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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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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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归藏》。这三本书合称为“三易”。《连山》、《归藏》中记载了一个妇孺皆知的词汇——“五行”。所谓“五行”,就是指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的运动变化。

    当然,大家不要把“金”认为是金属,“木”认为是木材,千万不能看成五种物质。上古文化的“五行”是指地球外围的五颗行星的变化。

    我好像是在讲天文学知识,事实上,古人并没把“天文学”当成一门科学来研究,而把几颗行星当成了地球文化的一部分,认为它们的变化,将影响朝代及个人的命运。

    在很多古装电视剧中会看到一些大仙级的人物,时常去“夜观天象”。说白了,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不搞“天文”,而拿“天文”说“人事”。

    关于“五行”还有一套相生相克的理论,其中有一句:土克水。

    请记住这个结论,我们随后将会用到。

    随着“五行”学说的推演,春秋战国时有个叫邹衍的大才,把“五行”理论引申到政治领域,提出了“五德终始论”,用“五德”来演绎朝代的更替。

    顺便提一下,这个邹衍在“百家争鸣”中开创了个学派——阴阳家学派,他本人也荣升为阴阳先生的祖师爷。夸张的是,他曾帮助燕昭王变法,乐毅连下强齐七十城,还有他邹衍一份功劳。真是个高人。

    按邹衍的说法,虞舜为土德,夏为木德,商为金德,周为火德。按五行相克理论: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这套五行相克理论,支撑了他对朝代更替的认识。

    重要的是,这套理论被很多当权者认可。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按此理论推导,把秦朝定性为水德。水德尚黑,所以秦朝礼服、旌旗都用黑色,连皇帝的工作服都是黑颜色。

    这套理论从秦朝开始一直持续到宋朝,都是历代王朝阐释其政权合法性的基本理论框架。但蒙古人不玩虚的,元朝不搞这一套,此理论也逐渐淡化。但其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在明清之时又有如此提法,但并没把作为朝代合法性的支撑。

    汉朝建立后,刘邦对秦朝礼制一股脑全盘吸收,这套理论也毫无保留地被继承了下来。

    然而,刘邦并没按套路出牌,他直接无视秦朝,也把自己定性为“水德”。之所以会有如此结果,关键原因还在于秦王朝存活时间太短。当然,产生这种想法的诱因和一个人有关——张苍。

    我们已经让这位大汉丞相凉快了很长一段时间,该拿他说点事了。

    有人曾对我这种介绍方式提出异议,从刘邦开始至今,我一直没在历任丞相身上下功夫,这些人多少有点可有可无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很无奈,因为这么多年来,虽然君权与相权之间的拉锯比较激烈,但由于历届老大都非常彪悍,以至于听起来很牛气的“丞相”,生活状态却比较憋屈,当家办事的机会少,请示推诿的次数多。久而久之,这些人成了老大的影子,虽然时有亮相,但起不了决定性作用。正因如此,不得不让这些人在我的这本书里坐冷板凳,别人闹的热火朝天,这些人却在一旁看戏。

    张苍这个人,我在前边也多次讲到,但不怎么连贯,为能展现其全貌,在此做一个相对完整的介绍吧。

    这个人是阳武县人,身材高大,八尺有余;肤色白净,比较富态;曾跟荀况(荀子)求学,好读书,尤其喜欢研究音律历法;做过秦朝御史,专管各地上呈的文书。他很有才,并且有一个更有才的学生——贾谊。

    后来,在秦国官任上犯了法,撂挑子抬腿就跑,成了一名逃犯,全国各地四处流窜。后来秦末大乱,实在没地方去的张苍卷起铺盖跑回了老家。

    刚到家没多久,适逢刘邦起兵路过阳武县。穷闲无聊的张苍义无反顾地加入刘邦的阵营,走上了革命道路。

    有才华的人经常会有一个毛病——自负,这个毛病也容易得罪很多人,招来一些麻烦,张苍就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并且这家伙总走背运,很不争气地又犯了法。更不幸的是,这一次他没能逃走,而被抓了起来,绑到刑场准备砍头。

    无巧不成书,刚好王陵路过,见这家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极为欣赏,因此跑去向刘邦求情,救了张苍一命。至此,他对王陵感恩戴德,以父侍之。甚至王陵死后,还把其灵位设在家中,时常祭拜。前边提到那个叫柴奇的人欺负一下王陵儿子王忌,惹得张苍三番五次找姓柴的麻烦,最终把柴奇送上了绝路。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张苍的好日子终于到来了。

    侥幸活命的张苍从此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开始研究混功,从此,他在这方面一发而不可收拾,其混功逐渐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既有才华还能混,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情。

    当然,张苍不仅仅是靠混才当上丞相的,他对西汉王朝是做出过贡献的。

    在那段时间里,紧跟刘邦脚步,从武关一直打进咸阳,从咸阳跟到汉中,又从汉中还定三秦。由于这段时间表现出色,得到了老大赏识,被任命为常山郡守。再后来,跟随韩信进攻赵国,并且俘虏了能闹腾的陈余。应该说,他的表现是抢眼的。
第十六章初开盛世—第十三节好一根搅屎棍九
    稽粥和中行说酝酿了十年才搞的这次出国旅游终于结束了。此次活动的结束,宣告消灭汉朝的计划彻底破产。

    稽粥虽然名字起的不怎么样,但这个人却颇有理想。这十年来,为了自己的理想可谓煞费苦心,也做了不少工作。

    对汉朝一直采取高压政策,频繁骚扰、侵夺,使汉朝疲于奔命,处处设防、处处挨打,仅云中、辽东二郡每年被杀掠人口万人以上。频繁的军事行动,让刘恒极近抓狂,赶又赶不走,追也追不上,被迫对匈奴实行“岁贡”。可纵然如此,依然阻止不了稽粥南下的脚步。

    折腾汉朝的同时,稽粥也没忘记招呼另外一个老对手——月氏。曾腾出手来,击败月氏十几万大军,斩杀月氏王,威震西域。并把月氏王的脑袋制成酒具,摆在案上,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

    这种“拖垮一个、消灭一个”的战术是非常高明的。他在位的十几年,匈奴军事实力空前强大。

    而随着实力的增强,他自己也日益膨胀,迷失了自我,认为是时候和汉朝一决雌雄了。最终,他按捺不住寂寞,亲率大军,挥师南下。实践证明,拿对付月氏人的办法对付汉朝是万万不行的。汉军跑路速度虽然不快,但抗击打能力还是有的。

    当汉朝大军围追堵截把他赶回老家后,稽粥怒不可遏,对着中行说发了一通脾气,慢慢地做回了自己的虎皮椅上。

    应该说,此时的稽粥心情很不爽,毕竟南下旅游的收尾工作没有做好还差点被人包了饺子,余悸未消。

    而此时的刘恒却是另外一种心境。稽粥这次突然南下,让刘恒亮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让你知道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小子,我没能力去你家揍你,但要敢来,当心要你的小命。

    更为关键的是,经此一战,让刘恒发掘了一些人才。

    前边提到过,汉朝此次四路大军的主帅基本上都是刘邦留下来的老人。这些人虽然都很有本事,很能打,可年龄不饶人,牙都快掉光了还的抖擞精神和匈奴人干架,的确不是长久之事。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是汉军面临的极其严重的问题。说刘恒在军事上“啃老”,应该不算过分。

    这一战,让一些年轻人亮了亮相。这些人将从老一代汉军台柱子的手中接过接力棒,成为新生代汉军的标志。

    这些年轻人中,程不识是一个,李广是又一个。当然,冒头的人还有很多,只不过这两个人表现的过于显眼罢了。还有那个叫周亚夫的表现的也不错,但为不打乱故事情节,还是把他留到以后介绍吧。

    程不识和李广表现的虽然都很显眼,不过两个人的风格却大相径庭。

    在汉朝,此二人是齐名的,两个人的晋升轨迹也很相似,一个做过河北太守,一个做过山西太守;一个做过未央卫尉,一个做过长乐卫尉。但这二人在战场上却是两种表现。

    程不识治军严谨,其部队都经过严格的纪律训练,有职责明确的层级指挥系统。部队出战时,总是处在人不解甲、马不卸鞍的戒备状态。其军队以步兵为主,行军很慢,但很坚实。凡是他率军作战,前面一定有斥候,左右一定有掩护,一队一队互相呼应,互相照管,安营扎寨很有章法。并且一辈子从来没打过败仗,当然也从来没大胜过。

    而李广却完全相反,部队以恩义相结,不重纪律,平日里可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可到战场如同猛虎下山。部队以骑兵为主,善于进攻,行动迅猛、不拘一格,以机动性代替常规布阵方式。他的战法,与匈奴人对砍时,收效颇丰,经常大胜,即使兵力很少,也能以少制众,反败为胜。

    当然,收入和风险是成正比的,李广的这种方式,虽然大胜的机会多,大败的机会也不少,被打成光杆司令甚至被逮的经历也有发生。李广打仗,就好比在赌场赌钱,不是大赢,就是大输。

    “李广难封”,其原由和此不无关系。

    这个典故让李广对后世的影响很深,也使得他的名声很响。而在汉朝,程不识的位置却排在他之前。原因其实很简单,程不识虽然没有大胜过,但从来没败过。无论处于什么危局,都能顶着压力把队伍从人家的包围圈中带出来。而李广就没这么保险了。

    然而这两个人在兵士心目中的位置刚好掉个个。由于程不识治军严,而李广治军松;程不识维持不败,而李广时有大胜,因此,“士卒亦多乐从李广而苦程不识”。

    这实际上两种领导风格的探讨,至于哪种方式会更好些,就见仁见智了。

    个人认为,真要打仗,如果自身实力不强的话,宁可学程不识也不能学李广。

    有人曾这样总结过:效程不识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李广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算是出名了,并且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同时被提拔为中郎将。

    汉匈这一**战结束了。通常情况,下边的套路很简单——谈判,打仗绝不会是闲的没事干找乐子,捣鼓几十万人打群架,要不围绕着经济或政治利益说点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那就谈吧。

    刘恒认为这一仗自己打的不错,因此多少有点不把稽粥放在眼里的想法,派了个使者过去,围绕一个命题加以阐述:继续和亲,取消“岁贡”。

    这么一来稽粥很不满意。打仗前汉朝年年来送礼,自己冲动一把后,刘恒竟然不愿意串亲戚了。因此他很生气,既然不愿意串亲戚,那就连“和亲”都不用再提了。

    稽粥一生气就想起了自己的老办法——骚扰。

    匈奴的游击战术让汉朝烦不胜烦,最终双方各退一步:继续“岁贡”,但金额要缩减一些。采取菜市场买白菜的方式,经过反复的砍价还价,汉匈双方终于又一次坐回了谈判桌上——继续“和亲”。

    达成这个共识后,刘恒又在宗室里找个远亲,扣上“公主”的名号,送去了匈奴。

    稽粥这一次也没再较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这门亲戚。

    双方几十万人打了一场恶仗,就这一丁点收获。真是一次毫无意义的折腾。

    至此,稽粥消停了。

    四年后,公元前162年,刘恒依然余怒未消,派人给稽粥送了一封信。信得内容很长,其中有这么一句话:别让那些品质败坏、奸邪无行的小人,为贪图私利,而挑拨两主不睦。

    看到这句话时,稽粥咧嘴坏笑了起来,却把中行说的脸给气绿了。

    虽然中行说很不忿,但稽粥现在已没心情去和刘恒斗法了,因为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开始考虑退休问题了。

    又是两年后,公元前160年,稽粥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点。当他闭上眼睛后,又一个能折腾的家伙蹦了出来。

    不过应该承认,在稽粥最后的四年里,汉匈之间还是比较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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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初开盛世—第十二节好一根搅屎棍八
    事实上,此时的稽粥也清楚该结束这次旅游活动了,你现在要再给他提“消灭汉朝”这个远大理想,他会认为你是在骂他。可稽粥死要面子,让他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家,那是痴心妄想,怎么着也得沾点便宜再走。因此,稽粥催动大军向汉营发起了连番攻击。

    战马狂嘶,箭矢如蝗。这是汉匈二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肉搏。

    应该说,稽粥在这场战役中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因为他带来的清一色的骑兵。

    在两军对垒中,骑兵占据优势,这是无可争议的,因为毕竟他们跑的快。打与不打这个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们的手上,想走就走,想来就来,高兴了搞冲锋,憋屈了就在远处观望一阵。

    可步兵就没这份优越感了,短跑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战马,要让十几万人全部练成飞毛腿好像也不现实。如此一来,步兵一旦被围,通常情况下是原地不动的,摆个阵型,给对方的骑兵当靶子。如果你够硬,够结实,并且箭矢够用,也许能多抵抗一阵,否则会很快玩完。

    幸运的是,这次被围在中间的是程不识。如果稽粥晓得程不识随后几十年的看家本领的话,或许早就撤出了战斗。

    说白了,程不识这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搞防守,他的军队也一直以步兵为主,行军很慢,但很坚实。凡是他率军作战,左右掩护、前后呼应等等一系列招数都要用上,并且安营扎寨也很有章法。行动起来,全军一起动;扎下营来,敌人冲不动。他和匈奴人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败过,匈奴人从没在他身上讨到便宜。不过我告诉你,他也从来没有大胜过。

    他的这种打法的确不可能大胜,因为他最擅长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靠防守要想大胜匈奴,简直就没天理了。

    但这种打法并非程不识首创。事实上,曾经存活上百年的秦朝铁骑靠的就是这种打法。

    秦军之所以擅长防守,是与他们装备分不开的。秦军的武器装备极为厚重,盾戟铠甲都很有分量,总重量要在六七十斤以上。防守起来,盾牌在前,长戟在后,抗击打能力很强;但冲击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毕竟背着如此分量的东西跑起来不会太洒脱。

    如此一来,秦军行动相对比较缓慢,但步步为营,极其结实。无论是阵前防御还是攻城略地,都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比较扎实。这个特点,对付东方列国很有用。因为列国都是一城一池的划分地盘,秦军打掉一个就赖着不走,并且还不容易被别人抢去。就这样一步步蚕食,各路诸侯的地盘全部划到了秦国的名下。

    有优点自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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