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神慧》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女皇神慧- 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在,他——难道不会是一个司马懿?”
               
              我心潮澎湃,愣了愣,岔开了话:“阿父,如今王家还有谁无爵?”的
               
              他答道:“还有七个孩子。”
               
              我笑着说:“年过十五的,都授予员外郎的官职吧。王家人口太多。览在世,也并未多加恩泽。京城西南的八百亩皇家田,就给我们王家也好。”
               
              他的手一动,一抬鱼竿,赫然一条鲤鱼在渔钩挣扎。
               
              我抿嘴一笑:“阿父,这鱼不大,也不小了。”
               
              第二日华鉴容到东宫来。因开了春天,按例宫里换上了碧绿色的窗纱,云母石的屏风,挡住了外面的景色。要不是竹珈兴冲冲的跑进来,我还真没有留心那柳丝如剪花如染的美丽。淡金色的晚照中,明黄衣服的小竹珈手持着一朵娇艳的牡丹。
               
              “慢着,慢着。”华鉴容飞速的起身蹲下,一张手臂,小家伙正好倒在他怀里。
              的 
              我不禁一笑:“你怎么知道他要摔着?”
               
              华鉴容含笑不答。搂着竹珈。神情秀澈的孩子对他点头,示意他抱他。华鉴容果然把他抱起来,竹珈用一个手指着另一支手里的花朵说:“牡丹,。给娘。”
               
              华鉴容温柔的说:“好美。”
               
              竹珈嗅了一嗅花,小鼻子一皱,几乎要打个喷嚏。然后,笑嘻嘻的在鉴容怀里手舞足蹈。把手臂指向我,说:“娘和牡丹谁好看?”
               
              华鉴容这才看着我,我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脸。竹珈顺势扑到我肩头,把那朵鲜花插到我的发鬓,说:“还是我娘好。”的
               
              我捏了一下他苹果粉色的腮帮:“小家伙嘴巴甜。”一边不好意思地瞥了华鉴容一眼。华鉴容的晶莹黑眼睛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瞧。
               
              竹珈水汪汪的眼珠看着我们,居然冒出一句:“少傅对娘看什么?”
               
              华鉴容的脸突然涨红了,偏着头,讪讪地说:“太子不懂的。”
               
              竹珈掩着嘴,凑近华鉴容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华鉴容的脸就更红了。我问:“竹珈,你背着娘说什么?” 
            
               
              竹珈只是笑,攀着华鉴容的衣领子,手胖乎乎的,带着一个个小涡涡。过了一会儿,他顽皮的说:“我说,少傅比花花还漂亮。”
               
              等到阿松他们把他抱走了,我们两个大人还不好意思。我假意咳嗽,说:“这孩子就是亲近你。” 
            
               
              “是。”华鉴容回答。他眉头一拧,才说:“我这些日子常想,太子如此聪明,虚龄已经四岁——应该开始读书了。”
               
              我点头附和:“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他这么玩,也不是办法。只是最近革新的事情一堆。我也不想叫你操心。” 
            
               
              他叹道:“反正是操心,多一份心思,少一份心思,没有区别。”
               
              “王琪如今回到尚书省了。”我不露痕迹的说。
               
              他苦笑:“陛下许给王家也不少。”
               
              我闭上眼,怎么也不能把鉴容和那位奸雄司马懿联想到一块儿。我问:“是你下令把都城的恶霸们一起斩首,陈尸于西市的?”的
               
              他点头称是。 
               
              我又说:“里面有个人,是荆州刺史李赞的妻弟?”
               
              他说:“既然要明法纪,这些裙带儿也不好放过。”
               
              我温言说:“但李家是大族,李赞对我还是很忠心的。前些天他给我上表说要引咎辞职,我没有答应,反而增加了他一倍的俸禄。昨天,他再次上表,推辞这个恩德。我就命令,再加一倍俸禄。我告诉他好好守好荆州,如若推三阻四,我就一倍倍加下去。”
               
              华鉴容思索着,笑了:“你做的对。我来唱白脸,陛下还是红脸。反正我也没有子弟。孑然一身——行事没有顾虑。”
               
              我听他说的坦荡,心里一动。华鉴容望着落日的余辉,说:“倒是太子的学业不好耽误。我前天夜里睡不着,草拟了一个启蒙计划。明天和太师商议了,就交给你看。”
               
              “好。可太师如今见了你大约不会高兴。”
               
              “怎么会不高兴?太师对我们无愧于师德,我们也不该心存芥蒂。是吗?”他问。
               
              “嗯。” 
               
              我们正说话,陆凯急急进来禀报:“陛下,外头传进来,何太师忽然痰迷。已经快不行了。”
               
              我和华鉴容相对失色,华鉴容一撩袍子,就走出去。我忙吩咐:“朕亲自去看看。”一路上,我和华鉴容虽然同坐一车,却都各怀心事,没有说过话。
               
              到了太师家,一大家子人都跪着哽咽。我看到蒋源也满面泪痕的在一个角落。太师回光返照,见了我们,说:“陛下和太尉公在就好,家里人……都出去。”
               
              我抓着老师的手,他勉强笑:“陛下,臣就在等着你呢。臣知道,陛下一定会来。”
               
              我说不出话来。华鉴容凝噎说道:“太师,陛下在,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太师慈祥的笑了笑,对他说:“古稀老翁,有何所求?”
               
              他转过头吃力的说:“陛下……如今既然决心了,也就进行吧。臣……不能帮助陛下了。只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君主行事,刚柔相济……”
               
              他用另一只青筋暴露的手拍了拍华鉴容,烛火在房里跳动着。他从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叹息:“陛下……不要让这孩子……站到悬崖……”的
               
              “我明白。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哭了。我想到老先生给我讲解五经,教我写字,那时候我是多么天真。可转眼,先生的生命也是落花残梦。我们都是先生的学生,先生喜欢我,也心疼着鉴容。
              的 
              何规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合起眼睛,一直到停止呼吸,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分| 分|  分| …分| …分|    
                
               
               
               
               




          五十 湘南士集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五月五日端午节,朝廷休假。我早早用了膳;周远薰陪着我到了竹珈那里。他快十八岁了,还是带着少年人的腼腆。 
            
               
              阿松她们伺候竹珈吃早饭。宫室里面悬挂着菖蒲,大把的兰草置于回廊木板上。我对宫女们笑着问:“你们是不是打算结花球?”
               
              齐洁回答:“陛下,我们下里巴人,也就今天可以阳春白雪一回。东宫做的花球出了名的雅致。今年元宵,我们都不得观灯,春天又为太师服丧。到了五月五,都想松口气啦。”
               
              周远薰只是笑,齐洁问他:“周郎,你是不是也会啊?”
               
              他老实的点点头,灵巧的手指拿过一些萱草,指尖穿绕,就成一簇。再抽了一根丝带,结成一个星状的网。齐洁等接过去,啧啧赞叹说:“看看,周郎真心灵手巧。要是也在我们这堆女人里面,我们可怎么有脸混下去?”
               
              我忍住笑。拉着他躲到了围屏后,说:“不要理她们。”
               
              周远薰自在微笑,唇色如水:“没事——她们一直说我像女孩子家。”
               
              我不以为然:“怎么会?你不像。我一直羡慕技艺超群的人。你弹起琵琶,跳起舞来,绝对是有天赋的。” 
            
               
              他的目光闪动:“那也只是在宫廷里有用。”
               
              “不会。”我摇着头,随口说:“有这样的才艺,就该有信心。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了平民,比如我吧,还靠你养活呢。”
               
              我们走到窗口,我轻快的笑着说:“多日没有轻松了。看了菖蒲,就想到君子。”
               
              远薰似乎没有听见。我以为他又在自寻烦恼,亲切地说:“远薰,君子不论出身贵贱。你和静之,难道要比华太尉,蒋尚书差?我忙于革新,这几个月你觉得无聊吗?”的
               
              他偏过头柔和的说:“没宋彦守卫东宫,教我骑马呢。赵先生也教给我些古代曲谱。对了,陛下,赵先生一早好像要出门呢。”的
               
              我一听来了兴趣:“他是不是要去夫子庙看热闹?”
               
              周远薰说:“不知道。赵先生……很神秘。”回头看见竹珈已经洗漱干静,半个脸面掩在屏风后面,叫着:“娘,我和周郎一起玩儿,可以吗?”
               
              我对远薰示意。竹珈拉着他的手,乐颠颠的同去玩耍。我告诉齐洁:“我要换装,请赵先生来。” 
            
               
              蓝天开阔,晓风清新。
               
              赵静之很快到来,一身青布衣,风度翩翩。
               
              看到我也换了一身白衣,打扮成个宦游少年的模样。他哑然失笑:“陛下,不会吧?难不成你知道我的去处,要我随驾微服私访?”
               
              我打开扇子说:“心里难受。如果你知道民间的好去处,就带我走走去。我错过了一个春天,得抓住夏天的头儿。才可以更好的理政。”
               
              赵静之摸摸鼻子:“好吧。不过陛下言重了。如果不去,就会理政不佳,呵呵,岂非我这北蛮的错?” 
            
               
              我们到了建康的街面上,他才说:“其实,今天各地考生在夫子庙一带聚集,赋诗品茶。预备六月的选举考试。我是受了湖南会馆的邀请的。”
               
              我奇道:“你怎么单选湖南人的地盘?”
              的 
              赵静之转动眼珠,说:“自古湖南人才多些。山清水秀地方,养出一方人。我在南朝终日胡混,也该见识见识边境及京兆以外的风物。”
               
              夫子庙处于文德,武定两桥中间。临水秦淮,风月柳花,吴姬压酒。端午节,路上摩肩接踵。绿草葱倩,与静之的青衫相映成趣。更衬出他的闲雅。我不禁说:“静之,你这样人,不必限于经纶事务,也算是上天待你不薄。”
               
              他也不回答,望着天际,渐渐又露出了醉人的笑涡,答非所问:“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政治——我只觉得假。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杀伐夺取,到了最后还不是空?”
               
              我说:“哎,如我辈,真是身不由己。”
               
              他似乎要安慰我,面带微笑指着商贩们对我说:“所以,就偷得半日闲半日吧。”一路看去,有个农妇叫卖香囊,上头绣得老虎可爱极了,虽然不是宫里的金丝银线,可一见就叫人欢喜。
               
              我对静之说:“我想给我儿买一个。”
               
              静之打趣我:“又没有带钱?”
               
              我得意的取出一个荷包,说:“猜错了,这回我带了。”
               
              他接过去一看,笑得合不拢嘴:“我说你真是的。非得带印着‘万岁通天’字样的紫金锭。你是不是想把那个大姐吓昏过去?”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真是皇帝御库仅有的。我用扇子一敲帽沿。静之却不再笑我,掏出铜钱来给我买了两个。他温和的看着我说:“你不知道民间规矩,凡事都是摸索。我有时想,为什么我这么一个穷人,会碰上你这么个天下最富的借债人?”
               
              我白他一眼:“钱财,身外之物。有的人总是记挂着这些,小气。”
               
              他听了就乐。梨涡老浮现在丰沛神俊的脸上,棕黑色的眼睛也更加柔和。
               
              我们一进湖南会馆,就有带着湘州口音的胖子招呼:“赵先生,你来迟了。这位是……?”
               
              赵静之说:“他姓余,我的朋友。”我一想,余御同音。
               
              那个胖子十分热情:“余公子,久仰久仰。少年英俊,气度不凡啊。来的都是客,请进来坐。”
               
              我跟静之上了楼,问他:“他不认得我。怎么说久仰久仰?”
               
              静之一笑:“这世俗的人,都是这口气,表示尊敬你。”他滑稽的翻了翻眼皮:“你见过不倒翁吗?我每次见到它,就想到你。”
              的 
              我不解:“为什么?”
               
              他答道:“因为你对市井之事,是个‘不停问’。”
               
              入座以后,一干青年正在讨论湘州革新的事情。我们在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听着。
               
              一个瘦长青年说:“今年新湘州刺史倒是客气,不但没有收湘西灾区的税,还雇用民夫修建了浏阳的水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