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后了然的“唔”了一声,对着李太后笑道,“我还道奇怪了,平时一进宫,就巴巴的跑去关雎宫,想要说会儿话,还得提前说好,这会儿突然过来,原来是广平候有事在忙啊,可是朝中又有什么大事?”这话确实对着寻雪等人说的。
突然被霍太后对上,寻雪求助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笑了笑,“朝中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可能是看着端午快到了吧,最近也来了不少的使着,皇上肯定是要侯爷负责这一块了,姐姐,这些事情啊,您就少操点心,我们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难得安安今日过来,我们三个就好好说会儿话,也很长时间没有这般轻松自在了。”
霍太后听着李太后不以为意的话,也没有多大在乎,遂点了点头,问起同昌大长公主最近的情况来。
同昌大长公主虽然不怎么出广平候府,京城了发生的一些事到底是逃不过她的耳朵,拣了些有意思的事情说道,她是个能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到了她的嘴中都变得格外的有意思,屋内的气氛倒是很和谐。
一连五日,皇上都召幸姚贤妃,这在宫里引起的轰动确实是不少,各宫的妃嫔在对上姚贤妃的时候,多了几分的敬畏还有思量在其中。
看着江妈妈铁青着脸,沐颜苼很老实的低着头,竭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再小一点,奈何她再怎么努力,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真的是无形,除非别人的眼中没有她,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一直不得她的欢心,在她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形象。
江妈妈看着一副老实模样的沐颜苼,愈发的不满起来,“同样对皇上有恩,按理来说,你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比她年轻,你怎么就没有法子让皇上留在钟粹宫?你别是看上了皇上吧,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了什么不改动的心思吧?”
听得江妈妈的指责,沐颜苼很想大笑三声来表达她的好笑,心里腹诽,真是好笑,从前将皇上留下,你又担心我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让皇上发现蛛丝马迹,如今皇上去了其他的宫殿,你又认为我在其中做了手脚。这留与不留,可全都看你的眼色行事,你如此坐不住,为何非要找上我?直接找其他人不时更好?
想到这里,她也是很郁闷,她根本就不想踏入后宫,只想平平静静的,找个良人托付终身,是你为了你所谓的复仇大计,将自己拖入浑水中,她能做到心如止水很不容易,她不是没感情的冷血人,她是个人,对上出色、能干、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第二百七十三章
江妈妈啊江妈妈,你还当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吧?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但察言观色还是有的,你之所以记恨皇上,一心想要报复,还不是当年的求而不得让你无法甘心,你或许可以骗过你自己,但你能骗得过你身边的人吗?
沐颜苼很有眼色的没有开口替自己辩解,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说话,自己承受的指责会更多,从前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在最后的关头,她不想发作起来。
沐颜苼将姿态摆的极好,但是落入到江妈妈的眼中却是万分的可恶,他这是在炫耀吗?炫耀自己是皇上的枕边人,炫耀自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炫耀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简单?
想到这里,江妈妈的眼睛眯了起来,细细的打量着沐颜苼。
被江妈妈带着恶意、恨意的目光盯着,沐颜苼突然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臂上也多了细细密密的疙瘩,她知道,江妈妈对自己的下场肯定是有了安排,手握得更紧,她只是个平凡人,她只想好好的活着,她不想掺入到任何事情中去,所以,不要怪她,她也是不得已。
“皇上来了吗?”姚贤妃头也不抬,声音中带了期待,“命人将晚膳都备好吧,省的皇上来了要等。”
茜萍看着姚贤妃认真的做着衣服,神情是难得的安详甜蜜,喉咙紧了紧,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见没有反应,姚贤妃抬头,心情依旧极好,“茜萍,怎么不说话了?”见茜萍的脸色不太好,姚贤妃的眼睛瞪大了些,脸上的笑容也浅了不少,“皇上,今日不过来了吗?”
茜萍觉得眼眶很酸很酸,飞快的低了头。掩饰住脸上的复杂,低声说道,“娘娘,钟粹宫的淑妃娘娘听说有些不好,皇上,已经过去了。”
指尖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姚贤妃低头,就看到食指头冒出的一颗鲜红的血珠,本来担心姚贤妃会发作的茜萍自然是格外关注姚贤妃的变化,看的姚贤妃手指尖的血珠。第一反应就是拿了药箱。替姚贤妃抹好药之后。茜萍笑声的安慰,“娘娘,您别急,总会有法子收拾的。不过是个商户之女罢了,不值得娘娘如此在意。”
“真要是个商户之女就好了,”姚贤妃没了做女工的兴致,让人将针线篮收走之后,靠在大迎枕上,目光中满是寒光,“本宫自然多得是法子对付她,可是她身边有那个江妈妈在,本宫倒是不能轻易动她。那位江妈妈的手段,本宫很早就见识过了,真要狠起来,本宫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越受皇上宠爱,她将来承担的盛怒就更多,本宫不急,也犯不着跟一个没几天好活的人见识,本宫且就忍耐几日吧,后面的好戏热闹的很呢。”
听得姚贤妃这般说,茜萍总算是松了口气,“娘娘圣明,是奴婢短视了。”
姚贤妃伸手,茜萍立马扶住,想了想,“娘娘,咱们是不是该做点准备了?那位的手段厉害,万一她要是起了心思,可就是个威胁了。”
姚贤妃扑哧笑了出声,点了点茜萍的额头,“手段再厉害又怎么样?年华都不在了,拿什么跟人争斗,如果她还未出阁,还是有机会,自从她大嫁之后,却是半分的机会都没有了。皇上,可不是轻易能被美色给迷惑了的,你且看看后宫,真正能让皇上上心的,怕是一只手都数不完。”
脸上带了失落之色,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清楚的知道,皇上上心的人之中,根本就没有自己,要不是自己从前的恩,加之这些年苦心的经营,怕是皇上早就忘了自己是何许人物。
茜萍却有些不赞同,“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那位,可是唯一能跟皇上说话的贵女,皇上对于京城里的贵女不假辞色可是出了名的,否则当初……”
姚贤妃也开始深思起来,“你不说,本宫倒是忘记了,不然,她当年也不会拼上一拼了,就算她再喜欢又怎么样,皇上,最后不还是失约了?这事儿都过去了十几年,本宫也从来没有听皇上提起过,可见在皇上心中,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再说了,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皇上对那位所做的,可是超出了那位的底线,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本宫知道,那位的骄傲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变故而消磨,就算那位有心,皇上跟她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皇上是个多么在乎规矩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个旧人而坏了规矩。”
从前她最讨厌的就是皇上总是恪守祖宗的规矩,每次到了初一十五的时候,她就彻夜难眠,虽然以皇上现在的身份,天下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他选择的份,但是对她来说,不管皇上有多少的女人,皇后的位置总是她最眼红的,就算皇后再不受宠,她却代表了她是皇上嫡妻的身份,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身边享受万人敬仰。现在她却是很高心,因为这样,皇上就绝对不会去为了那位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来。
这样想着,因为皇上被淑妃叫走的郁闷总算是消了不少,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兰香端了一盅参汤放在书案边,看在犹在奋笔疾书的熊皇后,忍不住开口了,“娘娘,这参汤都热了好几遍了,您就喝一点吧,离端午还有十天呢,自然是来得及的。都有往年的旧例在,娘娘又何必如此费心神,都要一一落实呢。”
熊皇后停下笔,从兰香手中接过碗,喝了几口,“怎么可能都按照旧例来了,素来这国宴之类的是最容易出事的,本宫要是不经点心,闹出了事端来,不管本宫面子上过不去,连皇上都会不满意本宫了,劳累点没什么,主要的是把事情做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才是关键的,本宫倒是不想争这个虚名。”
见熊皇后只喝了几口就不准备喝了,兰香劝道,“娘娘再多喝两口吧,这可是百年野参熬的,跟一般的可是不同,娘娘最近又清减了不少,最需要补补的。”
熊皇后在兰香的劝慰下,又喝了半碗,表示自己喝不下去了,兰香才没有再逼着,兰香让人收拾了之后,熊皇后才淡淡的问了一句,“皇上,今日可又是去了棠梨宫?”
正垂手侍立在熊皇后身边的兰香脸上溢出一抹笑意来,“没了,听说棠梨宫的宫人才去请示了皇上去棠梨宫用晚膳,后脚钟粹宫的人就来了,说是淑妃娘娘不舒服,皇上就去了钟粹宫,奴婢可是听说了,棠梨宫的那位今日可是洗手作羹汤,做了好几道拿手的小菜,”脸上带了一抹冷嘲,“可都是昔年在洛王府的时候,皇后娘娘做给皇上吃的。”
熊皇后面容一僵,很快就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真没想到贤妃居然也使上了这种手段,从前她可是最为不屑一顾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啊,”兰香带着恶意,“皇上最讨厌后宫女子干政的,贤妃是见识不俗、行事有手段,跟皇上谈论诗词歌赋,皇上素来不爱这些,下棋作画,不过是打发闲暇时间,皇上国事繁忙,哪有时间天天来这些。贤妃就算有再多的心思又如何,她如今不过只有一个大公主,也快到了及笄之年,她也该着急了,后宫里最紧要的还是得有皇子,再过两年,贤妃娘娘年纪再大些,她想生怕是也生不了了,难怪她这段时间格外的安分,毕竟她也知道她目前的情况如何。”
熊皇后听着心里也是舒服了不少,“皇上如今才得四位皇子,二皇子不必说了,德妃跟贤妃素来不对付;四皇子呢,本宫瞧着,朱昭容也是个不安分的,也有几分的小聪明,本宫希望她的小聪明不要害了四皇子才好,毕竟四皇子还小。”
“娘娘,贤妃娘娘那么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会养四皇子?”兰香抬了抬眼眸,“朱昭容的父亲现在可是湖州盐运使,以他父亲的年纪来说,还算年轻了些,听说他父亲也是能力不错的,只要不犯下错,日后晋升的机会肯定是有,到时候对于朱昭容来说,可是个大大的支持。而且,奴婢仔细查过了,朱昭容的父亲跟贤妃娘娘的二叔可是有旧怨的,按理来说,贤妃娘娘想要陷害朱昭容抱养四皇子,可能性不太大。当然,大皇子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要说姚贤妃目前最差的是什么,就是一位皇子了,如今皇上不过才四位皇子,大皇子已经满了十岁,再过两年,满了十五岁,按宫里的规矩,就得出宫立府了,而且,大皇子性格暴虐,狡诈阴毒诡谲,大皇子的生母秦婕妤生前就不为皇上所喜,连带着皇上也是极其不喜爱大皇子,原本压在大皇子身上的赌注,这些年也少了不少。二皇子是沈德妃的心头肉,母子感情极好,虽然二皇子现在搬到了皇子所,母子间的感情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三皇子是皇后嫡子,皇后的地位是稳当的,怎么可能会被姚贤妃收养?至于四皇子,看目前的情形,姚贤妃想要收养,怕也是不容易。
兰香仔细分析了各种情况之后,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主意,惊疑不定的看着熊皇后,“娘娘,您说,贤妃会不会打着借腹生子的主意?好抱养一位皇子?”
熊皇后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本宫猜想的也是如此,不过棠梨宫的那两位,贤妃她是绝对不会用的,极有可能,她会从姚家中选出一名女子来,兰香,你回头再去打听打听,姚家正在适龄中的待嫁女子。”
兰香面色一重,福了福身。
第二百七十四章
批完最后一份折子,昭宗帝一手揉了揉脖子,一手敲了敲桌面,“皇贵妃今日做了什么?”
孙耀躬身,仔细汇报起来,“皇贵妃殿下卯时四刻起床,辰时陪了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同昌大长公主、阳平长公主用过早膳之后,陪柔嘉郡主、平宁侯世子玩耍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跟阳平长公主去了别庄里的云梦湖钓鱼,用过午膳之后,睡了一个半的时辰,之后被阳平长公主拉了去蹴鞠。”
柔嘉郡主是顾清浅的封号,因为阳平长公主的缘故,一出生就被霍太后赐了柔嘉郡主的封号,有封邑和府邸,比起宫里的大公主和二公主来说,可是实至名归的多。大公主也是去年才得了封号,封为庐陵公主,封邑在安徽;二公主的封号是遂安公主,因为是皇后嫡女,倒是比庐陵公主要好得多,封邑在山东。至于公主府,待要她们下降之后,宗人府才会安排出来。理所当然,柔嘉郡主是继其姑母乐安郡主,如今的皇贵妃,宗室贵女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
公主嫡女,顾氏嫡女,哪一样拿出去都是很有份量的,毕竟先帝名下的公主不多,存活下来的也只有安和公主(先帝大公主),安康公主(先帝三公主),和一出生就万众瞩目的阳平长公主,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也是很疼爱柔嘉郡主,三五不时的就召柔嘉郡主进宫,常常都是阳平长公主亲自去接回平宁侯府。
京城里也有不少的流言,这位柔嘉郡主,将来会不会跟她的姑母一样,进宫为后或者为妃?当时不是给昭宗帝,很可能是几位皇子,除了四皇子之外,柔嘉郡主可是比起其他三位皇子还小,当然,大皇子是肯定排除在外。这其中。二皇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沈德妃怎么也是出自高密候府,平国公夫人顾沈氏跟阳平长公主可是闺中密友,平国公夫人曾经又是皇贵妃的伴读,不得不说,无形之中,二皇子的目光又增添了不少。
说远了,现在回到正事上,昭宗帝听完孙耀的汇报之后,不出孙耀的猜测。脸色黑了不少。昭宗帝此刻的表情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咬牙切齿。”
孙耀低头,恰到好处的将自己脸上的表情盖住,陛下,也不是奴才在这里幸灾乐祸。母后太后娘娘和圣母太后娘娘的旨意,您就算是贵为一国之君,也要听从才是,要不然,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言官们又有话说了。哦,对了,还有一位同昌大长公主,这可是陛下您轻易不能得罪的人物,您要想想。皇贵妃是个极其孝顺的人,要是您这边稍稍有个举动,皇贵妃心里不舒服,难受的得还是您啊。
昭宗帝抬头,恰好看到孙耀来不及敛下的嘴角。气急的瞪了他好几眼,孙耀的头低的更加的厉害,心里又开始默数起来,果然,没有数到一般,就听到昭宗帝冷冽的话语,“朕不想看到你的脸,给朕背过身去。”
默默面壁思过的孙耀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陛下,奴才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您怎么会看到奴才的脸呢?不过主子发话了,做奴才的只有乖乖听从的份,哪里能反驳一二,就当自己倒霉吧,主子在气头上,多加忍耐就好了。
打发了孙耀之后,就听到书房外传来通报之声,“皇上,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派了宫人过来问,想请您过去用晚膳。”
听得这话,孙耀又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皇上今日肯定是不会召唤那位妃子了,果不其然就听到昭宗帝平静的话语,“朕国事繁忙,今日抽不得空。”
话一落,殿外就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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