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感到有些遗憾。
如果制作浮雕圆球那人的技艺能够传下来,世界必然已经成了一个全新的模样,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模样。
我深呼吸,点上一支烟,稍稍平复心情,然后问冷月:“一共该有多少个这样的球?现在我知道的,一共有四个。我们手里有三个,还有一个被那个姓崔的抢走了。”
冷月摇头说“不知道”,随后他张开手掌说:“至少五个。”
我闻言一愣,随即忙问:“那还有一个在什么地方?”
冷月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叠破损不堪的羊皮卷,小心在我的面前一一展开。
这些羊皮卷一共有六张,每张上面都粗糙着绘制有地图。
从其大致形状和山脉河流走势来看,其中五张地图上的红色重点标示分别对应的是东北辽源龙首山、扬州宝应县边缘地带的一个小丘陵、呼伦贝尔临近牙克石的山林地带、云南国境边的鬼域石林、塔里木盆地西北角……还有一张地图,我初步判断出那应该是在山西,红色标记的位置在山西南部的一片山地之间。
在前五张地图标注的位置,我们都找到有浮雕圆球,因此可以确定,第六张地图上所标示的,一定有第五个浮雕圆球。
我问冷月:“这么说,一共有五个球?”
冷月摇头说:“不止。”
他想了想,继续道:“地图在我爷爷那代有过遗失,但都不带标记。这些是我父亲标的。”
我听了他的话,感觉很是郁闷。
最让人心烦的事,莫过于有目标,却毫无方法和途径。
这些地图应是冷月祖上传下来的,在他爷爷那时有过丢失,我们此时一点线索都没有,上哪去找?再说了,谁能确定那些得到那些地图的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些球?
忽然,我注意到他刚刚说的是,原地图上都不带标记,这些地图上的标记还是他父亲画上去的。于是忙问:“那你父亲是怎么知道地图上的这些位置,埋藏有这些球?”
冷月摇头,表示不知。
算了,这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但正逐渐清晰。
先不去管以后,尽量把我们能够得到的球先得到了再说。
我对冷月说:“这样,咱们接下来就去山西这个地方找一找吧?”
出乎我的意料,冷月听了我的建议,毫不犹豫的就摇头表示拒绝,并要求说要最后去。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些球拿在手上就像*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我们引来大麻烦。
如果崔先生知道冷月的手里还有两个球,说不定要来怎么纠缠呢。
冷月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了背包,然后一声不吭的躺到他的床上,瞬间呼吸就变得粗重而长缓,应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我站在窗边,点上一支烟,看着窗外的夜色,已经毫无睡意。
浮雕圆球的地图拼接谜团已经解开,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谜团,穷尽我的想象也无法思考的清楚。
日升月落,待月落又是日升,时间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疯狂流逝,而我却越来越茫然,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终于,后半夜,我艰难的躺在床上睡着。当让我无语的是,一大清早张毅就打来电话,直接将我惊醒。
我接通电话,皱眉问张毅有什么事这么急,要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叫我。
张毅声音有些激动,让我带上我的人,尽快把东西都准备好。
我听他这么一说,猜到他一定是又有了新的消息,于是忙问他这一次去哪。
第442章 第三次长江断流
张毅在电话中说,根据史料查询,经现代人考证,长江在历史上曾出现过两次断流,一次发生在元朝至正二年,一次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两次断流都发生在同一地点,位于长江中下游的泰兴段,那里被称为泰兴魔三角。
不过,任何看似诡异的事件背后,必然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经研究得出结论,两次的长江断流都与一个贯穿苏鲁两省的巨大地下古裂谷有关。
裂谷是什么,就是地下岩层的断裂部分。
能够贯穿两省的这个裂谷,至少成型于至今五千万年以前,只是最近几年才逐渐为人所知。
我听张毅讲了这么一大堆,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们只是盗墓贼,就算洗白了,身份拿出去冠冕堂皇的说,充其量勉强可以被称作探险队员。这什么古裂谷,还有长江断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正要说出心中的疑惑,却听张毅在电话那边继续说:“就在今天凌晨,长江泰兴段出现了第三次长江断流,持续了一个多消失。而今天早上,在长江下游浅滩处,有人发现了带有龙纹图案的瓷器碎片。”
我心中一动,忙问:“你的意思是?”
张毅说:“据一些专家分析,影响长江断流的那条古裂谷下面,很有可能藏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墓。老五,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抢在所有人之前,进到里面看一看。”
挂断张毅的电话,我看冷月已经睡醒,正坐在床边盯着我看。
我将张毅电话中说的话重复给冷月,并询问他的想法。
冷月几乎没有犹豫,下床开始收拾东西,边忙活边说:“去看看。”
因为之前我们去找冷月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下斗所需的装备,所以并不需要再准备什么。
我将所有人集结起来,然后与张毅碰面,把装备丢上皮卡,先奔着发现文物的长江中下游浅滩而去。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处浅滩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正在从淤泥里面将一件件瓷器碎片清理出来。
张毅以身份之便,带着我们走到核心地点,并带着手套要来一块瓷器残片,交由我来看。
龙纹最早出现的时期,要追溯到新石器时代,一直发展到清朝。经过几千年的不断变化,造就了每个时代独有的龙纹特点。
新石器时代的龙纹,龙首很长,有些像马头,吻部前伸,略往上翘,无耳,长角后披,眼睛突起呈梭形。龙纹整体浑圆,没有棱角;通体为圆柱形,躯体上刻有网纹。
商朝龙纹似蛇,身体偏短,尾部卷起,只有一足,头上顶着独兕形角;眼睛是目雷纹眼或斜方格眼,嘴张得很大,模样凶猛。
经西周及春秋战国,龙纹逐渐拉长、兕角得以演化,龙身开始曲折,身上纹理也变化成了谷纹纹饰。
自汉代开始,龙纹才开始向盘龙发展演变。
这些瓷器上的龙纹“s”型曲折,角是云纹式的耳型角,并且没有龙足,我凭经验判断,这龙纹具有很典型的春秋战国龙纹的特点。
再看瓷器碎片本身,胎质细洁坚密,呈灰白色,施釉较薄,且施釉不匀,并有剥釉现象,釉色主体偏青黄色,同样具有典型的春秋战国瓷器的特征。
如果将龙纹和瓷器抛开来说,我很确定这些都属于春秋战国时期。
可是,合到一切就有些矛盾了。
那个时代,龙纹可不是随随便便想加到哪都可以的,那时的瓷器功能性远大于观赏性,加之制作工艺还较为落后,所以瓷器上的花纹多为水波纹、编织纹、水草纹、网格纹和变形云雷纹等简单的图纹。
这带有龙纹的瓷器,如果不是赝品,就真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张毅见我观察许久没有说话,小声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摇头说:“从这些东西看不出来什么,或许,我们真的该考虑进到长江泰兴段去找一找,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一座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不过,我们没有准备下水的装备,恐怕一时半会下不去。”
张毅很警惕,小声在我耳边说:“走,咱们先回到车上再说。”
刘胖子看着满地的瓷器碎片,不停的“啧啧”摇头叹息,可惜那好好的瓷器就这么被毁了,真是浪费。
见我们没人理他,都回到了车里,他才追了回来。
回到车上,张毅将车门和车窗全都关好,然后小声对我说:“我已经得到了第一手的勘测资料,泰兴段那下面是一座古盐湖,肯定不会有古墓存在,所以咱们没有必要冒险下长江,稍有不慎可能就要太平洋见了。”
我皱眉问:“说下去看的是你,现在说不下去的又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毅忙道:“你等我说完啊。我早上和你说过,这条古裂谷贯穿了苏鲁两省,整条线非常的长。根据我得到的资料显示,咱们自断流段向北,经过的第一片山地区域,就藏了一个古裂谷的入口。咱们完全可以从那里进去。”
“长江中下游都是平原,你向北找山地,这要找多远才行?”我皱眉道出心中的不安。
张毅取出一张老式的地图,展开后指着上面的一个红色标记给我看:“就是这里,看起来感觉不是很远。”
我看后,有些无奈的说:“你看地图感觉不远,真跑过去恐怕少说也要两三个小时。”
张毅听完我的说,低头陷入沉默,想了很长时间,抬头问我:“那你有其他的好办法没有?”
我说:“其他的办法我没有,但我很想知道,那下面就算真的有古墓,里面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吗?”
话中“我们需要的东西”,自然指的就是浮雕圆球,我想张毅应该心知肚明。
张毅反问:“可是,我们之前去的那些地方,在最终拿到东西之前,不是也没法确定吗?”
我笑了笑,扭头问坐在后排的冷月和沈大力:“你们什么意见?”
沈大力说:“五哥,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听你的。”
冷月说:“去呗。”
我点头,说:“行,那咱就去……那个叫什么来着?”
“古裂谷。”张毅提醒道。
“对,去古裂谷翻它个底朝天,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古墓,有没有我们要的东西。”
说完,我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招呼等在车旁的刘胖子等人说:“走,上车,现在开始出发。”
第443章 登山近洞
我和张毅分别坐在两辆车上,以便于节省时间,在车上就将这次行动地点和主要目的做了大致的介绍。
至于细节,我俩都无法讲明更多,因为对于可能面对的一切,我们也是处于未知状态。
张毅开头车,在前面带路,我们经国道上高速,狂奔两个多小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片山林地带。
在一个高速出口,我们减速下了高速,经国道入省道,然后又穿过一条土道,在纷扬的尘土之间,我们来到了一座山的脚下。
在那里,有一个临时帐篷,一个很瘦的男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张毅下车,与那男人做了简短的交流之后,张毅走了回来,招呼我们将必要的装备和物资都拿下来,准备进山。
我们抬头看山,发现眼前的这座山峰非常的高,几乎要插入云霄之内;而这片山脉占地也非常的光,从我们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边际。
刘胖子吐着舌头说:“张领导啊,你问问那个导游,咱们要在这片山里面走多久,走多远啊?”
张毅答道:“应该要不了半天,咱们从两峰交接的矮处过去,过了这片山脉,咱们就能抵达两条山脉交界的地方。那个通向古裂谷的天然溶洞,就在那附近。”
刘胖子偷偷白了张毅一眼,一边同沈大力从车上向下拿装备,一边嘀咕着什么,我别人听不到,我却能听到,他又在满腹怨言的在抱怨。
想想也是,当初我们可都是为自己干,再累再辛苦,只要一把明器摸到手里,每个人都能兴奋的忘记疲惫。
现在呢,空出力,还要面对各种可能的危险,刘胖子自然不愿意,不过他既然能跟着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大力却是有些听不下去,趁着刘胖子转身扭着屁股搬东西的时候,对着刘胖子的屁股就是一拳头,并威胁刘胖子少废话。
我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正靠着树闭目养神的冷月,然后走到张毅旁边,掏出一根烟点上,边抽烟边和那名向导交流。
向导姓周,年龄不大,是个地质勘探员,他说话很客气,让我叫他小周。
小周曾经随队进过几次那个溶洞,对那地方的周边环境非常的了解。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他所在的那个地质队每次都没有深入,便匆匆忙忙退了回来。
我对此很好奇,问小周:“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呢,还是没有路能走?”
小周皱眉回想片刻,摇头说:“都不是,那里面好像有怪物!”
我心头一震,但是表面上却装出轻松的表情,递给小周一支烟,笑着帮他点上,边点烟边问:“你们搞地质的,应该见过很多怪物才是,装备备齐了,什么怪物都不怕才对啊。”
小周狠抽一口烟,苦着脸说:“说实话,那怪物究竟长什么样,我们没有人知道,可是,我已经有两个同事被那怪物给害死了,队长因为这件事还被革职处分了。其实,我个人挺不建议你们下去的。但毕竟为国家做事,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是吧?”
我很想知道他们在那古裂谷里面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小周却不停转移话题,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好像我想知道的,正触犯了某种忌讳一样。
不多时,沈大力和刘胖子他们已经把装备都卸了下来,并开始分摊给每个人。
因为考虑到可能面对的危险,我临时把大家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最终举手通过,让杨晴和赵梓桐留守在这里,其余人一起进古裂谷。
赵梓桐和杨晴对此当然不满,当即表示拒绝。
刘胖子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咧嘴笑着说:“丫丫啊,人家杨小妹跟我们一起,还能帮忙看的字,辨别一下文物什么的。你说,咱们现在知道入口了,根本就不需要你的风水本事,你跟我们进去,除了当累赘添乱,你还能做什么?”
赵梓桐怒道:“总比你强,你除了浪费淡水和物资,你又能做什么?死胖子!”
我看两个人马上又要掐起来了,一阵头疼,连忙阻止。
可是,赵梓桐依然不依不饶,非要和我们一起进去不可,还威胁我说,就算我们不带她,她也会偷偷跟过去。
她的性格,确实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真那样,到时候情况可能会更麻烦。
对于她的任性,我还真是无奈,最后只好妥协。
赵梓桐都跟着我们走了,我自然不好再提把杨晴单独留下来。
于是,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始向着山路进发。
小周对这一带果然非常的熟悉,总能在看似茂密的灌木丛中找出一条路来,虽然我们是在向着山顶攀,但走的确实一条非常隐蔽的盘山道。
看眼前是路,看脚下是陡峭的斜坡,伸手仿佛能抓住流云,呼吸都仿佛带着天空的味道。
这种感觉很刺激,但我并不享受,只想快些抵达目的地。
在路上,多浪费一丝体力,在地下,我们就可能多面对一分危险。
沿着斜坡一路向上,我们在高树矮木之间穿行,踏过野草野花,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一个高点。
在我们的左边,是一座高高伸向天际的山峰,在我们的右边,也是一座高高伸向天际的山峰,而向前看时,连绵起伏的山脉如一条巨大无比的卧龙一样,沉睡在我们的脚下。
站在这样的高点,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心胸立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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