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除开陈氏、汪氏、姜氏等灭族之外,连早就变成一堆白骨的仁静太后也是也被人从皇陵中拉了出来,从宗人府里除了名,被挫骨扬灰不说,原本被先帝打压的杨氏一族也从此在世上是没有了痕迹。
在延续了将近两个月腥风血雨中,大齐,是真正的完全掌握在了年轻的昭宗帝手中,从此,开启了被后人称赞的昭文盛世,也因此早就了大齐随后将近三百多年的繁华盛世,在历史的轨迹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闽南小山村里,午后的知了有气无声的叫着,百年古树遮挡住了炎炎烈日,一阵清风吹来,心头的烦躁顿时消散了不少。顾展鹏跟罗思青一身粗布衣裳席地而坐,看起来跟天地里劳作的农民没有什么区别,但从他们的气质神情中还是显出不同来,捧着竹子制成的茶杯,望着远处,不时的会心一笑。
同样粗布衣裳、看起来黑瘦了不少的顾明珠从不远处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泥土,普通农妇打扮的唐嬷嬷在身后追跑,不时的叮嘱。不一会儿满头是汗的顾明珠跑到顾展鹏和罗思青的面前,特意举着她从稻田里抓的大鱼,干净明媚的笑容,让大树下纳凉的农民们一下子惊呆了,连顾展鹏都眯着眼,好一阵才透过层层光芒看清楚眼前人的脸。。。。。。
第一卷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走过来二月,到了三月头的时候,一场春雨打乱了桃花,沾湿了梨花,天地间糅合着花香的水润气息在鼻尖萦绕不去,随着雨丝慢慢的变细,雾气凝结在眉睫上,细密的水珠闪亮闪亮。推开窗户,只见墙角下的几重芭蕉添了几分的色彩,细密如丝的雨丝落下,侧耳静听,“沙沙沙沙沙”的扰动了你的心,无端的给如画眉目染上几抹清愁。
在骨子里的疏朗要跟着春雨化作一片时,原本温暖得让人沉迷难收的日光在乌云之后的酝酿,等到冲破重重障碍的时候,不管是森严的宫墙里还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以及一望无际的山村中,皆可见年轻娇媚的女子身着色彩绚丽的服饰,给愈发让人觉得燥热的天气里添上了赏心悦目。
这守城门虽然是个官,但每天看着这人来人往的,日子总会有些枯燥,可又没有办法,这看是平淡无奇的工作可是事关京城的安危,就算实在是想打呵欠,也得把眼睛给睁大了,他们只是些平淡无奇的小人物,抵不上上头,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从来都是拿他们这些小人物出头的,所以,他们惹不起,只能更加的谨小慎微。
这时间呆长了,也就练就了一项本领,从过往的人中判断这人的家世如何,从这来来往往的马车中猜测这家主人最近的恩宠怎样,再从其中窥探京中是否又有什么变故。这小人物总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他们人小力微,总得多一分心眼。好谋取一家的安宁。
最近京里出了点事情,这过往的检查就严厉了些,守城的老赖头因为多年的老资历,虽然后头没有人帮衬。一直呆在这个岗位上也没有什么变动,可是,在守城的官兵中还是有一点的影响力,就凭这老赖头的一双眼,让他们没少跟着受益。
几辆外观看起来跟大街上普通的青布马车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除了看着要大一些之外。慢慢的驶进城门时,老赖头新带的小徒弟就拦了下来,照例要仔细检查一番。这小徒弟被家里托了关系得了这一份职业,正是一腔热血报效国家的时候,对于赶马车的蓝布衣裳、普通马夫打扮的马夫递过来的银子时,很有节气的拒绝了,还做出一番义正言辞的神情来。
小徒弟本来是打算硬闯的,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最近风声紧的很,他们更要谨慎小心。要是有个疏漏,是没人能保住他的。
老赖头本来是捧着茶壶坐在一边在墙角下躲阴凉,虽然是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可他那双眼睛跟他平淡无奇的外表来说是极为不相称,见多了世事苍凉,眼神极其锐利。本来老赖头是很满意小徒弟的做法。觉得自己不枉如此用心的培养他,可他无意扫了一下马车时,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紫砂茶壶随手就丢在了一边,摸了摸额角的汗,一把拉开准备武力冲上马车去检查的小徒弟,叫周边围起来的守城士兵散开,脸上带着讨好对着从开始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的马夫拱手笑道,“没事了没事了,您先过去吧。”
小徒弟很不满的想要上前阻止。被老赖头不动声色的拦住,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徒弟之后,小徒弟带着疑惑的恭顺的立在老赖头的身后,四周围着的人也看着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就慢慢的散开了。城门口一时之间也恢复了秩序。
老赖头推倒一边,带着敬意目送着马车离开,就在马车将要启动的时候,第一辆马车的门打开了,一位年约二八、貌美如花、身姿婀娜,虽然一身打扮很简单,但气韵风华就可以看出不是简单人家的姑娘,只见这位姑娘递给马夫一样东西,低声的说了两句话之后,门就合上了。
这马夫跳下马车,将手中的物件给了老赖头,语调平淡,但自有一股子威严在里面,“我们主子看你们尽忠职守,这很好,这是赏给你们的,还希望你们以后继续。”
说着,也不等老赖头反应,直接上了马车,朝城内走去。
这一个小变故经常都会发生,过往的人也就没有觉得什么稀奇,连守城的官兵也是,眼光都没有扫视一下,只是在看着老赖头的时候多了几分的艳羡。
“师傅,这里面是什么?”老赖头的徒弟推了推老赖头,老赖头打开一面棉布抱着的物件,他凭感觉掂量了一下,打开之后也不出他的意料,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吃惊,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两腚十两的金子,原本他还以为是银子来着。
目光复杂的看着已经湮灭在人群中的马车,老赖头拿出一锭金子塞给小徒弟,剩下的塞到自己的腰带里,低声的说道,“你呀,要有的学呢。”
小徒弟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仿佛还没有明白过来,低头想了想,“师傅,那马车你到底是谁?你拦着不让我去检查,而且手笔还这么大?师傅,那马车是不是城里哪户大人家的?是哪家大人物出手这么阔绰,出手就是金子。”
老赖头拍了一下小徒弟的头,“说了你还有的学你还真的要多学,把这个收好吧,这件事情你也赶紧给我忘记,这马车里面的人啊,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惹不起的,不,这京城里,也没几个人惹得起。”
小徒弟还是一脸懵懂的看着老赖头,老赖头压下嘴边的话,踢了一脚小徒弟,“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啊,你要是想偷懒,我让你守一天的城门。”
小徒弟带着委屈拍了拍被老赖头一脚踹过来屁股上清晰的脚印,偷看了一眼满脸心疼的看着地上紫砂壶的碎片,不厚道的笑了笑,被日光晒的黑得发亮的脸上,一口白牙格外的闪亮。
这几辆马车最后的踪影没入了巍峨肃穆的广平侯府中。
寿康宫里,霍太后和李太后正在对彼此修建好的黄山松盘景点评,寻雪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霍太后放下手中的剪刀,“你这是怎么啦?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跟从前一样,还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太后也放下手中的剪刀,伸手扶着霍太后,好奇的追问这寻雪。
寻雪快速的行了礼,还喘着粗气,“娘娘,有,有,大喜,大喜事,公主,公主回京了,才,”伸手指了指殿外,“才,刚,刚才到。。。。。。”
霍太后和李太后面面相觑,寻雪这一番话没头没脑的让她们都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已经端正稳重的寻雪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李太后摇了摇头,温声的说道,“你好好的把话说清楚,公主,到底是哪一位公主?这宫里的公主太多了,先别急着说话,把气顺下来再说。”
羽翅看不下去,走到寻雪身后给她顺气,寻雪感激的看着羽翅,等到气顺下来之后,还是无法掩饰她的激动,“娘娘,大喜事啊,阳平长公主有身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奴婢从太医院经过的时候得知的,同昌大长公主一会儿就要进宫,给娘娘汇报这个大喜事了。”
果然是大喜事了,霍太后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说不出话来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也是满脸笑容,紧紧的握着霍太后的手,眼睛都湿润了,“姐姐,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这可得大赏才行,”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追问寻雪,“你可知道阳平是哪位太医把的脉?是回了公主府还是去了广平候府?”
寻雪福了福身,笑容满面的回答,“回禀娘娘,把脉的是擅长千金科的方太医,才从广平候府会来,这会儿正在来寿康宫的路上,奴婢性子急,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
李太后点了点头,看着霍太后,“姐姐,可得好好赏赐方太医才是,要不要再准备几个太医送到广平侯府去,还有得要准备嬷嬷、乳娘之类的。哎呀,这头三个月可是最要小心的,可不能让安安轻易的动,”李太后突然一下子觉得事情多了好多,责任也重了不少,“姐姐,安安不能进宫,要不要明天我们一起出宫去看看她?这安安第一次怀孕,心里肯定紧张,肯定是需要姐姐在身边陪着,央央虽然好,到底是比不过亲生的娘亲在身边,姐姐,你说要不要明天一早过去?”
霍太后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李太后无论说什么,她只顾着点头点头再点头。
寿康宫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走路也轻飘飘了起来,两宫太后娘娘果然是很在乎阳平长公主,这赏赐真的是让他们半夜都要笑醒过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霍太后,只觉得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却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口,四处的看了看,拉着李太后的手问道,“好妹妹,这么大的喜事,可赏赐下去了?”
李太后安抚的拍了拍霍太后的手,温言笑道,“姐姐,早就吩咐下去了,寿康宫里,不论是谁,全都赏赐半年的月例银子,我刚刚命人从库里搜罗了一些布料、补品之类的,准备送到广平侯府去,姐姐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么缺漏的,好一道准备好。”
霍太后这才找到了重心,忙不迭的点头,站起身就准备朝外面走去,李太后忙拉住了霍太后,“姐姐,先等一会,已经要人去拿了,不必亲自去弄,库房久不见天日,浮尘也多,您的咳疾才好,可不能再染上了,不够再命人去拿就行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霍太后想想也是有道理,并没有再继续执着下去,只是坐立难安的看着外面,李太后也知道霍太后的心思,安抚的拍了拍霍太后的后背,“姐姐,胎儿都是很精贵的,一点点动静都会有影响,安安现在需要的是安心的静养,弄得大张旗鼓的过去,怕是不好。要不等过了三个月,胎儿稳定了,我这把老骨头陪着姐姐过亲自去看看?”
霍太后知道李太后是想要安慰自己,转头嫣然一笑,“你这话变得也太快了,不是说明天陪我过去吗?”
李太后愣了一下,直觉的就像解释,“姐姐,我这不是在让您冷静下来吗?你,”看到霍太后脸上的笑容,李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可真是,尽拿我开玩笑。”
与寿康宫里的喜气洋洋不同,广平侯府里则是一片严肃,同昌大长公主气得头顶冒烟的看着束手束脚的立在一边,低眉顺眼的顾祺、顾明珠兄妹,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你们两个,胆子大了啊,居然还随便下主意了,要不是安安身体好,途中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担得起责任吗?”伸出手指了指,气的手指直打颤,本来是想训顾明珠一通的,但再怎么生气,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转头就将所有的怒火发到里顾祺身上,“你说说你,从小懂事,怎么这次做了这么没头脑的事情,你不是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娇贵的吗?你说你,做人家丈夫。怎么就不长一点心眼子?等到安安的孩子生下来了,能放心的把孩子教给你吗?还有,你又是怎么做兄长的?明珠一个未出嫁的贵女,不说起码的仪仗。你倒好,几辆马车回府,要是路上遇到个什么不长眼的,明珠怎么办?安安又该怎么样?你这些都想过了吗?遇事不能急,你就不能等到安安胎稳定下来了再回来吗?这么急急匆匆的,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你说啊!”
同昌大长公主难得发货。屋子鸦雀无声,一向爱耍宝的顾祒此时也不敢触母亲的霉头,只能同情的看着被训骂的顾祺和顾明珠,当然,他更加同情的是顾祺,母亲再怎么生气,也是舍不得对明珠发火的。
陆婈蕊拉了拉面无表情、做壁上观的顾礼的衣袖,使了个眼色,顾礼懒懒的看了一眼陆婈蕊,不予回应。陆婈蕊心里不满,伸出手指狠狠的捏上了顾礼的腰部。顾礼这才仔细看着陆婈蕊,陆婈蕊气愤的瞪大眼看着顾礼,顾礼伸出手一把合住路铃蕊的手,陆婈蕊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目光与恰好望过来的顾祒对上了。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气恼的想要抽出来,偏偏顾礼力气大,用尽了也没有如愿,反而被顾礼握得更紧,羞恼之下,伸出另外一只手狠狠的又掐了一把,顾礼叹了口气,松开手,陆婈蕊这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顾礼用余光扫到妻子放松下来的表情。腰间的刺痛让他眼眸深了深,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回头要好好重振夫纲,让她看清楚家里的男主人是谁,别学了母亲。脾气被父亲惯的越来越大,简直是没人能管住她。
顾祒是个多机灵的人啊,看他大哥一脸故作正经的样子,绝对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来,嘴角拉了拉,正是的,也不看看场合,这是能秀恩爱的地方吗?还有,自己也是有老婆的,回头也找个机会让你眼红眼红。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顾明珠一听到磁性、好听的男声,心里舒了口气,偷偷的看了一眼顾祺,果然顾祺眼里的放松一闪而过,两个人飞快的对视一眼之后,表现很乖的样子低着头。
顾跃斌走进屋子,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拍了拍长孙顾行羲屁股,柔声说道,“好了,去给你祖母、父母亲们请安吧。”
七岁生辰才过不久的顾行羲朝顾跃斌点了点头,先走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恭敬的鞠了一躬,口齿清晰,“孙儿给祖母请安,”又朝顾礼夫妇的方向弯了弯身,“给父亲、母亲、请安”,对着略显尴尬的顾祺,“给二叔,姑姑请安,”最后对着顾祒鞠了躬,“给三叔请安。”
顾祒一把捞起顾行羲,略显夸张,“哎呦喂,你这小子,又长高了不少,让三叔抱抱啊,看看你重了没?”演技很浮夸的表现很吃力的抱起顾行羲,“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重了?三叔都快抱不起了,哎哟,三叔是真的老了,连我们小行羲都快抱不起了。”
对于顾祒浮夸的演技,虽然不过才七岁,顾行羲跟屋子里的人,当然除开顾祒,反应是一样的,演技真的是太差了,他有多辛苦的忍着才没有说出来啊。
顾行羲年级虽小,身份又尊贵,并不代表他就被宠坏了,作为长子长孙,从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开始,他就被灌输他身上将来要承担的责任,以至于从记事的时候,看着同龄的孩子在父母怀中撒娇,而自己却要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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