹气声萦绕耳畔,嘴角不自然划出一抹凄楚笑容。
挣扎着起身。头上原本就戴着不多饰品像是不堪重负一样,上官晨月只觉得头上重重,便抬起手把头上珠翠拔去。
采莲见上官晨月动手拔珠翠便自责而又紧张解释道:“二少奶奶,头上只戴了一只素簪子。”
上官晨月听到采莲这般解释,收回手凄婉笑了笑,不过是一只簪子而已。今日却觉得这般沉重,想当初她头上多时候可是戴了一十八只珠翠头饰,那时却依然觉得不够。可是现……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望了铜镜中映照着自己,梳着简单发髻,只戴了一只簪子,就连一直侍奉自己采莲都知道自己再也不胜从前了,眼眶干涩只怕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吧。
脚步虚弱踏出高高门槛。回忆像是泛滥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现出来,撞击敏感而又细腻心上。
时至初春。乍暖还寒,柳枝上不知何时已经长出豆点大蜷缩绿叶,一路走来园子里花草不畏严寒抽出了嫩绿叶子,明媚如斯天际里偶尔掠过几只归来鸟,若不是呼啸而过鸽哨声响彻云霄,一直沉溺往昔里上官晨月是不会这么就转醒过来。
一直躺床榻这些时间,脑袋里被那些曾经时光挤满,眉眼里看到和想到皆是她和章季轩一起幸福时光,每每想到后总是会以温热眼泪而收场。
采莲顺着上官晨月目光看向天际,只看到一团一团云朵,她奇怪盯着上官晨月看了一会子,提醒道:“少奶奶,该走了。”
上官晨月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声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纵然没有黄莺啼叫声只怕她也到不了章季轩心里,因为从一开始章季轩心里就不曾有过她存。
…………………………
多福弓着身子垂直手立眉头紧锁上官青云面前低低说了声:“老爷,小姐来了。”
上官青云听了多福话眉头一拧,月儿怎么会这个时候前来,只怕又是因为章季轩事情,唉,这个宝贝女儿也真是,不过是一个男人何必这般虐待自己,他小心谨慎收回手里刚从信鸽腿上解下来纸条,很是不耐烦对多福说道:“让她进来吧。”
多福闻言拱手行礼后慢慢退了出去,招呼前来上官晨月可以进去了。
上官晨月朝着多福点了点头客气说道:“有劳了。”
多福哆嗦了下嘴唇,颤悠悠没接话,只是侧着身子让上官晨月和采莲进去。
当经过多福身边时候心细如发上官晨月回头望了多福一眼,谁知只看到多福那略微有些佝偻身子。
采莲小声提醒道:“小心点。”
上官晨月若有所思转过头轻轻迈过那个高高门槛。
记忆里这个门槛是她一直不愿意迈,可是现只要她能迈过去就能为章季轩谋得一分希望。
“爹爹”。
借着采莲手上官晨月朝着上官青云盈盈一拜,垂着眼帘只看见上官青云下摆上绣着一团团密密祥云,脚上穿着灰褐色长靴许是额娘做,干净鞋底和鞋面一如往常。
这也就是上官青云这些年给她留深印象,不管何时他身上你始终都无法找到一丝灰尘和不洁,他给人感觉始终犹如那些干净鞋袜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沉默了半晌,上官青云雄厚而又沉寂声音方缓缓响起来。
“你来了。”
上官晨月缓缓抬起头发出轻轻一声“嗯”。
还未等她开口再次说话,上官青云那不容强辩声音又徐徐传来,“身子不适就呆房里好生休息,没事话就少出来走动。”
上官晨月没想到上官青云竟然会说出这样话,她原本就已经强忍着身子不适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现下自己还没说什么话便被他无情给赶出去,她实不敢相信原本视自己为掌上明珠上官青云竟然会这般无情,她几近哀求说道:“爹爹,女儿此次前来只是希望您能救救季轩,不管如何他始终都是女儿夫君,所谓家从父,出嫁从夫,女儿既已出嫁生是章家人死是章家鬼,还望爹爹能够救救季轩。”
上官青云听到上官晨月这番话气是吹胡子瞪眼,厉声道:“你给我住口,你一个女娃知道什么,你给我回去。”
上官晨月颤颤巍巍屈膝跪地上,眼泪簌簌而落,她哽咽说道:“爹,月儿求求你救救季轩好不好,爹,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上官青云没想到上官晨月为了章季轩竟然向自己下跪,脸色气发青,怒道:“住口。”说完便转过脸对采莲吼道:“把小姐带回去。”
采莲上官青云怒视下弯下腰搀扶起跪地上哭泣上官晨月,谁知竟被上官晨月使劲一推给差点推了个踉跄。
上官晨月跪着行至上官青云跟前双手紧紧攥住他衣服下摆说道:“爹,您就救救季轩好不好,只要您救他,女儿答应您要求从此后再也不回章府就是了,爹,女儿求求您,您就救救他吧。”
以往只要她跪地上似这般拉着上官青云衣摆乞求时候,不管她提出多么过分请求上官青云都会答应她,她觉得管章季轩犯了那样不可饶恕错,若是上官青云肯去求陛下话,陛下一定会把章季轩给平安放回来。
上官青云身子一转便把猝不及防上官晨月给掀翻地,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上官晨月万万没有想到上官青云竟然会这般绝情,她侧趴冰冷地板上伸长了手臂想要够到从她身边经过上官青云衣摆,无奈却什么都没有够到,眼泪只是眼眶里打着转,努力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把眼泪给逼回去,谁知愈发多眼泪似是找到了缺口一般一下子涌了出来。
采莲望着不停掉眼泪上官晨月以为她是摔疼了,忙跪地上把她扶起来,边扶边安慰道:“少奶奶,别这样了,少爷他不值得你这么做,老爷也有老爷苦衷。”
上官晨月冷冷看了采莲一眼,别过脸去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Ps:
前段时间太忙了,以至于没有按时,给大家带来不便还请谅解,乖妞以后会量按时,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207 陛下驾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苦衷,那她呢?她苦衷又有谁了解体谅呢?
上官晨月失魂落魄从地上起身然后直直跪那里,面朝着空荡荡书桌望了一眼然后起身,采莲跟她后面试图搀扶她,目光对上她那冰冷眼神,只得讪讪收回了手,揉捏着衣摆,一副委屈模样。
上官晨月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路过门槛时候,心里始终都提着一口气,手扶着门框便轻轻越了过去,只要心里这口气还,她就一定要把章季轩给救出来,不管让她付出多大代价她都所不惜。
采莲望着上官晨月远去背影,着急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章府那边现是个什么样情况,自己一直呆王府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赶紧回章府一趟打探打探消息,只是少奶奶她……也罢,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上官晨月回过身子见自己身后并没有采莲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划过一丝冷笑,果然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靠得住,采莲跟身边日子并不久,又怎么能企图让采莲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呢。
………………
晁正殿
韩铭哲一脸严肃看着立面前左云飞,微皱着眉头说道:“这几日你可探听到上官青云消息了,他几时会来救他?”
左云飞沉声道:“上官青云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今日上官晨月曾多次跪求上官青云,不过却被上官青云给拒绝了,章崧那边话……”
韩铭哲见左云飞说到这里一副疑惑样子,忍不住起身走到左云飞身边说道:“他那边如何?”
左云飞眉头紧锁,声音略带迟疑说道:“臣只是很奇怪,章府那边竟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似是不知道章季轩被关押起来一样……”
韩铭哲听到左云飞这番话也很是疑惑,照例说儿子被关进大牢,做父母应该是焦急万分才是,怎么反而到了章崧那边竟然无动于衷呢,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若不是章季轩是他派亲信亲自看管,只怕就连他自己都要有疑惑,又联想到这几日上朝时情形,韩铭哲隐隐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隐情。
一直托腮思量左云飞忽然间灵光一闪,对韩铭哲说道:“依臣看只怕这其中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秘密。若是陛下没事话,那臣就先行告退。”
韩铭哲知道此时左云飞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心中一喜点头说道:“好。朕等你好消息。”
左云飞拱手退出晁正殿。
韩铭哲望着左云飞背影若有所思抬起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若是此次能够一举歼灭上官青云势力话,左云飞倒是功不可没,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会有第二个上官青云出现……这事还是要早些做打算好。
冷牧手拿拂尘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弓着身子朝着韩铭哲行了一个万福之礼然后说道:“涵韵殿落雪姑娘刚才来传话说。清妃娘娘病了……”
一直跟韩铭哲身边许多年冷牧自然是把韩铭哲脾性揣摩了**分,不然他也不敢这个节骨眼上提起清妃娘娘,虽说章季轩因为私闯后宫犯了禁令,但是此事并未涉及到清妃,从这几日韩铭哲时常留宿涵韵殿就能得知。
果然韩铭哲听到冷牧说章清荷病了,心惊肉跳。放眼整个后宫之中女子,除了章清荷之外只怕再也没有旁人能够入他眼了,昨个她还好端端怎么这会子说病就病了呢。
韩铭哲万分焦急问道:“可请太医看了吗?”
冷牧见韩铭哲神情紧张自然是不敢怠慢。便把太医诊断结果如实告诉给了韩铭哲。
韩铭哲听闻即刻起身,丝毫不敢松懈,冷牧自然早就退到一边然后紧紧跟韩铭哲身后直奔涵韵殿。
冷牧早已晁正殿外备好龙撵,只等韩铭哲坐上去就能直接去涵韵殿,可谁知当韩铭哲看着备好龙撵后却止住了脚步。沉吟片刻方说道:“摆驾承凤殿。”
冷牧愣那好大会才缓过神来,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年岁大缘故出现了幻听。这清妃住地方可是涵韵殿,这陛下却要去皇后娘娘住承凤殿,这算是哪门子事情,心中虽有疑惑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吩咐那些轿夫道:“去承凤殿。”
坐龙撵上韩铭哲此刻神色凝重,右手不由自主紧紧握拳,若是此事真跟长孙兰兰有关话,他定不会再似以往般轻饶她。
一行人没有过多交谈,脚步声速而又稳健宫里疾驰,沉闷空气仿佛似要凝结一般,冷牧是加脚步一侧紧紧跟着,生怕自己一个喘气时间落了后面,一口气就胸口憋着,脸色涨微微有些通红,他没有想到这看似很寻常一件事情竟然会引起这么大波动,看这架势此次清妃有病身只怕跟皇后娘娘拖不了干系,只是皇后娘娘一向住承凤殿甚少外出,何况自从清妃娘娘来到涵韵殿以来,皇后是不曾前去过,此次清妃染上迅疾按道理说怎会跟皇后扯上关系呢?
别说是久居宫中冷牧没有想明白就连此刻承凤殿闭目养神长孙兰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