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
梁子俊摸着渐有感觉的陈青,心下一喜,陈青在床上甚好说话,只要等他迷糊了自然是他说什么便应什么。可惜还不等彻底攻陷,迎接他的就是陈青的大吐特吐。
陈青一把推开梁子俊,被自己身体的反应恶心到了,如此糟烂的一个人,竟然还能引起身体的欲望,这副身子是有多淫荡不堪?才会在如此境遇下还能违心兴起?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将身子糟蹋成这副德行?就为了眼前这个烂人?回想起在这人身下辗转呻吟,欲求不满的德行,陈青胃里拧着劲的疼,直将酸水吐净还干呕着直犯恶心……
梁子俊被吐了一身,僵硬的绷着身体顾不得洁癖只愣愣盯着弯腰呕吐的陈青,那望向他的目光里充斥着鄙夷与嫌恶,即使想忽略都做不到,他竟是将这人恶心至此?
“阿青……”梁子俊呐呐开口,刚欲上前就被一双仇恨的眼睛定住脚步。
“你别过来……呕~”陈青吐的眼前发黑,仍抑制不住胃里的恶心。
“行,行行,我不过去就是……”梁子俊快手脱了脏污的外衫罩在呕吐物上,才慌忙端杯茶水递给陈青漱口。
陈青挥手拍开,嫌弃的瞪着梁子俊“别碰我!”
赤裸裸的嫌恶,打击的梁子俊竟端不稳小小的茶盏,看着跌碎一地的瓷片,梁子俊不禁苦笑一声妥协道“我不碰你就是……以后不经你同意,我都会离你远远的……只要你不离开梁家,也不去县衙领罪,以后我都听你的便是”
陈青扶着墙壁站稳,忍着难受开口确认“当真?那我只做长工,等还完欠债咱俩两清!以后再不许叫我媳妇,我也不是什么该死的梁家妇!”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先回床上躺会,乖啊~”梁子俊担忧的看着站立不稳的“前媳妇”,想上前又不敢,真真体会到自作自受是个什么滋味。
原想借由床事和好,不想过犹不及反倒惹起陈青的反感,怕是经此一事以后都难缓和,他该如何才能劝服这头犟驴,又该如何挽回他贤惠贴心的媳妇?
“呕~……”陈青又干呕一声,缓过劲才狠狠剜他一眼“不敢,长工岂能入住正房?今天开始我就搬到柴房去住,不劳东家费心”
“不行!”梁子俊瞪眼,转瞬又在陈青的逼视下缓下语气,商量般央求“就算分房也该我搬去柴房,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梁子俊迫切的将衣柜里的衣服翻出来打包,做错事就该有承认错误的态度,只要陈青心里还有他,自己委屈几天再装装可怜,不愁陈青不心软许他搬回来住……
可惜梁子俊的计策没等实行,便被陈青打断“东家若搬去柴房,那我就只能去鸡圈凑合了”
梁子俊的动作戛然而止,愣愣的眨眼瞪着坚决的陈青,呐呐开口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柴房阴寒,冬日里住不得人,爷怎么忍心你去柴房委屈?”
陈青皮笑肉不笑的盯得晓是皮厚的梁子俊也招架不住,讪讪说道“要不……你去住耳房?要是被爹娘知道我把媳妇气的去住柴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陈青哼笑一声,不再理会梁子俊的惺惺作态,拿起放置在暖榻上的绣筐,转身脚步不稳的跨出正房。这屋子里本就没有多少属于他的东西,除了这绣筐,其余都是梁子俊后置办的。既然舍弃媳妇身份,那这些物件自然也不是一个长工该拥有的,他陈青即不稀罕也不屑要。
梁子俊暗恼的猛锤柜子一拳,该死!该死!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日这般局面?眼见那决绝的背影越来越远,梁子俊恨不能立刻上前将他圈在怀中,不许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此时的陈青再不是那个好拿捏又任他摆布的长工,也不再是那个随口哄哄,调笑几句就会面红耳赤的害羞夫郎……此时的陈青更像是那个初进门时倔强又好逞强的爷们,抛去硬套在他身上的媳妇光环,梁子俊竟是不知该用何种方法才能挽回、留住陈青……
“唔……梁子俊你这个白痴!”梁三爷懊恼的猛然挥手给了自己一嘴巴,擦掉嘴角因大力扇出的血迹,认命去收拾“前媳妇”吐在地上的一滩秽物。
“恶~呕……”梁子俊被刺鼻气味熏的干呕几声,却又不得不强忍着恶心亲力亲为。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以后再没人会替他干这些他不想干的活,即使陈青肯,梁子俊也没脸再去指使他。
原想将脏污的外衫直接扔了,但想想这是阿青亲手绣的,整不好以后都不会再给自己绣,又舍不得的拎去澡堂,泡了一整盆水蹲在地上天人交战。
牙根咬了又咬,梁三爷忍着甩袖离开的欲望,认命蹲下身子将修长手指伸进水中,闭着眼随意揉巴两下才猛的捞出,团成一团丢在空盆里,哀怨的倒掉腥臭脏水,又换了一盆清水撒上皂角慢慢揉着。
有史以来梁三爷第一次动手洗衣,不免有点憋屈,但想想沦落至此的原因又砸着嘴嘟囔“陈青啊陈青,爷真是为了你啥都能忍,你可得快点原谅爷才成……”
爱洁净的梁子俊整整过了三遍水,才敢将湿衣服凑到鼻前轻嗅,闻着没有异味只余皂香才略有成就感的奋力攥成一团挤水,当真是用挤的……
淅淅沥沥控干水,梁子俊抖开一瞧,怎么都跟阿青洗过的衣服不一样,不说仍然湿哒哒的,还像梅菜干一般皱巴的不成样子。
“也许晾干就好了呢?”梁子俊自我安慰完,快步走出澡堂,奋力一甩,水珠扬了自个一脸,抹干水珠,才将湿衣服挂在晾衣杆上。
梁子俊展臂低头,瞧了瞧自己现在的糗样,袖子湿到手肘不说,连夹袍下摆都湿了好大一截,合着地上的泥,脏兮兮的活像个泥猴子。
外衫脏了好洗,夹袍却不易清洗,为洗外衫弄脏夹袍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唉声叹气又委屈扒拉的偷瞄柴房一眼,才垂头丧气的进屋更衣。瞪着脱下来的衣物,梁三爷惆怅了,没等陈青消气,自己这日子就要先过不下去了……
烦恼的梁三爷在屋里转了几圈,一拍手,咱没经验,廖凡志那货却是过来人,取经当然得找有经验的人问,于是乎,梁三爷急匆匆跑出家门寻求小伙伴的帮助。
陈青等梁子俊出门后,才冷着脸盯着晾衣杆上的湿衣服皱眉,眼神闪了又闪,实在受不了那碍眼的存在,忍着胃疼,出来快速的摘下重洗……
怎么说都是自己亲手绣的,被糟蹋成这样他哪舍得?拧干后抻平挂好,又进澡堂收拾仿若被洪水肆虐过的澡堂。
第111章恢复小哥身份
梁子俊匆匆赶到县城,在万乐斋好容易等来廖凡志,却落得被骂个狗血喷头的下场。
廖凡志骂够了,才唏嘘的大叹“我说什么来着?我这前车之鉴明晃晃摆这,你是瞎啊还是傻啊?落到今个这步田地均是你咎由自取。别问我,我也没辙,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
梁子俊被好友连讽带骂一通,心里反倒舒坦不少,期期艾艾求了半晌,才得廖凡志不情不愿的指点迷津。
都说“身在局中不知局,只因心中利害欲。收心望眼左右看,回身纵览对局现。”,果不其然,经廖凡志一点拨,梁子俊杂乱无章的头绪得以理清,平静下来后又恢复成往日镇定从容破解难局的梁三爷。
拱手谢过好友,梁子俊起身匆匆离席,廖凡志捉着酒杯暗笑一声,嘀咕着“好在明悟的尚且不晚,不然就算跪破膝盖怕也无甚作用……”
转头望向窗外,就着渐渐浓郁的夜色仰头喝干杯中酒,宁愿在此饮酒也好过归家独睡冷冰冰的被窝。廖凡志苦笑一声,若是自己也能尽早明悟,家里此刻是否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初冬骑马刮起的寒风直钻衣领,却抵挡不住梁子俊渐渐火热起来的心。赶着夜色匆匆返家,临进门前反而忐忑不已,深吸口气,无论接下来陈青给多少冷脸都必须正面面对。
临阵退缩不是他梁某人的性情,逃避也只会将那人越推越远,舍了脸皮总好过像廖凡志一般郁郁寡欢,只要陈青肯原谅他,即便下跪认错他也认了。
推开大门,院里静悄悄的令梁子俊刚刚安定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除了自己弄出的动静,院子再无其他声响,那总是在他一开门就响起的低沉嗓音不在耳旁回荡时,嘴边那句“我回来了”便也无处应答。
往日无论多晚归家,卧房都有一盏油灯闪着昏暗亮光等他,此刻被夜色笼罩的小院,黑漆漆的让梁子俊恍惚以为走错家门,慌乱中冲进堂屋,拍开卧室房门,即便被门槛绊了一跤也顾不得疼,焦急的喊了一声“陈青!”
月光透过绢丝窗纱照进卧室,只余一屋子冷清独不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梁子俊惊慌失措的搜寻一遍,才猛然想起媳妇搬去柴房住了,忙不迭的爬起来冲向柴房,到了跟前,举起的手掌却怎么也拍不响那单薄的门板。
喉咙如同卡刺一般梗的他叫不出声,他好怕一开口,极力想挽回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陈青在梁子俊进院那一刻就醒了,浑浑噩噩的躺在炕上似睡非睡,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才猛然坐起,心脏微微缩了一下,好半响才弄明白声音里为何会夹杂恐惧、惊慌,抬手举起油灯底座砸向门板,淡淡的骂了一句“滚!”
梁子俊提起的心猛然间落肚,失笑的握紧手掌,只要人还在就好,还在就好……
被骂还能笑出来的梁某人,轻手轻脚挪回堂屋,安心过后才觉出饥饿,揉着直泛酸水的胃袋,想起自己从中午就不曾进食,便又偷摸溜去灶房。
瞪着空无一物的灶台,心下惆怅的想,他还不如廖凡志呢,好歹人家还有残羹冷汤可以凑合,他竟是连剩菜剩饭都没的吃。将碗柜翻找一遍,好容易找到个馒头,还是又干又冷的难以下咽。
初冬虽未下雪,屋内却早已寒凉。四处摸寻,入手皆凉,若想烧炭还得去柴房招惹陈青,梁子俊想罢只得裹紧外衫,配着凉茶一点点啃着干冷馒头。
缩在冰冷的被窝里,梁子俊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原本存有的侥幸心里此刻皆被现实冲垮,细细琢磨着该为陈青做些什么才能弥补犯下的累累罪行。
陈青睁眼瞪着昏暗屋顶,好半晌才翻身下地烧火取暖,下午胃里难受,也不曾起火做饭,就这么躺在冷冰冰的炕上睡了过去。想必梁子俊此刻也跟他一样挨饿受冻,犹豫半晌,还是一翻身上炕睡觉,他才不管梁子俊是饿了还是冷了,他不好受凭啥还得惦记那个混蛋好不好过?
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思索起被搁置脑后的脱离计划,既然眼下已经过不下去,那就得好好筹划未来的出路,坐以待毙肯定不行。
他还有1350两外债没还,脱离梁家后也得给自己找个营生过活,指着绣活虽不至于饿死,但想衣食无忧攒钱养老却是难上加难。再说若是接活免不了还得跟梁记牵扯,改投别家怕也会因他是梁子俊的媳妇处处受人指点,想来也是不可取……
想了一整夜,待天明时,陈青已经规划好未来的赚钱计划,爬起来穿好衣裳,才思及里外都是梁子俊给置办的衣裳。撇撇嘴,全部脱下,一把拽下松散的飘带,将木箱中自己没舍得扔掉的麻衣旧袄换上,这才去澡堂打水洗脸。
在灶房蒸了一锅窝头,熬上半锅稀饭后,陈青拨弄着木盆里刚发芽的小苗咧嘴一笑,天无绝人之路,他就不信凭自己现代人的认知还折腾不出一番家业。
草草吃过早饭,余下的也没收,就搁在锅里等某个家伙起身。自己此刻只是长工,吃食方面自然不能再挑好的做,梁东家爱吃便吃,不爱吃就自己想辙,他是长工又不是厨娘,没理由还得顾着东家的伙食。
收拾整齐后,陈青没带飘带就出了门,恢复小哥身份后,再不必顾忌身份带那碍眼的东西,一身粗布麻衣干净利索的背着竹筐去了县城。
梁子俊早早就被冻醒,待人出门后,才眼神忧郁的瞪着院门发呆,陈青是真不打算给他当媳妇了,没瞧见又换回那身破衣烂衫了吗?咬咬牙,梁东家不等励志首先被咕咕叫的肚皮打败,洗漱都顾不上就冲进灶房掀锅吃饭。
嚼着窝头配上一口热乎乎的苞米面粥,即便是粗食,饿狠了也能觉出香来,“臭小子,算你还识相,知道给爷留口吃的……”
梁子俊一边碎碎念,一边吞着有些扎嗓子的窝头,他现在可没挑三拣四的本事,不想爹娘和二嫂知道自己又闯了祸,就只得跟着陈青有啥吃啥,卧薪尝胆般填饱肚子,梁三爷又是一条好汉,摸摸肚皮暗自发誓定要尽早挽回媳妇的心。
一炷香后……
“他娘的,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梁子俊烧水沏茶燎焦头发后,抹了一脸黑灰泄气的骂道。
这好汉还没等装上一刻,梁三爷便从好汉变成了熊包蛋,委屈扒拉的举着剪刀将那捋烧焦的发丝剪断,心疼的仿若割下一块心头肉般。
陈青徒步走进县城,见到目瞪口呆的一众伙计,还能笑着打个招呼,柳衡山惊疑过后忙拉陈青进柜里叙话“这是咋了?做啥穿的这般破烂?”
陈青翻了个白眼,勉力扯起嘴角说道“啥破烂?以前我不也穿这身衣裳?现下只不过回到从前而已,以前穿得现在依然能穿”
“你和东家吵架了?”柳衡山皱眉半晌也只能往这方面想,可夫妻再怎么吵,也不至于让陈青穿这么身衣裳出门,除非是东家将陈青赶出来了……
“嗯,以后我就只是梁家长工,柳伯就别打听了,只要记得我仍是原来的陈青就好,若是柳伯觉得尴尬,陈青自懂避嫌”陈青坦荡荡说完,略低下头等着柳伯斥责,可惜等了半晌,最终却是等来悠悠一声叹息。
“傻娃子,咱爷们的情谊哪会因身份穿着就有所嫌弃?你从陈家沟出来时也只是个穷小子,咱啥时候瞧低过你?莫要再说这些违心话,你与东家的事我不打听便是,你自小就是个主意正的,用不着我费心提点,只遇上啥困难和委屈记得还有你柳伯和婶娘给你撑着”柳衡山语重心长说完,用力拍了拍陈青肩膀。
这娃倔着呢,想必是受了委屈才会如此行径,大户人家沟沟道道是非甚多,小哥没娃傍身终归站不住脚。他虽不能站出来替陈青做主,但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陈青眼圈一红,吸吸鼻子,洒脱的说道“晓得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柳伯且放心,只要柳伯不嫌弃,陈青就仍是原来的陈青”
“好娃子!咱爷们就该如此豁达”柳衡山欣慰一笑,也许在外人眼中,陈青此刻必是落难无处栖身,但在亲近人眼里,脱离梁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依陈青的本事,不难打下一片家业,但作为妇人,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得世人认可。
再瞧陈青此刻光秃秃的发髻,标版溜直的身板,这人合该做一个爷们受人礼遇,做一介妇人确实委屈了。
陈青没等来预想的劝解与斥责,一身轻松的仿若卸下了压在心头许久的重担,早知恢复身份是这么轻省的一件事,何苦为难自己屈居在梁子俊之下?想起梁子俊,心里不免又闷痛一番,摇摇头,爽利的问道“大掌柜可在二楼?”
柳伯点点头“即与大掌柜有事商谈,我就不碍着你了,且记得有事知会一声”
“晓得了”陈青扯起嘴角郑重点头,迈开沉稳步伐在一众猜疑中缓步上楼。
万大掌柜心思剔透,自是不会多嘴过问东家家事,听闻陈青来意,斟酌着回到“虽是这般说,我也得请示过东家才可应允,不过若想恢复绣工身份倒是不难,只要按照以往契约定时完活就成,接活交活自去寻柳掌柜即可”
陈青点点头,郑重的一拘礼“有劳大掌柜的了,陈青自知眼下身份,万望大掌柜不计前嫌”
“岂敢,哎~旁的话我也不多说,我也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