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季轩嘴角噙笑低头秋锦瑟唇上神情一吻说道:“若是你还不肯原谅我话,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秋锦瑟望着章季轩那满足眼神,失落笑了笑。
娘曾经说过男人但凡床上说那些甜言蜜语话都是不可信。
若是章季轩说这些话是真,那为何还会发生这些事情,心里隐隐钝痛,像是一把匕首一刀一刀捅心上,心跟着一点一点沉淀下去。
满室梅花,每一处都是由他手亲自侍弄,她不知道对于这一切是不是应该心存感激。
毕竟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而已,他能够这一刻对自己倾其所有心思只为讨自己欢心,就已属不易。她如何再敢有过多奢望。
可是不知怎,她竟觉得有些难过。
眼泪宛若小溪流淌,泪水流进鬓间,湿湿黏黏滴落耳边,只剩下一阵冰凉。
原本滚烫泪水到后也会化成一滴寒冷,那么她和他那捉摸不定感情呢?会不会也会变得这般无情,到后只留下后一抹孤寂心灰意冷。
章季轩看着屋顶,温柔说道:“锦瑟,你为我生个孩子吧。”
秋锦瑟手掌不由自主覆盖小腹上,光滑如镜腹部曾经也是蕴育过一个生命。
那是她和他第一个孩子啊。她万般小心呵护到后依旧没有保住。
那陌生人一脚,那莫名其妙一摔她孩子就那样和她骨肉分离,那个时候若不是香巧把他哄骗过来。只怕她是不可能会享受他给点滴情意。
而如今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蕴藏着巨大力量,曾经把她推到万丈深渊时都不愿多看一眼,而如今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妄想这么轻而易举就把她拉到身边。
秋锦瑟犹豫了,她暗中加大手掌力道。紧紧握住腹部,她再也不愿也不会给他生孩子,她们曾经孩子已经不了,她如何能这样平静再蕴育一个,何况依她所处环境,即便这个孩子降临。难道会好过吗?
自古以来男人皆是自私,为了一己私利,为了所谓传宗接代。丝毫不曾顾虑过女子感受。
他从来都不曾问过她,愿不愿意为他生一个属于他们孩子,就这样强行做出了行动。
秋锦瑟觉得身上渐冷,她拉着锦被试图为自己取暖,可是冰冷锦被。冰凉怀抱她此刻只想躲得远远,身子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擦干鬓间潮湿。
章季轩满足说道:“就这样抱着你,感觉真好。”
秋锦瑟淡淡推开章季轩手臂,离开他那温暖怀抱,回应道:“我有些饿了,还是起来吧。”
花开荼蘼花事了,他和她之间再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然后回到初怦然心动。
章季轩收回手臂,掀开床幔捡起落地上衣衫披身上,衣服覆盖住他那古铜色肌肤,秋锦瑟一眨不眨看着章季轩从容把衣服穿好,而后坐床榻边边穿鞋子边说道:“你也起来吧,该用午膳了,我晚些时候还要出去一趟。”
秋锦瑟从喉间发生“嗯”一声,依旧躺那没动,说道:“我觉得有些倦紧,你若是有事就先走吧,不必陪我用膳。”
章季轩穿好鞋子后,转过身子对秋锦瑟说道:“也好,那你先躺着,若是饿了就让息墨把饭菜端到跟前吃,那我走了,稍晚点我再来看你。”
秋锦瑟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挡眼前光线慢慢变暗,随后只剩下被放下来床幔,待这近乎黑暗地方,秋锦瑟蜷缩起身子,把头深深埋双臂之间,缩成一团,眼泪簌簌而落。
后一丝期盼也化为后一撮心灰意冷,鼻尖依旧残留着龙涎香气味,身体却抗拒着这些无孔不入味道,她拉起锦被盖住头,将自己彻底隐藏黑暗里,若是一早就不能给出她任何承诺,又何必到后非要给她一点飞蛾扑火希望。
可是锦被里那些欢好时留下浓重气味,让秋锦瑟后放弃了隐藏,她掀起床幔,探出白皙手臂一一捡起地上衣衫,而后缓慢一件一件穿身上,她望着自己那匀称少女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曾经她怕便是辜负了这个好皮囊,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个能配得上自己,起码也是自己心甘情愿愿意奉献男子,谁曾想到这身子却始终不是自己能说算。
穿戴好衣服,秋锦瑟清了清送嗓子喊道:“息墨。”
息墨掩盖不住笑意看了看秋锦瑟。
秋锦瑟淡淡说道:“你先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打扫了,然后再让人准备些吃食送来,我先出去透透气。”
息墨见秋锦瑟性子这般淡淡,暗道难道是二少奶奶和少爷吵架了不成,不然话二少奶奶怎么会这么不高兴呢。
还未等息墨问个究竟,秋锦瑟就已经挑起帘子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人见秋锦瑟出来皆是一副开心样子,仿佛那满屋梅花是送给他们似。
秋锦瑟没说话,只是从袖口处掏出绣帕掩住鼻子。
加脚步也不许别人跟着,只跑到美人园她才住了脚。
美人园花朵和杂草都已经枯萎,暗黄色叶子垂匍匐地上,偶尔有一两棵依旧伫立着野草随着风轻轻摆动着,这般荒凉那些野猫许是好久都不曾来了吧,犹豫着踏进园子,脚下青石板上滑腻腻,青石板上覆盖那一曾厚厚青苔并没有因为冬日缘故失去原有色泽。
园子里待了一会,估摸着屋里该收拾干净了,方踱着步子往回走。
息墨见她回来说道:“二少奶奶,屋子已经打扫好了,饭菜也已经摆上了,您可是要现用?”
秋锦瑟点了点头,抬起那一双无波无澜双眸对息墨说道:“息墨,你去帮我准备一些避子汤,好是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息墨吃惊说道:“二少奶奶您……”
“你先去准备吧,我知道自己做什么,你只要听我吩咐去办就好,别你就无需多问。”
息墨垂着头离去,她不知道二少奶奶为何会突然间让自己准备避子汤,很早以前二少奶奶也喝过,只是那个时候少爷不过是想着让她传宗接代,而如今不一样了,从那些繁琐梅花就能看出来,少爷这次是对二少奶奶动了真情,二少奶奶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秋锦瑟望着那些饭菜早已是索然无味,不过是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便让春花撤了下去。
坐窗前,拿起那本没有念完《佛经》,看着书上那绕口经文,又把书重放了桌子上。
心已死泪已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难言情,往事如烟已逝去。虚实爱恨,叶落无声花自凋零。
终归只是一场过客,倒不如将这不能圆满梦境打碎,坦然迎接。
息墨端着漆黑药汤碗进来,低声说道:“二少奶奶您……”
秋锦瑟不语,端起药碗一饮而,苦涩味道味蕾里蔓延,舌头也跟着麻麻。
息墨递过去一盘已经挑了核山楂,秋锦瑟摇摇头说道:“唯有尝到苦才能清楚记得,以后但凡他留初晓堂,你必煎了药给我送来,切记一定不能让其其他人发现,于你于我都是好选择。”
息墨应声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秋锦瑟给打发了出去。
秋锦瑟摸了摸平坦腹部,叹息道:“不是我不肯,只是若是让你活这样环境中,我于心不忍,对不起,请原谅我。”
抬手从头上拔下那只素簪,素簪上那颗早已不再透亮珍珠是乔雅玢当年留给她,她前几日找了个工匠师傅依照着这珍珠大小打制成了这枚素簪,她日日戴头上不过是希望能够记得乔雅玢话而已。
148 嫉妒心起
“滚,你们都给我滚下去。”一声娇斥蔓延翠御轩上空。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陶瓷摔碎声音,翠御轩正屋内走出来两个小厮,中间拖着是一个头发披散脸上嚎啕大哭丫鬟茗湘。
茗湘苦苦哀求道:“大少奶奶,奴婢不是故意,奴婢不是故意……”
这凄惨声音渐渐消失翠御轩,待正屋里其他丫鬟们随后也纷纷猫着腰从屋内步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脚步虽然走极,但却没有一人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再次惹怒了上官晨月,后落得和茗湘一个下场。
茗湘几欲想挣脱,却被一个小厮她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其中一个小厮恐吓道:“你若是想死也别拖累我们哥俩,不然话有你好果子吃。”
另一个小厮也道:“你好给我闭嘴,自己没本事惹怒了大少奶奶,你只有自寻死路。”
茗湘可怜巴巴望着那两个小厮道:“我真不是故意,你们替我向大少奶奶求求情好不好,我还上有体弱多病老母亲,我若是死了,她该怎么办啊。”
茗湘跪地上朝着他们两个纷纷磕头,边磕边说道:“我不想死,你们救救我好不好。”
其中一个小厮见茗湘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把另一个小厮拉到一边说道:“依我看倒不如把她放了行了,你看她也怪可怜。”
另一个小厮则不为所动,他斜着眼看了看一脸可怜茗湘,见茗湘长还算标致,牵动嘴角露出一副奸笑神情,说道:“她是可怜,可是你也别忘了这大少奶奶可不是一个好说话主。若是我们把她放了,这大少奶奶若是问起来话,到时候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小厮仔细思考了下道:“也是,总不能为了救她,赔上自己性命。”
茗湘还那跪着见两个小厮商量起来,心里算是安定了下来,看来今日她还有戏,还不至于会命丧黄泉。
其中一个小厮转过身子笑眯眯对茗湘说道:“大家都是可怜之人,我不会看着你不管,走吧。”
茗湘喜极而泣。又给他们两个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随着他们去了。
待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越走越荒凉。茗湘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她颤声问道:“两位小哥这是要带茗湘去哪里啊?”
其中一个小厮狞笑道:“你说呢,这里这么荒凉当然是想……”
茗湘听到小厮这么说,连忙哀求道:“两位小哥,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两个小厮相视一笑,便往茗湘身上扑去。
茗湘挣扎声这空旷田野上越飘越远。
上官晨月一脸怒气坐太妃椅上,寒冬时节竟然拿起一把团扇面前扇来扇去,看来她这次是真动了气。
采莲心惊胆战站上官晨月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次惹恼了她。
刚才不过是因为茗湘随口说了句“今日梅花开得甚艳。不如折几支插瓶可好?”就立即遭到了上官晨月处罚,虽然当时上官晨月只是说把她送到柴房好好关着,但毕竟采莲跟着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上官晨月口中所说柴房她还是知道。
所谓“柴房”不过是把人杀了之后,剁成一截一截像是劈开木柴那样,所以柴房又称为“人柴”。
其实也难怪大少奶奶会对“梅花”如此敏感,早膳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传遍了,说是少爷为二少奶奶打造了一间花房。屋内随处可见大片梅花,就连初晓堂里都被少爷亲自移植了两株尚好梅树。
少爷对二少奶奶宠爱只怕是愈演愈烈。府里传言说若是二少奶奶不日诞下子嗣话,只怕大少奶奶身份到时候府里只成了一个摆设,现已经有不少下人暗中巴结初晓堂人。
今日只要提及到“梅花”二字便是触及了大少奶奶禁区,她这一段时间还是小心为好,无论如何也不能提到和梅花相似东西。
采莲不想再重蹈覆辙,索性站那什么话都不说,这样总该能安全些吧。
上官晨月扇扇子手累有些酸,索性气呼呼把团扇扔桌子上,口中嚷嚷道:“热,热,热。”
采莲很是利索拿起桌子上团扇,一下一下为上官晨月扇了起来。
直到上官晨月不再说话,而后很是享受微闭上眼,只留嘴角那一抹怨怼笑容,采莲才敢轻轻喘口气,手上力道自然慢了些。
上官晨月猛地睁开眼睛呵斥道:“你这个死蹄子,又是想偷懒是不是,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长进下人伺候,少爷才这般不待见我。”
说着便动起手扯着采莲头发,生气怒骂着。
采莲被上官晨月这一扯,吃痛,手上团扇“啪”一声掉到了地上,采莲欲伸手去护,可谁知上官晨月竟越扯越凶。
采莲索性忍着疼,弯腰跪地上,低着头说道:“大少奶奶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上官晨月这才愤愤松手,说道:“起来吧。”
采莲起身后,揉捏着上官晨月肩膀说道:“依奴婢看,大少奶奶无需动气,她今日之所以如此,还不是昨日您去求老夫人结果吗?”
上官晨月听采莲这么一说,心里也活泛了不少,她秀眉一挑,若有所思,而后说道:“你意思是……”
上官晨月随后摆手让采莲停下来,她则扭过头对采莲说道:“也不枉我平日里疼你,刚才没弄疼你吧。”
采莲低声说道:“没有,只要大少奶奶不生气,奴婢无碍。”
上官晨月很是满意抚了抚采莲散落下来一缕一缕头发说道:“去收拾下,一会跟我去趟初晓堂。”
采莲点点头,福礼退下。
当上官晨月踏进初晓堂时候,远远便看见院子里那两株梅树,心还是酸痛了一下,她和章季轩一起这么多年,别说是两株梅树,即便是一朵花他都不曾送过自己。
巨大心里落差让上官晨月心里极其感到不舒服。
春花见上官晨月朝着这边走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会子来这里难不成也是想巴结二少奶奶来了,脸皮厚人她倒是见得多了,还没见过如此厚脸皮人,都这会子了竟还好意思来这里凑热闹。
春花迎上前去,随便福礼后也不等上官晨月命她起身,她便直起腰身说道:“大少奶奶来还真是不巧呢,少爷此刻正里头,您还是请回吧。”
上官晨月微微一笑,丝毫不意春花嘲讽,转脸对采莲吩咐道:“既然如此,采莲那我们就先回去。”
春花见上官晨月没有丝毫不悦,心里很是得意,看来真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还真是沾了二少奶奶光,得了不少好处呢。想到这里她未等上官晨月离去,便转身忙去了。
采莲望着春花得意背影,气是直跺脚,嘟囔道:“有什么好神气,若不是大少奶奶老夫人面前提点,她能会有今日。”
上官晨月制止采莲再继续说下去,转过身小声道:“这样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采莲大惑不解看着上官晨月,上官晨月淡淡笑了笑,而后步伐平稳朝着翠御轩走去。
采莲见上官晨月回去,着急道:“大少奶奶,依奴婢看您应该去百晖堂,让老夫人出面好好教训教训她。”
上官晨月停下脚步说道:“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话吗?”
采莲想了想说道:“唯有戒骄戒躁方能走远,大少奶奶奴婢懂了。”随后笑着陪上官晨月身边回到了翠御轩。
采莲见上官晨月心情很好,遂想起茗湘,张了张口又忍着没说。
上官晨月见状,目光采莲身上轻轻一扫,说道:“但是你也要记得,光有这两点还是不够,你要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心软,心软成不了大事。”
采莲欠身点了点头,“多谢大少奶奶教诲。”
…………
一阵**之后,章季轩离开,秋锦瑟起身喝下息墨预备好避子汤,一饮而。
不知何时她渐渐习惯了这酸苦味道,每次望着那药碗里漆黑汤汁,想起她曾经期盼这一刻却变得异常难捱,一阵心酸。
息墨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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