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合口味。”
“哦哦,”任威没来由的紧张,接过竹叉子时手颤抖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叉子掉到地上去。
乐思齐这时才发现他的异样,问:“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这么红?”
任威更尴尬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他钻进去。
喻柏已放声大笑起来,道:“不错,他确实是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
任娇娇横了喻柏一眼,怒道:“再胡说八道就不让你吃了。”
“嘎——”喻柏的笑声硬生生停住,忍笑忍得脖子也红了,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道:“姑娘家凶巴巴的可难找婆家。娇娇妹子呀,你要是刻意讨好我,说不定我一高兴,马上给你做大媒呢。你跟喻大哥说说,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呀。”
一句话没说完,头顶上咚的一声响,一块物什砸在他脑门上,掉在案板,却是一块鸡腿骨,上面还残留着两缕鸡肉丝。
乐思齐咯咯笑起来,道:“姐姐还没说亲吗?”把手里的叉子交给冬儿,站起来挪了位,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任娇娇怒道:“妹妹别听他胡说八道。”一长身,蛮横地抢过喻柏放在嘴里吃得正欢的茄子,远远在掷了开去。
喻柏没想到任大小姐说一不二,张着嘴,手指弯曲,保持吃食的姿势,呆呆地看她。
自有小丫鬟捡起茄子收拾下去。
乐思齐不知她为什么动怒,哄小孩似地哄她:“谁说我们女孩子一定要有婆家了?不嫁人不一样活得自由自在吗?姐姐快别生气了,喻大哥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斜对面任威咣当一声,好好一张椅子向后仰去。
所有的人都呆掉了,一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丫鬟们才有人回过神,招呼同伴七手八脚地把摔倒在地的三公子扶起来,再去扶椅子,左看右看,这椅子好好的,怎么就倒了呢?赶着让门外侍候的小厮重新搬了椅子来,再恭请三公子坐下。
乐思齐关切地问:“没摔着吧?”
任威以袖掩脸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喻柏一声怪叫:“烧焦啦。冬儿,你怎么搞的?”
任大小姐口里身手很好,天下无敌的任三公子莫名其妙仰天摔了个四脚朝天,小丫鬟冬儿吓了一大跳,跟所有人一样呆掉了。她一呆掉不要紧,架子上的食材没有翻动,银霜炭炭火旺,可不一下子就烧焦了?
手忙脚乱地收拾完,冬儿才曲膝请罪:“请小姐责罚。”
乐思齐把她拉起来,道:“没烫着就好,责什么罚呢。再放些食材接着烤吧。”
喻柏暗暗点头,让丫鬟打了水,拿了皂角洗干净手,把表现常的任威拉到花厅,低声问:“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是真觉得她好,不如我让你嫂子做这个大媒,你看可好?”
任威失魂落魄地道:“你刚才没听她言道,不嫁人能活得自由自地么?”
敢情因为她一句话,你才摔了个仰八叉呀。喻柏白了他一眼,道:“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没试过怎么知道呢,或者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也是。任威眼前一亮,重重迷幕中仿若看到一点星光,他一把攥紧了喻柏的手,道:“喻大哥,你可一定要帮我。”
喻柏笑道:“我帮你的地方可多了。要不是帮你,我怎么会想到和她结拜呢?以后有什么新菜肴先想着我就是。”
谭氏若是认乐思齐为义妹,她也就成了任威的义妹,兄妹怎么可能成为夫妻?与喻柏结拜就不同了,两人不仅是世交,还可以是郎舅。
任威想明白内里的关系,兜头一拜,道:“一定一定。”
第110章 醋意
李朝走出考场,落日余晖下空气异常的清新。他长吁一口气,甩了甩脑袋,把那一脑袋之乎子曰甩到脑后。若尘已飞快跑了过来,递上早准备好的清水。
过了不久,范阳也抚着眉头走出来,走下台阶便四处张望。
头三个交卷的童生主考大人还当场考核一番,其它人便没有这样的荣幸了。也不知两个好友出来了没有。他好不容易把题答完,实是无暇顾及他人。
只觉神清气爽的李朝远远地招手:“范兄,小弟在此。”
接过贴身小厮递上来的浓茶,范阳朝他走过来,一边四下张望:“纪兄还没出来吗?”
纪刚做学问可比他认真多了,天天头悬梁锥刺股,怎么,还没交卷吗?
李朝笑道:“应该没有。你瞧,”指了指考场大门口候着的小厮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清风伸长脖子死瞪着大门呢。
真是有对比才觉得幸福呀,范阳是觉得今次的题偏了些,没想到一向勤奋的纪刚比他还复习不到位,巨大的幸福感袭来,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
过了好一会,大门口几个人前前后后走出来,清风小跑着迎上去。
李朝一拉范阳,两人也迎了上去。范阳笑道:“如何?我就说不用花太多时间读那些无用的书,戴大人出题一向剑走偏锋,还不如多看些杂书答起题来更自在。”
纪刚边大口喝水,边道:“也是我太认真了些。原是答了卷,临抄录时又觉得后半段答得不好,于是重答,才写到这时候。眼看时间差不多,可急死我了。”
李朝早订下席面,三人坐下叙谈起来。直到暮色笼罩大地,范阳才起身道:“齐妹妹来永定好几天了,一直没能见她,想必她盼着我们高中呢,不如现在一起前去,也好让她放心。”
乐思齐到后只让人送了信去客栈,怕影响他们读书,没敢去拜访。
李朝与纪刚齐声赞成。三人一齐朝乐思齐所居的喜相逢客栈而来。
柜前的小二见三人一身儒服。又带着小厮。态度极其恭敬,道:“公子请稍待,小的去瞧瞧乐小姐回来了没有。”
李朝想起什么。对两人道:“我们应该去永定分店瞧瞧的,一直都是她在忙活,我们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每个月的分红可是一分不少按时落进他们的口袋中,却让那么娇怯怯的一个姑娘家忙里忙外,自己享现成,想想都不好意思。
三人才转身要去永定分店,得了他们五钱银子的小二已满面堆笑跑过来,道:“好教公子们得知,乐小姐还没回来呢。公子们请到内堂等候。”
三人辞谢,才走到门口。眼前灯笼挑动,护卫们簇拥一辆马车停下,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跳下马,道:“到了。”
三人自动避到一边,想等这些人进来后再外出。车帘掀起,一个小丫鬟扶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下车,那少女一张莹泽的脸在灯笼映照下分外清晰。
三人登时呆了。乐思齐才第二次到永定,才到没几天,哪里认识此等一身英武气的少年?
乐思齐站在台阶上与任威道别:“多谢任大哥送我们回来。”
喻柏并没有跟她们一起,撺辍任威送乐思齐回来后,自顾自回家了。
乐思齐的眼睛一望过来,任威的脸便红了,声线也紧绷绷的,道:“不谢。我走了。”
冬儿看着他骑马远去,不解地道:“这位任公子是怎么啦,先是不让他母亲认你为义女,又一见你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我想了老半天,没得罪过他的地方啊。”
听任威兄妹当场不答应,小妮子便有意见了。平时说得那么好听,关键时刻掉链子,小姐要是有个有身份的干妈,不是有了依靠嘛,以后说门好亲事,也有个做主的人。
乐思齐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也许他们不愿意把母爱分给别人呢。”
说话间往里走,一抬头,见李朝三人眼睛瞪得牛铃那么大站在一旁,不由大喜过望,声音也抑制不住高了些:“你们出考场啦?考得可好?”
李朝反问:“刚才那男子是谁?”
能够送她回来,关系自是不一般,再听主仆一番对话,三人心头疑虑更重。
乐思齐笑道:“你们吃饭了没有?我请客,庆祝你们考个好成绩,我们边吃边谈。”
纪刚答道:“已经吃过了。还是待我们高中再庆祝吧。”
乐思齐邀他们:“那到我那里坐坐吧,工作上的事我还得向你们汇报呢。”
三人拉着脸进了乐思齐所居的上房,还没坐下,范阳已道:“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的,怎么跟些陌生男子来往,还让人送回来。要是遇到歹人怎么办?”
三人变脸变色的敢情是因为这个啊。乐思齐抿嘴一笑,道:“这是我上次来的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的哥哥。他只不过受妹妹所托,送我回来而已。”
原来是朋友的哥哥,三人的脸色稍缓,这才接过冬儿沏上来的茶。
答题的情况刚才三人吃饭时已谈过,知道乐思齐对这些不懂,只告诉她考得还好,便问起她在永定府的起居。范阳又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放榜,再者说,总得参加永定分店的开业典礼,还得再住一段时间。不如你搬来悦来客栈一起住,这样也安全些。”
他们住的地方都是童生集中地,那儿距考场近,文化氛围浓厚。
乐思齐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在这儿住着挺好的。热闹些,一切都方便。”
三人的脸又拉了下来,李朝更想,不知是在这儿住着方便,还是在这儿与那男子来往方便。只是这话他说不出口,也不方便说。
乐思齐复又说起永定分店的准备情况和花费。这些天他们虽然在永定,可一点也没参与分店的事。好在乐思齐算准了他们考试的日子,把帐本带在身边。这时拿出来给他们看了。
三人当然没意见。乐思齐又约他们明天到分店,与吕简生见一见。
范阳却道:“永定府的治安还是挺安全的,你要不放心,以后由我们护送你就行了。”
乐思齐笑了,道:“不用。我有护卫,你们都知道的啊。也就是我那朋友不放心,非得让她哥哥送,明天我一起介绍你们认识。”
任娇娇现在天天过来找她玩儿,今天见了她母亲,算是过了明面,以后更自由了。乐思齐这么想原是没错,却没想到她在这儿与老友兼股东谈工作谈发展时,任娇娇也把哥哥的心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谭氏听说亲生的宝贝儿子中意乐思齐,怔了好一会,起身去书房与丈夫商议了。
儿子已经二十一岁,在别人家早成亲,小孩子也得两三岁了。对于儿子的婚事,任天一向头疼不已。他有时候想起来,便后悔没有给儿子订一门娃娃亲,现在他翅膀硬了,眼光也高了,这个不满意那个不理想,挑来挑去的,时光白白蹉跎了。现在好的人家可是嫌儿子年龄偏大了。
“看中那女子了?”任天不可置信地道:“看中她什么?漂亮吗?”
要说漂亮,确实挺漂亮的。谭氏踌躇道:“是长得到不错。不过,他说喜欢人家姑娘有主见,做事干脆,有章法。”
“嗯。”任天摸着下巴,那是按贤内助的要求找的。他唤过府里大总管,好一通耳提面命,谭氏在一旁听着,暗暗佩服。
第二天一大早,任威与妹妹一起晨省来了。谭氏笑道:“娇娇难得起这么早,今天这是怎么啦?”
任娇娇嘟着小嘴道:“都是哥哥啦,一大早把人家吵起来。”
任天昨晚上歇在上房,此时洗漱已毕,瞥了儿子一眼,道:“我已让人去打听了,要是确实可行,自会为你做主。”
任威赶忙起身行礼道:“谢过父亲大人。”
任天摆手道:“先别谢。我可有言在先,若是她有什么不符合我们儿媳妇要求的地方,我可不同意。到时候你可得规规矩矩的给我订一门亲,不许再闹。”
任威的脑袋立时耷拉下来,在任娇娇的取笑声中问:“不知父亲有什么要求?思齐要怎么样才能符合?”
先问清楚条件,再让小妹帮着让乐思齐做些相应的改变不算作弊吧。
任天自然明白儿子的心思,严肃地道:“你是嫡子,迟早要支应门庭的。你的妻子以后自然是宗妇,主持中馈,团睦妯娌,管理下人,这些都应该会吧?”
任威一听放了心,乐思齐把景福楼经营得如此出色,管理任府自然没问题。
任娇娇显然也这么想,她笑着在任威耳边轻声道:“那就没问题了。你别看她不声不响的,可厉害着呢。”
声音虽然小,任天还是听见了。儿子不省心,女儿让他更担心。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在别人家早成亲生娃,她倒好,天天疯疯颠颠的,不是嚷嚷着要去看乐思齐,便是在家里看书。看书,能看出如意郎君来?提亲的人倒不少,她一概不同意,也不知想嫁给什么人。头疼啊。
ps:
这一章从昨晚写到现在,一直在改,不知大家满意不。顺求一下票票吧。
第111章 人情
喻柏痴心于口腹之欲,于男女情爱的兴趣并不浓厚,虽有几房妻妾,平时倒是歇在书房的时候居多。妻子王氏出身大户,贤惠大度,对丈夫恭谨有礼,两夫妻相敬如宾。
最近几天,来喻府走动的太太少奶奶们多了起来,一番阔契之后,总会提起景福楼,进而婉转地托她订两席景福楼的席面。
刚开始她纳闷得很,还是贴身丫鬟素娟看出端倪,道:“不会是大公子能订到座吧?”
要说起来,相公的鼻子比狗还灵,论起吃,永定府还真没出其右。可是她四五天没见过相公了,能不能订到,问得问过他才知道。
早起,素娟侍候她才洗漱完毕,小丫鬟进来禀道:“大奶奶,章大太太和闫三奶奶来了。在花厅吃茶呢。”
王氏皱了皱眉,大清早的,这些人便闹腾,还让不让人安安稳稳用早饭了。
说不得,只好把人请到花厅吃茶,又打发素娟去婆婆跟前禀一声,今儿无法晨省了。
花厅里,两个身体发福的中年妇人各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妇,相对而坐,低声谈笑。
章家大太太新近当了婆婆,又主持了中馈,算是比较得意。家里的小厮接连两天去排队,都没有订到景福楼的席面,她事先又在亲家面前夸下海口,以为不过是一席席面而已,有什么难的。现在看来,还真不是有头有脸就行,人家搞一视同仁呢。还是儿媳妇提醒。才想到喻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吃货,别人可以拿不到,他是一准有办法的。
已经来了两次,每次喻大奶奶都是支支吾吾的。也没个准话,亏得自己在儿媳妇面前拍胸脯保证,说是从小玩到大的手帕交,这下子,可真是丢人啊。
假装喝茶,章大太太咬碎了银牙。
坐在对面的闫三奶奶何曾不是如此。太婆婆那么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有什么新鲜吃食总是要先尝上一尝。也不知那个多嘴的丫鬟告诉她自己跟喻大奶奶是闺中密友,非要自己来讨张席面。这也还罢了,去年刚出嫁的大女儿也跟着凑热闹。说什么自家小厮也没能排到队。要讨一席去讨公婆的欢心。女儿到现在肚子还没动静。可不是得在别的事上花些心思么?也真难为了她,自己的女儿,少不得为她打算。
闫三奶奶拈起丫鬟刚送上来的点心。看了看,笑道:“喻家的点心就是与众不同,比别处精巧多了。”
章大太太含笑附合:“是啊,在我们永定,要论吃食上,可没人比得过他们家。”
闫大小姐微微撇嘴,只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千层糕,平时到喻家玩,也不是没吃过,哪里就精巧了。只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