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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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骗婚夫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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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又哭又求的让我收养,这长大了就想拍拍屁股不认账,就是庄稼人也没他们这么背信弃义呦~……”

苗仁翠这一嚎,立马将理都拉回她们那面,村人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恩义孝道那都是顶天大的事,即便现在长大有能力了也不能忘了之前在最困难时帮助他们的人。

陈青见村人越来越不认同自己的看法,脸色也开始不好看起来。陈碧紧紧拉着陈青的手,无论哥哥做什么,只要二人还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

“陈青,村里没有娃子分家的先例,况且不论你伯娘如何苛待你们,这恩情总该不能说断就断,没天大的事也断不了亲!于情于礼都不能干出忘恩负义的事!”村长这话说的有些重,陈青心下也是一沉。

无论到何时,舆论都引导着事态的最终走向,陈青知道今日这目的非但没达到,还将一个忘恩负义的屎盆子倒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我原也没打算这么做,奈何大伯娘欺人太甚,我兄妹二人在大伯家一直勤勤恳恳,不曾偷懒耍滑,这村人都是长眼睛的,我平日里如何伺候田地大家都看的到,阿碧又是个乖巧的,平日里受了打都不曾和我说,今日若非我看见,又怎会知道我在外干活的时候,大伯娘打了我妹子?”

“就是别人家孩子也下不去这么重的手吧,我知道我们兄妹是寄人篱下,就该多干活少说话,平日里也一再教导妹妹莫要顶撞长辈。可就是如此,我妹妹还是得不到大伯娘的疼爱,甚至连对个外人都比对我妹子好……”陈青越说眼眶越红。

村人见兄妹两个都一副强忍委屈的模样,也不大谈什么忘恩负义了,明事理的人都知道兄妹二人日子不好过,但在恩义孝道面前,谁也不敢向着陈青说话。

“我知道阿碧受了委屈,但分家之事不要再提了,今个我就给做个主,若是苗仁翠再无故打娃子,定要族规处置!”村长到底还是说了句公道话。

苗仁翠也不嚎了,陈老大再三保证会善待两个孩子,村长才又叹口气说道“你就窝囊吧!连个娘们都管不住,哪天惹下大祸,别怪族里替你教训她”

“晓得了,晓得了,我定会好好教训她”大伯忙沉着脸应声。

苗仁翠从没见过村长抬出族规教训人,但族规打从她嫁入陈家沟,就在祖宗祠堂里听过,不是被休就是什么浸猪笼,吓都吓死个人。立马也不嚎丧了,吓的缩在自家男人身后不吭声。

这世道对妇人的管束颇严,大家族规矩更是繁多,农家人虽没什么大规矩,但也有族规管束着。一旦被夫家休离,那可真就是身无分文,若娘家再不肯收留就得流落街头。

浸猪笼,柳叶剐那真是被治死了都不必惊官,还有被发卖的下场就更惨了……

越想越害怕,苗仁翠彻底丢了气焰,站在一旁簌簌发抖。

陈平本就是个怕事的,若不是有他阿娘撑腰,平日里哪敢对陈青指手画脚,一见阿娘都缩了,立马吓的躲进屋里偷听。

“你给我跪下!”陈老大待人都走干净了,才抖着手指让苗仁翠跪下。又请出阿爹阿娘,逼着苗仁翠认错,保证再不犯事。

苗仁翠一边小声哭,一边保证再不敢胡来,陈青兄妹二人也算是出了口恶气。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第14章梁地主家的主事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老话说的一点不假。

苗仁翠安生几日就固态萌发,躲在家时尚好,秋收过后去大坝上乘凉结果却遭了三姑六婆的嘲讽。

苗仁翠自不是个善茬,与人吵了几架却均落败,一旦对手吵不赢,立马搬出族规来奚落挖苦苗仁翠。

在外受了委屈,回家自然要对陈老大发脾气,家里的日子没安生几天又开始紧张起来。

陈阿爷、阿奶不敢出声,陈老大脾气又窝囊,连着陈平都被他娘骂了两回,更何况是陈青兄妹俩了。

虽然她是再也不敢偷着打陈碧,但言语上冷嘲热讽,刻薄挤兑是少不了的。陈青自上次吃了暗亏后,处事越发冷静理智,贸然叫板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也只得忍着,全当大伯娘说的话是耳旁风。

陈碧每日在家,自小就练出自动过滤的本事,兄妹二人一言不发,默默吃完就将饭碗端进厨房窝着,等大伯一家吃完,才起身收拾碗筷。

“这秋收都忙完了,你也赶紧找个活计,别在家窝着浪费粮食!”大伯娘还惦记着陈青答应要去梁地主家打短工的事。

“我晓得”陈青沉着脸答应。

晾在院子里的小麦都已经脱壳装进谷仓,留下少部分自家吃食其余都要送到镇上换钱。

稻子晾在村里共同修建的大坝上。等梁地主家来收租,其中有一部分要交上去,再扣除税收其余才是自家的粮食。

陈老大家有水田6亩,又佃了梁地主家3亩水田。这3亩地的收成一半要上交做租子,余下收成才能拿去换钱。

这梁地主可以说是青平镇第一大地主,十里八乡即便有几个小地主那也赶不上梁地主家的田地多。

在乡下,有个百十来亩地就可以称上一声地主老爷,租佃他家田地的人还得规规矩矩叫声东家。

而梁地主家到底有多少田地,却是谁也说不清,只知道这附近村屯大多有富余劳力的都佃了梁家田地。而且想佃他家田的人还得托人请关系,不然这田还轮不到自家来佃。

这田地就是庄稼人的吃食来源,若是不打粮食就没得吃,尤其是家里人口多的,若是田少不够吃,再不佃两亩地,那真得饿死几口人。大多地主家都要收6成租,剩下的四成也就够做口粮食用,自然没有多余的粮食拿去换钱。而就这样,农户也不得不租,没办法,家里还有张嘴等吃饭的娃呢,不佃田难道饿死?

有田地的人家也佃,只要有富足的劳力,谁家不想多打粮食?即使4成少了点,但留下做口粮,家里的产出不就都能拿去换钱?

梁地主家却只收5成租,这也是为啥好多人家都想要佃他家田地的原因,别小瞧那一成粮食,不管换钱还是食用那都是一笔不菲收入。在农家花费都论铜板,一亩田换的铜板就够给家里人扯上一身粗布衣裳,当粮食吃,足以让全家吃喝一月。

最重要的还是,梁地主家的田地无论水田、旱田都是上等田地、少部分中等田地只要伺候的好也能高产。

是以十里八乡的农户见了梁家人都客客气气的,陈青也是如此,打从拖关系佃了田地,陈青也能同梁家主事说上两句话。那主事虽是梁家长工,但在租户眼里就是分量鼎重的人物。

乡下人不像城里人家买什么仆从,是以这李三在农户眼里就成了梁地主家的长工,其实李三同魏凉都是梁家买回来的家仆。平日里守门做些重活,收租的时候陪主子一道运粮记账。

李三又是个激灵的,梁子贤便在农忙时提了个主事,平日里管记账收粮,租期到约后也由李三提了人名再由梁子贤决定佃给谁家。

是以农家人都巴望着能讨好李三,陈青因着田地伺候的好,被李三夸过两句,倒也能跟这梁家主事说上两句话。

这次收租依旧是梁子贤领着李三来陈家沟收租,每到秋收抽不出人手,就免不了全家动员,几个兄弟分成几路各个村屯收拢后再运到镇上一起卖。

陈青跟李老三讨了活计,就跟着梁家雇佣的短工一起将粮食装车。装粮用的都是麻绳编制的大口袋,封了口一麻袋足有百来斤重,陈青扛着也有些吃力,好在今年长高不少,否则想抗起这麻袋没有人帮一把手还真不行。

装满牛车,陈青随着运粮队伍一起进城。他们这队除了东家和李三只有4人,若非人手不足,李三也不敢招陈青做工。

陈青仔细瞧了一眼东家,梁子贤长了一张憨厚面庞,跟泥腿子也没啥不同,顶多就是穿的好点,身子也不如庄稼人壮实,但骨架够大,个子也够高,估计是家里不缺吃食,无论身高还是面色看起来都挺好。

“你今年也有15了吧,这身子骨倒还壮实,就是个头矮了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得比你高出半头”李三人高马大,说起话来却是细声细气。

“庄稼人有个好身子骨就成,个子高不高倒是不打紧”陈青心里默默吐槽,他一个小哥能长这么高就不错了,要不是他拼命吃,小时候又央着阿爹喝了不少羊奶,估计个子也得像村里那几个小哥一般矮矬矮矬的。

“说的也是,不过也得顾着点身子,你这还是瘦了点”李三捏着陈青肩膀,关心道。

得亏这几个短工里没有陈家沟的人,否则李三这举动完全就是非礼小哥!陈青自是不会没事找事说自己是个哥儿的事,不然到手的活计该丢了。

倒不是小哥不能出来打短工,村里小哥都当半个爷们使,农闲出来做工的也不在少数,但重活没人会雇小哥,而且小哥和爷们的工钱也不一样。

到了镇上,陈青又帮着把粮卸到仓库,泡过称整齐靠墙码好。梁地主同粮铺掌柜合算了斤数银两,就领着众人返回陈家沟,又跑一趟才将陈家沟的租子收齐。

李三吩咐众人明日卯时在隔壁村口等东家,5人便谢过东家各自返家休息。

陈青来回走了两趟青平镇,又抗了重活,身子自然乏累,吃过晚饭没等天黑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接连10日,每日收一村,终于主事通知租子都收完了,陈青才感慨这梁地主家的田地不是一般多,光这十日收的租子就能猜出足有400多亩地,听说还有很多农户是直接交的银钱。

若是陈青知道收租子的人不止这一批,估计就不只是咂舌那么简单了。

交银子付租金比交粮食划算,所以大多家里银钱富裕的都是交银子了事,只有像大伯家这样没现钱付的才会上交5成产量。

陈青一共领了五钱银子,也就是500文钱,这活计在哪都算是好活。梁地主家果然出手大方,可惜这钱陈青却是不敢贪,全部交给大伯娘,可把大伯娘高兴坏了,直让陈青多打听着,若是梁地主家再雇短工一定要抢上一个。

陈青做完短工还没等歇歇,就得忙着将自家多余的粮食运到镇上换钱,好在各家该卖粮的都卖完了,牛车倒也空闲下来。陈青借了车,同陈老大合力将粮食运到镇上。

一年的收成扣除地税、丁税等杂税也不过卖了10两银子,按照现代的算法,一铜板=一块钱,10两银子就是一万块钱。庄稼汉辛苦一年到头也不过混个温饱而已,就这条件还要供个书生,没有陈青兄妹补贴家计,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自定义:地税既每亩产出的一成左右。丁税为男丁:十五至五十六岁每年纳税120文,妇女及小哥交半税。年满七至十四岁的小孩每年纳税20文。赶上抽兵役,买人头还需交人头税。另每户需交户税即绢、棉、麻、葛不等,按地域产出纳税。)

(户税是重税,农家条件不好的大多兄弟几个挂在老人名下合家过日子,就为躲避户税。兵役也是按户抽调,每户一男丁。例如陈老大家一年7人纳税460文,6亩水田10亩旱田共纳税一两六钱,户税为2两,共计4两60文。)

刚到手的银子就拿出一两还账,给苗仁翠心疼的不行。奈何儿子就这么一个,怎么都得先紧着他。

陈平一见家里有钱,立马央着啊娘要购置衣衫,添个笔墨。苗仁翠磨不过他,只得给了他50文钱让他仔细点花。又亲自去镇上给儿子扯块棉布做长衫。

农家人大多穿短衫,为图干活方便。书生学子却是要穿长衫彰显气质,苗仁翠就是再惜银子也不会委屈了宝贝儿子,买不起锦缎,这棉布还是扯得起。

陈碧撅着嘴,看她大伯娘欢欢喜喜给儿子做衣衫,这么些年,大伯娘连麻布都没给兄妹两扯上一块。

“得了,咱又不是穿不起,不过是怕招贼惦记而已,麻衣夏天穿起来也凉快”陈青暗想,这在现代麻衣比棉布贵多了,咧起嘴角,他最近越发想不起现代的事了,只偶尔灵光一闪勾起记忆,但也绝不深思,免得想多了没法好好过日子。

眼瞅着秋天即将过去,霜降过后,天气骤然转凉,陈青兄妹已经穿上两层衣衫,等立冬就得换夹袄。陈碧这几年正是长个的时候,衣服一年一改,阿娘生前那几身衣服全都拆过,不得已只得给袖子裤脚拼接上一条。

陈青倒是想给阿碧扯块棉布做新衣,但不得大伯娘同意,花私房钱又会引来事端,只得委屈着妹妹穿打满补丁的旧衣。

第15章又见清冷贵公子

进入农历九月下旬,农活忙完就歇冬了。一年唯有这段时间是阿碧最高兴的时候,哥哥终于不用每日操劳早起晚归了。

陈青答应过村里娃子要去山里逮野鸡,趁着天还不冷,几个半大小子撒欢跟在陈青身后,农家娃自有一身野本事,又经过琢磨也找了野路子打雀捉鸡。

一年没人捕杀,山里小动物倒也不少,村里过两天还会组织爷们进山猎点野味。

陈青他们收获不错,逮了三只野鸡,又打了20多只山雀,麻雀就地烤熟进肚,野鸡则是回家宰杀按人头一人分了半只。

当晚炖熟后,陈青一块没捞着,全进了陈平肚子,陈青顶着大伯娘的白眼给阿碧夹了块鸡胸脯,催她赶紧吃下去。

第二日陈青就带着做好的10支羊毫笔去了镇上。跟林掌柜和婶娘打过招呼,又坐车赶去县城接活。

答应林掌柜的那株药材进山捉野鸡时顺手挖了。婶娘那里只给阿碧接活他自己却接不得了。

因着县城那份文书是陈青签的,所以将来有了差池,这赔银子的人也是陈青,倒是不怕将来陈碧嫁人给她惹麻烦。

欢欢喜喜的接了绣活,凭着他的手速,一整个冬天就是绣品尺寸大,也能绣上两个,以前都只敢接个娟帕,绣衣之类的小活,现在有时间陈青也想挑战一下高难度。

这次接的就是一个屏风,上好的绢丝,蚕丝拉的绣线。屏风的种类很多,有用木头雕的镂空花型,也有用绢丝画的山水,用绣线刺绣倒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

半透明的绢丝若绣上图案确也精致富贵。

这次来县城,陈青不卖毛笔,而是打算好好转转这县城,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玩意给阿碧带回去一个,首饰之类的物件陈青不敢买,怕被大伯娘翻出来,吃食倒是不怕。

未免手掌粗糙将布料刮起丝,陈青还忍痛花高价买了擦脸的面油护手。往常绣活前也仅是涂上林掌柜给配置的药膏,那东西原是防治冻疮手裂的膏药,却被陈青拿来当护手霜用,倒也能防止遍布老茧的糙手将底料刮花。

此时接了大活,又是轻薄的绢丝底料,陈青为保万一,这点先期投入不得不花,好在试验了一下确实能防止钩丝,这钱倒也没白花。

去点心铺包了几块糕点,又给自己买上两个烧饼解馋,临着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陈青就边往东街走,边闲逛。

“这不是卖毛笔的小兄弟吗?”沈书誊正打算吃碗素面去书院温书,不想就在街上见着陈青。

“是买狼毫笔那位公子啊,真是巧了”陈青眉眼弯弯,笑着打了招呼。

“你也是来寻吃食?正巧我也没吃午饭,不若我们一起?”沈书誊邀请道,上次得了便宜,这次就想着请陈青吃顿便饭。

“不了,庄稼人一日两餐,没吃午饭的习惯”陈青忙拒绝,这县里吃顿饭可不便宜。

“奇了?就算是两餐,也是过午不食,怎的你们村不吃午饭,改吃晚饭吗?”沈书誊自小生活在县城里,不由好奇问道。

“嗯,我们周围的村子都是早上一餐,傍晚一餐,中午倒是不吃,不然下午干完活饿着肚子睡不着觉”陈青笑着解释。

“原是如此,莫怪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风土人情各地不同,我竟连周围乡镇的情况都不知,真是惭愧惭愧”沈书誊一脸懊恼的自责,惹得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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