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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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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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聊了一会后,刘启起身告退。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很是突兀地说道:“有人建议儿子杀掉晁大夫。”

    窦漪房却静静地坐着,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刘启仰面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他是忠臣。”

    窦漪房突然开口了,冷冷地答了一句,“是忠臣,却置朝廷、置皇帝于险地,留之不如不留。”

    刘启没有再说话,转过身,抬腿离开了大殿。(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十六节 明争暗斗(六)
    进殿后,袁盎连忙磕头跪拜,爬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刘启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做过吴国丞相,现刘濞作乱,你有何策?”

    袁盎跪直身,很自信地答道,“此不足为虑,易破尔。”

    轻描淡写的这么一句话,惹的晁错差点笑出声来。大家研究了半天还一头雾水,你倒可好,信口雌黄地在皇帝面前胡扯。若是以往,晁错早站出来唇齿相讥,可今天他忍住了。因为不是反驳袁盎来了,只为盯住这个人,免得他说一些碍事话。

    刘启冷冷地看了袁盎一眼,满脸不屑,“刘濞煮盐铸钱,诱天下豪杰,计划到头发都白了方有此举,如何易破?”

    袁盎则微微一笑,“吴国确有铜盐之利,但豪杰之士哪会为此所诱?若真有豪杰,只有辅佐吴王行仁义之事,绝不会随之叛乱?吴王所诱之徒,无非是些逃犯、无赖而已,不足为虑。”

    袁盎的话让刘启很受用。他抬眼看了袁盎一下,然后用征询地目光望着一旁的晁错。他和晁错相处太久了,几乎每件事情都想听听晁错的意见。

    而晁错却心不在焉,因为袁盎的这句话并非他关注的重点。当察觉皇帝在看他时,心头一紧,脑袋短路,不暇思索地答道:“袁盎策之善。”翻译成白话文就很好理解了:这个计策不错。

    这句话,彻底打乱了晁错自己的计划。

    应该说,晁错太心急了,根本没在“削藩”这件事上吸取教训。此时的他。顾不上袁盎说没说实质性内容。就轻易做了个“定论”。准备让他滚蛋。而不得不承认,这个定论给的太早了,因为这句话,让刘启很是不满。

    刘启愠怒,心中暗想:你睡着了?听人家说话了没有,就随便奉承。

    刘启表现出了不满,白眼一翻,冷冷地问道:“哪有什么计策?”

    晁错傻脸了。不但没把人家赶走,反倒使自己下不来台。

    就在晁错陷入尴尬时,袁盎适时地开口了,“臣确有应对之策,还请陛下屏退左右之人。”

    尴尬中的晁错乍闻此话,满脸煞白,冷汗直冒,他清楚:袁盎准备动手了。然而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越来越糟。

    刘启略做沉思后,示意身边人退下。宦官宫女们规规矩矩地离开了大殿。而晁错却纹丝不动。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耍赖了。

    而袁盎却不卖他的帐,冲着晁错。不依不饶地说道:“此言不能让臣下知道。”

    刘启把这对活宝看了几眼后,心中暗笑。当他想起刚才晁错回答的那句话时,也认为晁错完全可以退下,既然你不认真听讲且胡说八道,还不如下去歇歇。当即,刘启向晁错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晁错绝望了。当然,绝望之中还带着恼恨,心中暗想:若将来有机会,一定要置你于死地。

    但不管他心中怎么想,现在是必须离开了。皇帝都下了逐客令,自己的脸皮再厚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事实上,晁错并没有真的离开,而只在东厢房暂避。因为他心里清楚,袁盎将要说的话,一定会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既然如此,就绝不能轻易离开这个大殿。只要陪皇帝身边,在坏的事情都会有一丝转机。

    不过这只是可能而已。

    目送晁错离开后,袁盎终于开口了。确如晁错所料,袁盎毫不掩饰地亮出了獠牙。他的话是这样说的:“诸侯反叛,皆因晁错所议‘削藩’而起,现吴王以‘诛晁错’为名,引得诸侯群起,天下大乱。若朝廷诛杀晁错,赦免七国之罪,恢复其原有封地,可兵不血刃,平定此乱。”

    刘启阴阴地看着他。满以为他有什么“奇谋”,不成想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事实上,刘启并非没在这方面动过心思,早在第一次拜读刘濞的那篇檄文时,这个念头就曾在脑子中一晃而过。

    只不过他不太相信刘濞的话,也不认为杀了晁错就能让刘濞消停,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晁错。而当听到袁盎敲锣打鼓地说了出来后,先是愤怒,后是吃惊。

    怒的是,眼前这个人明火执仗地要杀人,要杀自己亲信之人。

    惊的是,他不知道朝廷中到底还有多少人抱有这个想法。

    他强压怒火,瞪着跪在地下的袁盎,沉默了……

    刘濞打着“诛晁错”的幌子,引得六国随之而反,也使各路诸侯蠢蠢欲动。

    现在刘启所能依靠的,就剩下朝廷里的这些人了。然而,袁盎在此时也提出了“诛晁错”这三个字。刘启不清楚,这到底是袁盎自己的想法,还是群臣共有的态度。如果只有他袁盎一人,不足为虑;可一旦惹怒了群臣,自己就危险了。若如此,外有诸侯,内有群臣,一个晁错不但使朝廷陷入危局,更会置自己于险地。

    要小心一些,要再小心一些。

    平叛在即,自己的任何一个举措都不能再有纰漏了。

    刘启打破了沉默,冷冷地问道:“这是你的想法?”

    袁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清楚皇帝此问是在试探他的口风,是想知道到底还有什么人准备要晁错的命。但他不能明讲,一旦讲了出来,就会置很多人于险地。更重要的是,他曾答应过一个人: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他也清楚,绝不能说这是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若真如此,想除掉晁错就困难了。

    应该说,袁盎在进宫前,已看透了时局,也猜透了皇帝的心理。正因如此,他才敢轻易亮出獠牙。这个人,艺高人胆大。

    袁盎决定再说一句话,相信这句话会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他的话是这样说的:“此举上顺天意,下应民心。为平叛计,为大汉社稷计,为天下苍生计,陛下万不可大意。”

    刘启倒吸了一口凉气。

    袁盎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很明显表示“这是大家的想法”。按照袁盎的说法,如果不砍掉晁错,自己就真得成了孤家寡人。

    大殿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沉默良久后,刘启痛苦,甚至是自怨自艾地说道:“诚如此,只好舍一人而谢天下。”

    闻得此言,袁盎心中大喜。不过他没敢表现的太为明显,而一头磕在地上,“陛下圣明。”(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十五节 明争暗斗(五)
    吕雉掌国时期,栾布一直没能混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汉文帝登基,他才露头,成了燕国丞相。

    由于燕王刘泽只是刘邦的远亲,能被封王已算侥幸,并且实力有限,因此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儿子刘建,都比较规矩,啥话不说,屁事不干,小日子还算可以。栾布在这里当丞相,也只能说是在混日子。

    栾布的确把小日子过的很惬意——对他有恩,一律报答;和他有仇,统统灭掉。并且他身体倍棒,比较能活,年轻人都死了一茬又一茬,他却屹立不倒。就这样,这个爷爷辈的家伙,成了绝对的偶像级人物,在燕代之地声望很高,只要他振臂一呼,就会群起响应。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久经战阵,不但见过猪走还吃过猪肉,打起仗来很有一套。

    此时,窦婴拉他出山,真可谓眼光独到。只要这个人出头,一时三刻就能在齐地头上悬起一把利剑。

    当他把栾布的优势分析完后,刘启点了点头。

    这次军事会议终于可以收场了。待大家纷纷告退离开大殿时,窦婴却留了下来。

    刘启有些纳闷,疑惑地问道:“还有何事?”

    窦婴连忙躬身答道:“臣还想另举一人,随臣戍守荥阳。”

    刘启今天对窦婴那是刮目相看,有思路有想法,大出自己的预料。他笑了笑,问道:“何人?”

    “袁盎!”

    乍听这个名字,刘启大为诧异。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袁盎”不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人。当然。有此效果应归于晁错的功劳。因此。

    刘启不屑地问道:“袁盎?他有何用?”

    “袁盎久居吴地。深得民心,在吴军之中也颇有影响,若逢吴楚叛军,或有奇效。且此人多有计谋,曾言有奇策可破此危局,但臣问计时却笑而不答,只说:此计只可言于圣上。”

    刘启一听袁盎有“奇策”,立马来了精神。连忙说道:“既如此,可召他进宫。”

    窦婴故作神秘地答道:“臣也想过此举,但其与晁大夫不睦,此时召其进宫,恐为不便,请陛下深思。”

    刘启扭头看着他,“有何不便?既有奇策,当可进宫言事。”

    窦婴心中一阵暗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答道:“是臣狭隘了。”

    当即,刘启下诏:令袁盎即刻进宫。

    对袁盎来说。“机会”终于来了。

    皇帝的这个诏令,很快也传到了老对头晁错的耳朵里。当然。是“眼线”送来的。

    此时,刚出宫门的晁错还正往自己的御史府赶。行至半路,就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追来,报告了这个消息。

    晁错的脑袋一阵眩晕。应该说,自从“诛晁错,清君侧”那句话传进京城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常被噩梦惊醒。

    当初,他天不怕地不怕,强行削藩,但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大动静,更没想到人家会指名道姓要他的命,似乎刘濞挥师百万,也就为杀他一人而已。更重要的是,自己对眼前这个局面束手无策。

    此时,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揪动他全身的神经,尤其是皇帝的态度。因此,在近段时间,他对皇帝的一举一动极其关注。

    晁错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正在步步逼近。前段时间,自己曾建议诛杀袁盎,可皇帝不置可否,而今天,皇帝却要召见袁盎……

    在短暂的思虑后,他决定返回宫去——陪在皇帝身边,堵住袁盎的嘴。

    时不我待,晁错扭头就往宫里跑。他一口气跑进宫后,抹了一把冷汗:还好,抢先一步。通报后,晁错硬着头皮进去了。

    刘启颇为诧异,问道:“晁大夫去而复返,还有何事?”

    既然进来了,总不能老脸一拉说“没事瞎溜达”吧?怎么着都得有个借口。

    晁错的借口信手拈来,“兵乃国之重器。臣想就大军调度和粮草供给之事,与陛下商议。”

    刘启和他相处年,很多大事都是和他商量着办的,因此早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晁错主动提出要和他商议,刘启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还很高兴。

    然而,晁错心中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说白了,在“行军打仗”这个学术领域,晁错根本就是个门外汉,而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个话题。

    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因为皇帝现在最为关心的,也正是行军打仗。如果不在这方面说事,一时三刻就能让他滚蛋。而晁错绝不愿意这个情况发生。说白了,他是拖延时间来了,无论如何都得陪在皇帝身边,耗到让袁盎先行“滚蛋”为止。

    既然有了“议题”,那就“议”吧。俩人还真聊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打仗嘛,可聊的事情就多了,就算你屁也不懂,也能侃的天花乱坠。因为这个领域里,在最终答案揭晓前,任何想法似乎都很有道理,就算是在胡诌八扯,也能让人听的津津有味。尤其是你的受众对象也是个“门外汉”。

    晁错虽然不通行伍,巧合的是,刘启更不沾边。两个人聊这么个话题,一天一夜也能侃过去。

    袁盎终于进宫了。

    袁盎进宫后,闻得晁错正陪皇帝聊天,因此耐着性子在殿外等了半天。要说也并非他多么有礼貌,只是不愿见到晁错而已。

    可袁盎左等右等,眼看该到吃中午饭时候了,可晁错拉着屁股不走。

    袁盎急了。

    他不可能不急。三年了,终于有这么个“进宫言事”的机会,却眼看要被晁错搅黄。不得已,袁盎只好硬着头皮登场了。

    就在刘启和晁错聊得“尽兴”时,宦官轻轻进来禀道:“袁盎殿外侯见。”

    晁错又紧张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暗想:终于来了。

    “让他进来!”说完这句话后,刘启扭头看了晁错一眼。他突然觉得这个人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晁错和袁盎历来势不两立,这是人神共知的事情,以往只要一人在场,另外一人定会主动离开,而这一次,晁错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在刘启暗自忖度时,袁盎迈步进殿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十四节 明争暗斗(四)
    第二天一早,丞相陶青、太尉周亚夫、御史大夫晁错、大将军窦婴以及一班近臣都先后进了宫。

    在皇帝面前,周亚夫根据自己的判断,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军事构想。观点很明确:扼守荥阳、洛阳防线,然后兵分三路,分击吴楚联军、赵军和齐地叛军,避免三路叛军会合。其中最为关键一个棋子是梁王刘武,只要他能正面挡住吴楚大军前进的脚步,这盘棋就活了。

    但刘启依然很犹豫。

    刘濞的那篇檄文中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叛军总计一百多万,其中仅吴军就有五十万。而朝廷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只有十来万人,只要懂得加减法,就不会太乐观。

    周亚夫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把各地人口和兵力分析一遍,然后汇总探马送来的消息,最终得了个结论:叛军没那么多。

    刘启一听,心中暗喜,连忙问道:“有多少?”

    “也就五十来万吧。”

    刘启绝望了。他妈“五十万”也不是个小数字。

    可周亚夫还顾不上考虑皇帝的感受,因为他有一个难题还没结局呢。周亚夫毫无表情地接着说道:“其中吴楚叛军最盛,约有三十万。诚不可正面交锋。唯有梁王能固守城池,阻其去路。如此,我军可断其粮道,一举破之。”

    周勃说了这么多话,无外乎是要让梁王刘武去堵抢眼。只不过梁王身份特殊,他若不把形势分析的严峻一些,恐皇帝动摇。

    刘启的确被唬得不轻。连忙问道:“梁王有多少兵?”

    “梁国原有三万多人。加之前段时间朝廷给予他的补给。也就四五万人。”

    刘启傻脸了,“他能守得住?”

    周亚夫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用力地点了点头,“梁国城池坚固,若梁王以死力阻,可挡吴楚联军月余。”

    刘启沉默了。吴楚联军三十万,梁国只有四五万人,凭这丁点人马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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