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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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妾-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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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淡淡说道:“你尝尝看,今日簇冲泡这菊花茶很是对胃口呢。”

    既然苏敏瑶这么说了,秋锦瑟只好端起来,尝了一口,顺便舒缓了下情绪,现下完全没了刚才来时那般急躁,缓缓说道:“老夫人,虽说息墨犯了错是该惩戒,可她人现下床上躺着,即便是有心悔改,您老人家也改给她个知错能改机会不是。”

    苏敏瑶听完秋锦瑟话后,厉声说道:“奴才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哪里轮上你这个主子替她们求情,我让郎中进府替她们看病,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瑟儿,虽说我疼你护你,但你也不能拿着我对你好,便不把我放眼里不是,这事若不对她们严加惩处,我章家家法何。”

    说完苏敏瑶将脸扭到一旁,再不看秋锦瑟,刚才簇和她廊下说话,苏敏瑶都听见了,她原想着秋锦瑟会听簇劝,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簇听完苏敏瑶这话,不由得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抬眼见老夫人紧蹙着眉头,不言语,知道是该她说话时候了,便走到苏敏瑶身边陪着笑脸说道:“老夫人您看,既然二少奶奶都替她求情了,依簇看哪,您不妨准了二少奶奶意思,一来,她们不但对二少奶奶感恩戴德,会对二少奶奶话言听计从;二来,下人们也会体谅您宽宏大量不是,总不能让外人说咱们章府,虽说是家大业大,却没人情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敏瑶打断簇话,说道:“簇你也不用替她说好话,不过是个小小惩罚,何况还是个下人,哪里轮上你亲自为她们请郎中抓药,不要忘了,你身上所有东西,皆是我给,你若再想帮她们,别怪我不客气,你回去吧。”

    秋锦瑟低头看了看身上,苦笑了一下,老夫人说对,她吃穿用度每一样都是老夫人赏赐给她,只是府里世态炎凉,哪是她这个久深闺里人能了解,只是秋锦瑟不懂,难道下人命就不是命吗?就该如此低贱吗?

    秋锦瑟无奈,只好垂头丧气从百晖堂走了出来。

    簇见秋锦瑟走了出来,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秋锦瑟手里,说道:“我能帮你只有这个。”

    秋锦瑟感激朝着簇重重点了点头。

    很五天过去了,好息墨渐渐有所复原,能够起身自由活动了,身上伤口没有彻底愈合,还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秋锦瑟看到息墨有所好转,望着手里三个铜板,苦涩掉下了眼泪。

    原本香巧伤并不重,郎中说也检查不出来到底是为何,眼看着香巧身子一天比一天糟糕,秋锦瑟心里万分难受,夜夜不能眠。她那暗黑眼圈看得息墨只能背地里暗自垂泪。


069 香巧之死



    这些日子苏敏瑶下了命令,不许下人们伺候息墨和香巧,不但如此就连秋锦瑟食粮也克扣了下来,说是让秋锦瑟这段日子不要出初晓堂,好好反省反省。

    府里还是有些人情味,毕竟是人心都是肉长,秋锦瑟对她们不错,下人们看到她这些日子,整个人日渐消瘦,没人时候一个人暗自落泪,都忍不住想帮帮她,他们私下里凑了些银子,特意买了些燕窝端到了秋锦瑟房内。这让秋锦瑟很是欣慰,至少她不是一个人战斗。

    可是眼见着香巧病一天比一天严重,这让秋锦瑟很是焦急不安,休息不好,嘴角已经泛起了一个个小水泡,整个人加消瘦。

    息墨多次劝秋锦瑟让她放弃,但是倔强她怎肯困难面前低头。

    秋锦瑟重打起精神,继续作画,然后命下人们折换成银两,为息墨和香巧换回药和营养品。

    好息墨身子逐渐好转,这点颇是让秋锦瑟很是欣慰,但是香巧却眼见着一天不如一天,这让秋锦瑟不免有些急火攻心,终于累倒了。

    已经到了仲夏,天气变得有些凉爽,午时那炙热太阳,到了晚间也变得有些凉爽,噪杂蝉叫此时也已停歇,花园里花依旧开是如火如荼,像是一起赶赴一场盛宴。

    蜻蜓低低飞着,缤纷蝴蝶花丛间来回忙碌,怕是要有一场大雨降临了。

    苏敏瑶此刻站百晖堂院落里,朝着初晓堂方向望去。

    “太医怎么说,人要不要紧?”

    簇见苏敏瑶神色略显落寞,说道:“太医说人没事,说是二少奶奶这些日子操劳过度,才晕倒,修养几日便好了。”

    苏敏瑶说:“簇,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做,太过狠心了。”

    簇听苏敏瑶这么说,暗想:老夫人发下话来说不让帮二少奶奶,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她如何不知呢。老夫人暗地里可没少下功夫,虽说比不得二少奶奶日夜息墨和香巧身边照顾,可这些日子请郎中,抓药材,那可是特意挑了拔尖,老夫人对二少奶奶心思,又岂会是那么简单,这摆明了是想培养她成为章府唯一少奶奶。

    暗自揣摩着,过了会子方说道:“老夫人这么做也是对二少奶奶好,想必她是不会怪您。”

    苏敏瑶看了簇一眼,笑了笑说:“怪不得她······”怪不得苏敏娥会如此喜欢你,若不是因为有秋锦瑟,章府少奶奶恐怕就是你了。

    想到这里苏敏瑶重重叹口气,说道:“她若是能够明白我良苦用心就好了,也不枉费我做了这么久恶人。”

    噼里啪啦雨点打瓦檐上,惊醒了睡床榻上秋锦瑟。

    秋锦瑟觉得这一觉睡很沉,梦见她还是三四岁孩童,晃动着小腿坐墙头上看远处一整片麦田;她还依偎乔雅玢怀里听她唱着不知名调子;后来还梦见翠竹死以及息墨那血肉模糊后背。

    她不知道是被梦惊醒还是因为外面雨声,后背被冷汗浸湿,衣衫紧紧贴身上,粘粘极不舒服。

    厚重床幔遮挡住外面一切,唯有零星光亮顺着床幔透过来,秋锦瑟掀开床幔,悉悉索索下床。

    外面已经燃起了蜡烛,看时辰应该是戌时了,竟然睡了这么久,不知道香巧现如何?秋锦瑟猝不及防被“咔嚓”闪电声,吓得一个踉跄,顺手扶住床幔才不至于跌倒。

    她稳了稳心跳,方朝着屋内望去,见有人正站花架旁,侍弄着花草,不以为意,掩着嘴咳嗽了一声。

    那人顺着咳嗽声,转身一看,见秋锦瑟起来了,忙走过去,柔声说道:“二少奶奶,您可是饿了,婢子已经让人备好了晚饭。”

    秋锦瑟见是息墨,握住她手说道:“你身子刚好,怎么不多躺会。”

    “婢子已经没事了,倒是这些日子让二少奶奶······”说着息墨便哽咽起来。

    秋锦瑟见息墨哭,轻轻拍了拍她手,宽慰道:“我没事,香巧现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见息墨不说话,一种不祥预感袭上心头,顾不得脚下虚软无力,便往香巧房间疾步而去。

    息墨知道阻拦没用,只好跟后面,好只要穿过抄手走廊便能到香巧房间,因此也就没带上雨伞。

    簇望着外面倾盆大雨,看了看时辰,暗道:若是她身边人不多些伶俐丫鬟伺候着,若想这府里生存怕是难之又难,人去了也好,要怪只能怪这样脾性不适合这里生存。

    秋锦瑟尚未走到香巧床榻前,就被下人们拦着,她看着厚重暗灰色床幔放下来,看不见床榻上躺着人,急要挣脱那些人。可是她是如此虚弱,一个反力,便瘫软地。

    她没想到会这么,虽然心里早已经做好了香巧离去打算,可是真看见了,心里还是悲痛欲绝。

    屋内潮湿水汽蔓延身体每一处,仿佛是某一处忽然崩塌而来,席卷了所有沙石,沉闷空气压得秋锦瑟喘不过气来。

    息墨赶后面和众人搀扶起她,说道:“二少奶奶,请节哀。”

    秋锦瑟虚弱只是流泪,说不出话来,她抬眼看了息墨一眼,扑倒她怀里,任由息墨紧紧抱着她,轻声宽慰她。

    如今秋锦瑟身边只有息墨一个人了,她又想起当初卢淑珍说那话“她就是一个祸害女子,凡事呆她身边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挣脱开息墨怀抱,抹掉挂腮边眼泪,转身走回了房间。

    息墨吩咐其他人,把这事回禀了老爷和老夫人,她又看了一眼暗灰色床幔,抬脚往秋锦瑟房内走去。

    秋锦瑟站花架旁,看着花架上那盆瓣莲兰,清冷目光穿透过那些痴缠一起花瓣。

    轰隆而过雷声敲打秋锦瑟心里,她目光灼灼看着息墨,说道:“明天我去回了老夫人,你还是回去吧。”

    知道息墨心中疑惑,秋锦瑟接着说道:“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你跟着我也不会好过,还是离我远点。”

    也是,翠竹死了,这才过了三个月,香巧也跟着去了,府里下人们早就纷纷议论开了,人人皆说二少奶奶是克星,跟她身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怕这话也传到了秋锦瑟耳朵里。

    息墨听到秋锦瑟这么说,心里不是滋味,说道:“不管外人说什么,婢子只知道这条贱命是二少奶奶给,婢子今生只愿跟着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对婢子有救命之恩,即便是死婢子也无怨无悔。”

    秋锦瑟听到这话,心里虽感动,但也怕真因她缘故,而无端葬送了息墨性命。

    息墨见秋锦瑟迟迟不说话,知道她心里还犹豫,忙上前紧贴着秋锦瑟耳朵说了一番话。

    秋锦瑟听着,皱了皱眉,一副不敢相信样子,见到息墨重重点了点头,有些信了,息墨是懂医术,倘若香巧死真是人为,那她不能就这样白白让香巧含恨而终。


070 不似从前



    上官晨月拿着玉轮轻轻脸上来回滚动,任由琴环软垫子上跪着,轻轻为她捶打着腿。

    琴环漫不经心说道:“听下人们说,初晓堂香巧没了。”

    上官晨月听了,手里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笑着说道:“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不过是个下人,老夫人那边怎么说。”

    “说是明日让葬后山,别也没说什么,老夫人那边还派人送了些补品到初晓堂,说是从明日起就免了她禁足。”

    上官晨月手顿了顿,转而摆了手让琴环起来,放下手里玉轮说道:“迟早事情,少爷这些日子没有再去她那里吧。”

    琴环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她出此险招,没想到不但没有留住章季轩心,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琴环轻蔑一笑,说道:“大少奶奶说是,她也不看看她家世那放着呢,老夫人岂会是真对她好,您是没看到,说是为了给息墨抓药,二少奶奶竟然日夜作画,然后卖到画坊换银两,真是笑死人了,想想还真是寒酸。听说就是她那次吃燕窝还是下人们凑得银子。”

    琴环说这句话让上官晨月听了很是受用,这些事情她也听说了,当初还以为是讹传,后来让琴环又去打听,才知道是真,没想到老夫人这次还真是动了怒,不过只是这么禁足这么简单,多少让她有点不解气。

    “只是婢子还有一事不明白,按理说息墨受伤重,怎么好端端竟会是香巧没了。”

    “那日若不是香巧出主意,她怎么可能会死,你忘了当初萦青是怎么死了。”说到这里上官晨月看了琴环一眼,又继续说道:“若是起了什么邪念,谁也保不了,只能死。”

    琴环被上官晨月这冰冷眼神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说道:“婢子记下了。”

    “你好记下,不然你若是再想什么坏点子,别怪我到时候保不了你。”

    琴环一听,连忙跪地上,恳求说道:“大少奶奶,婢子错了,再也不敢了,那日都怪婢子起了贪心,一心想着能够少爷身边伺候,忘了自己身份,该打。”说着噼里啪啦左右开弓,响亮手掌拍脸上,登时两边脸上便红肿起来,手劲下还真是大。

    上官晨月看了看琴环那红肿脸颊说道:“算了,若不是你有所收敛,我早就留你不得,退下去吧。”

    琴环感恩戴德又朝着上官晨月磕了一个响头,这才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苏敏瑶便吩咐秦管家,找了人把香巧埋了后山。

    章崧坐百晖堂喝着茶问苏敏瑶:“香巧是怎么一回事?”

    苏敏瑶简单把话说了,章崧喝茶手抖了抖,茶水洒手上,他连忙把茶碗放桌子上,苏敏瑶早就把帕子递了过去。

    “老爷,有件事情我没跟您说,秋锦瑟是乔雅玢女儿,我原想着让她成为咱们章家儿媳妇,这也算是圆了我心愿。”

    章崧稳了稳情绪说道:“怪不得那日见着她觉得眼熟,她不是已经是我们家儿媳妇了吗?这事跟香巧有什么关系?”

    苏敏瑶想了想,然后说道:“香巧这孩子事情,我也不知情,太医回话说也检查不出来病理,她不了我心里也难受。”

    是啊,香巧还不过是个十四岁孩子,心性直率天真,有她府里,多了不少乐子,这没了,少了乐趣不说,还让府里平添了阴郁,下人们背地里议论说总觉得府里阴森森,苏敏瑶这些日子也盘算着请些和尚做场法事。

    章崧说道:“她来了不过五个多月,竟闹出了两条人命,敏瑶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苏敏瑶听章崧说这话,是一阵恼怒,他这话意思是说这两件事情是她做,她是该有多冤枉,翠竹死明明是苏敏娥做,和她有什么关系,再说香巧死她并不知情,章崧现把这屎盆子全数扣她头上,让她百口莫辩。

    苏敏瑶张了张口,没说话,赌气把脸扭到了一边。章崧见她不说话,把擦了手手绢放桌子上,抬脚去出门去。

    “今晚,我睡书房。”

    外面雨依旧滴滴答答响彻不停,屋内摇曳灯烛,一晃一晃随时都有熄灭危险,门口挂着两个灯笼闪烁上,照院落地上,随处可见水流顺着青石板流进那些花草根部。

    已经记不得是章崧是第几次书房过夜了,好像很久了,久得让苏敏瑶要忘记章崧身上味道,若不是桌子上残留水渍,她还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她曾今爱慕男子会和她秉烛谈话。

    章崧身上蔓延开去书卷气息曾经一度让苏敏瑶迷醉,而今他每一句话都像是银针,一点点刺进她皮肤。

    自从章崧得知苏敏娥不后,他便对苏敏瑶不似从前。苏敏瑶知道章崧是恨她,她不怪他,毕竟苏敏娥是他喜欢第一个女子,往往第一个都会刻骨铭心,不管后来如何荡气回肠,与第一个比起来总会少了很多韵味。

    吹熄了蜡烛,她置身黑暗之中,细耳倾听外面滴答雨水声,黑暗中摸着云塌上坐着,拿着暗紫色牡丹花卉织锦枕头紧紧抱怀里,眼泪簌簌而落。

    次日巳时,苏敏瑶便命秦总管把香巧事情料理了下,她这次还亲自去了后山,并让簇去安排明日法事。

    ******

    上官晨月看着站眼前丫鬟,只见她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模样倒也不错,人也中规中矩,很是满意,上下又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不错,叫什么名字?”

    “婢子叫惠巧。”

    “名字倒也别致,想必哥哥已经跟你说了,别我也不说了,让琴环先领着你去熟悉一下,去吧。”

    琴环听到后,领着惠巧辞了上官晨月到处转了转。

    上官晨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瞧见簇来到了跟前,说是让她去百晖堂一趟。

    苏敏瑶见上官晨月和秋锦瑟都来到了百晖堂,这才由簇扶着从里间出来。

    “今日把你们叫来,想必你们也该知道是什么事情,前些日子月儿院里吴祥没了,裳儿房里香巧也不了,你们房里也少不得有人侍奉着,我今日把你们喊来是想跟你们安排些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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