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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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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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在朝廷里混了这么多年,此情此境很清楚自己被人阴了。因此,绝不该再按刘嫖安排的套路出牌。可这位老兄明显没这个觉悟,不经大脑就说道:馆陶公主让我说的。

    如此一来,刘启彻底火大。他的确是该“火”一把。这么多年来,刘嫖和栗姬是什么关系,世人皆知,就算所有人同意栗姬当皇后,唯独刘嫖不会。大行同志虽然说的是一句老实话,可刘启听来却变了味,他的第一反应是栗家人在栽赃,是在泼刘嫖洗脚水。

    刘启当即就用行动证明自己很生气:中尉在哪?

    中尉卫绾连忙站了出来。

    关于这位卫绾同志,在随后的故事情节中还将介绍到,在此就不再多加染笔。大家只需要知道,他是儒家学派的忠实追随者,是一位谨小慎微却颇有手腕的人,很会处理各方关系,和皇帝关系也很铁(包括景帝、武帝)。更重要的是,终有一天,将在他身上再此引发“儒”“道”两家的争锋。然而他也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因为他所用的治国理念是儒家,可自己的处世方式却完全是道家的那一套,并且还时不时会用一些法家的霸术,夸张的是在汉景帝刘启临终前,卫绾同志颇有心得地把很多政敌一股脑地扔进了牢房……总而言之,这是一位高人。

    实际上,卫绾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虽然栗老兄有些“举贤不避亲”的意思,但没道理皇帝会为此而较真,会龙颜大怒。

    可皇帝点了名,自然需要出来配合一下。紧张的大脑还没想好措辞,就听刘启开始安排了任务。

    刘启扯着嗓子吼道:把他拿下!

    卫绾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提问题,一切都好办。随即大手一挥,就冲进来两个侍卫,上去就把大行令给按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大行令还没闹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虽然身子没法动,但嘴闲着,因此喊了一嗓子:刘嫖忽悠我!

    不喊还好,这一嗓子吼出来后,刘启彻底恼了,不耐烦地甩着手:赶紧拉出去!

    几个大臣刚准备站出来说情,还没等张嘴,就听刘启开了口:敢求情者,同罪!

    大家蒙圈了。至于是个什么“罪”,大家都没想明白。但有一件事,大家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栗姬不可能当皇后。

    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可与会人员的心中却五味杂陈,个个惴惴不安,暗思皇帝会不会在自己身上发飙。

    一旁的窦婴在短暂的迷茫后,暗自紧张了起来。他并非为自己紧张,而是为太子。因为皇帝此举明显是个信号,是个对太子很危险的信号。但他依然没敢站出来,因为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紧张压抑的氛围中讨论了几个议程后,草草地结束了这次会议。

    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拍拍屁股准备回家,而卫绾却留了下来。

    要说他不留不行。因为皇帝在大殿上只说把大行令拉出去。至于拉去哪,也没做明确指示,是让他回家吃自助餐,还是请他去中尉牢房里吃免费餐,就更难把握了。

    对于这么个难题,卫绾自然需要有个准确答复。因此,他硬着头皮找皇帝示下。

    刘启扭过头,冷冷地留下两个字:查办!然后甩袖而去。

    卫绾依然一头雾水,因为根本不知道皇帝令他“查办”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请大行令吃牢饭。这已经足够了。“查”嘛!只要是个人,只要在朝廷上混那么一两年,都不太经得住查,这难不住卫绾。(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十四节 设局
    栗姬虽然捅了篓子,心里却蛮不在乎。

    这个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盲目自信,总认为自己了不起,说起话来不管不顾,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她的确是有一些实力,并且和皇帝拌嘴也不是一两次,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和好如初。她认为,这一次同样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意外却发生了。之所以会发生,只怪她捅了刘启或者说是汉王朝的痛处,因为会让人很不自觉地拿她与吕雉做比较。这是要命的,而栗姬却不自知。

    当然,栗姬虽然想不明白,但有人却很快就悟透了其中的蹊跷。这个人就是王娡。

    世界上没有不通风的墙,栗姬的那句话很快就传到了王娡的耳朵里。她微微一笑,机会来了。

    对于她这种有理想、有追求的女人,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因此,她很快就想到了个堪称完美得办法。

    当然,王娡的行事风格与栗姬大不相同。栗姬要办件事情,通常会撩胳膊亲自动手;但王娡通常不这样,她则擅于躲于幕后,拿别人当枪使。按照一贯的办事方针,王娡找来了她的铁杆盟友——馆陶公主刘嫖。

    这一年多来,刘嫖也没闲着,逮住机会就在老娘和皇帝面前夸奖王娡,自然不会忘记埋汰栗姬。应该说,这几年来她的工作重心就是这件事,执着的很。但毕竟受到过打击,心里又创伤,还是有所收敛。没做的太为过火。

    俩人已为共同的目标奋斗了三年。熟络的很。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用藏着掖着。

    王娡:“机会来了。”

    刘嫖:“我怎么没看到机会?”

    王娡轻声说道:“栗姬触怒皇上,不正是你我机会?”

    刘嫖咧咧嘴,无奈地说道:“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件事上皇上不会听信你我。”

    王娡微微一笑,“皇上不相信你我,但也不见得会相信栗家的人。”

    刘嫖一愣,半天没回过神:“什么意思?”

    王娡神秘地看了刘嫖一眼,“你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刘嫖更加迷惑。

    王娡接着说道:“后位空缺。姐姐何不先让栗家人进言‘立栗姬为后’?”

    刘嫖听明白了,但没有想明白,疑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话她没再说出口。

    王娡点了点头,轻声道:“让栗家人先进此言,一则可让皇上更为恼火,二则也可真正明白皇上的心思。”

    刘嫖心中的疑虑并没有解开,问道:“若皇上同意了呢?”

    王娡“哼”了一声,反问道:“会吗?若真是同意了,说明大势已定,你我也就没必要再争下去。此举也算是顺水人情。也许将来还有个缓和的余地。”

    刘嫖心中暗服,眼前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不过刘嫖还有一丝疑虑。“若皇上盛怒,追问下来,栗家人定会说是我让讲的,恐对你我不利。”

    王娡坏笑一阵后,幽幽地说道:“真到那时,其若不说实情或许还能活命,但若牵涉到你,其必死无疑!”

    刘嫖疑惑地看着王娡,“何以见得?”

    王娡凤眼低垂,“姐姐难道不知晓皇上现今所忧?”

    刘嫖有些迫不及待,“自然知晓,恐栗姬将来对宗室不利。”

    王娡笑道:“这不就得了?你我已于栗姬势如水火,人神共知,若栗家人胆敢说是你指示,皇上定难相信。到那时,就是栗家人在谋害于你。”

    刘嫖也笑了,“这么说来,还必须使栗家人咬定是我让干的。”

    王娡陪笑道:“此事也只有姐姐能成,他人恐做不得。”

    刘嫖笑了一会,突然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就这么办!”

    归家后,刘嫖找来了一个人。

    就有限的史料记载,这个人的职务是大行令,具体姓名没能留下,央视大剧《汉武大帝》里给这个人起了个名字——栗贲。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不过这也无所谓,别说叫“栗贲”,就算叫“大粪”都无关紧要,只要知道这是栗家的人就行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也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人。

    对付这个人,刘嫖是有些把握的。因此,刘嫖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皇后位缺,俗话说‘母以子贵’,大行何不上奏立栗姬为后?”

    栗老兄小眼一转,反问了一道:“公主为何不上奏?”

    刘嫖“咳”了一声,“我倒是想来着,只是不太方便,也恐老太太不高兴。”

    栗老兄摇了摇浆糊一般的脑袋,“只是不知道皇帝的想法。”

    刘嫖“呵呵”一笑,“我给你透个实底,这正是皇上的意思。只不过皇上希望大臣们先行提出罢了,在老太太那里也好交代。”

    栗老兄默默地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刘嫖笑道:“大行放心,若皇上问起来,就说我们已经商议过了,是我出面要求奏请的。”

    刘嫖顿了一下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偌大的一个后宫,没个皇后怎么能行?”

    一听有刘嫖撑腰,栗老兄有了底气,高兴了起来。皇帝授意、长公主撑腰,的确是一件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情。这么好的事情,不干白不干,干了不白干。因此,他当即表态,准备奏上一本。

    不得不说,这位老兄太幼稚,高兴劲一上来不管不顾甩胳膊就要动手,根本就没认真考虑自己的身份。

    虽说他也是九卿里边的数,但毕竟自己是栗家的人,总得避避嫌。就算皇帝不好意思开口,但也没道理先让他站出来讲话。况且,上边还有“三公”,说话更有分量,身份更为恰当。刘嫖舍本求末,找一个最不适合先开口的人,无需动脑就能猜到个中蹊跷。

    更显眼的是,多年来刘嫖和栗姬势同水火。无故示好必有奸谋。刘嫖突然这么好心,定然有诈。应该说,刘嫖的话虽然说的好听,但此举却漏洞百出,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满口应承。

    可不幸的是,这位栗老兄脑子不好使,刘嫖刚刨好坑,他就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十三节 脑残的对答
    王皃姁死了,薄姬废了。两个不相干的人,两件不相干的事,似乎撤不上关系。最起码就现有的史料来看,还真说不清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还是发生了,发生的这么合情合理,那么顺其自然。

    这也许就是刘启的行事风格——不拘泥于常理。

    说来汗颜,刘启的行事风格,我是看不懂。

    当然,有一点还是值得欣慰的,因为看不懂的人绝非我一个。栗姬也可归于这一类。

    薄姬被废后,栗姬又一次骄傲了起来。的确,她是有资本可以骄傲的。

    儿子晋升“太子”时,其呼声曾一路高涨,大有直接上位取而代之的意思。可太后窦漪房却不合时宜地宽慰了一番薄姬,泼了栗姬一盆冷水,又让后宫恢复了平静。这让栗姬很是恼火。

    后来刘嫖在她身后下黑手使绊子,虽然一度令她焦头烂额,可最终结果却较为理想。皇帝不单“打压”了刘嫖,还捎带“解决”了刘武,一举稳固了刘荣的“储君”地位。这对栗姬来说,自然很有利。

    如此一来,栗姬的“声望”再度高涨,身边又一次聚拢了很多闲杂人等。

    也不能怪大家“势利眼”,只能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后”位置空了出来,紧接着会发生些什么事,似乎并不难猜到。

    整个事件也基本上按照大家的“猜测”发展着。

    讲到此有一个疑问产生了。两年前,真的因为窦漪房的一句话,就坏了栗姬的好事?我看未必。如果我揣摩的不错。两年前刘启之所以没急着提拔栗姬。原因应该有两个。一是窦漪房的那番话,毕竟老娘的面子是要照顾到的。另外一重因素完全出在刘启身上,说白了他在犹豫,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有王皃姁的存在。这个女人正当得宠,且正努力生儿子,自然需要格外关照一下。

    如此一来,栗姬“晋升”这件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现在王皃姁死了,刘启也就无需再动摇了。

    整个局面愈来愈明朗。就栗姬的性格。这个时候如果不“骄傲”一下,那就出了怪了。

    而此时的刘启却暗自揣摩着另外一件事。

    实际上,刘嫖当初告的那笔黑状,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虽然打压了刘嫖,但相信了她的话,只是出于多方考虑,把事情按了下来,没拿出来做文章。虽然没加以过问,但并不代表没把放在心上。

    应该说,刘启现在心有余悸。就栗姬的性格。自己百年以后,还不知她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王皃姁临死前讲的话有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出于对老婆、儿子们的安全考虑。刘启陷入了沉思。

    时至临门一脚,的确是需要考虑一番的。。

    而巧合的是,就在刘启认真考虑之时,一件事情打乱了计划。事情其实很简单——刘启生病了,夸张的是刘启认为闯不过这一关,随时都有嗝屁的可能。

    按理说,此时的他只有38岁,这个年龄应该称之为“壮年”。这个时期生个病没什么大不了,更没道理会大惊小怪。但刘启却坐不住了,他认为到自己“归西”的时候了。要说刘启产生这种想法也是合情合理的,因为最近两年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嗑药。

    也许有人对此很难理解:年纪轻轻,身子骨何以会如此差劲?事实上,我也很难理解。但如果知道刘启只活了47年的话,也许就不会感到诧异。

    刘启冒出这个想法后,心中着急,该安排一下后事了。虽然我们知道他还能再活九年,可刘启不这么认为,这位老兄很有紧迫感,时不我待。

    虽然担心儿子们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可他现在没精力、没时间,也没心情做人事调整。维持现状吧……

    出于担心,在栗姬前来探病时,躺在床上的刘启气喘吁吁地嘱托道:“朕百岁后,善待诸姬之子。”

    按理说,栗姬应该会很高兴、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就算违心也要应承两句,最好再补上一句: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你放心地去吧。

    因为通常情况下,皇帝交代完后事后不用多久,就是“太子继位”。到那时,刘荣板上钉钉,栗姬自己也会水涨船高。

    再说刘启要得只是自己的口头承诺,既不签字,又不盖章,还无需抵押物件,只要信口开河地胡扯两句,逗皇帝开心就行。只要顺顺利利把刘启送走,然后让刘荣安安全全继位,那将来愿不愿意照顾刘启的其他儿子们,全凭自己心情,高兴了骂两句,不高兴砍他娘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相当快活。还不会产生任何心理阴影。

    应该说,只要精神正常,脑子没问题,相信都会这么做。不要认为我阴险,敬请相信但凡是个人都会这么做,这不仅是政治,更也是人性。

    然而,栗姬的表现颇我的预料,更令人大跌眼镜。记得前边提到她时曾说她是“脑残”,我个人认为这个评价是中肯的。

    听完皇帝的话后,不知道栗姬抽的哪门子劲,说了句令人咋舌的话——“诸姬,我深恨之;其子,有其母而何须我善待?”

    没等她说完,刘启的脸早黑了下去,勃然大怒,张嘴就送给她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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