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还用簪子进食呢,这种小竹筷难不倒奴家。”景如画抢过筷子狂吃起来,昨晚就吃了苏二虎夹的花生米。
李上源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吗?”
是嫌弃她娇作了是吗?吃人嘴短,要她扮悍妇是吗?
景如画手端着从椅子上起来,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豪迈的大笑四声:“哈哈哈哈,奴家用小竹筷游刃有余。”
“……”李上源被她那几个哈哈震得头更疼了,他能跟她讲通道理就见鬼了。
如画把饭吃得一粒不剩,要不是李上源抢得快,她都快舔盒子了。不知道她饿了多久还没吃饱的样子,拿着餐盒去那边刚打扫完准备开吃的室友们分餐。
如画终于吃饱后,就缠着李上源带她去郊外,去见江公子,又为身上衣服沾了油渍发愁,她来得匆忙一套换洗的衣裙都没带。
要在男生寝室找到裙子,除非是变态。
入乡随俗的如画穿上了寝室个头最矮的杨俊博的一套运动衣,上衣衣摆到了大腿,裤脚挽了几圈才没有拖地,脚在黑色球鞋里可以打转。她站在阳台上对着挂在墙上的全身镜梳头发,屋内四人看着她取下一个又一个簪子,及腰的黑发放下来用梳子疏通,直发又经她的手两三下在后脑挽了个髻,簪子一插`进去髻稳稳扎好。
洗面奶水龙头这些是李上源一步步教她用得,她净完面后清爽的站在四人面前,拉着腿上宽大的运动裤原地转了一圈,“奴家换好了。”
赵辛又靠着桌子手捶心脏了,这种古典美女气质真的是他的菜啊,只是精神不正常不是他的菜啊,他还没重口味到那种程度。
李上源找来一个鸭舌帽戴在她头上,把她自己的衣服用袋子装着提在手上,对着室友们说:“我先送她回家,晚上一起去川菜馆喝酒。”
如画对着三人半蹲一福,“奴家与诸位在此别过,今日谢汝之顾,来日必当报谢。”
“不客气不客气,有空再来玩啊。”赵辛接话,被其他两人手肘撞肚伺候。
长得好看是一回事,精神不正常很吓人的好吗?不管她是怎么来得,以后还是别来了,要看古典美女就去看文学社的妹纸们。
景如画的帽子压得很低,她紧跟在李上源身后出了男生寝室楼,再跟着他穿过无数栋寝室楼教学楼走出了学校大门。
公交车载着一车人到站,景如画看傻了,那是什么东西?前面没有马匹托带怎么能跑得动的?
人下来完了,李上源走了几步发觉不对劲转身,她还站在原地。
是又扮上古人表示对现代社会物件的惊乍了!
他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腕往车上走,白痴一样的解释:“这是公交车,是我们这边人使用的一种交通工具。”她说她来自地球的另一端,他就以“我们这边人”来跟她沟通。
碰到周六又上车上得晚,两人上去已经没有位置了。他把她带到门边站着,怕她站不稳就叫她双手抱着铁杆,高个子的他站在她身后一挡。这样一来铁杆就被她一人抱着了,周围几个女生纷纷瞪了他几眼,不够高只能手抓着别人的座位在车行驶时保持平稳。
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景如画傻傻的看着,时不时回头看他,他就跟她解释。
比如车内有人在打电话,他就说那是联络工具,跟她生活的那端飞鸽传书一样。
路上穿着制服指挥交通的交警,就是衙门的衙差,都是公务员啊。
路过人民医院,他解释说那是医馆,穿白大褂的是大夫。她又问这里没有御医,他说有,路过军医院时就说里面都是御医。一般领导人生病了都是进军医院,军医不是御医是什么?
途中还转了一次车才到东郊,她孜孜不倦的问了一路,终点站后她嘴唇都干起皮了。
Z市东郊才住得有人,西郊全是工厂,他牵过她的手嫩滑无比,一点都不像是在工厂做事的人,一定是在家养尊处优的人。
但是问了很多家,都说没见过景如画,找到那条河,河边住着的人也说没见过她。
“江公子!江公子!”景如画在河边边跑边喊,市郊的小溪她没去过,江公子是不是见她没来先走了?
李上源跑过去拉住她,“你记得你家电话吗?就是用来飞鸽传书的数字,你记得吗?”
景如画哭着摇头,什么飞鸽传书,她爹爹死了谁还跟她飞鸽传书!
“你送奴家回万花楼吧,奴家不想待在此,求求你送奴家回去吧。”景如画嘴里重复着这几句话,她害怕,她对这里陌生,她对每一个人都陌生。
李上源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原以为她执念的郊外小溪就是她家,没想到她真的是彻头彻底的精神不正常。
他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她,“你就站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问问看去万花楼的路怎么走。”
景如画眼睛包着一包泪对着他点头捣蒜,手提着衣服乖乖站在河边看着他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李上源坐上回程的公交车,途中转了一趟车才回到学校。在床上补了两个小时觉被室友打起来了,去川菜馆喝酒一个都不能少。
喝酒撞杯时,李上源大倒苦水,撸Dota玩游戏怎么了?每次覃玉娇要逛街他可是都去了的,她一买衣服要在试衣间试个把小时他都等了,他只是玩个游戏就被扇了两耳光,爷们儿的面子何存?男女平等何在?
“话说,李上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上身了?”汉子被他的何存何在何何何的搞蒙了。
“滚逼!不要跟我提女人,女人就没一个正常的!”李上源手揣着皮带说要去方便,喝啤的只是尿多不醉人,方便完出来洗手时,站在另一个盥洗盆前洗手的人对着镜子朝他礼貌一笑。
“中午对不住了,我是喊完了才看到你站在那的。”李上源主动言和。
“没事。”陈默今手洗好了关上水龙头。
被女朋友甩了两耳光,被另一个疯女人耍得团团转,李上源今天犯女人的太岁,女人的心思不要去猜,猜来猜去都是男人的错。
临床精神卫生专业?
“陈默今等等!”李上源伸出尔康手。
陈默今转身,看着他。
“精神病患者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不一定。一些患者完全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工作。”陈默今如实回答。
“胡言乱语那种类型呢?她听地进别人说得话吗?”尼玛她说自己是万花楼头牌,她怎么不说自己是天上人间的花魁!
“一样。你到底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我朋友遇到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如果他跟她说他去找个东西,找到就等回去找她,她会等在原地吗?”李上源纠结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形容完。他脑海里全是临走时她眼含泪的样子,就连补得那两个小时觉都梦到她孤零零的蹲在河边等他。她时不时会回头望一望,没看到他又失望的转过头看着河面掉泪。
“擦!”李上源没等陈默今回答就骂着跑出了厕所,冲出川菜馆拦了辆的士坐上去。
陈默今把他没关的水龙头关上,从厕所里出来回到他们的包间。
“Today你终于回来了,再不来盘子里只剩下骨头了。”
陈默今笑着坐回座位,“没事,正好研究室缺标本,拼个标本出来。”
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说实验说手术,把桌上那些骨头是动物的什么部位都说了出来。
**
的士开到目的地,李上源从车上跳下来叫司机等一会儿,还没跑近,就听到嘤嘤的哭声。迎着月光,他看到蹲在河边的她肩膀一抽一抽的,是她在哭。
“景如画!”
她听到她的名字马上回头,脸上挂着两行热泪,嘤嘤哭着。
他手扶着膝盖喘气,司机按了两声喇叭催,她还蹲在原地。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了。”李上源站直,她也扶着膝盖站起来,还没有站到一秒,她就呀一声摔倒进河里。
“脚蹲麻矣……”她喝了几口喝水呛着说。
“……”我就不该来!李上源咬牙走过去把她从水里抱起来。
第4章 蓝图兴趣
赵辛从药店里走出来,把感冒胶囊换成了感冒冲剂,这两种药有区别吗?她吃个药还那么讲究,能治感冒不就行了。前伟人都说了,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都是好猫啊!
同系的同学路过,见他身后的药店,开玩笑:“辛哥,又来买毓婷啊。”
“买你妹!哪凉快哪待着去!”赵辛过去踹了同学一脚,火大着往学校走,在校门口遇到了汉子。
见汉子脸色比他还难看,赵辛好受多了,瞥眼汉子手上提得粉色袋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粉色袋子上的logo是女士内衣的牌子,赵辛还是因为志玲姐姐代言这个牌子才知道是内衣品牌。
“笑毛啊笑,老板的眼神都差点直接问我女生寝室不见了的内衣是不是我偷的。”汉子把袋子揉成条状捏在手上,愤愤道:“我说我给女朋友买的,她又用你这个屌丝怎么会有女朋友这种生物来看我。”
“哈哈,老板眼神挺毒啊。”赵辛手捂着肚子快笑抽过去了。
“是怕我以后去她内衣店偷内衣还是怎么的,给我打完折了还捡了几条女士内裤扔进袋子里……”
“哈哈哈哈,这不是赚了吗?你的内裤实在不够用也可以拿来穿啊。”赵辛眼泪都笑出来了,跟他去两趟药店买感冒药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笑不死你,这种日子何时到头啊,李上他到底怎么想的,都一个星期了就让她一直待在这吗?”汉子老话重提,景如画被李上源带回寝室住了一周,各种不习惯,现在已经沦为景如画的跑腿的了。他买内衣,赵辛买药,杨俊博买饭,李上源尼玛自己却见他女朋友去了!
赵辛擦着眼角的泪,“等她感冒好了我们就送她走。”寝室里她每时每刻都在咳,搞得隔壁寝室的都在问他是不是在用qq钓妹纸,一直有加好友的提示声……
两人回到寝室,杨俊博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因为抓阄他抓到了买卫生巾。
“她人呢?”赵辛手指着李上源的床问。
杨俊博指着洗手间方向,然后里面有冲厕所的声音,景如画披着床单开门一脸苍白从里面走出来。
准确的说不是床单,而是床单经针线加工变成的古装,她慢慢走到李上源的桌子前拉开椅子坐下,再对着三人强撑笑颜。
汉子不抱怨了,拿着李上给她买的杯子去接开水,赵辛也找了个一次性杯子给她冲感冒冲剂,一白一褐两杯水放在了她身前的桌上。
“谢谢。”景如画待药变温一口喝下,再喝一口温水去掉嘴里的药味。
说真的,李上源再把她带回来后,他们三人背后偷偷讨论过景如画是不是他在外面惹得情债,把人家姑娘逼疯了,没办法才藏在寝室。大家是一起从本科升到研究生的,李上源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撸游戏,一个覃玉娇他就游戏和女友左右为难了,再去惹别的女人是不成立的。但他又把床让给景如画睡,他在地上打地铺,入秋的天气睡地上不说透心凉也很冷的。要么是李上源道德指数上升到人神共愤的点,要么他就是跟景如画一样,疯了。
杨俊博给她带回来的饭原封不动的放着在,她嘴巴很苦没胃口,喝水都觉得喝饱了。她想回去,想万花楼的胭脂酒肉香,憨憨的苏二虎对她的照顾。这里太复杂了,李上源跟她说她不是生活在地球的另一端,而是他们生活的三百年前。这个观点太难让她接受了,她没有吃了长生不老丹,也没有喝美颜保容丸,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是她能到这里来,就是解释不通,李上源说她是穿越了,穿越,何为穿越?
“如画,来插个脚啊。”
地上摆着床上小桌,桌上放了两幅扑克,三人已经就位,李上源不在他的位置就让这几天带出来的徒弟景如画坐。
“来了。”她把温水喝完,与赵辛坐对面一家斗其他两人,输得一方不是脸上贴纸条这种小case,而是赌真金白银的毛爷爷。
小赌怡情,平常在寝室也是赢室友两包烟钱。遇到景如画穿越的奇葩命运,她手上的牌总是出奇的好,从3打到A平顺毫无压力,那些药钱内衣钱带饭的钱还完还有剩的。
汉子和杨俊博身上的现金输完了,口头欠条打着明天的晚餐后天的奶茶,甚至把买东西的日期连续都排到了下周。
输得只差脱裤子的经验告诉他们:景如画只是疯子,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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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李上源在女士寝室楼前的树下站着,烟抽了两根才看到覃玉娇施施然下来。
“你还来找我干嘛?”她不耐烦的问他。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气消了吧。”李上源舔着脸笑。
“我是要分手,不是生气,你搞清楚了再来好吗?”她声音喊得极大,进出寝室的女生都在往树下看。
李上源又点了一根烟来平复心情,他是来求和的不是来吵架的。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上去了。”覃玉娇嘴上虽这么说,脚一毫米都没动。
“一定要把事情闹那么大吗?我不就是玩了一夜游戏吗,你抽了我两耳光我都没计较。”
“狗屁游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女人在公交车上拉拉扯扯甜甜蜜蜜你侬我侬,我同学都看到了!”覃玉娇往后退一步,对着他歇斯底里喊。
又是操蛋的同学,他跟谁在公交车上关她们鸟事!
“没有的事,我最近都在学校,跟谁去公交车上你侬我侬?”
“就是你床上的那个女人!”
李上源早想好对策了,于是解释说:“那是赵辛找的新女友,我那天没回去她就在我床上睡了,我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
“上次说是汉子的,这次说是赵辛的,那下次就该是杨俊博的女友了。你们室友几个真是同甘苦共患难,连女朋友都可以用一个!”
李上源轻吐一口气,他在内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是来求和的,要淡定不要发火。
“我一心一意的对你,你有了新欢可以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讲理的女人。”覃玉娇说着说着哭了。
艾玛,这不好搞了,过路上下都谴责的看着他这个负心汉,他伸出手把覃玉娇抱在怀里哄,“别哭啊,都是我的错,我不对……”
小粉拳砸在他后背,他又哄了几分钟她才没哭了,擦着眼泪说饿了。
坐在寝室楼门口的楼管大妈瞅着眼,习以为常的看着两人手牵手往食堂方向走,再低头看着手上的鞋垫继续秀。
这女生的脸真是六月的天气,刚刚嘴里还喊着分手,下一刻就甜蜜靠近男朋友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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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用餐的高峰期已经过了,只有几个人坐在位置上。变成男友手捧着的公主覃玉娇只管坐着,李上源去窗口为她点小炒去了。
香喷喷的一份黑椒牛肚盖饭,覃玉娇把筷子递给他:“我不吃洋葱啦,也不要里面的大蒜。”
“哦。”他把洋葱和蒜从碗里挑出来,她才满意的拿过筷子开始吃。
“洋葱和蒜都是抗癌的。”友情建议从旁边桌的人嘴里说出来。
李上源和覃玉娇看过去,陈默今也转头对着两人一笑。
“去了几次你们医学院都没找到你,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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