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了一眼锦瑟,欲言又止。
“是不是他回来了”锦瑟平静说道。
说着锦瑟捧起池水,扬起双手看着水从掌间滑落而去,继而缓慢说道:“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小姐,左公子问你为何不等他回来。“
双掌中水一点点顺着掌缝流,锦瑟淡漠表情让人捉摸不定,她平静说道:“等,我为何要等,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翠竹急切说道:“可是他对小姐心却是、、、”
“翠竹,倘若是你话,你会选他吗?”锦瑟撩起水洒身上,温柔触感,满池玫瑰花瓣漂浮水面上,安静等待着它们死亡。
翠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她自己鞋尖,缎面上绣着那两只蝴蝶欲展翅飞翔。
“是呢,左云飞是用情专一,可就连你也知道他骨子里懦弱,喜欢人不敢去争取,不敢表露心声,遇事只会一味逃避这样男子嫁给他我不会喜乐。“
“可、、、“翠竹话没有说完,只是看着一脸悲伤锦瑟退下去离开,不经意抹掉眼角溢出眼泪。
锦瑟望着身上淤青,那些欢爱后留下痕迹,此刻是那样触目惊心,眼角有一滴泪划过,她沉入池底,试图淹没那些喷薄而出泪水。
是呢,嫁给他那样人她不会喜乐,那他呢,她会吗?她原以为他是喜欢她,若不是喜欢,他怎么可能会迎娶她,虽然把她错认了旁人,但他对她那份情谊还是呵。
可是今日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让他喜欢始终放不下却是一个不人世若澜,她哪里有什么资格去和一个死人争。
只是这条路向来都是她自己选,怨不得旁人。
013 风正意浓
宁玉泉水是从花园里一座假山后面引过来,本来只是一个小池子,后来章崧为了方便便此地建了几间房舍。
雕梁画栋,满室异香,到处都显示着精致和典雅。
锦瑟慵懒泡水里,任由发丝垂入水中,像极了那年她失足落水沉入水中时,缠住她脚踝水草。
那时她还小,不过六岁样子,秋夫人因为中风卧床不起,于是她随从她父亲一起去南华寺去上香为她祈福,她觉得无趣,便趁机跑了出去。
玩乐似一个水塘边,脱掉鞋子,坐岸边玩水,被经过身边一个小男孩惊吓后,失足掉进了水里,小男孩倒也镇定急忙跳下水去救她。
后来他陪着她一起坐旁边草地上晒衣服,那个时候她们说了很长时间话,后来事情她记不清了,她只是记得那个男孩名字,他就是左云飞。
又过了很多年她和他秋家偶然邂逅,他看向她时那炽热目光她不是没看懂,只是身份有别,她不过是一个无名份小姐,而他却是即将走马上任状元郎,她们已经是云壤之别。
何况她只是一直把他当作朋友,对他喜欢也并不是所谓男女之情。
他走马上任,她嫁做人妇,他和她没有可能便只能错过。
她刚才让翠竹办事情也是她曾经答允他,他离开那段时日由她来照顾他年迈双亲。
现他已经回来,那么她们之间那个约定也就不复存了。
屋外传来一阵噪杂吵闹声音,让她不得不收回往日思绪,回到现实。
“小姐里面洗澡,您不能进去”翠竹恳求声音拦住房门不让来人进去。
“让开。”
一声娇喝,不用猜就知道是大少奶奶上官晨月来了。
只是她这时来此所为何事,让人不得而知,怕是来找她兴师问罪吧。
此时锦瑟依旧悠闲泡着澡,只是大声说道:“翠竹是谁外面大吵大闹啊,这么不懂规矩。”
一阵疾风吹来,急促脚步声尾随传来。
“吆,我当是谁青天白日这洗澡呢,原来是季轩纳妾啊,不过今早那么招摇,是不是怕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个妾是吧。“
嘲笑话说出口,上官晨月和随从佩儿便哈哈笑出声来。
锦瑟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丝毫不理会她,只是招呼翠竹和香巧为她洗澡,任由翠竹拿着篦子一缕一缕梳着她如稠秀发,满意微笑着。
她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宁玉泉静仿佛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等待着一场暴风雨降临。
锦瑟微启红唇,笑着说道:“外面天气确是燥热了些,昨日又劳累了些许,所以才来这里泡着解解乏,不想姐姐倒是和妹妹想到一处了,想必姐姐这么急着赶来,又站了这么久也乏了,要不姐姐也与妹妹一同泡泡,这水当真是舒服极了呢。”
被她一说,晨月脸上一阵苍白,恼怒胀紫了脸皮,甩开她绛红色衣袖,头也不回走了。
锦瑟冷笑了两声,而后命令翠竹给她穿好衣裳离开了宁玉泉。
她身穿蓝色轻纱,绾了一个倭堕髻,未带任何配饰,衣据飘飘甚是美丽出尘。
刚走出宁玉泉没多远,由于她只顾低着头和翠竹说着话,并没有细看前面,于是迎面撞上一个男子怀里。
她只觉得前面一软,还未站定,就听见一阵窃笑声音。
“吆,我说秋云裳,你即便是那么渴望男子,也犯不着主动投怀送抱吧。”
说话正是章季轩,她迎面撞上男子则是他好友罗晋。
她愤怒紧咬贝齿,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狠狠瞪了他一眼,强忍着眼泪,步离开。
罗晋看他们这样一幅不解问道:“这个不会就是你纳妾吧,啧啧,果然是长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不同凡响,怎么她这么就惹你生气了啊。”
章季轩也不管他,转身就走,口里说道:“还要不要去了啊,你要是不去,那我可就先走了。”
罗晋还依旧望着锦瑟远去背影发呆,被季轩这么一喊方才缓过神来,紧追了两步,“等等我,这么急干嘛,人又不会跑了。”
罗晋一路上都跟章季轩谈论“秋云裳”事情。
罗晋央求说道:“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让给我吧,这么好女子上哪去找啊。”
“章兄,有事好商量嘛,干嘛打我啊。”
说完罗晋头上挨了一个下,委屈说道:“你既然舍不得,那为什么非要惹人家生气啊,你没看到她当时都哭了。”
又是一阵打。
“哎,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干嘛啊。“
锦瑟刚一回来,便关上房门,坐小圆凳上抹眼泪,看翠竹心里麻麻,不知道怎么安慰是好。
她只是生气说道:“还原本以为他是个好人,却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样话,小姐。”
沉重木门发出吱呀声音,打断了翠竹接下来说话,也让锦瑟赶紧擦掉眼泪,她可不愿别人见到她柔弱一面。
来人上前福了一礼,问候道:“奴婢见过二少奶奶。”
来人正是章老夫人身边簇,她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把她扶起,嘴里说道:“请起。”
簇看着她笑了笑说道:“这些天她们还伺候周到吗?夫人说若是缺什么管开口,不要委屈了自己。”
“都很好,多谢夫人惦念。”
“那就好,夫人怕您刚来对这里有很多事情可能还都不太熟络,也怕那些下人伺候不周到,于是特意遣了息墨来伺候您。”
说话间息墨走上前去福了一礼:“奴婢息墨见过二少奶奶。“
她定睛一看这个丫鬟便是昨日那个树下窃窃私语,害她被验真身女子,她虽暗暗吃惊,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依旧笑盈盈说道:“云裳多谢夫人想如此周全。“
014 一场阴谋
“对了还有些东西是夫人特意交待,你们都拿上来吧。“簇说着指挥着外面人把东西都拿到了她面前那张圆桌上。
等到东西都摆放好,簇看了看满意笑了笑。
“那就先不打扰二少奶奶了,奴婢还要去回夫人话呢。“
“慢走“说着锦瑟和一干子丫鬟把她送到了门外。
等众人都散开,息墨便跪她面前,道:“那日是奴婢鬼迷了心窍,私下妄断主子,还请二少奶奶责罚。“
锦瑟没有说话,只是为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用茶盖拂去上面茶叶,品了品,不错,不愧是龙井。
这些天以来她每次喝都只是龙井,为就是怕被别人拆穿她身份,时间久了便也喜欢上了这样味道。
琢磨着息墨跪时间也差不多了,锦瑟一盏茶也喝了大半。
于是她慢悠悠说道:“以前事情我也不想去追究,过去就算了,夫人既然把你指到我这儿,那想必你也是懂事能干,正好我这也缺个管事,你就先干着吧。“
息墨把头垂低了点,果然这个二少奶奶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怪不得老夫人把她指派这,来监视她一举一动。
“多谢二少奶奶栽培,奴婢定会把事情办妥妥当当。“
她瞥了息墨一眼,转向翠竹责怪道:“翠竹,你也真是也不提醒着我点,让她跪这么久。“
“起来,膝盖跪疼了吧,翠竹你还不去把息墨姑娘扶起来。”
翠竹依言。
息墨忍着膝盖阵阵酸痛起身,好一个下马威。
但她依旧微笑得体说:“多谢二少奶奶。”
锦瑟看着她站面前也无趣紧,便打发她下去了。
息墨起身倒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倒是很守规矩。
翠竹看她离开,沉不住说:“小姐,你怎么不好好惩罚她啊,上次事情分明就是她挑拨,夫人才对小姐有疑心。”
“我怎么会不知,只是老夫人既然把她指到我这里,倘若我要是真因为上次事情责罚了她,那不是给夫人难堪吗?何况、、、”
她不明白老夫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让她不敢想象,可是她心里总是会有一丝疑虑,她能够深刻感觉到,上次事情就是老夫人策划,只是她不知道她目是什么,她此番嫁过来说白了不过就是为了给她们章家传宗接代,她是不是处子又有什么重要呢。
何况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即便是要出门那也必是禀明了老夫人,她这样做是不是也太小题大做了,现如今又把息墨安排过来,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呢。这些疑问像是蚁虫般啃噬着她心,让她疑惑重重。
她转脸看向翠竹,“翠竹,这件事你以后就不要提了,我们能够从秋家出来已实属不易,可不能再出任何披露,这里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着拉起翠竹双手,“不管老夫人怎么想,不管他如何待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我们一直都一起,只要你还待我始终如一,这比什么都好。”
翠竹被锦瑟说这番话感动泪光盈盈,使劲点了点头,她望着锦瑟欲言又止,只是身体里柔软地方被狠狠锤了一下。
暮色四合,未见星辰,就连月亮也蒙上了一层白纱,白日里景色数也都隐秘了起来,只留下模糊影像,连接而去像是一个狰狞鬼魅,正预谋着一个可怕事情。
锦瑟单手拄着头,看着眼前那只飞蛾一下又一下撞向烛火,不知疲倦。烛火被它这样撞来撞去忽明忽暗,几番差点熄灭,眼疾息墨连忙把那个飞蛾赶开,惹得她对她好一阵打量。
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疑惑,息墨忙说:“翠竹姑娘去小解了可能要晚一会才能回来,她怕二少奶奶有什么需要,所以才让我前来。”
“我有些乏了,你伺候我就寝吧。”
翠竹刚从茅房出来,还没来得及吸一口鲜空气,就被一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她吓得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带到了一间小暗房里。
那人说了句:“别出声,否则话、、、”说着便拿出一把匕首来驾到了她脖子上并松开了捂着她嘴巴手。
待她回过神来,才看清站她面前是章府老夫人。
这一看不要紧,把她惊得是花容失色,虽然老夫人忽然出现面前让她很是一惊,但是所有一切又都好像是水到渠成事情,翠竹稍稍稳定了下情绪便低着头不吭声,暗自揣度着如何脱身,她只要一点点时间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就行,因为她实是不忍心看到锦瑟一直被蒙鼓里,分不清谁是谁非。
老夫人站那里不怒自威,“我问你事情,你务必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
她说完停了下仔细看着翠竹反应,见她只是垂着眼睑,只看见一层黑翅覆盖住眼睛,便收回停留她身上目光,转而看向天际,声音远远传来:“今日你出府所为何事?”
“只是见一个故人。”
“她们交往多久了?”
听完这句话翠竹低着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原本我还不信,今日看来你倒还真是会为她着想,不过我想倘若她要是知道你们姐妹一场原来都是假,她会怎么想,陈阿水,看来你是真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教你了。“
说完老夫人深深看了翠竹一眼,翠竹不敢对上她那凌厉目光,只能将头垂低了,看来她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了,这让她加担心起秋锦瑟来,眼里也开始泛着晶莹泪花。
翠竹说道:“阿水没忘,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左公子他只是一厢情愿。“
老夫人听她说完便闭上眼睛,似有不忍,虽然这么些年她是委屈了她,但她也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虽然可怜她,但她知道她只是她一颗棋子,要想彻底控制秋锦瑟她必须另找棋子。
她缓慢说道:“去吧“。
她说完,那人便把翠竹拉了下去。
噗咚一声倒地声音震得院落里那棵花树抖落了好多花瓣,翠竹心那刀刺过来时候才终于鲜亮起来。
来章府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终究是会一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到她还来不及跟锦瑟嘱咐让她小心老夫人她就离开了。
初晓堂内。
锦瑟刚要转身就看见刚才那只飞蛾又重扑到了那根燃烧蜡烛上,“噗嗤“一声便被烛火烧掉了半边翅膀,蹬了几下腿便不动了,烛光并没有因为飞蛾这一举动熄灭,只是抖动了一下,遂又燃烧起来。
这时插她头发上那根素簪也滑落掉地上摔成两截。
她心里颤抖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寒噤。
息墨捡起地上素簪,放桌上,扶着她往床榻走去。
015 香消玉损
窗外风拍打着窗纸,呜咽响着。
“你先下去吧,等翠竹回来,你让她不必来伺候我了让她也早些歇息,你也去歇息吧,今晚不用守这里。”
息墨帮她盖好锦被,准备离去,锦瑟又叫住了她。
“息墨你去找块布摊栀子树下,这花怕是今晚都要落了。”
“翠竹喜欢喝栀子花泡茶水了”她喃喃自语说道。
一夜睡得还算沉稳,只是隐约听见似乎是下雨声音,滴滴答答响了很久,直到天色乍亮才停歇。
开窗深吸一口气,清泥土和树叶清香萦绕鼻间,直达丹田,沁人心脾。
起床习惯性唤翠竹来帮她梳洗,却没想到左等右等总不见人来,才想起昨晚刮了这么大风,翠竹咳疾怕又是要犯了,她放心不下起身去寻她。
还没走出门口,就跟急着要进屋香巧撞了一个满怀。
还未等锦瑟开口,香巧就着急说道:“二少奶奶,翠竹姑娘她、、、您去看看吧。”
锦瑟朝着翠竹房间步走去,却被香巧拉着说她不房间,荷露园。
当她赶到时候,荷露园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一张洁白布盖翠竹身上,她掀开一角看了看,翠竹脸早已被水泡发涨,苍白脸上那双丹凤眼紧紧闭着,她顿时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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