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呢?”
宋亚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那你跟宋妮的关系?”
宋亚呢喃着说:“他的父亲让我娶她。”
陈晓瑟立刻道歉道:“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胡搅蛮缠,你们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宋亚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不会的,我对她的感情从来都是兄妹情。我一路宠着她,是为了报答她家对我的养育之恩。”
“那你将来有何打算?难道能不娶宋妮?我看的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宋亚的深眸望进陈晓瑟的秋水,淡淡的反问她:“她毁了我的春天,你说我能娶她吗?”
陈晓瑟打了一个寒颤,他不娶她,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成?她有点头皮发麻,总之浑身有种不爽快的烦躁。二人在这盛夏的深夜,紧紧的拥在一起回忆着过去,不是一个很好的苗头。她必须要战胜黑夜带给人的躁动不安。
她推了推宋亚,让自己跟他分开点距离,引诱着宋亚讲故事,转移一下他的焦注点:“宋亚,不如你把你的故事跟我说一说好吗?你知道的,我对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虽然我们当时做过一年的恋人。”
宋亚果真松开她,平躺在床上,将手臂枕在自己的手下,开始轻声的诉说:“我的养父叫宋天立,他收养我后,发现我性格自闭。从来不主动跟小朋友去玩,就连宋妮我也是爱答不理的。他没办法,只能让我去学画画。
刚开始,我根本不喜欢画,但慢慢的我发现画画可以打发时间,而且也没人打搅我。我就越来越喜欢,开始捉摸这个东西。上高中的时候,我卖出了自己的第一幅画。
我觉得我的人生终于出现了光明,我不再那么的自卑。可是,在我高考的时候,宋天立却阻止我继续深造艺术。他是商人,自然希望我将来也从商,就逼着我报考经济类。我跟他大吵了一架,然后放弃了高考。”
陈晓瑟坐在床上,用手抱着膝盖,轻声的感叹道:“原来你那么的倔强,那后来怎么去的咱学校啊?”
宋亚说:“他有的是钱,找了关系,把我空降到了学校。”
陈晓瑟又问:“为什么他又同意你学这个?”
“他自然不能那么轻松的同意,我如果要来读美院,必须答应他几个条件。其中两条便是我毕业后要出国重修经济,然后,然后跟宋妮结婚。”
陈晓瑟明白了,原来当年他跟她分开,确实是身不由己,怪只怪他当时太柔弱,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宋亚接着说:“你以为我没反抗过是吗?我有!但他却告诉我,我离开宋家后,什么都不是。我却说,要证明给自己看。我拿着他的钱去S市,给自己办了一场画展,漫漫十日,我总共卖出了两幅画。我灰溜溜的从S市回来,一分钱都没剩下,那两幅画钱都不够我买车票的钱。
后来我才得知,当时买我画的人也是他的一个朋友,为了跟他谈生意而走的一个面场。
我回来后将自己关了一个周。他用现实将我打垮,逼我认清将来应该走的路。于是,懦弱的我选择了跟他做这一场交易。”
“怪不得,你在学校里一直都没有女友,原来你和宋妮早就是……”
“宋妮追着我来的Y美,因为我们在一起长大,一直都是兄妹关系,所以在学校里我们一直很好的遵守着这一点。”
陈晓瑟叹了口气,用下巴颏抵着膝盖,说:“唉!都怪我。”
宋亚咬牙说“确实怪你,你让我本来将死的心活了过来,你让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之光。其实在你送我第一瓶牛奶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我还以为你送错了地方。”
陈晓瑟的心突然动了一下,是的,她美丽的青春岁月里只有一个宋亚,这个让她伤感的初恋。
当时她看着宋亚住在学校外的破旧瓦房里画画,很可怜,以为宋亚是贫困家的孩子。他那么的帅气,却每日穿着挂满油墨的衣服穿梭在校园,一副缺少家庭温暖的样子,她顿时母爱泛滥。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每日抽出六元钱来买那种上等好的牛奶送给他。
她觉得他营养不良,需要补补身体。
想起旧事,陈晓瑟羞赧一笑道:“我当时还以为你没有钱。住的房子那么破,还营养不良。”
宋亚说:“本以为你送错了,后来才发现你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陈晓瑟脸红了,因为她当年牛奶一送就送了半个学期,停止送奶的日子就是宋亚被征服之时。宋亚不喝牛奶,她给他送的那些,他都打开倒到门口的一个小盒子里喂了流浪猫和流浪狗。于是这些上好的牛奶就把丑丑给吸引过去了。
陈晓瑟每日不间断的送,宋亚就每日不间断的倒,小丑丑则每日不间断的来喝。二人成了恋人,小丑丑也就成了他们一起圈养的小家宠。
宋亚非常清楚的记着当时的感受,他每天早课前,都能见到陈晓瑟匆匆跑来的身影,将牛奶放下后,然后再匆匆的赶去上课。赶上她早起外出写景,她都会在前一天的晚上送来。
一段时间后,他记得她每个周的课程安排。直到有次,她不在出现。
他冲出自己的保护壳,到她的院系楼前找她。宋亚在学校里有出了名的忧郁王子兼艺术家,他从来不参加任何的活动,连体育课都不去上。每日都是自己租的那个破公寓、食堂、画室这几个地来回的走。他这突然来到其他院系楼面前的举动,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
因为他有着一头类似日本动漫的男主的半长发,有着忧郁的眼神,有着颀长潇洒的外表,还有一双神奇修上的双手,是全校女生心中的冷血王子。
那天的陈晓瑟低着头沮丧着心情回教室,却被一直在楼下等待的宋亚拽到了一边。陈晓瑟跟傻子似的愣在原地望着这闪耀的一个人。
宋亚问道:“怎么今天没有去送牛奶?”
陈晓瑟咬了咬牙说:“我的钱包丢了,我爸还没给我打来钱,要知道,我已经饿了两天了,所以……”
宋亚听完她的解释,笑了,露出他白白的牙齿,牙齿在阳光的晕染下,泛着星星亮光。
他是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啊,他的这一笑,陈晓瑟记了很多年。
宋亚告诉陈晓瑟,不用再送牛奶了,他不喝的,因为他喝了牛奶浑身会起疹子。陈晓瑟大惊,捂住嘴懊悔了很久。宋亚又说:“你给我的牛奶,我全喂小丑丑了。”
“小丑丑?”她不解的反问。
宋亚再次一笑,说道:“是只流浪狗,你要不要去看?今天你没送牛奶,估计它还蹲在门口等呢。要不要去看看?”
陈晓瑟便跟着宋亚去看,那个小狗果真蹲在门口在等,黑兮兮的毛发,脏的要死。陈晓瑟走过去对宋亚说:“太可怜了,你不如收养它吧?等我的钱到了,我接着来喂它。”
宋亚打开房门,将丑丑抱进屋子,腾出一个画桶,接了些水,道:“不如你帮我给它洗洗澡?”
陈晓瑟便拿着宋亚的洗刷用品用力的捯饬小丑丑,几遍下来,总算有点狗样了,贼溜溜的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俩。
陈晓瑟告辞回去,宋亚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吻了她。
吻的很轻,只是两个薄薄的嘴唇轻触,但却很久,久的他们不愿意分开……
☆、第七十九章
一路思索下来;二人的甜蜜是有酸也有甜。陈晓瑟感叹一句:“那后来你跟我分开,就是因为宋妮的爸爸吧?”
宋亚说:“是的,晓晓你可以鄙视我;因为我很懦弱。我害怕一无所有,包括我现在。”
陈晓瑟猜测道:“难道你是想要宋家的……全部资产?”
宋亚冷笑一下:“资产?那早晚会是我的。我现在就想搞明白;我母亲为什么见了他后就自杀。”
一股冷意从陈晓瑟的后脊背升起。她问:“那这件事情跟你囚禁我有什么关系?”
宋亚的手不安份的撩起她的长发抚着;说:“我以前没有能力拥有你,不得已而放弃。但,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当然要夺回你。我的心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陈晓瑟立刻回道:“可是我已经有了别人,不能再陪你走以后的路;你还是自为之吧。”此刻,天很黑;夜很长,危险很多,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坐在这里了。
她必须离开,离开这个恶魔。
宋亚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拽住她离开的身体,用力拉回并将她压至身下。伸出双手卡住她的头部,狠狠的吻了下去。这个吻狂野而又炽烈,像是倾尽了他这些年的思恋。他的舌头抵入她的口腔,反复交缠着她的齿唇。
陈晓瑟的思维顿时崩塌,她感到了宋亚身体的变化,那里硬的有点硌人,她害怕的事情还是来到了。她用细弱的声音规劝着:“宋亚,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应该做这种事情……你不是说爱我吗?你爱我的话,就要尊重我。”
陈晓瑟的反抗抵挡不了宋亚的暴力,她僵硬的四肢仿佛失去了动力。就在她衣带尽解之时,胃里突然翻出一股酸水,直接冲上喉咙。身体不知何处传来一股强力,她用力一推竟然推开了宋亚。然后对着地板开始呕吐,吐累了自己,吐醒了宋亚。
宋亚满面赤红,呆呆愣愣的看着陈晓瑟,然后问她:“你这是?”陈晓瑟晃荡着起身,说了一句:“我有了,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当兵的,你见过。”
宋亚愣了两秒钟,将陈晓瑟凌空抱起,送到自己的房间,说:“那又怎样?第二个孩子是我的就可以。”
陈晓瑟的心顿时冷如冰雪,如今的宋亚真的不是一般的偏执。
宋亚将陈晓瑟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转身去收拾刚才的一片狼藉。
陈晓瑟躺在他的床上,想了很久,然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她想到的唯一办法。
直至清晨,宋亚再也没有动过她,而是侧卧在陈晓瑟的身后,傻傻的看着她。她修长的美体亦如当年一年华美,温软如玉,绰约多姿。
本以为四年前跟她断的干干净净了,没想到回国后第一次出门就碰见了她。她亦如当年一样天真,一样可爱,一样美丽,还多了份从前没有的成熟,如何不能搅乱他平静的心?他忘不了这个为他送了一年温暖的姑娘。这分开的几年只不过是将那份爱封存了,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这份爱依然会一如既往的成长。外加他现在那份强劲的占有心,于是变得更加茁壮。
陈晓瑟闭眼休息,其实她内心乱成了一锅粥。心里千思万绪的,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孕,但想起来最后两晚跟连浩东做¥爱时都没有避孕措施,这又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自己的身体如此的虚弱,如果不能好好调剂,那可很危险。
一会又想,如果连浩东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会不会很开心?那他的母亲是不是能够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不再阻拦?
总算挨过了这漫漫长夜。
她走到丑丑的身边,问道:“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是跟我走呢?还是留下来陪你的老婆和孩子?”
小丑丑看了她一眼后,接着搂着自己的小媳妇睡,没理她。
看来,它是更喜欢自己的家庭了。
九点一刻,外面急躁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宋亚一愣,犹豫了一下,过去开了门。冲进来,泪流满面的不是宋妮又是谁?她拿起自己的双臂敲着宋亚,大声呵斥着:“你不是已经答应父亲娶我了吗?为什么又来找这个女人?”
宋亚任由她敲着自己的身体,只说了一句:“你觉得你嫁我会幸福吗?”
那敲打着的手骤然下不去了,宋妮愣完反手就甩陈晓瑟耳光。陈晓瑟躲的及时闪过了这个巴掌,但被宋妮的指尖扫到了脸颊。白嫩的脸颊上三条指痕顷刻间就鼓了起来。
陈晓瑟捂住了脸,一言不发。
这种场景在四年前实在是再平常不过,宋妮跟宋亚闹,陈晓瑟在一侧无辜的站着。从前,她是万般有理,如今却不行,因为宋妮是给她开锁的恩人。
宋亚自然不会放过宋妮,抓住宋妮的手,将她拖进自己的卧室。
小丑丑放弃媳妇走了出来,然后蹭蹭陈晓瑟的腿,昂起头来似乎在询问什么。陈晓瑟低下身子再问一遍:“给我个话,要走要留任你选择。”
陈晓瑟一早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只要宋妮来绊住宋亚,她就直接走人。
小丑丑嗷呜着叫着,看了两眼它的媳妇和孩子,走过来对着陈晓瑟的腿蹭了几蹭,咬着她的裤腿往门外拉。
陈晓瑟眼睛一酸,抱起丑丑开门离开。
离开之时,她听到宋亚屋里的宋妮大声的哭着,说什么:“宋亚,你够狠,我会让我爸爸撤掉你所有的职务……”
陈晓瑟轻轻的摇了摇头,宋妮啊,宋亚已经不是从前的宋亚了,你如果能改掉你那张扬跋扈的性格,他可能还可以容你几分。如果你继续瞎闹下去,你什么都得不到……
抱着怀里的丑丑亲了亲,说道:“总算你不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知道养育之恩大于天……”
陈晓瑟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颓废了一上午。
拿起电话给连浩东打电话,里面的声音嘈杂不清,信号干扰很大。这么多天来,陈晓瑟第一次主动拨给连浩东。
连浩东在那头忍住兴奋的语言,用淡定的口气问她:“怎么,终于想通了是吗?”
陈晓瑟笑道:“想通了。”
连浩东很欣慰,高兴的回着:“等我!我很快就可以就回去了。”
陈晓瑟轻声的回答:“嗯!”
与其怀念过去,不如争取一下未来。你的高度我会尽量去攀登,只要你的心里给我留一条拾级而上的大路。我现在走不到,将来早晚有一天能走到。
我会攀上那座高峰,与你共赏江山秀丽。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麻烦,她确实怀孕了,华丽丽的两条竖杠击碎了她侥幸的心里。
她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失落,只觉得第一件事情是想跟连浩东分享。但不禁一想,给她个惊喜岂不是更好?等他回来后,看到她微凸的小肚子,对她幸福的傻笑。
连浩东告诉她,两个周后就要来京述职。
孩子的到来,让陈晓瑟渐渐走出了阴霾,夜里的噩梦也少了很多。可工作却很不顺,因为上次看现场的原因,她被秦华臭骂了一顿,整的这两天工作有点不上手。她现在的身体不能长时间的加班,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几天假。
秦华准了她三天。
在陈晓瑟休息的空档,她接到林咪咪的电话,电话里的林咪咪兴奋的像个孩子,她说:“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看画展吧?”
陈晓瑟正好闲的发慌,便说道:“好啊!正好去溜达一下,谁的画展?”
林咪咪叽叽喳喳的说:“很多,都是咱学校出来的那些,有老师的,有师哥师姐的,还有现今师弟师妹的,咱的同学都来,正好一起聚聚,聊聊天啥的。”
这是好事,Y美的孩子毕业后遍布世界各地,能聚在一起的日子少之又少,如今可以去瞧瞧热闹。
怀孕三十几天的肚子一点都不显怀,于是她穿的依然是紧身的衣服。画展是在中国美术馆举行的,租了两层,每层约十个展厅。首层分东、西两部分,西侧为国画,东侧为油画。二层为雕塑和艺术品展示。
其中在首层有个地方是开记者招待会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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