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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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妾-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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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不曾见过。”

    章季轩听她这样说知道她定是没见过,也是,若这名女子说不错,别说是他人,就是他画也是极少几幅,那还是他千方百计得来。

    章季轩看这名女子并没有回答他刚才问话,于是接着问道:“那依你之见他为何不愿画梅花呢。“

    这名女子不再看他,目光落到一个正兜售栀子花小女孩身上,冷冷说道:“梅花有什么好,虽说是傲雪而开,但终究不过是为了独树一帜罢了,做人若只未争奇斗艳不甘平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栀子花虽然稀疏平常,但却清雅别致。”

    听到这样见解,章季轩微微一愣,这番说辞倒也不错,确很符合邱罡心态。

    “只是不知姑娘跟邱罡有何关系,怎知他不会作梅花图。”

    一语戳破,女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说道:“不认识,也不想认识,不值得认识,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听闻她这般说辞,他有点生气了,她胆敢那样污蔑邱罡,还大言不惭,自恃清高,实是可恶,若不是看她是个姑娘家他定给她一个教训。

    他忍住怒气说道:“那敢问姑娘芳名。”

    他倒要看看她是谁家府里这么不懂规矩丫鬟,若有机会把她赎回去定要让她吃苦头。

    只是他仍然不死心,他隐隐觉得她们之间肯定是认识,因为邱罡画流传本就不多,他得这些画还是动用各种关系才拿到,她怎么可能会见过邱罡真迹,一定有什么事情她瞒着他。

    女子冷冷回答道:“芳名乃是夫家才能问及,你这应当是僭越吧,不愧是个登徒浪子。”

    听到这样回答,章季轩顿时觉得羞愧难当,虽说人人道他是个登徒浪子,但这句话从一个姑娘口中说出实是惭愧。

    他脸色铁青,鼻翼因为愤怒而微微抖动,紧皱着眉头握紧拳头,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女子他就一拳打过去,再顺势把她推下桥下那涓涓流水当中,方解他心头之恨。

    这时朝他们这边走来一个穿浅黄色衣服女子,着急拉着刚才与他谈话绿衣服女子,紧张说:“小姐,当真是让奴婢好找,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名丫鬟看着站小姐身边穿着章季轩点了下头,拉着这名女子就急匆匆离开了。

    章季轩看着她们拉着奔走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原来是大户人家女儿偷偷跑出来玩,怪不得穿一身丫鬟衣服。

    还是个小姐,怪不得傲慢任性,只是她衣着也未免太素净了些,若不是那名女子称她是小姐怕他还真以为她只是谁家府上丫鬟呢。

    只是听她所说这些话,倒是和他颇投缘,虽说说话尖酸刻薄了点,但也是理。何况难得遇见一个知音,他怎能轻易错失呢。

    既然辱骂他是浪子那就做回浪子吧,于是偷偷跟随这名女子,看她进了秋家大门才转身离去。

    之后章季轩便向秋家提亲,这才与秋云裳结百年之好。

    翠竹拉着秋锦瑟从偏门进去后,连忙从衣袖里拿出那十两银子交给了秋锦瑟。

    她满脸疑惑说:“小姐,恕奴婢多嘴,这只卖了十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点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皇上御封齐国第一画师,就只有这区区十两实是、、、“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锦瑟打断了,“多嘴,记住以后不许提这件事,若是被第三人知道你我小命就不保了,你忘记我母亲教训了吗?但凡出色人哪一个不是被夫人杖杀,何况,若是被圣上知道我这可是欺君死罪。”

    翠竹听完这段话,神色紧张看了看周围,“嗯,奴婢誓死守口如瓶,只是云墨斋刘老板托人四处打听你情况。“说完深深看了锦瑟一眼。

    而她则一副早就知晓样子,“嗯,我心里有数。”

    她原本想让翠竹出去打听下,刚刚跟她一起说话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一定要见邱罡,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她画画本来就不多,只有这区区三幅,现下都已经被她折现成了银两。

    何况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邱罡是谁,长什么样子,她又为什么还要徒惹是非呢,何况

    邱罡不过是她随便起名字而已。

    看着她若有所思样子,翠竹连忙倒了杯水给她递过去。

    “小姐,明天是老爷寿辰,你是想送什么礼物给老爷祝寿吗?“


006 雪舞霜飞



    她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个男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买走她画,她不过是皇上随口一夸,何况齐国画师多如牛毛,有很多画匠得圣上赏识,青眼有加。

    而他却独独对她画青睐这是她没有想到,让他没有想到是他是如此中意她。

    想到这里脸微微一红,旋即低下头,连连懊恼,她这是怎么了,他中意是她画又不是她人,她想什么呢。

    她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不知道刚才谈话会不会被他记挂心上,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样唐突说那些话。

    何况以她现处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一个她如意男子,她命运只能握别人手中,生死都由不得她。

    翠竹盯着半晌端坐桌前没什么反应小姐,轻轻拍了下她肩膀。

    “小姐,小姐。”

    她终于回过神来,像是被人发现了秘密般,接过翠竹递过来茶盏,慢慢饮着,日日饮用白水此刻也变得甘甜而又略带苦涩,这是她第一次心神不宁,却满怀期待希望再次遇见那个男子。

    只是她知道这只能成为一种奢望,因为她从不被允许踏出秋家大门一步,即便是那些教习她夫子,也只能是请到家里另一处屋舍里,去不得学堂,而他们每次见面也只是隔着屏风。

    夫人常说“女子尚未出嫁前,均不能见任何男子,以示德行。当然这个男子也包括秋家老爷秋蕴海,她亲生父亲。”

    她知道夫人这样做是怕她与秋蕴海见面,父女情深对她不利。

    去年除夕之夜,夫人许她同她们一起吃年夜饭,她正失神看着一年未见秋蕴海时,正巧碰上云裳捧着一盏茶走来,她起身相迎时候撞翻了那盏茶水,洒了云裳刚穿衣上。

    夫人恼怒责罚她去浆洗,云裳则撒娇劝解说不必放心上,正好这件衣服经这茶水一泼反倒成了明年时兴花样。

    夫人一边微笑称赞着云裳聪慧狡黠,一边指着她让她出去,门外跪着守岁。

    她看向老爷,秋蕴海只是把头垂低低,喝着闷酒,只是怜悯看了她一眼只向夫人道了声他有些乏了,先去歇息。

    锦瑟知道人微言轻,恳求也没用,便提着裙摆毫不犹豫跪下去,然而翠竹护主心切也跟着跪了下去。

    秋蕴海经过她身边时候,告诉她说“忍忍吧,谁都会有身不由己时候。“

    是啊,身不由己,她何况不是呢,那盏茶本是云裳借她手故意打翻,却偏偏怪到她头上,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场借刀杀人戏码,毫无回还之力。

    自此夫人便借由说她登不得大雅之堂,有失体面,自此后但凡是节日她只能独闺房度过那些漫漫长夜。

    那夜下起了雪,雪花砸向她,凉透了她身子,翠竹看着发抖她毫不犹豫把身上衣服脱了给她穿上。

    那晚她到底是没有扛住晕倒了雪地里,夫人不许让人给她看病,只是打发人送了点药,无奈药喝进去丝毫不见起色。

    翠竹实无法,便偷偷卖了她昔日作了两幅画希望能换点银钱去药铺请医生,她是好了,而翠竹却烙下了遇寒便咳嗽不停毛病。

    她心里是那样愧疚她,发誓此生一定待她如姐妹,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

    她放下茶碗,拉着翠竹手缓缓说道:“老爷寿宴,独独你我是不能参加,今年怕也不例外,礼物事不用费心,我早就准备好了也已托人送去了。”

    她停顿了一下,从桌子上拿起这十两银子放翠竹手上,翠竹连忙推脱。

    “你先收下,听我把话说完。“

    翠竹只好把银子握手里,神色不安看着这个和她一起长大小姐。

    “你跟着我这个不得势小姐吃了不少苦头,我心里会一直记挂着你好,昨晚我见了老爷让她给你指了门亲事,虽说他只是个小厮,但是人却格外敦厚朴实,心地也善良,我私下里听她们说起他喜欢你,觉得他倒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依靠,这十两银子就算是我送你贺礼,不是我不舍得把画卖高价,只是你也知道虽说今日大家都忙着准备老爷明天寿宴,夫人对我们也放松了警惕,但终归还是派人紧盯着,所以这画如果卖高了,难免她不会起疑心。“

    翠竹猛地把那十两银子狠狠丢桌子上,生气说:“旁人也就算了,我是怎么想难道小姐您还不知道吗?翠竹只是想一直陪小姐身边,不愿意嫁人,小姐这般想把我嫁出去是嫌我伺候不周吗?“

    锦瑟连忙起身拉着翠竹双手,“你心意我知道,只是不想你陪我一起受这份委屈,我只是一个没名没分小姐,凡事都不能做主,看到你日日受她们刁难,我心里实是不好受,翠竹,我到底是个没用人。“

    翠竹把手覆盖住锦瑟双手,四手紧紧握一起,“翠竹不怕,小姐也不要怕,我娘曾跟我说,人世间总会受点委屈,只要能扛过去委屈便不算是委屈。”

    两人含着泪花相互对望,这份情意怕是任何人也无法抵挡吧。

    渐渐她也安心享受着那份难得清净,夫人再也不对她处处刁难,多时候她坐窗前,把那本诗词日日拿手边,偶尔也会低着头刺绣,把她衣服上绣满那些含苞待放花朵。

    众多花朵怒放下,她甘愿做那支晚开花朵,不经意绽放,不成为众矢之。

    她细心研习那些花草,偶尔也会烹制成一盏花茶,同翠竹一起品尝,度过那些闲散时光。

    也努力想着法儿出去,离开秋家,到一个她喜欢地方,无拘无束。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她到底是不能天随人愿,只是上天到底对她还是有怜悯之心吧,让她迎来了嫁给章府章季轩机会。


007 绣面芙蓉



    一个一身橙黄色衣衫女子满脸憔悴端坐铜镜前,任由身边丫鬟佩儿轻柔为她梳着发髻,佩儿讨巧说,“少奶奶,梳这样发髻是好看,就连少爷看了也日日夸奖呢,说少奶奶这样显端庄。”

    端庄,他眼里便也只能是用这样词来形容她吧。

    她抚摸着扁平小腹,一滴清泪滑落指间,跌落衣服上浸起一圈痕迹。

    她终究是再也不能为他生育一男半女了,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女子。

    手上不自觉地加大力道,使劲握紧腹部那片衣衫,咬着嘴唇,她是那样懊悔,那日若不是她贪心雨刚停之后便着急去看她细心栽培“十八学士“海棠,又怎会滑了一跤后由于着急站起来,这才撞上那颗树导致再也不能生育。

    虽然那日陪着她侍女香菊被立刻杖杀,但也换不回她此生做母亲夙愿。

    从那天起,章季轩便很少去她那里过夜了,她知道他是生她气,虽然他不说但她知道他是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她们尚不足一月孩子。

    可是她是那样无辜,若是她早些知道她怀孕了又岂会不小心呵护,还会去看什么劳什子海棠。

    昨日他娶了妾室,她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到她还来不及看清那个女子面目,就已经要和她共侍一夫了,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才会与他结识,并让他如此中意和欢喜呢。

    手指因过分持续用力而酸痛不已,她抬眼望着铜镜里自己,消瘦脸颊,尖尖下巴,即便施了粉黛也掩盖不住她满脸憔悴。

    佩儿拿着那枚凤凰鎏金步摇细心插她如锦缎秀发上,是那样好看。

    这枚凤凰鎏金步摇还是她们婚之日,他送给她,那般恩爱无比日子到底是远去了,虽然有时他也会来看望她,但终归只剩下尊重而少了点乐趣。

    今日是她和他一起敬茶日子,她不能晚到,也不能失了庄重。

    佩儿细心为她覆上粉,掩盖她终日泛青眼圈。

    她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日日失眠,想念着从前她们一起那番光景只觉得倍感凄凉。

    轻轻叹了一声,微微笑着说,“佩儿,你手法真是越发娴熟了。”

    佩儿为她衣手指并没有因为她一句夸奖而停下来,道:“少奶奶是倾国倾城之貌,即便不施粉黛也格外美。“

    佩儿为她穿好衣衫,又用手扶正了那只玛瑙簪子,平静说道:“恕奴婢说句不该说话,无论少爷今日娶得是谁,少奶奶少爷心中地位也不会减分毫。“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少爷刚才差人传来话说,中午让您准备好他来这里歇息。”

    掐指一算他已有十日没有走进她碧御轩了吧,脸上出现笑容也旋即数隐退了下去。

    他是真心里有她还是只是为了敷衍她,若心里有她何必这么做,他刚纳了妾室,他不是应该好好陪着她吗,又怎会想着来她这里呢。

    她穿着华丽衣衫,绯红色大朵牡丹绽放衣衫上,映衬着她姣好容颜。

    采莲看着上官晨月出来,忙上前行礼,喜滋滋道:“少奶奶,院子里牡丹今早全部都开了,您看那朵并蒂牡丹开煞是好看,只是奴婢觉得粉白那朵是好看。“

    说着便引着她前去观看。

    满院牡丹数绽放,花团锦簇煞是好看。

    确是好看,一朵大红一朵则是粉白,大红那朵虽是妖娆好看,但终归不及那朵粉白,大有赶超趋势却也不失娇嫩。

    上官晨月冷着脸没有说话,是啊,到底是后来者居上啊,看来她真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佩儿则朝采莲啐了一口,“小蹄子懂什么,红才是正色,粉不粉白不白像什么样“,说着朝采莲提着花篮里拿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把那朵粉白牡丹剪掉,丢了地上。

    她愤恨拉着上官晨月离开。

    如果真能剪去就好了,可是即便是剪去他还是会择选别女子进府吧。

    佩儿望着闷闷不乐上官晨月,只是握紧了她双手,担忧神色一览无余。

    她回报佩儿一个凄凉笑容,似是安慰她也是安慰她自己,“不碍事,只是一朵花而已。”

    这日她不到五天便起床,小孩胳膊粗红烛也燃烧过半,望着身边这个依旧熟睡男子,用剪刀剪灭红烛后,她脱下昨日红装,坐梳妆台前,把满头珠翠发钗数拔下,唤翠竹为她梳洗,今日敬茶可不能晚起。

    翠竹闻讯走来,手里捧着是一件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衣服,上好衣料,光滑纹理,镂空花纹上面绣制大片水仙很是好看。

    她笑呵呵看着锦瑟,小声说道:“小姐,这当真是件好衣服呢,比之她衣服还要好上千倍呢。”

    锦瑟知道翠竹口里她是指秋云裳。

    摸上去如水缎子她看来当真是极大恩赐。

    看得出她犹豫,站她身后章季轩突然说道:“穿上吧,这件很适合你。“

    她转身看到他后,满脸紧张和慌乱,连忙后退了两步,他是几时起来,是否看到了她刚才窘态。

    他丝毫没有理她意思,这时有数名丫鬟鱼贯而入端着洗漱东西清一色排开,伺候他衣盥洗。

    她也任由翠竹给她衣,粉色水仙散花落叶裙垂到地上,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击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绾成一个如意髻,仅插了一支碧玉玲珑簪,坠下细细银丝串珠流苏,越发衬得她娇柔可人。

    她任由翠竹收拾妥帖,她知道她是了解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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