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点了点头便要去问,却不想贾环开口道“贾探春,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如果你想就此去太太那领功我自不会拦着。不过你记住了。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说完这些,贾环便要转身走。却被李纨一把拉住。但由于贾环去势态猛,李纨唯有双手紧抱住贾环的一只手,顿时两团软肉贴在了贾环钢铁般的手臂上。闹的贾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首次见贾环发这么大火的宝钗,不禁上前说道“环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和探春妹妹吵闹起来?”
贾环看了宝钗一眼转过头去,却不说话。李纨见贾环不走,放开双手将事情的经过。宝钗一听,当下皱起眉头对着蕊官说道“你到是好情义。却不知赵姨奶奶也是你们能打的。还不向环兄弟道歉。”蕊官此时也是怕的要命。看着平时对丫鬟都十分和善的宝钗也动怒,当下呜呜的哭了出来,向贾环磕头认错。
这边还没完,那边湘云也怒道“豆官!你还不快过去给环弟弟磕头认错。当真是白养了你们这些奴才。连主子奴才都不分了吗!”
林黛玉也叫过藕官说道“我平日和你说的,你全当耳旁风,为何今日却如得了圣旨一般。你自己掂量着如何办吧。”
四个丫头,其三已经表了态。三个丫头同时走了过来向自己磕头赔罪,倒是叫贾环有些难为了。贾环自然知道宝钗、黛玉还有湘云三人这么做,不过是让这三人做替罪羊。以缓和探春和他之间的矛盾。但是他却不想接受,因为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贾环也已经做好了离开贾府的准备。虽然比他预期的来的早了些。
宝玉正想上前说说芳官。让她也上去给贾环赔不是。却听门外婆子喊道“太太、琏二奶奶来了。”不一会儿便进来了两人带着周瑞家的与众媳妇婆子们进来了。
第二十八章 怡红院王氏弃探春
王夫人在府中听闻袭人派来的小丫头回话,急急的赶了过来。路上正碰见一同赶过来的王熙凤。于是俩人结伴过来。 进了宝玉的怡红院,王熙凤搀住王夫人道“太太慢些!”王夫人示意她快走。
外边婆子见王夫人与王熙凤到来,急忙通报。
众人见王夫人过来,心中稍稍放心,探春一见王夫人止住的眼泪又顿时又流了下来。迈步向着王夫人那边跑去。
贾环这时却只是轻轻扫了王夫人一眼。便不在看她,似乎正静待着王夫人如何处理此事。
“啪……”一个巴掌响起,全场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王夫人的身上。
“怎么会?”,“为什么?”这是院中在场多数人的想法。
探春不可置信的捂着被王夫人扇的脸颊,此时也忘记了询问原因。王夫人看着探春冷冷说道“赵姨娘再不对也是这园中的半个主子,让这几个毛头丫头欺负。你不处罚还不算,反倒帮着她们数落起赵姨娘。你说,此事你处理的公不公。”
探春呆滞的捂着脸,低下了头,默默的流着泪。李纨不忍心,当下走了过去将探春搂进了怀里。
这时,宝钗、黛玉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走到探春旁边去安慰。唯留下贾环一人站在一边。
王夫人打了探春后,随即转身对王熙凤说道“三姑娘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以后这园子还是交给你管理吧。”
王熙凤看了探春一眼,答道“是!太太,那这四个丫头如何处置?”
王夫人淡淡说道“找几个人牙子,把她们卖了吧。眼不见为净。”随后,王夫人对整院的丫鬟婆子说道“日后如果再被我发现有哪个不开眼的不分身份规矩的。她们四个就是你们的榜样。”
之后,王夫人对着贾环等人说道“你们也都散了吧。”说完瞟了一眼贾环,便转身走了。
从王夫人进来到出去,不到5分钟,贾环却完全改变了对王夫人的看法。以往总以为她是个不管家事的人。如今看来,这贾府每代管家媳妇都不简单。也许在场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王夫人进来后二话不说就打了探春,难道探春真的错了?不然……实际上,王夫人早就在来的路上就想出解决这次事件的方法了,打探春不过是这其中的一项而已。
如今贾环的身份,在荣国府是得天独厚的。王夫人自然也知道贾环在贾府的重要性。探春与贾环起了冲突后,直接后果就是与荣国府决裂而自立门户。这个王夫人一点都不怀疑贾环有这个能力。那么贾环一走,荣国府将失去目前为止最大的靠山。为了留住这座大靠山,弃车保帅是必然之举。贾环在官场混迹虽然不久,但这些勾心斗角的把戏早已了然于胸了。不然早在这朝堂粉身碎骨。
另外除贾环之外还有一人,也清楚的知道王夫人这么做的用意所在。这个人就是荣国府如今的管家媳妇——王熙凤。王熙凤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她的出事手段却一点也不比王夫人来的差,就像书中所说,即使是男人也不如她。因为她够狠,够辣!
王熙凤见王夫人走后,便命着婆子们将四个犯事的丫鬟拉了出去。四人自然哭的死去活来。芳官拉着袭人的手哭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二爷。让他留下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袭人知道,这是太太下的死令,太太连一向疼爱的三姑娘都扇了耳瓜,又怎么会对丫头们心软。当下只有无奈的挣脱了芳官的手走到一边去。
宝玉看着四人哭的稀里哗啦,心中早就看不下去。但是心中又惧怕王夫人。如今唯有跑进了房中生闷气。
湘云的豆官给湘云磕了两给头哭道“云姑娘,虽然我伺候你才这么几天。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大恩。如今我出去了。唯有给你再磕几个响头。”湘云赶忙扶起她哽咽一阵却说不出话来。转头看了看一边的宝钗和黛玉。只见她们都双眼微红的拉着自己的丫头。当下鼓起勇气跑到贾环身边说道“你去求求太太,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贾环看着湘云,淡淡道“这是太太的决定。我又有什么关系。吵了一天。我也累了。回去休息。”说完贾环慢慢的走出怡红院。
见贾环如此不近人情,耿直的湘云不禁生气的啐了他一口。说道“哼,算我看错了你。以后你也不要在找我玩了。”
怡红院打闹事件就这么落幕了,不过贾环和探春之间却划下了一道深不可见的沟壑。
事后的第二天贾环便让长青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之所以要买这房子,是因为贾环觉得他呆在大观园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如今唯一要解决是问题就是赵氏的问题。这些天贾环一直让赵氏住在沁园斋,王夫人虽然知道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贾政今日将贾环叫了去。询问那日的事情。贾环如实回答,贾政听了以后微微点头道“如今你好歹也是身居要职。那些女人们管的事你也别去掺和了。让她们闹就是。何必又与妇人们一般见识。此刻你为吾皇做好这收集情报之事方是要紧啊。”
贾环敷衍了几句便告辞回了园子。满怀心事的走在路间。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女声,只听她说“环三爷!环三爷!你等等!”
贾环听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丫头。当下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只见那小丫头红着脸说道“刚才,忽然有个人,叫我给三爷你一样东西?给!”
贾环接过小丫头手中的一个用锦布包着的包裹。问道“谁给你的?”
“不认识?”小丫头红着脸摇头道。
“恩?那你有没有看清他的容貌?”贾环皱眉问道。
“恩,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小丫头说道这顿了一下,“他让我将这个东西交给你。你看了之后自然会知道他是谁的。”
“哦!”贾环顺手解开包裹问道“那他是在什么地方给你的?”
“就在那假山后边……”小丫头指着不远处的假山说道。
“囧……你……是在园中收到这东西的?”贾环停下手问道。此时更加奇怪了。给他东西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大观园中?既然进来了,却又为何不亲自给贾环?
见小丫头弱弱的点点头,贾环叹了口气,随后从怀中套出一包茯苓霜递给她说道“这个东西你拿着玩吧。去吧!”
小丫头接过东西后说了声谢谢便跑开了……
好戏即将上演。元春省亲后便为书友们解开种种悬念。谢谢支持!
第二十九章 赵姨娘倾心诉往事
回到沁园斋后,贾环便向着赵氏的房间走去。如今他唯一的问题就是赵氏。贾环要离开贾府任何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成问题,唯独赵氏怎么离开贾府却是个难题。 众所周知,赵氏本是贾政年轻时收进房中的丫鬟。当时的身份与现在的袭人差不多。赵氏平日里虽不得人心,可也是正正经经贾府的媳妇。如今贾环要走,自然要带她走的。如此问题就来了,第一,贾政并未休了赵氏,她离开贾府,那便犯了古代妇人的大忌——不贞。第二,贾环虽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韪背负一个骂名,但是赵氏却不行,在古代一个妇人的名誉有时比性命更重要。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那就是赵氏本身并不愿意离开贾府。这个结论是贾环这几天与赵氏谈话隐隐看出来的。
这三个问题摆在了贾环和赵氏的面前。让贾环抉择,一来贾环不想为难赵氏,但是如今离开贾府是势在必行之事。因为探春当日的话犹在耳。府中的人知道真相那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自己一样要搬出去。
刚进房门前,就见香菱正给赵氏锤着小腿,赵氏则一脸享受的趟在床上,嘴里念道着“小香菱啊,你捶的可真舒服。”
香菱轻启朱唇笑道“姨奶奶要是喜欢,就住在这不要走了。以后我天天给您捶。”
哪知赵氏叹了口气,说道“哎,长久在这也不合规矩啊。这次我真的很后悔啊!”
单纯的香菱问道“姨奶奶后悔什么?”
赵氏睁开眼摸了摸香菱的头说道“我在这贾府本就是个姨娘,平日里其他人不愿与我为伍,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以前不是这样。”
香菱这时停下手坐在赵氏旁边静静的问道“姨奶奶能不能给我讲讲以前的事。”
赵氏微微一笑说“好”。便开始讲述了她过去。贾环也停下了脚步,在门外静静听着。
却道这赵氏原名赵如眉,当年的她,曾经也是老太太旁边的红人。这件事如今却没有多少人记得了。记得当时老太太还不是很老,赵如眉便是给她梳头的,有时不小心迟到了,老太太房中的媳妇们就急急的跑过来喊她。之后,她便成了荣国府老太太的大丫鬟,每月月钱二两。主要责任就是给贾太君梳头。
由于年纪轻轻就当了当时后院最有权势贾太君的大丫环,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美人儿,所以时间一久不免变的傲慢起来。每天骄傲而美丽的路过抄手游廊,眼角却不扫一下那些做粗活的小丫头们,那些用巴结的目光看着我的嬷嬷们。当时老太太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这个丫头,送进宫去,论模样,论端庄,有哪个公候王爷家的小姐能比得上。”
时间过的飞快,元春姑娘便十四岁了。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商议送她进宫候选侍读。这件事赵如眉记得最为清楚,也许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因为这件事不仅仅改变了贾府的命运,也改变了她的命运。
元春在挑选陪送入宫的丫环们时,老太太说了:“让如眉和抱琴一起去吧。”她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有人叫我上前给老爷和太太看看。
赵如眉走上前去,在阳光下看到两张脸:王夫人微微皱起的眉头,而老爷则是吃惊的眼神。
那是贾政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赵如眉第一次见贾政。贾政看起来很严肃。一点都不想她的环儿,也不像宝玉。
之后在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贾政轻轻咬着如眉的耳朵对她说道“我的眉儿,在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眉儿。”
那个时候赵如眉还是一个小姑娘,没有想太多。她只看得明白太太的表情:那就是她觉得赵如眉比她的女儿好看。
女人总是很容易明白女人的心思的,不论这两个女人年纪差多少岁,身份地位如何。
王夫人的娘家有多大的势力,是贾府的人,都清楚。她不过是一个被家中卖给贾府的奴才。生是贾府的奴才,死是贾府的奴鬼。
王夫人想让赵如眉一家死,比碾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她只要让别人猜到她的心思,而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赵如眉相信猜到她心思的人不只她一个。至少老太太那个时候还不算太老,眼睛也不花。
从那天以后,老太太看到赵如眉,总会不由自主的叹气,大概是为了元春吧,因为元春那一年没有选上。也许老太太看着赵如眉的时候会想,要是如眉,一定会选上的。这么想的时候,赵如眉总是不自觉的站的更直一些,她想“我比贾府的大小姐,生得还要好看。”
在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赵家的人将她“卖”给了贾政,“卖”了几百两银子。
那个晚上,贾政看上去非常高兴,赵如眉也是,因为她想通了,她改变不了浙江的命运,但是她能改变她的儿女的命运。将来她生下一儿半女,他们或她们会成为贾府的主子,成为可以和元春小姐平起平坐的小姐少爷。
事实上,元春小姐在落选回府之后,就不再和赵如眉说话了。她学会了用她母亲一样的眼神看她,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太多的东西,有些赵如眉看得明白,有些却看不明白。
无论她明白还是不明白,有一件事是明摆着的:人们对她的态度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巴结的目光没有了。她仍然骄傲而美丽的路过抄手游廊,但她身后多了一些窃窃私语。
赵如眉此时的心中出现了这样的念头:她们不让我过的好,我也不让她们过好日子。
在那个下午她对着太阳的最后一缕光线起誓:王夫人,有你好受的!
这些年来,她做到了。
上天没有让赵如眉失望,她生下探春后,不久,贾府唯一的少爷贾珠病逝。赵如眉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如果以后自己给贾府生下一个儿子,那自己的儿子将是以后贾府的唯一继承人。
就在赵氏准备着为贾府再添新丁时,上天似乎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王夫人居然又怀孕了。在十月之后居然竟然生下了贾宝玉这个含着玉出生的少爷。
赵如眉有些心灰意冷,虽然后来赵如眉也生下了一男婴。可到底是庶出。
自那以后,老太太很喜欢宝玉,探春也经常跟着宝玉他们一起玩。老太太转变也开始明显,从开始的喜欢到冷淡,再从冷淡到厌恶。不过就10多年的时间。而自己一直疼爱有佳的女儿探春也开始慢慢的疏远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贾环。闹到最后仇视。有一次探春与自己大闹了一场后,便搬了出去,与老太太去住了。自那以后,赵如眉在贾府除了贾环几乎找不到一个亲信。处于崩溃边缘的赵如眉唯有自暴自弃的去到处生事。
听完赵氏的过去,香菱双眼红红的说道“人家都说赵姨奶奶鲁莽爱生事端。可是她们却不知道赵姨奶奶您身后背负的喝承受的。姨奶奶你真了不起还能在这贾府呆那么多年。要是换了我,怕早就寻死去了。”
赵氏将自己多年背负的都说了出来后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当下反安慰香菱道“你可比我幸运许多。有环儿照顾你们,你自己不用受这些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