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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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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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说,周亚夫继承的不单单是老爹的事业,更有他爹曾走过的老路。不光性格、经历,连朋友圈都惊人的相似。

    周亚夫派人找到窦婴时,这位老朋友正在蓝田南山开荒。来人呈上书信,内容很简短,中心思想是让他抓紧回来。其中有一句话:太后有意立梁王为储。

    窦婴看完后,把书信投进身前火炉,转眼化为灰烬。

    他不喜欢梁王,甚至也的罪过梁王。记得几年前,汉景帝口误,窦漪房突然建议立梁王为储时,就是窦婴适时打了个圆场,坏了梁王的好事。并且七王之乱时,梁王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光周亚夫没过去帮忙,他窦婴似乎也没施以援手。因此,梁王对他也并不感冒,甚至是心存暗恨。只不过有太后坐镇,梁王也没拿他开涮。

    梁王没说他坏话,但并不代表对他没意见,只不过时候不到罢了。如果梁王一直是梁王,似乎也奈何不了他;可一旦梁王更上一层楼,相信窦婴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所以,窦婴是坚决反对立梁王为储的。正因为此,周亚夫才敢于把话挑明。说白了,这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利益。

    可窦婴轻描淡写地对来使说道:“丞相何不向袁盎找些说辞?”然后,接着埋头开荒。

    使者回去了,虽然没闹明白窦婴卖得是什么关子,但起码指了条道。就这样,袁盎同志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关于袁盎这个人我在前边介绍很多,说白了他就是靠那张嘴混饭吃的,性格耿直,胆大心细,说话不拐弯。他这种性格在汉文帝时期很吃香,可汉景帝刘启继位后,就不是那回事了,多次受挫,常被穿小鞋。他和窦婴等人联手干掉晁错后,更被赶出了朝堂。

    虽然最近几年混的不是太好,但小日子过的挺滋润,吃喝嫖赌、斗鸡遛狗,样样都干。久而久之结交了一些黑道上的朋友,其中最为有名的有两位,一个叫剧孟,另外一个叫季心。

    关于剧孟,史马迁还专门为其立了传,评价还很高——游侠,誉满诸侯。七国之乱时,周亚夫也曾给过这个人一句很响的评语:得剧孟,如得一敌国,荥阳以东无忧亦。简单点说,这个人很能混,是黑道中的超级老大,比民国时候的杜月笙的名头还要响。

    关于那位季心,大家也许很陌生,但他有个哥哥却耳熟能详——季布。虽然这哥俩性格很相似,但混的方式却大相径庭,总而言之一句话:季布混的是官场,季心却走的是黑道(以任侠名)。不过因为他老哥的关系,季心也当过几天官(官至中尉司马)。不过他的爱好主要有三项:喝酒、赌博和斗殴。

    袁盎同志最近几年,就是和这些人厮混着,不惬意才是怪事。然而,就在周亚夫万般无奈之时,窦婴却把袁盎给拉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窦婴颇有一些眼光。的确,难办的事情,就得让难缠的人去干,这叫对症下药。(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十六节 废黜太子
    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传进了后宫,栗姬慌了神。连忙动身,找皇帝求情。

    可在宫门外被挡了驾,使她心里哇凉哇凉的。这是多年来第一次享受此种待遇,自然不太好受。

    在皇帝这里吃了闭门羹,心里很不爽,但事情还得办。她虽然不是聪明人,可并不傻,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现在能帮她渡过危局的人似乎只有一个——皇太后。

    栗姬想都没想,提腿就往长乐宫跑,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宫门口得到了相似的回复。

    皇帝不见她,太后也不见她。彻底傻脸了。

    在万般无奈之时,她又一次想到了窦婴。一直以来,她不怎么喜欢窦婴,可自己不争气,偏要捅一些窟窿求人家帮忙。

    的确,现在能替她说话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人了。

    窦婴并不难找,因为他正在太子府等她呢。

    应该说,窦婴现在不比栗姬轻松,他急切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会面后,栗姬嘴就问:“皇帝要干什么?”

    窦婴没有回答她。严格意义上说这个问题根本就没办法回答,皇帝想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他如果知道的话,就不进宫来找你了。

    窦婴咬了一下嘴皮反问:“是你让大行上奏的?”

    栗姬瞪着两眼回答:“我没有,这些天我根本没见过他。”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上奏?”

    “我怎么知道?不是说刘嫖指使的?”

    窦婴压低声音回了一句:“问题就在这。”

    栗姬有些竭嘶底里,哭道:“但也不能因这道奏疏就抓人啊?”

    窦婴沉默了一阵,“没什么不能的。”顿了一些问道。“最近宫里发生过什么事?”

    栗姬哭了一会。把前些天自己和皇帝的那番对话讲了出来。

    窦婴听完。微闭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埋怨道:“你怎么能如此回话?”

    栗姬蛮不讲理地吼:“纵然是我说错了话,可关大行什么事?”

    窦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关系大了去了。”然后躬了躬身,准备走路。

    栗姬一愣,话没说完就要走,太不礼貌了吧?但她现在是没脾气可发的。近似哀求道:“请太傅救救大行。”

    窦婴压低声音,“你我此时都不适合求情。千万记住,以保太子为重。”说完转身而去。

    栗姬望着窦婴的背影,茫然地颓坐了下来。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皇帝面前的一句牢骚话,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明白窦婴几年前曾讲的——任何人都可以得罪,唯独刘嫖不能得罪。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会欣然同意那门亲事。然而现在,一切都于事无补。

    事实上。就在栗姬失魂落魄地四处求人时,刘嫖正待在长乐宫陪窦漪房唠嗑。

    在老娘面前。刘嫖说的很直白:血口喷人!我瞎了眼?会推荐栗姬当皇后?

    窦漪房相信了。她不可能不相信,因为这句话很符合刘嫖几年来的一贯表现。

    如果刘嫖只用这句收尾,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但她绝非那种轻易罢手的人,因为还有更厉害的一句话留在后边呢。收尾的话是这样讲的:栗姬颇似吕雉,怎可为后?

    完了,一切都完了。

    前些天,刘启已把栗姬和吕雉联系到了一起。现在,在刘嫖的帮忙下,窦漪房也有了这一番认识。汉王朝当前最有权威、最有实力的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后,栗姬的结局就此注定。

    刘嫖刚离开长乐宫,窦婴就来了。

    因为窦婴心里很清楚,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为了把事情做得更稳妥一些,没敢直接找皇帝,而慌慌忙忙地跑来了长乐宫。他认为太后这边似乎更好说话。

    事实上,窦漪房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好侄子干什么来了,但硬是不挑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窦婴虽然心急如焚,可没弄明白太后的心思前,也没敢明讲来意,更没敢提早朝发生的事。

    要说这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能开口讲话就会有机会。聊着聊着,窦婴似是无意地把话头绕到了太子身上,把刘荣大肆夸奖一番后,得了个结论:太子仁孝。

    窦漪房没有接他的话茬,毫无表情的坐着。

    空气开始凝固……

    最终,窦漪房还是开口了,“惠帝(刘盈)也仁孝!”

    窦婴紧张了起来。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当然也清楚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如果刘荣和惠帝刘盈相似的话,那栗姬和谁相似就不言而喻了。

    窦婴张了张嘴想做些反驳,但嗓子一阵干哑……

    离开长乐宫时,窦婴的心情极差,开始暗自埋怨:败家老娘们,多年来正事没干一件,不但把自己弄成了残废,还让太子岌岌可危……

    可埋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因此窦婴头也不回,直奔未央宫而去。

    太后的态度已很明显,想让她帮忙说话已不太可能。也只好撩胳膊自己上阵,找皇帝理论。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效果不会太好,但现在也只就这么一条路可走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一路上,窦婴没敢闲着,挖空心思地想措辞,如何拐弯抹角说话,如何据理力争,都想的明明白白。既不惹怒皇帝,还要把事情办成,的确是需要动一番脑筋的。

    然而刘启做的更绝,根本就没给他亮本事的机会。因为窦婴屁颠屁颠跑来后,直接被挡了驾,硬是没能混进去。在宫门外晃荡半天后,怅然地转过了身。

    要有大事发生了。

    几天后。景帝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汉景帝突然连下几道诏令:

    第一道:罢免丞相陶青。当然,刘启虽然把事情做的很绝,但话说的却很委婉:年老体衰,归家养老。

    第二道:罢免御史大夫介。就有限的史料记载,关于这位御史大夫的痕迹就这么个“介”字。从晁错死后至今,任职三年,毫无建树,连全名都没能留下来,实为可怜。

    朝廷大员中,三公为尊。刘启可好,一口气罢免了两个,着实让人侧目。

    现在几家欢乐几家愁。可刘启不管他们的感受,又开始捣鼓了。要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赶走了老人,自然要提拔一些新人,不然的话,朝廷里那么多话谁来干?

    第三道诏令紧接着下发了——改周亚夫为丞相,免除太尉一职。这一招我不想解释,因为这种事情在周亚夫的老爹(周勃)身上也发生过。

    不过提醒大家的是,太尉一职再次空悬。记得从公元前177年至公元前154年,这23年里太尉的职责一直由皇帝监管着。七国之乱时,周亚夫临危受命被封太尉,至今也不满4年。而现在,又一次回到老路上去了。

    多年来的“三公”,一转眼就只剩下了一个人,令人匪夷所思。可这难不住刘启,很快他就点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桃侯刘舍,拜御史大夫。

    这位新任御史大夫虽然也姓“刘”,事实上他和刘启并没多大关系。相反,这个人却是项羽的近亲。也许有人还记得,当年项羽死后,其叔父项伯投靠了刘邦,被赐姓为“刘”。这位刘舍同志就是他的后代。虽然刘舍同志职位很高,但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其主要特色是听话:谨小慎微,从不多言。

    就在大家战战兢兢、忙着自保之时,又一道诏令下发:废黜太子刘荣,改封临江王。

    自古以来,废除太子是朝廷里了不得的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总结几千年来的经验教训,哪位仁兄若在这方面做文章,通常情况下名声不会太好。当年刘邦动了十来年心思,开了无数次会,商量来商量去,硬是没敢动手。可不成想,刘启却是这方面的高手,把大家搞的眼花缭乱、惴惴不安之时,突然出手,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这道诏令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反对。

    窦婴无疑是表现最强烈的一位。他三番五次进宫和皇帝理论,可刘启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理他的那一套。窦婴上蹿下跳忙活了一阵后,毫无所获。一生气,托病辞官,隐居了起来。

    接着,刘启又卯足劲做了一番人事调整,把栗家人彻底清理出了朝堂。值得一提的是,前边提到的那位大行令同志也做了个“合适”的安排:斩立决!

    由此可见,智商不够千万别去朝廷里混,要是一不小心入错了行,端了这碗饭,最好别多说话。若不然,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位大行令同志就是前车之鉴。

    至此,栗姬彻底傻脸了。应该说,她为自己的无知和脑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历史上,刘恒、刘启这对父子的名声一直都很好,给人的感觉是一对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大好人,很容易联想到拉平板车的大叔。事实上,这两个人和“老实”不沾边,手腕都不是一般的强。要说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能把那么多能人、猛人笼络在身边,让他么规规矩矩干活,还搞出一个“文景之治”的名声出来,水平之高,登峰造极。若不是其后又有一位更加生猛的皇帝横空出世,相信在汉朝历史上,刘恒、刘启这两个名字,将会被抬的很高、很高。(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十五节 开会
    第二天一早,刘启按惯例在未央宫宣室组织开会,专业术语——早朝。

    提到这两个字,我简单穿插一句闲话。早朝,这个规矩实际上是汉朝时才发明的。“未央宫”三字就是这个规矩的起点。萧何当初修宫殿时,借用诗经里的名句“夜如何其,夜未央”,意思是约束皇帝和朝臣们凌晨议事,是中国封建时代早朝制度的开始。从此以后,历代的帝王们基本上还比较守规矩,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组织大家开会。当然,每隔几十年会冒出个别懒人,就不太守规矩。其中最出名的要数明朝的朱翊均同志(万历皇帝),他是皇帝中的奇葩,三十三年不上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懒人中的极品。

    刘启是比较守规矩的。由于前段时间身体状况欠佳,因此请了个病假,跑到甘泉宫修养了一阵。现在病愈康复,又一次焕发生机,连忙赶回来上班,早早起床组织大家开会。

    刘启今天难得的惬意,笑呵呵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会议开始了。

    刘启的屁股还没坐稳,大行令同志就迫不及待地挤过人群站了出来。

    他的确有些等不急了。自从刘嫖向他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后,栗老兄就极其亢奋,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生意。

    实际上,在他站出来的那一刻,刘启的老脸已拉的老长。最近几天刘启只要看到栗家老小就满心烦气。当然,这拜栗姬所赐。

    可大行令由于太过亢奋,没留意皇帝的面部表情。因此张嘴就开始发挥了。要说他也不是盖的。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为刘启详尽阐述了“老婆”的重要性,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立皇后。

    刘启正在这件事上犹豫,也正对栗家人反感,而偏偏是栗家人第一个站出来挑这个话头。栗老兄此番表现,通俗点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启的脸愈发阴沉,强压着怒火,冷冷地问道:哪大行认为谁可为皇后?

    亢奋的大行令满心激动,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母以子贵。子以母贵,栗姬是太子的母亲,自然……

    还没等他说完,刘启一巴掌就拍到了御案上,并且还配了音:放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是而所宜言邪!)

    按刘嫖的说法,这次上奏是一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情,是配合皇帝唱双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然后得到高度赞扬。说不定还能顺便得些实惠。可没想到皇帝却有如此反应,完全出乎栗老兄所料。这让他的脑子有些短路,愣在当场,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

    按理说,在朝廷里混了这么多年,此情此境很清楚自己被人阴了。因此,绝不该再按刘嫖安排的套路出牌。可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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