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强撑起身体坐直了说道:“月儿,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上官晨月一听面露难色,哪敢真走上前去让苏敏瑶看,支支吾吾站那也不上前。
修竹原本是苏敏瑶身边三等丫鬟,平日里也就是煎个药,打扫房间什么,由于秋锦瑟坐离门口比较近,所以早就看到了她,秋锦瑟正疑惑她怎么会这个时辰进老夫人房里,就听见簇喊修竹。
簇看着丫鬟修竹捧着托盘站门口不敢进来,忙说道:“修竹你站那磨蹭什么?还不进来。”
这个被叫做修竹丫鬟连忙走了进来,此刻屋子里安静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吓得她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端着托盘手也不免有些轻微抖动。
簇接过药碗,递到苏敏瑶面前说道:“老夫人您服药时间到了。”
苏敏瑶看了看那黑漆漆汤药,皱着眉头,端起来喝了两口,嘴巴里便全是一股苦涩味道,只好放下药碗。
簇忙从怀里掏出手绢替苏敏瑶擦了擦嘴角。
秋锦瑟看见苏敏瑶端起茶盅喝了两口,心里这才算明白,原来苏敏瑶病了,怪不得她刚进来时候就看着苏敏瑶一点精神气也没有,见她又强撑着身体勉强坐直身子不由得唏嘘不已。
章季轩由于坐离苏敏瑶比较近,所以听见簇说那句话,慌慌张张站起身来,走到苏敏瑶面前急切说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召李太医来看看,他是怎么说,要不要紧?”
苏敏瑶看着此刻紧张儿子,心里也舒缓了很多,勉强笑了笑说道:“娘还以为你成了家,就不关系娘了呢。”
章季轩讪笑道:“娘说哪里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您儿子,儿子又怎么会忘记娘。”
苏敏瑶分别看了看上官晨月和秋锦瑟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别因为一些不值当事情生气,不值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官宦之间,这样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上官晨月和秋锦瑟屈膝行礼道:“月儿记下了。”然后两人纷纷说了让苏敏瑶保重身体这样话便退了出去。
苏敏瑶见章季轩丝毫没有走意思,便说道:“轩儿,有些事情你也该好好看清楚,不要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她看章季轩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便摆着手说她倦了让他下去。
簇见他们离去,小声说道:“老夫人这药也吃了几日了,奈何总不见好转,何不让婢子去请了李翔寿李太医来?”
苏敏瑶知道这些日子李翔寿是不会再踏进章府了,她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怪她,怪她如此心狠连自己亲妹妹都杀害,李翔寿还对她说每日去**为清妃把平安脉都于心不忍,一想到她母亲是他害死,心里总是难过。
想到这里苏敏瑶低低说了句:“不用了,不碍事,过两日就好了。”
“那婢子让人您屋里点了檀香可好,今日还去敬拜观音吗?”
“下次吧,晚饭时候你去把二少奶奶叫到我房里来。”
052 道破玄机
簇苹见苏敏瑶把头靠椅背上,疲倦闭上了眼睛,眼角溢出一滴清泪,忙伸手搀着苏敏瑶柔声说道:“老夫人,不如先去屋里榻上躺着,奴婢刚派人去传了话,二少奶奶过会儿才来。”
苏敏瑶微微张开眼睛很是虚弱点了点头,就由簇苹搀扶着进了内室。
簇苹安顿好苏敏瑶后,便从盘子里拿起一粒山楂果送到她口里,见她吃下后又贴心擦了擦苏敏瑶嘴角。
苏敏瑶满意笑了笑,精神也好了很多,不由得心中赞叹,簇苹不仅伶俐也惯会服侍,怪不得当初苏敏娥只要了她当贴身婢子,无论去哪都带着,对她颇是宠爱,若不是苏敏娥当初离开章府去郊外,怕还舍不得把簇苹留府里呢。苏敏娥曾不止一次她耳边说:“姐姐,簇苹是个好姑娘,让她留姐姐身边照顾姐姐,妹妹很是放心。”看来簇苹确是担任起苏敏娥对她器重。
苏敏瑶看着簇苹弯腰替她整理锦被帮她掖好被角,不由得问道:“簇苹,你来府里有多久了?”
簇苹掖锦被手停了下来,暗想老夫人今日怎会如此奇怪,自己不是她从陈家直接带进府里来吗?一想到陈家,簇苹不免难过起来,若不是当初家里实是穷困,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虽然这里吃穿不愁,可是她姐姐到底是为此丧命了。
簇苹心里一直都是记恨‘老夫人’,怪她是那样无情,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秋锦瑟,竟然会杀了翠竹也就是她姐姐陈阿水,连带着她也有点恨秋锦瑟,恨她为何不早点死,为何还要活这个世上,可是‘老夫人’曾告诉她说:“虽然母亲有罪,但毕竟孩子是无辜,只要她不做出过分事情可以容她府里生活,只是一样坚决不能让她怀有章季轩孩子”。
簇苹有好几次都想问‘老夫人’既然不想让秋锦瑟怀上少爷孩子,那为什么还一定要让她嫁给少爷?可是她不敢问,她知道就是因为陈阿水知道太多‘老夫人’秘密所以才被灭口。她不想,她还想好好活着,所以她只能认命,期盼着来世能够好过一点,能够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生活。
苏敏瑶这一番问话,让簇苹有些琢磨不透,难道说她是暗示什么?还是说怀疑上次秋锦瑟孩子事情,可是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当初老夫人她自己安排吗?她曾经多次告诫过自己一定不能让秋锦瑟怀了章季轩孩子,即便是秋锦瑟怀上了也要她想一切办法把孩子打掉,是让她多加看着秋锦瑟不给她接触章季轩机会。虽然她当初听到这句话时候很是诧异,但并没做多想,她心里盘算着老夫人之所以会这么说可能是怕章府和王府之间有什么隔阂吧。
可是近这些日子以来,簇苹有些困惑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夫人’渐渐上了岁数,所以前后差别才会这么大。这些日子‘老夫人’总是跟她说:“簇苹啊,这些日子我看着你跟二少奶奶关系不错,得空时候你也去劝劝她让她多去轩儿那里坐坐,别整日里一个人闷初晓堂。”弄得簇苹往往是不知所措,只能敷衍着说:“二少奶奶说外面没屋里待着好,她也懒得出去走走”。
簇苹心想难道是‘老夫人’发现什么了吗?她对老夫人撒了谎,那她结局会不会和她姐姐一样被‘失足落井’,想到这她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手掌不小心按到了苏敏瑶腿上。
苏敏瑶看到簇苹失神了一会儿,心里也暗自后悔,怎么今日好端端提起簇苹来府里多少日子,她这一问难道是想让簇苹怀疑自己身份吗?想到这里不由得转移了话题。
“簇苹,你也累了先去歇着吧。”
簇苹看了看苏敏瑶惶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点点头,退了下去。
秋锦瑟从百晖堂出来,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她看着息墨紧紧跟她身后不过两步距离,也不说话。秋锦瑟心里是加焦躁,其实老夫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刚才站门口时候,老夫人上官晨月刚准备走时候,说让簇苹准备东西给上官晨月送去,她就知道她老夫人心中分量到底有多重了。
秋锦瑟并不是嫉妒老夫人对上官晨月好,她只是觉得老夫人这样做很是明显告诉她,她这么做只会让章府加不好过,虽说上官家是章府人皇上面前搭桥引线,但是上官家毕竟是王府,当今皇上亲叔叔,所以章府人如何皇上面前得脸,也不能弗了王府颜面。
而秋锦瑟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虽说她们同是是大家闺秀,但是她与上官晨月相比岂止是差了一点点,简直就是一个是天上仙女一个是地上一朵野花。今日苏敏瑶又让她当众跪下,虽没惩罚她但是这已经是给了她警告,让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岂有不知道理,所以才会这般烦闷不安。
苏敏瑶再怎么说会保护她,照顾她,这一切也不过是建立章府和王府都相安无事,没有矛盾基础上,秋锦瑟暗暗想,怪不得她母亲乔雅玢多次跟她说只要夺得利益和权利才能有立足之地。
秋锦瑟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戴一只成色还算不错和田玉,可这块玉镯也不过是前日她绣了副双面锦屏送给老夫人,这才得了这个赏赐。不说别就是她吃用哪一样不是老夫人给她,自从她嫁入章府就再也没有回过秋家一次,即便她回去,她大娘卢淑珍那副嘴脸又岂会给她一两银子,所以她和上官晨月之间根本就是无法比拟。
想到这里,秋锦瑟只好长长叹了口气。
息墨秋锦瑟后面听到她这一声长长叹息,心里也不免飘忽不定起来,虽说老夫人是说对二少奶奶多加照拂,而这几日看老夫人对秋锦瑟态度明显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从今日这事看来老夫人对她好还是建立利益至上,这让息墨很是为难。她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刚向秋锦瑟表明了自己心态,老夫人又向她暗示,那既然老夫人是这个意思那她还要不要死心塌地对秋锦瑟呢。
053 婚事真相(一)
自从息墨和秋锦瑟进了百晖堂之后,香巧就一直初晓堂门口伸长了脖子等着她们回来,左等右等总不见人影,她也不敢去百晖堂一探究竟,她不是怕上官晨月,只是觉得臊慌,一个小丫鬟顶撞大少奶奶也就算了还出言不逊,老夫人若不是急着让她去找秋锦瑟,她恐怕免不了被老夫人狠狠责罚一顿。
香巧伸长脖子总算是看到秋锦瑟和息墨她们回来了,看着她们好端端很是欣喜,但是当她们一走近,看着秋锦瑟和息墨她们都垂着头耷拉着一张脸,顿时觉得气氛不妙,她也不敢说话,忙让路让她们进去。
香巧见秋锦瑟进屋后一屁股坐圆凳上,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放下茶盅后她脸上依旧是暗暗也不说话,这让香巧很是郁闷。
“二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老夫人责罚你了,是香巧不对不该和大少奶奶顶嘴,但香巧就是气不过她胡乱编那些话······”
香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随后跟进来息墨给拉住了胳膊,息墨劝解道:“香巧姑娘你就别这里添乱子了,二少奶奶心烦着呢。”
香巧看了看秋锦瑟依旧是一副冷冰冰表情,也不敢再说话便随着息墨退出了房间。
秋锦瑟刚坐了不过一壶茶功夫,便见百晖堂丫鬟来房里传话说老夫人让她去趟百晖堂。
秋锦瑟只好命息墨她们打来洗脸水,暗想老夫人这个时候喊她,莫不是想打了她一巴掌再塞一个甜枣给她,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擦拭了一番抬脚去了百晖堂。
簇掀开帘子,恭敬朗声说了句:“二少奶奶,里面请。”
簇秋锦瑟走进去之后,放下帘子,退了出去,她知道今日老夫人特意把秋锦瑟叫到内室定是有话要交待,虽然她很想知道现老夫人对秋锦瑟态度到底是怎样,但今日看来老夫人并没有让她知晓意思,不然话也不会告诉她,把秋锦瑟带来之后让她出府替她到桂顺斋买糕点。
秋锦瑟一脚踏进内室,一股淡淡檀香萦绕鼻尖,她忍不住抽动鼻子嗅了嗅,檀香温润,醇和,痛疼欲裂脑仁经这檀香浸泡也变得清醒起来,嘴角不经意间展现一个好看笑容。
苏敏瑶听到簇声音响起,连忙擦了擦滑落脸上泪水,
“你来了,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秋锦瑟挪着步子,犹豫着坐了紧挨着床榻旁一个圆凳上,她静静看着苏敏瑶依旧温和笑容,试图从她笑容里找到些蛛丝马迹,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厚重床幔遮挡缘故,秋锦瑟看到苏敏瑶表情始终只有那一抹淡淡笑容,像是一朵被雨后晕染花瓣饱满兰花,泛着温和光亮。
秋锦瑟柔顺低着头,任由苏敏瑶拉着她手紧紧握着。
秋锦瑟由于一路走来,掌心内早已经被细密汗布满,又经这内室阴凉风浸干,现下手掌冰凉被苏敏瑶手掌温暖覆盖住,汗津津温暖传到心里,她那原本绷着脸也舒缓开来,这一刻她不愿去想苏敏瑶是不是要宽慰她,她只愿苏敏瑶就一直这样握住自己手,就此时光静止。
苏敏瑶活了这么久,什么样人没见过,秋锦瑟一举一动怎么能够逃出她眼睛,她收起笑容,拍了拍秋锦瑟手背,柔声说道:“瑟儿,这里没外人就我们娘俩,我知道经过刚才事情你打心眼里生我气。”
秋锦瑟抬眼看了看苏敏瑶,暗道,虽说自己已经表现很好,量不把心事表现脸上,可还是被她看穿了,心里不由得像是她把一张揉皱宣纸硬塞进一个花瓶里,那般紧张和忐忑。
苏敏瑶丝毫不理会秋锦瑟这些细微变化,只是说道:“瑟儿,这辈子我是欠你,知道你秋家过不好······”
一直不曾走远簇此刻正站外面窗子下,侧耳细细听里面动静,零星几句话被她捕捉到,正准备再将耳朵贴近些,便听见有人喊她。
翠御轩丫鬟珍香,见簇窗子下站着疑惑说道:“簇姐姐,你干什么?”
这时屋内声音也戛然而止,苏敏瑶朝着窗子望去,见白纱窗纸上印着零星有淡淡人影晃动,不由得皱了皱眉毛。
被这一声喊叫,簇不由得慌了阵脚,忙直起身,抬手摸了摸粉嫩耳垂,装出一副耳坠丢失样子讪笑道:“没什么,只是丢了一只耳坠,正这找呢,既然找不到就算了。”
她看着珍香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由一块赤色锦布盖着,说道:“珍香你这手里拿着是什么东西呀?”
珍香见簇很是好奇,不由得笑着说道:“婢子也不知道,不过闻着可是很香呢。”
簇稍微凑过去一点闻了闻,赞叹道:“果真是很香呢,还是大少奶奶想周到,知道咱们老夫人喜好,你送去吧,我先走了。”
被簇这么一说,珍香脸上不由得露出自豪神情,笑着说道:“那簇姐姐先去忙吧。”
簇窗子底下听到苏敏瑶对秋锦瑟说这些事情是知晓,她只是奇怪苏敏瑶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秋锦瑟,难道是想对秋锦瑟摊牌吗?
她本是个心思格外细腻女孩,前些日子她打扫苏敏瑶房间时候,大理石地板上发现一滴干涸发黄血迹,虽然表面上疑惑但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一开始她以为是苏敏瑶自己不小心被什么尖锐东西划伤了,但是她替苏敏瑶洗澡时候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任何伤口。
簇疑惑着,暗暗调查苏敏瑶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却始终是一无所获。
珍香踏进内室,看到秋锦瑟也里面,脸上不由得是一阵欢喜。原来珍香来时候上官晨月就已经细细交代她,让她不仅要把东西带给老夫人还要秋锦瑟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她原本还纳闷百晖堂和初晓堂隔得那么远,怎么能够同时让她们两人一起聚着。这事虽说是美差但着实让她犹豫了好一阵子,还好她走出门时候琴环她耳边小声告诉她说二少奶奶此刻就百晖堂呢。
她还以为琴环是诳她呢,却没想到是真,心下不由得美滋滋起来。
她举着托盘屈膝苏敏瑶面前跪下由秋锦瑟接过来端到苏敏瑶面前,苏敏瑶只是掀开锦布一角看了看,脸上便浮出激动神情,但这也仅仅是只有一瞬便消失了。
珍香跪那见老夫人看到东西后果真是高兴,心里也美美,跪那等着老夫人赏她些什么,却没想到老夫人看完东西后只是笑着让她端了放桌子上一盘茯苓糕就把她打发了出去,心里不由得怏怏。
秋锦瑟见珍香离去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并没有看见珍香拿来是什么东西,她只是闻着有一股很浓郁香气似乎把屋内原有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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