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能梳?”司锦寒像个好奇宝宝看着她。
“三公子不是都看到了吗?”林子吟淡淡地回答。
“林姑娘在种植上好像特别有经验,能否为我们北地的百姓增添一条生路?”司徒功问。
“司徒先生,我只是农女,不是北地的主人。”林子吟顺口而出。
“你又在调戏本王?”楚随风淡淡地接口。
林子吟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愤怒地转过头对陵王说,“王爷抬举我了,我是谁啊,只是一个乡下的小农女,还真没有王爷说的这种大志向。放心好了,王爷家中早有贤妻,我没有当小三的爱好。”
“何为小三?”司锦寒忍住笑问。
“就是三公子想得一样。”林子吟冷冷地回答,这个人太坏,总有恶趣,喜欢看自己倒霉失意,自己偏偏不如他的意愿。
“女人善妒不可取。”楚随风深深地看着她说。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王爷就不用担心我对王爷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了。”林子吟说。
楚随风微微皱起了眉头,司锦寒则吊儿郎当看着她不住地笑,而司徒功则尴尬地站在一旁,他还第一次发现陵王还有如此自恋的一面。
林子吟将手上的手套取下来递给巧儿,“拿回去好好清洗,别让人用了。你家姑娘我有洁癖。”
“是,姑娘。”巧儿神采飞扬地答应一声,姑娘厉害,居然还敢和王爷叫板,威武。
楚随风听了她说得眼睛一下子睁圆了,他怎么觉得林子吟刚才对巧儿说得话是在暗暗讥讽自己呢?
“你们回庄子以后一定要认真按照林姑娘说的去做,仔细一点儿。”司徒功和司锦寒同样有这样的感觉,怕楚随风迁怒他们,两个人立刻一致狐假虎威地指挥起庄子来的人。
庄子里的人答应一声,全都埋头苦干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能不能装作没有听到林姑娘说的话?
“你们是不是和本王想的一样?”楚随风冷冷地问。
“自然。王爷是在担忧庄子里人种不好?”司徒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反问。
“哼。”楚随风拂袖而去。
小丫头,给她一点儿好脸色,胆子肥了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家所有人全都战战兢兢,因为楚随风那张脸一直都是黑色的。大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是谁惹怒了陵王,所有人全怕会受到迁怒。
“酸菜鱼好,白斩鸡也好,酱香猪肘子更好。”慧真踩着饭点而来,身边五个武僧被安排在了隔壁的房间里用餐。
“大师,下午让师兄几个到暖棚里看看,里面新栽韭菜。”林子吟特别叮嘱他。
定安寺和楚随风庄子不同,庄子那边每天都有专门的五个人过来学习,随时掌握暖棚的最先动态。而定安寺的僧人则是有需要才会让家里通知一声。
倒是慧真和寺里的武僧天天打着上山采药的旗号,天天准时过来。
“最好每天有专门的人过来学习一下,省的有时候不清楚。”林子吟抱怨。
“行,小丫头,回去后我就让胖和尚安排人过来。”慧真乐呵呵地答应了。所谓的胖和尚,指的是慧莲,作为师弟的慧真向来对他称呼如此。“不错,不错,可惜夜里没得吃。”
“大师,山上百草枯黄,已经没有什么草药可采了。”林子吟笑着打击他,“看你找什么借口过来。”
“贫僧已经对主持师兄和胖和尚说好了,为了报答施主对寺里做出的功绩,贫僧会每日过来指点庄子里练武之人几招,以一个冬季为主。”慧真大师眨巴着眼睛狡猾地说。
这都行?不过林家人听了特别高兴。
“真的,大师,我们都可以做你的徒弟?”只要是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林长书吴大友都不例外。
“你们骨骼已经形成,成不了大气候。而且施主心中杂念太多,成为高手根本不可能。”慧真大师直接给他们一个打击。
“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吴大友不死心地问。
“贫僧会教你们一些基础的吐纳入门功夫,其余的还是按照林施主教给你们的连吧,那些对你们更加实用。”慧真三口两个,一个大鸡腿蘸酱就到了肚子里。
林子吟笑眯眯地听着,她不急。村民们岁数大的不行,不是还有私塾里的孩子嘛,让孩子们认真跟着大和尚学几手,不怕以后村里少高手。
想到这儿,她伸手想挑起一些粉丝放进自己碗里。
楚随风的筷子更快,比她先挑了太多放进碗里。
林子吟看到剩下的粉丝不多,只好换一个方向,去夹烤鸭。可她的快子刚往烤鸭方向转弯,一大只烤鸭已经有一半放进了楚随风的碗中。
接下来,无论林子吟想吃什么,楚随风的动作永远都比她的要快得多。
林家人真顿饭本来吃的就有些提心吊胆,再看到楚随风的举动,哪里会猜不到是林子吟得罪了他。
“你小子。”看到桌子上好几个菜都剩下一半,慧真大师气得差点儿对准楚随风扔掉手里的筷子,“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呢?”
林子吟忽然想到自己下午说的话,忍不住闷声笑起来。
她也不和楚随风计较,默默地端着饭碗,只吃碗里的白米饭。
子歌舍不得,给她夹了一些她爱吃的放进碗里。
司锦寒看到楚随风面前的碗里几乎堆成了小山,模样也太难看一些了。
楚随风吃相却很优雅,面对慧真的愤怒,司锦寒的笑容和林家人的诧异,他老人家面不改色地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将碗里所有的饭菜全都消灭掉了。
陵王好胃口啊!林家人感叹。
“他是王爷,你咋得罪了他?”吃完饭,子歌将林子吟拉到房间里,开始对她说教。
“我也不想得罪王爷,但是他最近肝火太旺,时不时找茬,看我不顺眼,我又能怎么样?”林子吟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抱怨。
“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他的?”林子歌不信,这些天,无论是练武,还是回到家里,陵王和她待得时间最长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姐。”林子吟死活不承认是她先得罪了人。
“你心大,我说不了你,但是你自己要注意。他毕竟是王爷,身份和我们不一样。”子歌忧愁地叮嘱。
“姐,放心吧,我知道。”林子吟也叹口气,要不是楚随风的身份不同,丫的,她也不想和这种没有一点儿情商还肝火特别旺的人在一起。
下午的时候,或许是楚随风太生气,也有可能是他们有事情,陵王带着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离开了林家。
林子吟没有人跟着,心里压力小了很多,不过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晚上,天色刚刚上了黑影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才刚进入十一月,就下雪呢?”林子吟在现代也生活在北方,不过却不是东北三省,对于北地这边的气温,她还真不怎么好把握。
“姐,每年几月份的天气会转暖?”林子吟问。
“进了五月,才不会有霜冻,也不会下雪。”子歌看到她赤脚踩在毡毛毯子上,嗔怒着过去将她拉上床,“你到床上来,小心地下凉。”
“你不说,我差点儿忘记了。”林子吟看看脚下的毛毯,笑嘻嘻地说。
子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巧儿,将箱子底的那张白虎皮拿出来。”林子吟笑眯眯地说
巧儿答应一声,从箱底翻出一块白色的虎皮出来。
“好漂亮,哪来的?”白色的虎皮上看起来十分诱人,毛皮很厚,颜色纯正。人手摸上去,十分暖和。
“上一次到边城买下来的。”林子吟笑着回答。“我收起来打算给爷爷一个惊喜。”
“给爷爷做一件皮子?”子歌问。
“随爷爷喜欢,我是打算给他铺在地上的。”林子吟笑着说,“家里有地龙暖和,想想又不用。”
的确是,家里下午的时候已经正式烧起了火墙、地龙,每一间屋子里都十分暖和。
“一起到爷爷的房间去看看。”林子吟跑过去穿起了棉鞋,然后抱起虎皮。
子歌笑着和她一起往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吃完饭,老爷子待在屋子里还没有睡下,听她们姐妹敲门喊声,立刻给她们开了门。
“爷爷,给你一个好东西。”林子吟将手里的虎皮塞给老爷子。
“皮子?”老爷子见多识广,一下子也认出来
“上一次在边城买下的,想给爷爷一个惊喜。爷爷可以铺在床上,也可以让姐姐嫂子给你做一件皮袄,当然还可以铺在藤椅上或者地上。”林子吟一边说着,一边将虎皮塞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抱着虎皮有些感动,“你这孩子,好东西全都给了爷爷。”摸着怀里的虎皮,老爷子想到了自己早去的老伴、儿子和儿媳妇,想到家里现在生活好了,他们却一天也没有享受到,顿时心里百感交集。
“爷爷,要是不够热,就让老姚将炕再烧热一些。”林子吟念叨着说。
“够热了,没看到我棉袄都是敞开的吗?”老爷子在她打岔下,心里的酸涩暂时抛到了一边去。“子歌,你每天也在忙,昨日我和你哥哥商量过了,下个月初六,就将你和大友的事情办了。他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也太寂寞一些。”虽然那边让于少辉几个陪着住过去,可老爷子还是觉得一个家是不能缺少女主人的。
子歌一听谈论到自己的婚事,顿时脸红的如煮熟的大虾,“爷爷。”
撒娇的语气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转眼之间,你就长这么大了。”老爷子有些伤感。“要是你爹娘还在,他们一定很高兴。”
说着说着,老爷子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悲伤。
“爷爷,爹娘他们已经去世,但是他们肯定希望我们活着的人能活的幸福。姐姐出嫁,是大喜的事情。”看到子歌眼睛也湿润,林子吟只好出言安慰他们。
“准备的有些匆忙,明日开始,你也别去上工了。安心在家里准备出嫁的东西吧。”老爷子发话。
“唉。”林子歌答应一声。
“明日我会将姐姐陪嫁的东西列一份清单,等出来了,姐姐看看还缺少什么。”林子吟说。
“不用准备太多东西,妹妹你给的已经太多了。”想到吴大友那气派的青砖院子,还有土地、豆制品作坊,林子歌对林子吟的满心都是感激。
“虽然不能像大户人家那么气派,但是该准备的东西,我都会为你准备好。”林子吟说。
“有房子,有土地,有股份,还有一双手,缺少什么,我和大友哥可以自己赚。要是你什么都为我们准备好了,我跑我们以后享受惯了,变得好逸恶劳起来。”林子歌真诚地说,“别人不知道你手里的银子是怎么来的,可是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家有多难。”
老爷子点点头,赞许地看着两个孙女,“子歌,你的心意,你姐和你哥全都知道。你给了他们安定的生活,却不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幸福是靠自己双手赚来的,他们都不是懒孩子,以后会赚到他们自己想要的东西。”
“爷爷,我知道了。”林子吟笑眯眯地说。
从爷爷的房间里出来,林子吟的心情十分愉悦。在现代,她只有几个好友和小舅舅,她渴望父母亲的爱,可是母亲早就去世,而父亲?有还不如没有了。姐妹?呵呵,她到古代来,还是托了她的福。
屋子里温暖如春,林子吟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静静地夜色中,整个十里村的村民也都陷入沉睡中。
如此应该做美梦的夜色中,却有两道影子“飞”进来。目标正是林子吟的房间。
找到自己要找的房间,两个黑衣人拿出一根管子,想飞到二楼去做坏事。
与此同时,觉明觉慧则静悄悄地也来到了院子。
“找死。”觉慧性子急,看到黑衣人要做坏事,立刻低声呵斥起来,人也窜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来的如此快、静,黑衣人大吃一惊,猜想到他们两个可能是林家的高手。
地上已经落上了一层厚厚地雪,天空中的雪花也在飞舞,双方立刻动手起来。
黑衣人看到人已经被惊动了,两个人咬着牙对视一眼,立刻明白意思。死士只要出任务,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去,否则的话,剩下的就是死路一条,绝对不允许苟且偷生。
所有黑衣人被发现了,也只有拼死一搏或许才有生的希望。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过后,一个人黑衣人迎着觉明觉慧就杀过去了。而另一个人则想破窗而入。
林子吟住在二楼,楼下打斗的声音,她自然听到了,但是她在屋子里并没有出来看,而巧儿已从隔壁的房间过来守在她的身边。
林家其余的房间也陆陆续续地亮起了烛光,看样子所有人都被惊醒了,就是村子里的狗叫声也多了起来。
觉明看清楚黑衣人的动作,冷笑一声,飞快的跃起,他自然不会让黑衣人如愿以偿。
可事实上,黑衣人根本没让他动手,却已经从窗户边掉了下来,他的身上插了三支箭,一只眼睛肿的变成了一条缝。
作为机械专家,做一些小小的机关根本不是难事。
林子吟早在盖房子的时候,就防了一手。家里的生意会做得越来越大,如果有小人来捣乱做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林家人如何自保?那时候林家可没有于少辉和觉明等人在,于是林子吟在院子里,每一个房间里都设计了各种各样的机关用来防身。
当然具有危机感的她还想到要防鞑子攻过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手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另一个黑衣人看到同伴受伤,大吃一惊,顾不得和觉明争斗,他一咬牙拉起同伴翻墙出去了。
觉明和觉慧冷笑一声,立刻追出去。
“最好能抓活的。”林子吟清冷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的。
“是。”觉明答应一声,立刻追着敌人去了。
“你自己走吧。”黑衣人跑出离十里村二里路远,受伤的那个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他不愿意拖累同伴,“将我埋了,找个时机再回去击杀掉那个女人。”
“你忍忍,等我找到时机杀了那个贱女人,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同伴没有丢下他。作为死士,他们没有朋友,只有这些同伴,打小的情义是有的,这会儿林家没有人追出来,他们有逃生的希望。只要以后找到时机杀了任务人物,他们还能回到主家去。
“想得美。”满面寒霜的觉明和觉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
“刚才不杀你们,是主子不希望你们死在院子里,怕吓着村里人和孩子而已,你们真的以为这么轻易就能逃出来?”觉慧乐呵呵地开口,“阿弥陀佛,施主心有恶念,是要下地狱的。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们是定安寺的和尚?竟然沦为一个女人的看门狗,不怕丢人吗?”黑衣人听到他提到佛,就才想到今日可能要真的栽了。
定安寺的武僧,随便拉出一个,都是高手,刚才他们就感觉到了,根本不是眼前两个和尚的对手。
“阿弥陀佛,施主死不悔改,那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觉明念一声,“师弟,抓活的。”
“好。”觉慧笑嘻嘻地答应一声。
两个黑衣人看跑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可惜,即使他们拼尽了全力,最后还是受了重伤。
两个黑衣人跌落在雪地里,暗自悲伤。他们蛰伏这么久,可第一次出任务就丢了性命,想想真是不甘心啊。
对视一眼,两个人狠狠心,一同咬碎了牙中藏好的毒药。
“糟了。”看到黑衣人嘴角忽然流出黑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