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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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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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伟大的意志甚至根本不需要传承,那些活得太久的修士自己就可以实现。

    实际上正是由于我看得太多,反而觉得这种弯来绕去的博弈实在是太冷酷了。它并不残忍,一点儿也不,就好像你不能说饥饿的狮子吃掉刚出生的小鹿是一件残忍的事;只不过它是冷酷的,就好像你作为小鹿的母亲默默注视狮子吃掉你的孩子。

    但凡是博弈,就一定会有牺牲。有人上去,就会有人下来,有些人得到利益,就会有人受到损害,这不仅仅是适用于人之间的道理,它适用于天下万物,适用于我所生活的两个世界。

    我弄不清楚我在整个事件中所属的位置,我也不知道钱铮、陈玠、楚博雅究竟是谁。我只是知道这件事不能深究,一旦深究,我就可能会变成那只必须坐视小鹿被吃的母鹿。

    就算被吃,也不要让我知道——既然狮子不吃就会死。

    尽管到最后我还是会知道,但一个不抱有希望的人在面对她能够猜到的结局时,心里总会好受许多。

    我对钱铮笑了笑作为回应,然后转头看向走来的楚博雅。他正穿过那条车辆通行的马路走向大楼,身后有几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跑车飞快接近。

    打头的跑车是嚣张的金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活似整个外壳都是LED灯一样。我从未见过如此风骚到如此脱俗的车,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驾驶座的那个男孩也看到了我——鉴于我穿着全场最醒目的婚纱。

    “哟!新娘子好!”他嬉皮笑脸地扬起手打招呼,只用一只手操控方向盘,然后就像是慢动作一样,这辆流光溢彩的跑车突然加速,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飙飞起来!

    这一切都显得非常快,但也非常慢:

    楚博雅正背对着跑车穿行马路,脚掌缓慢远离地面;和我招手的男孩被后坐力狠狠摁进了椅背,昂贵的真皮逐渐在巨大的力道中下陷;坐在副驾驶面容青涩的女孩儿张大嘴正要尖叫,惊恐让她的表情扭曲;反应很快的泊车小哥和保安从两个方向冲向楚博雅,弯下腰、摆动手臂、向前迈步的动作缓慢而又协调……

    仿佛是电影里的视角,只有钱铮和我共享。

    她说:“哇哦。”

    我站在原地微笑,就好像还没来得及换上惊恐的表情。

    那辆超跑只加速了那么一秒,或许那个年轻的男孩子只是一时分心踩错了,把刹车踩成油门,又被后坐力搞蒙了没来得急踩刹车,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辆车都势不可挡,并且准确地将楚博雅撞倒在地。

    血洇湿了他深色的西装外套和浅色的衬衫,人们惊慌失措地围了过去,人群的缝隙里,我看见他张望着寻找我的身影,然后断线似的,无力地垂下了头。

    “……你这婚好像结不成了诶。”钱铮说,“不去看看吗?新娘不关心新郎挺奇怪的。”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平静地走了过去。

    要我做特别悲伤特别惊愕的表情,我还真做不出来,不过面无表情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可以蒙混过关,这种情景下大抵围观群众会脑补成“哀莫大于心死”“难以置信这件事”之类的含义,我走过去的时候人们无声地让开了位置。

    楚博雅躺在地上,被撞上的时候超跑已经在减速了,所以没有出现整个人被撞飞的惨剧。虽然被撞之后他是正面朝下的,不过这家伙最后还翻身左看右看,所以现在他仰躺着,和睡熟了没什么两样。

    我没有站得离他太近,以免让白色的裙摆染上血迹。

    “请您冷静,请您冷静。”保安紧张地说,“您的丈夫现在不适合移动,救护车到了之后会有专业的人员进行急救。”

    我看了他一眼,他别过头不和我对视。

    “你为啥不救他啊,都要跟他结婚了。”钱铮蹲在我身边的空地上,打量一会儿我的表情,又去打量楚博雅,“他现在好像不太好。”

    我抬起头,对围观群众说:“肇事司机在哪儿?”

    “是我是我……小姐姐你别说得这么可怕行吗……”那个大男孩儿哭丧着脸挪过来,“我就是踩错了刹车……”

    我打断他,说:“你留下,叫你的朋友都走吧。”

    等救护车没花几分钟,好像车子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随时待命一样。我和那个战战兢兢的男孩子都上了车,婚纱的裙摆被我收拢在怀里,急救人员把一堆设备放在楚博雅身上,还记得一边安慰我说:“放心好了,他伤得不重,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我对此保持沉默。

    钱铮也跟着上了车,漂浮在楚博雅的上方,孜孜不倦地问我我没有回答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救他啊英英?你说话啊,我好奇死了!”

    我传音说:“没有必要。”

    我很喜欢恋爱,实话说我对婚姻也没什么排斥,从来没有过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婚姻对女人来说太坑了,我宁愿“偷。情”,这么做也还蛮好玩。我和楚博雅结婚,也不过是因为这里好歹是一夫一妻制,他哪怕不出去鬼混,也没人会说闲话,不会惹我不爽。

    换句话说,在这里,我无论是和谁在一起,只要对方求婚,我大概都会答应。

    但楚博雅是要特殊一些,毕竟他有和我前主人一模一样的脸,说话做事都那么合我心意。

    “真无情,小雅都快挂点了,你还是那副样子。”钱铮叹了口气,“我都要同情他了。”

    “挂点?你逗我呢,他活得好好的,就受了点轻伤,断了几根骨头而已。”

    钱铮抬起头看我:“不啊,他真的快死了。”

    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但钱铮也没有骗我。楚博雅惨白着脸躺在担架床上,小可怜样儿还真有几分性命将绝的意思。

    “如果他死了,算是自动离婚还是怎么着?”我问钱铮,“你知道吗?是不是还要发一个丧偶证什么的?”

    “我不清楚,可能是吧,总不至于发一个离婚证。”钱铮说,“你们连证都领了,这么快。”

    “谁家不是先领证再办婚宴的,不然办了婚宴之后两口子闹崩了又不结婚了怎么搞。”我说。

    路上我借司机的手机给赵漫沙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赵漫沙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地快要哭出来了,不过居然思绪清晰地叮嘱我守好他,又说会给楚博雅的朋友我的号码,让我等着。

    一听就知道应对类似事件经验丰富……我不由地想起了前几次这家伙没见我之前的各种出事。

    还真挺可怜的。

    果然很快就有人打电话过来问楚博雅的情况,我一一说了,又告诉对方我们去哪个医院。钱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一会儿,还是老姿势浮在楚博雅身上,低下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人看。

    “怎么了?”我挂了电话就问她,觉得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儿。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魂体凝实了那么多吗?”钱铮不答反问,没等我回应,又说,“我当时没有回答是因为事情挺奇怪的,我……我好像是吸收了别人的灵魂。”

    “谁?”我有所预感,但还是问她。

    她眼神躲闪,说:“陈玠。”

    怪不得这家伙以前有事没事都跟着陈玠跑,怪不得陈玠小时之后这家伙魂体凝实了很多,只不过因为她魂体凝实是一个渐变的过程,所以我没有过多地投以关注。

    我第一反应是特别想笑,好啊,这出戏真是不按套路走,别人都是最终boss放在最后出场,搁我这儿来了人一开始就跟在我身边,我原先还以为钱铮只是事件触发的转折人物,结果这家伙本身到底是什么人就有够我喝一壶了。

    但我也没多惊讶,既然我早就知道她肯定不一般。我问她:“所以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忽然发现你也能吸收楚博雅?”

    “不,恰好相反……”她扯了扯嘴角,露出哭出来一样的笑容,“现在是他在吸收我啊……”

    我这才发现钱铮一直在不断接近楚博雅,她现在浮在楚博雅身上不是因为有趣,也不是为了观察他,而是被楚博雅牢牢制住了,并且在不断地贴近他。

    画面像是什么奇幻的剧情,他们像是连体婴儿一样躯体相连,虚化的钱铮显然是弱势的一方,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可逆的速度和楚博雅相融合。她的面貌已经变得和楚博雅有五六成相似,眼神也慢慢起了变化,像是一尾灵动的鱼凝固在琥珀里。

    我看着这一切,下意识握住了手上的戒指。

    这大概被救护人员当成了紧张,他又安慰我说:“没事的,放心,你的丈夫止住出血之后情况越来越好,很快你们就能举行婚礼了。”

    他说话间钱铮已经被楚博雅完全吸收了——这么说很奇怪,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一个活人毫无后患地吸收了另一个灵魂,就好像另一个灵魂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等等。

    我忽然想起来,钱铮的灵魂本来就是不完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说了确实是在结局了。

    结婚这部分收益暴跌23333你们是有多不喜欢英英结婚啊【笑哭

    以及这一章节说明了,英英其实对结婚无所谓,她最初犹豫那一下也是因为楚博雅和前主人长得太像了,有点特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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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楚博雅被放在担架床上推往手术室,我穿着繁复的婚纱跟在后面,医生和护士都步履匆匆,目光呆滞的陪床人疲倦地坐在等候的塑料椅上,有的暗自垂泪,有的默默打盹。

    大概是每个人都各有其苦,他们的力气耗尽了,连眼珠都懒得转动,我的打扮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最后我被拦在玻璃门外,护士安慰了我两句——这一路上但凡看见我和楚博雅穿着的人都要安慰我两句,我得了不少货真价实的关心好话——红色的“手术中”亮起来,我后退两步,抱着婚纱坐到一边儿。

    悬疑影视剧里的人物总是在最后一刻忽然把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然后恍然大悟得出案件的真相。我觉得这种表现手法未免太戏剧性了,真的解密阶段不会有那么惊险刺激,而是水到渠成、毋庸多谈。

    钱铮的不对劲我看在眼里,陈玠的不对劲我看在眼里,楚博雅的不对劲我也看在眼里,但我从来没有把他们联系起来,就好像我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但我从未把我遇到的人联系到一起。

    现在,已知钱铮神似风七,陈玠是海明,而钱铮、陈玠、楚博雅加在一起是又同一个人,好像已经不用推理了,我单靠猜的都能得出正确答案。

    我印象最深刻的爱恨,大概都来自同一个人。

    ……真是一场好戏,我几乎要笑出来了,不是出于自嘲或者悲哀,我是真的觉得挺有意思。

    逆推回去其实线条很清楚,只不过我没有注意到。比方说陈玠送还我我的刀,钱铮送还我我的葫芦;比方说钱铮神神秘秘说不见就不见,找我要了大堆传音符但是从来没有和我传过消息,还突然就对我觉得不对劲的人产生兴趣;比方说钱铮、陈玠、楚博雅对我没来由的好感……最后一点我还没有找到联系,因为前主人从来没有爱过我。

    无缘无故爱我的人只有风七。

    不过这一点也很容易解决,融合一下灵魂就好了,如果是前主人,那么做到这件事一点也不难,毕竟他一直都是“全知全能”的。

    钱铮就曾经使用过狐妖的身体,那也是她最像风七的时候,在钱铮出现之后才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情,仔细想想,好像这家伙一直不遗余力地穿插在我的生活中、

    对啊,钱铮奇怪的语言天赋,本质上说不就是残缺的“全知”吗?

    我又想了一会儿,试图找出更多的证据,但好像这些证据就够了,甚至根本不需要证据,我的感觉可以证明一切。

    这下就有趣了,前主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谋划的地方……除了天道爸爸对我尤其关注。

    说到这我就想起来了,还要再加上一条线索,天道爸爸和前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得更夸张一点,前主人和另一个世界的天道有什么关系?陈玠临死前告诉我另一个世界的高阶修士都曾下令要我死,又是什么目的?那些修士又为什么会得出我将要毁灭世界的结论?

    事情纠缠到一起,我想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能看出来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但要我去推测事件的原因就太为难我了,我压根儿就没有把所有线索搜集归类然后在集中分析的智商,也没那个闲心。

    不管怎么说吧,横竖都这样了,那我就只需要静待结果,反正结果总会来的。

    我心安理得地把所有难题都扔到了脑后,接着给我走的时候还在楼上挑礼物的俩姑娘打电话,告诉他们新郎太倒霉被车撞了,婚宴无限期延后,没准儿下次再提起就是离婚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水杏倒是接受良好,她就没把我结婚这件事放在心上,估计本来就以为我只是一时突发奇想;李衿在电话的那一头也挺镇定的,这就让我有些好奇了,莫非她重生之前连这些事情都能打听得到?那段时间她不是还在乡下土窝窝里受罪吗?

    我难得兴起,掐指一算——居然一算就算出来了,都没过脑子,天道就这么把答案递过来了!

    很好,这很强势。

    重生个鬼啊,李衿身上那点儿异象都是天道爸爸伪装出来骗我的!她就是做了几个预知梦而已!为什么骗我的理由我都一清二楚,就是要我按照李衿透露给我的事件走,虽然事情肯定会那么发生,不过李衿的作用也不大,只是一个双保险,让我别忽然一抽风就回家睡自己的。

    我无言以对,垂下手,觉得今天我获得的信息量太大,脑袋转不过来,已经可以宣布死机重启了。

    就这当口,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手术完成,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出了手术室。楚博雅静静躺在床上,我犹豫着是要马上走还是等他过去了再走,就看见他在经过我的时候睁开眼看来。

    他的眼睛里是我熟悉的漠然。

    ……还有我熟悉的爱。

    他漠然的眼神我倒是接受良好,但那种温暖的不属于他的感情是那么清晰,吓得我拔腿就跑,随便进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小巷子就瞬移回了家。

    一个一直被冷酷无情的主人折磨的奴隶忽然有一天得到了恩赐,相信我,他的第一反应绝不是主人大发慈悲忽然发了善心,而是主人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来折腾他。

    想想吧,我活了三千年,一直被人拿捏在手心之内,他要我身处围困我就身陷围困,要向我施以恩情我就接了恩情,简直是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我,既不让我彻底绝望,又不肯给我希望。

    也是挺惨的。

    天晓得他现在想要干什么。

    我换下一直穿在身上的豪华婚纱,把快要被未接电话和短信挤爆的手机关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这时候钱铮通常都会跑过来叽叽歪歪和我胡侃一通,同时吵着要看某个节目,我一般都会无所谓地依她……我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一阵无名火起。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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