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龙凤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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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龙凤胎呢-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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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庄?她一个人去那儿做什么?苏丞眉心稍拧,策马疾驰而去。
  
  梅庄因为有好大一片梅林需要打理,平日里养了不少仆人,住处设施一应有人每日打扫,故而苏瑜过去后当晚厨娘便做了一桌子好菜。
  方洵是送她过来的,因为看她情绪低落,便一直没走,此时又到了晚膳的时辰,苏瑜便留了他在梅庄用膳。
  膳桌前,两人围桌而坐,苏瑜情绪欠佳,食欲也不怎么好,低头扒着碗里的饭粒,却一口也没见吃进嘴里。
  方洵问过她一次,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方洵索性便没再问,只是一直陪着她,看她没有食欲,他也便坐在那儿没吃。
  屋子里十分安静,下人们在远处候着,忍冬则是站在苏瑜后面,没有一个人出声。
  观察她良久之后,方洵突然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知道你三哥的身份了?”
  苏瑜低头搅着米饭的动作微微一滞,缓缓抬头:“原来你也知道。”随后突然笑了,“也对,齐国六皇子,自然有你的办法知道。”
  就她自己傻,最后一个才知道。
  方洵想了想:“看来你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个人躲在这儿。”
  苏瑜没说话,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没了依仗,心里孤孤单单的,惶恐不安。她知道三哥喜欢她,可是她不想要那样的喜欢,也不要接受那样的喜欢。
  方洵搁下筷子:“不舒服就去睡觉吧,睡一觉明天或许会好很多。”又顿了顿,“如果睡不着,可以喝点酒,有时候酒算得上是个好东西。”
  他说着让人去拿酒,门口候着的下人看了看忍冬的脸色,这才应着下去,很快拿了热酒来。
  苏瑜狐疑地看着方洵:“都说酒能解忧,是不是真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方洵笑着为她斟了酒。
  苏瑜捏起来喝了一口,涩涩的,却比不上心里的苦,她又连着喝了几杯。
  苏瑜以前不喝酒,自然不胜酒力,连着五杯下去面颊涨的红润,目光也跟着飘浮起来,晕乎乎往一边倒。
  忍冬在她后面扶住她,心疼道:“姑娘醉了,奴婢扶您去休息。”
  苏瑜左右看了看,不清不楚道:“方,方洵还在呢,他还没吃饭……”
  方洵起身冲她拱手:“苏姑娘早些休息吧,不必管我,时候不早,方某就先告辞了。”
  忍冬对方洵颔首施礼,搀扶苏瑜起身回房了。
  方洵出来时外面已经黑透了,庄子的人看见他对他行礼,他温润点头,又吩咐道:“你们姑娘醉了,备些热水,免得她夜里口渴。”随后负手翩然而去。
  不料却在庄子门口,遇见了匆匆赶来的苏丞。
  

第54章 

  “你怎么在这儿?”看见方洵; 苏丞眸中带了一丝戾气。
  方洵挑眉淡笑:“大都督忙于他务,无暇顾忌自己的妹妹; 我自然该陪着她的。”
  “你?还用不着。”他说着越过方洵便往里面走,却又被方洵从后面唤住,“大都督,这几日朝中紧急,她既然是你的软肋就更不能成为那些人对付你的工具; 你护不住她的。但是我可以!”
  苏丞双手负立; 缓缓转过身来看他; 两个人身高相差不多; 四目相对间如电光火石,谁也未曾退却半分。
  送方洵出来的小厮在门后面看着; 禁不住一个哆嗦; 又往里面退缩了几步。
  风越来越大; 近乎咆哮; 打在人脸上时好似凶狠的皮鞭抽打着,生疼到几近麻木。
  静默良久之后; 最先开口的是方洵; 他道:“事态是否严重你自己清楚,你要顾着贵妃和太子; 要警惕着随时都会被贵妃从牢狱里放出来的太师贾道,还有太后和陛下的安危需要你保护,那苏瑜呢,你当真能保证她会在这场宫变中安然无虞?任你有三头六臂; 也不可能同时让每件事都依着你所期望的往前走。”
  见苏丞不应,他上前两步:“我知道她身边有隐卫,可那些隐卫对付寻常侍卫还可以,如果遇上强者呢?他们一个声东击西便足以将苏瑜从你身边带走。到那时,如果他们拿苏瑜的命来要挟你,我不问你届时会做何抉择,只想问一句,这样的结果当真是你愿意看到的?”
  苏丞又想到了孟良卿的话,想到了琼瑶失火的预言,面色阴沉而冷凝。
  方洵说的没错,他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保护弄弄这方面,他的确比不上此时的方洵。上一世,是他疏忽才害她丢命的吗?袖中拳头渐渐握紧,再看向方洵时,他语气沉重又不失敬意:“多谢。”
  方洵对他的态度颇感诧异,他料到苏丞会答应,却没料到高傲如他也会如此语气跟他说话,他倒是爱极了这个妹妹的。只是这份爱和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方洵想过却没开口问他。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又何苦拿来问苏丞这样的人?
  “放心吧,我会保她安然无恙的。”方洵郑重看向他。
  两人又说了两句朝中之事,方洵离开后苏丞方才入了庄园,阔步来到苏瑜的院子,忍冬迎了出来:“主子。”
  苏丞看了眼里面,心上虽然急切,面上却无半分异常,只淡淡问:“她还好吗?”
  “不好。”
  苏丞拧眉,一颗心揪了起来。
  忍冬道:“姑娘自从平南侯府回来就失魂落魄的,不哭不闹,话少了很多,奴婢看着竟觉得不如大哭一场。好在刚才方洵让姑娘喝了些酒,倒是宣泄了不少委屈,哭得累了勉强睡过去。”
  委屈?苏丞盯着里面昏黄的烛光,嗓音嘶哑了很多:“她可曾说过什么?”
  “姑娘说主子不是她哥哥,她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方才睡前还在哭着说没有哥哥了。”忍冬说着,抬头看向苏丞,“公子知道姑娘为何突然来了梅庄吗?”
  苏丞看向她,她继续道:“因为姑娘说大都督府不是他的,平南侯府不是她的,唯有二夫人留下的梅庄是她的,在这里她住的心安。”
  傻丫头,她怎么会这么想。他把两人的身份说穿,难道在她看来是要驱赶她不成?又或者她在躲着他,躲着他的那份情意,怕欠了他的?
  举步走近内室,命人送了热水过来,他亲自拿帕子绞干了帮她擦拭。喝醉的她双颊粉嫩,烛光下泛着诱人的桃红,眼尾处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欲落未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的眉心一直蹙的深沉,梦里呓语着什么,明显睡得并不好。
  他攥紧了帕子,轻轻擦拭她娇俏的脸庞,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小心,似乎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她。
  
  半夜的时候,苏瑜口渴醒来,本想唤忍冬帮她倒水,一睁眼却看到了俯在她床边睡着的苏丞。苏瑜神色微惊,刚要脱口的声音慌忙收住,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她侧躺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神情一点点变得复杂。
  她以后该怎么称呼他呢,三哥?还是二殿下?
  她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宁愿所有都是场噩梦,梦醒来时,他还是那个宠着她,护着她的哥哥,他们也依然是这世间关系最好的一对孪生兄妹。
  可内心的酸楚却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对面的男子突然动了动,苏瑜迅速闭了眼睛装睡。
  苏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昨晚上盯着她的睡眼看了好久,怎么都不舍得离去,恨不能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再也不离开她半分。睡着后他做了场梦,是噩梦。
  他梦到她突然不见了,找遍天涯海角都寻不着人影,他怕极了,自己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面上,一声声地唤她,却根本无人应答。
  “弄弄!”睁开眼时,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想到自己所处之地后忙止了声,小心翼翼看了眼榻上的人儿,见她睡得酣甜未曾被他惊醒,他方才松了口气。
  他轻叹一声,帮她将被角往上拉了拉,一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在触碰到她睫毛的一刹那又收了回来,僵在半空停滞片刻,双手支撑着床板站起来,步履轻缓地往着外面而去。
  听到关门声,苏瑜睁开了眼睛,隐约听到外面细微的对话:
  “我还有事要处理,姑娘这边你仔细照顾着。”
  “喏。”
  紧接着外面安静下来,似乎是他走了。
  苏瑜强烈跳动的心总算缓和下来,走了就好,这时候她是真不知在三哥面前如何自处了。
  口渴的感觉再次翻涌上来,苏瑜不想再麻烦忍冬,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下了床,走到案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壶里的水是昨晚上准备的,此刻早已凉透了,一杯下肚苏瑜冰的牙齿打颤,浑身跟着瑟缩了一下,不过实在口渴,她也就不拘小节,索性抱着壶嘴儿又牛饮了一番。
  便在这时,内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苏瑜始料未及,也来不及回到床上去,下意识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进来的是苏丞,他落了氅衣在这里故而回来取,不想一推门看见她衣衫单薄地跑出来,赤足捧着凉水在喝,侧目看过来时眸中有惊异,又有无措。
  她呆呆捧着冰凉的水壶,目光怔怔看向他,见他盯着自己的赤足,苏瑜慌乱地往后藏了藏,这才想起自己穿的睡裤根本遮不住,一时间窘迫地站在那儿,左脚丫子搭在右脚上,晶莹雪白的脚趾动了动,整个人看上去怯怯的,娇娇的。
  苏丞转首吩咐忍冬准备热水,随后自己走过来,将尚且呆愣的她拦腰抱起,径自走向床榻。
  脚下一空,苏瑜慌乱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捧着的水壶登时落在地上,传来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有些刺耳。苏瑜被那声音惊得颤了颤,目光紧紧盯着他那张脸,薄唇轻抿着,一脸无辜。
  直到他将她放回到榻上,她抢先一步抓起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整个人又往床里侧躲了躲,灼灼的桃花目瞪着他。虽然是在瞪,但真的没有多少杀伤力。
  苏丞倒是神色如常,只在床边坐下,言语微斥:“口渴不会找忍冬?寒冬腊月,冷水入腹会伤身的,还敢赤足跑下来,可是忘了上回月事疼的死去活来的事了?”
  阿爹阿娘走后,她什么都是三哥照看的,平日三哥跟她提及月事她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再提,苏瑜的耳根子瞬间红了,又略有些恼,莫名的委屈,眼眶也红了。
  恰好忍冬端了热水进来,苏丞瞥了眼她,见她可怜兮兮躲在角落里,一双桃花眼此时红的像兔子,语气软和下来:“喝口热水暖胃。”
  苏瑜抓着被子摇头,语气淡淡的,颇有些疏远:“我不渴了。”
  苏丞身子微僵,将水杯从忍冬手上接过,忍冬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又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苏瑜低着头也不看他,只用食指描绘着被子上小狐狸图案的纹路。
  苏丞道:“不渴了也要喝些热水,你过来。”
  苏瑜没动,就像没听到似的。
  “三哥的话也不听了?”
  苏瑜终于抬了头,眼眶虽红,却强忍着没流下一滴眼泪,只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还是三哥吗?”
  苏丞捏着茶盏的手指攥紧几分,看她时神色柔和:“如果你想,就一直都是三哥。”
  听他这么说,苏瑜的泪突然收不住,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好像在宣泄着什么似的。
  苏丞将茶盏搁在一旁,将她从里面捞过来,轻抚着她的脊背哄道:“三哥不会逼你的,未婚夫的事,你当三哥在跟你开玩笑,忘了便是。三哥只要你好好的,你开心就怎么都好好。弄弄想要哥哥,我就一辈子是哥哥,好不好?”
  

第55章 

  苏瑜不知道哭了多久; 总算是止住了,坐起来时看到苏丞那浅色的袍子上被她用泪水打湿; 胸前落下一片深色的暗影,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苏丞拿热帕子帮她揩干脸上的泪,柔声问:“还口渴吗?”
  苏瑜抿着唇点头。
  苏丞捏起茶盏试了试温度,有些凉了,便起身出去换热的。
  苏瑜拢在被子里; 脑海中想着三哥方才的话; 他说如果自己愿意; 他会永远是哥哥。其实事情走到今日; 还如何能毫无芥蒂的维持这份兄妹情谊呢?她做不到,三哥也未必就做得到。
  可如果不这样; 她和三哥该怎么办; 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吗?必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仍要相处; 她和三哥之间总还是要维持着这份情谊的; 纵然变了味道,可有兄妹的名义在; 总会化解很多尴尬。
  这世间男子免不得要娶妻纳妾; 与别的女子平分丈夫,她可不想跟三哥是那样的关系。如此想来; 一直维持这样的兄妹关系,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这么想想,苏瑜心上稍稍安了。
  苏丞折回来时见她在发呆,把茶递给她时狐疑着问:“在想什么?”
  苏瑜难得冲他笑了; 只是仍旧稍有些不自然:“没什么?”
  苏丞将她目光的躲闪看在眼里,没再多问,看她喝了水把茶盏接过来,轻声道:“最近朝中局势不稳,你住在梅庄也好,兴许比都督府要安全。三哥很忙,可能不会每天都来看你。我托方洵照看你,你有什么事就找他,最近待在庄子里不要出去,知道吗?”
  苏瑜点点头,又想到了大伯父的话。
  其实得知三哥的身世时,她除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外,还是有心疼的。在她心里那样高傲矜贵的三哥,这些年心里竟背负着如此大的秘密,他该多孤独啊。会不会寂静无人时想到自己的母亲,会不会有时候很想找个人倾诉,又会不会在夜半无人时被噩梦惊醒,再睡不下去……
  想着这些,苏瑜的心就开始泛酸。
  她躲到梅庄来固然是为了躲着他,恼着他,可这么些年的情谊岂是假的,不管他把她当做什么,在她心里,他都是她很宝贵很重要的三哥啊。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三哥。”她抬头看着他,目露关切,“我知道自己不该劝你报仇,只是,”她抿了抿唇,静默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你不要死好不好?”
  你不要死好不好?她说的直白简单,期内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她闹也好,气也好,不理他也好,却不想他出事情的。
  争夺皇位何等凶险,她岂能不怕,可是她不能阻拦,也阻拦不住,只希望三哥能惜命,任何情况下都活着才好。
  苏丞眼眶有些热,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弄弄别怕,三哥不会有事的。”
  对于他的触碰,苏瑜下意识要躲开,但想到是哥哥她又忍住了,冲他莞尔一笑:“天色不早,三哥回去吧。”
  苏丞看着她红扑扑的双颊,点头道:“你酒劲儿未散,再多睡会儿。”
  看她躺下,他帮她掖好衾被,这才起身出去。
  等他离开,苏瑜在榻上翻来覆去,又无奈长叹一声。
  其实她知道,她和三哥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离开梅庄之时,为了掩人耳目,苏丞让碧棠穿上了苏瑜的衣服,戴上幕离随他上了马车去往都督府。
  都督府的探子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交代给了落霞殿的贾贵妃:“今日大都督跟廖先生出过一次门,在茶馆待了一个多时辰,后来苏三姑娘去过平南侯府一趟,又去了梅庄,方才被大都督给接回去了,除此以外都督府并无异样。”
  主位上的贾贵妃穿着鹅黄色宫装,膝上搭着兔绒探子,手肘支在扶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抵着脑袋,一副慵懒的姿态。听着侍卫的禀报,她琢磨片刻,又问:“苏三姑娘去过平南侯府,又去过梅庄?这里面可是有什么隐情……”
  此时太子早已知道了苏丞和宁毅是师徒的时,虽然是深夜,母子二人却都睡不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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