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嫁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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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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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身手,非一般武师能教授得出来,那少年自己定然也有极佳的天赋,且还要勤学苦练,不可有一日懈怠,方有可能练出这等功夫。
  杨雁回忽然问道:“焦大哥,你是说那个少年十五六岁,姓俞,是育婴堂的人?”
  焦云尚便点头道:“是啊。镇上有些好心的人家,时不时会接济育婴堂的孩子。有些人还见过那少年呢。说是自小就被育婴堂收养了,张老先生给起的名字,叫俞谨白。只是这几年,已很少在育婴堂看见他了。”
  “俞谨白?”季少棠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念了一遍,“咱们镇上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为何以前闻所未闻?”
  杨家兄妹三人的表情甚是古怪。
  杨鹤低声问道:“大哥,育婴堂的人为何骗你?”
  杨鸿默不作声。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找到俞谨白了!
  杨雁回想起那封信,忽然一阵烦躁。真是晴天霹雳啊!给她写信的,竟是这么一号人物,她真不知是喜是愁。最好那个俞谨白再也不要出现了,一直藏着不见人才好!
  哎!长得好看,就是会有这许多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惩戒

  几个少年人正说话时,外头已变了天,乌云一层一层滚了上来,空气更湿热潮闷了。
  屋里渐渐变得有些晦暗不明。真好,杨雁回心说,老天爷在替她赶客呢。
  焦云尚不满道:“这贼老天,说变就变。”
  偏偏这时候,硬是有人上赶着又来做客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堂屋时,杨雁回明显看到季少棠的脸“唰”的白了。他的害怕很明显,甚至连遮都遮不住,她能察觉到他外袍下的一双腿,在轻微打颤。
  “雁回可在家么?”
  不过简简单单六个字罢了。却是赵先生的声音。
  杨崎夫妇原本都在自己屋里,一个歪着,一个画样子,并不去堂屋里扰孩子们。听到这声音,闵氏抬头看向炕上的杨崎,道:“真是奇了,竟是赵先生来了。”
  夫妻两个急忙出了屋,去迎赵先生。堂屋里的几个孩子也鱼贯而出。
  赵先生看到季少棠从屋里出来,目中陡然锐利起来,但只一瞬,便又恢复了淡漠平静。
  她就知道这个逆子会来!她算准了时辰,他这一趟进京,若是紧赶慢赶,这会子正该当在杨家。
  赵先生面上强挤出几分关怀来,对杨雁回道:“今儿个晌午,听说你又伤了,我心里记挂着,便来瞧瞧。不成想,少棠竟也在呢!”
  季少棠忙上前见过了母亲,又说自己从京中回来,路过青梅村,想起雁回受伤了,便来探望云云。
  啧啧,这赵先生分明就是来逮儿子的!杨雁回心说,上回她伤得那么严重,都不见赵先生来看看呢。她的这个先生,实在是不会撒谎呀!
  闵氏便对赵氏道:“您是先生,却来瞧她,这如何使得,快进来坐吧。”
  赵先生便道:“我原本是想进去坐的,可这会儿看雁回也无大碍,又忽然变天了,就不坐了。”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来,递与闵氏,“以前少棠习武时,我跟一个游方郎中要来过方子自己配药膏,专治跌打损伤,效果甚好。这是我下午才又新配的,拿去给雁回用正好。”
  闵氏一脸惶恐,忙接了过来,口中不停道谢。待看到药瓶上“万生堂”的字样后,面上不由一阵古怪。
  这哪里是什么自己配的新药,分明是京中万生堂出的药膏,镇上的药铺也有代卖的。若这是旧药瓶也罢了,或许她只是使了个万生堂的瓶儿罢了,可这药瓶分明是新的,瓶塞看着从未动过呢。
  杨雁回也瞧见了那药瓶上的字样。赵先生分明是故意露出这么大个破绽,好叫人知道,她不是真心来送药的。她就是来逮儿子回家去的。
  这分明是打杨家人的脸呢!
  她的儿子来看杨雁回,她却急急忙忙的来唤他回去,生怕两个人待久了。
  只怕赵先生是不好随意勒令女学生退学,特特来表明了心迹,好叫杨家人自己开口。
  杨雁回心说,赵先生一介村妇,说话做事如此不直爽,九曲十八弯的,令人难以猜测,反到像仕宦人家内宅女子的作风。不过赵先生心中的盘算只怕要落空。
  她艰难的迈了两步,上前谢过了赵先生。赵先生叮嘱了她几句,叫她安心养伤,不必记挂功课,说完便要带季少棠离开。
  闵氏因担心她母子二人被淋在半道上,便让杨鹤带上蓑衣、斗笠,套了车,一路送她母子两个家去。
  待赵先生母子走了,焦云尚也只得告辞离去。临走嘴里还又愤愤骂了一句,“这鬼天气。”
  瞧着一众人都走了,闵氏拿着那药瓶,这才对杨雁回道:“你们赵先生……咳……这药好歹也是先生的一片心意,你日后去了学堂,需加倍用功才是。”
  她心说,这赵氏好歹也是个先生,怎么这行事跟寻常不识字的妇人也没甚区别。常有那自作聪明的妇人,送人家的礼,明明只有一分好,偏要自夸成十分好,明明只尽了一分心,偏要自夸成尽了十分心。仿佛全天下就她们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瞧不出来似的。
  这么想着,她对赵先生的尊敬便去了大半,只是又不好对着女儿说她先生的不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杨雁回一眼看穿闵氏心中所想,只是呵呵的笑:“娘说的,女儿都记得了。”
  其实仕宦人家的女子,也会在交际时,将自己的心意夸大,但不会做得这般难看罢了。若有人将事情做成这样,必是有其他用意的。她能瞧出来,这赵先生所为并不是自作聪明。何况赵先生性情淡漠,哪里会主动巴巴的瞧一个原本不用来瞧的伤病人。
  可闵氏习惯和村妇打交道了,更习惯了她的女儿人见人爱,是以,根本不会去深想。所以,赵先生送药膏的心思,只怕是白费了。
  “啪!”赵先生端坐在八仙桌前,一掌拍向桌案,震得手边的茶具叮叮一阵乱响,她自己的手也跟着有些发麻。
  “混账东西!”赵先生骂出一句后,胸膛犹自起伏不定,胸腔里那团怒火,烧得心肺都跟着难受。她今儿个非要好好教训这逆子,看他还敢不敢虚度年华!
  不用功读书,一心只想着儿女情长之事,真是白白辜负她一番心血!
  她晌午那会儿,明明告诉过他了,若他考下功名,比杨雁回的家世好百倍的女子,由着他挑,他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呢?
  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敢跟她玩花招!从什么时候起,儿子竟变得如此放肆了?都是杨雁回招的!!
  季少棠已是面如土色,一撩前襟,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息怒,孩儿知错。”
  半空里,隐隐有雷声传来,却远不及赵先生的声音可怖,“还没叫你跪呢!你自己去将家法请来!”
  季少棠头皮发麻,后背生凉,心中又惊又怕,却丝毫不敢违命。起身去了书房,将靠在壁橱里头,手柄一端裹了红绫布面的家法取了出来,双手捧了,来到堂屋。
  他复又直挺挺跪在母亲面前,将家法高高举过头顶,奉给母亲。
  赵先生却不接过来,只是问道:“今儿个晌午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季少棠煞白着一张脸,轻声吐出两个字:“记得。”
  “记得就好,可别说我打屈了你。”
  季少棠咬了咬唇,终是道:“都是儿子的错,请母亲重重责罚。”
  赵先生这才拿过家法。季少棠一张脸顷刻间又由白转红,他将后襟撩起,别在腰间,上身伏了下去,以手撑地。赵先生起身,提着家法,转到他身后去。
  “啪!”
  赵先生这次下了重手,只一下,便痛得季少棠全身出了一层薄汗。
  “呃……”唇边溢出一声痛叫。季少棠很快死死咬住了宽大的袖摆,将恨不能齐齐涌出嗓子的痛吼全都压了回去。他不想喊得四邻都听见。
  “啪!啪!啪!啪!”
  天上的雨还没落下来,赵先生手里的藤杖,已先如疾风骤雨般落下,也不管儿子痛得浑身发抖,只是在勉力撑着身子,承受她的重责!
  季少棠从未被打得这样狠过。他只觉得身后的剧痛,一波接一波袭来,密密匝匝的,让人无处藏无处躲,他也不敢藏不敢躲。脑子里已是疼得放空了,只知道要撑着身子,母亲没罚完,便不能倒下去。
  饶是被打得这样惨了,他也未曾心服了,反倒越发生出怨怼来。自己究竟哪里有错,竟让母亲这样大动肝火?
  他已经十分用功读书,准备日后考功名。自小到大,他都听从母亲的一切安排。如今,他不过是喜欢一个姑娘罢了,娘都容不下……
  “轰隆隆——”一道闪电亮彻天际,滚滚雷声相伴而来。
  顷刻间,便下起了泼天大雨。湿闷的暑气霎时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屋子里竟泛起了一丝凉意。
  杨雁回已经被杨鸿搀着回了屋。她重新缩回床上,顺便控诉大哥的“不仁不义”:“哪有你这样的哥哥,存心看自己妹子的笑话。这么一走动,我膝盖更疼了,哼!”
  杨鸿眼瞧着风雨大作,忙去关她屋里的窗子,豆大的雨点被风势裹挟着扑来,打了他一头一脸。幸而窗子关好后,便将外头那个凛冽的世界严严实实挡住了。
  杨鸿刚回转身,杨雁回已气呼呼将一方手帕甩到了他身上。杨鸿含笑擦了脸,又剥了桔子,坐到绣床边来哄杨雁回吃。
  杨雁回很有骨气的一梗脖子,表示自己不稀罕吃。
  秋吟端了炖好的银耳汤进来。杨鸿放下手里的桔子,接过汤碗来,继续讨好妹妹:“大哥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保证没下回了还不成么?不生气了,来,喝汤。”
  杨雁回拿眼角瞥了一眼银耳汤,道:“我要喝薄荷水!”
  如今这时节,她就喜欢掐了薄荷叶泡水,再往里面搁两块冰糖,放凉了喝。一口下去,那凉沁沁清爽爽的,让人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舒坦极了。
  秋吟道:“姑娘,你怎么故意刁难少爷呢?这狂风大雨的,他还跑去院子里给你掐薄荷叶不成?先说好啊,反正我是不去的。”
  这样的天气,并不宜喝薄荷水。杨鸿心知,杨雁回只是这会子不想瞧见他罢了。他便起身将手里的汤碗递给了秋吟:“你来喂她喝吧。”
  秋吟忙接过来,哄着雁回喝汤。
  疾风扫过,院子里的树哗哗一阵乱响,连漫天的雨声都挡不住。闷了整整一天,看起来,这风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住了。
  杨鸿听着外头狂风大作,缓步走到桌前,拉开中间的抽屉,拿出那包砒霜来。他掂量着手里这包药,面上依旧温和清雅,声音也如往常般好似和煦春风:“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今儿个这天气,真真是作恶的好时候。我原本以为,今晚不宜动手呢。”
  杨雁回本来接过了汤碗正在喝,听到这话,几乎将自己呛到。她真是不明白了,杨鸿这样的人,是怎么生出来的。
  她看看杨鸿,忽然又幸灾乐祸起来——只怕杜家要倒霉了!这等作恶的人家,就该被惩戒!
  只听杨鸿又道:“秋吟,去帮我拿伞和蓑衣、斗笠来。”
  秋吟便出了屋,沿着屋檐一溜小跑,去帮杨鸿准备雨具。
  杨鸿将砒霜收入袖中,回头对杨雁回道:“我去一趟小焦那里。”
  杨雁回奇道:“怎么这会子又去找他?既有事找他,刚才怎么不留他说话?”
  杨鸿便回过身,一本正经的问:“咦,怎地你希望我刚才留他么?”
  杨雁回登时被噎得回不上话,没好气的白了大哥一眼。
  杨鸿便又笑道:“我今晚不在家吃饭。告诉爹娘,我今儿个要晚归,就不去那屋和他们说了。”
  秋吟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来。
  杨鸿接过来,推开屋门,撑开伞,一手抱着蓑衣和斗笠,一手撑着伞,大步迈入了雨幕中。


  ☆、雨后

  杨雁回一觉醒来后,觉得膝上已无大碍了,只是隐隐有些刺痛。她走到窗前,推开朱窗向外瞧。
  一场大雨过后,清晨的空气里带了湿凉香甜的气息,直往人鼻子里扑。
  院中的青砖甬道湿润润的,生了新苔。甬道两旁□□的土地上,更是青苔遍布,有些低洼处积了几汪清水,树叶上的水滴落下来,打出圈圈涟漪。甬道东侧,以瓦片插地围着个小小的花圃,清晨带露的月季花,开得娇艳欲滴。屋前的毛桃似也被一场雨催熟了不少,那一个个粉红色的鲜果上还挂着颗颗水珠儿,诱得人直想吃上一口。
  整个院子如水洗过一般,湿漉漉潮润润的,满树的叶子湛青碧绿,比往日鲜亮多了。
  唔,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秋吟拎着个篮子从灶间出来,正看到杨雁回披着黑缎般的长发站在窗前,莲瓣般的白嫩小脸,衬得一双大眼越发的幽深明澈。
  她便来到窗前,同小姐说话:“姑娘,昨儿个出去时,我看到村南的地头上倒了两棵枯树。昨夜下了大雨,那树干上肯定生了许多蘑菇。我去采些新鲜蘑菇来给你煮汤喝。去晚了,就让别人采了。等我回来再给你叠被窝。”
  杨雁回便道:“去吧,路上滑,仔细着些。”
  秋吟拎着篮子去了,院里恢复了安静。
  以往每每大雨,鱼塘的伙计一个不谨慎,便容易死鱼。昨儿个,杨鹤因担心那些鱼,虽然明知鱼塘加派了人手,还是过去盯着了,一直到大半夜才回来。
  杨鸿也不知找焦云尚干什么去了,比杨鹤回来的还晚些。她昨晚睡得朦朦胧胧时,听到杨鹤给杨鸿开门的声音,还听到两兄弟争执了几句。杨鹤说杨鸿心大,那样大的雨,也不知去鱼塘瞧瞧。杨鸿便说,杨鹤又不是块木头,他操那许多心做什么。
  兴许是睡得晚,此刻他兄弟二人都还没起来。
  因儿子去了鱼塘盯着,杨氏夫妇便放心歇在家里。只是闵氏边做针线活边等儿子,一直忙到了深夜,杨崎则受了些风寒,此刻二人也都还在歇着。
  于妈妈、何妈妈还没来。
  经了这一场暴风雨,连鸡鸭和燕子都不似往日那般热闹,只有后院隐约传来一两声老母鸡的咕咕叫。
  真是难得的安静!
  杨雁回长长伸了个懒腰,又狠命吸了两口雨后的气息。真舒服啊!
  杨鸿一身青衫,神清气爽的从屋里出来,看到她,便笑了:“有我家小妹欣赏,总算没辜负了这大好晨光。”
  杨雁回亦是眉眼带笑,声音娇娇甜甜的:“大哥起得好早,我还以为你今日要睡懒觉哩。”
  杨鸿来到窗前,跟她隔着窗说话,可是一张口,便叫她扫兴。他迟疑着,颇有些不忍的样子:“雁回,往后……不去赵先生那里上学了吧?”
  杨雁回伸手,将他的脸推向一旁:“大哥先去漱口,吐息里尽是浊气。”然后便伸手了关了窗子,缩回到床上,侧着身躺了,一只手撑在床上,支着脑袋,如瀑的青丝散落在床上,缠绕在指间,人却呆呆的想起事情来。
  窗外,杨鸿对着手掌呵了口气。他明明用青盐刷过牙了啊。
  杨雁回心下转过了好几个念头。大哥做什么这么急三火四的劝她退学呀?她还等着看杜家姐妹俩的笑话呢。她诓得那姐妹俩当众说了实情,经昨儿个一整日的口口相传,想来杜家人的名声便要烂透。她离开赵先生的学堂前,好歹也要看着赵先生因着学堂的声誉,将那姐妹俩赶走才好。
  哼,没见过那样凶狠残忍的小姑娘,竟由着仆妇用鞭子抽人!
  只是……她还要不要厚着脸皮继续去赵先生的学堂念书呢?
  赵先生不允许季少棠同她亲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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