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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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骗婚夫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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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莫怪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风土人情各地不同,我竟连周围乡镇的情况都不知,真是惭愧惭愧”沈书誊一脸懊恼的自责,惹得陈青一笑。

开口说道“只是吃饭的时辰不同而已,不值得公子自怨”

“非也,非也,不知民生的人将来如何为官,民生既是小事,又关乎着国家的运势,若民不安生,何谈稳固朝纲,百姓安居乐业?”沈书誊反驳道。

“公子好志气,我相信你定能高中状元,有此心智者,若能为官,定能造福一方百姓”陈青真诚说道。

这世道仅看一个县官就能操控一整个县镇的命运,就知道若是不得好官,那又岂是民不聊生能概括的?

“兄弟说笑了,状元又岂是那般好考,我现在还只是个秀才,连个功名都未傍身,又谈何为官?在下空有一身志气,却苦无门路结识贵人,不说入朝为官,就是做个地方官员造福一方都是空谈”沈书誊一脸郁郁不得志。

陈青见周围人来人往,也不是说话的地,有心开解他,便开口邀请“不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若周围有什么便宜吃食,我倒也可尝尝”

“咦?那感情好,小兄弟不必为银钱担忧,上次得了便宜,这次就让我这个做兄长的请你一餐,不过不是什么好吃食便是了”沈书誊一扫忧郁,拉着陈青去了后街的一个面馆。

陈青原想拒绝,却奈何热情难却,只得点了一碗素面,二人对坐闲聊。

等面的功夫,陈青也问出了自己的疑虑,庄稼人消息闭塞,更是不懂科举制度,陈青虽无缘科举,却也想了解一番。

“公子已经是秀才老爷,为何还为科举发愁?”陈青问道。

“兄弟不知这朝廷科举的艰难,我自从10岁过了童子试,12岁得中秀才,本想着乡试定当能中个举人光宗耀祖,奈何我年幼想法单纯,不知这其中些许奥妙,却是大比两次落选”沈书誊苦涩的抿抿唇角。

在书院中,他不曾和同窗谈及此事,也为顾及脸面。他幼年便中秀才,乃是天资聪颖之辈,得遇恩师指点,原想合该顺风顺水13岁就能考个举人,之后再徐徐进考,却不想与功名失之交臂。

他不气馁,认为是自己学识尚浅,刚得了秀才便自视甚高,修身养性后勤学苦读。16岁再次被恩师推荐乡试,却是被人换了考卷,原本该他的名额被人替换,他家没什么门路,又没有银子打点,面对位高权重之人苦于没有证据告官,只得忍气吞声回乡继续念书。

一招从高空坠落,引来无数嘲讽,二次落选后整个人都郁郁寡欢,恩师开导过数次也无法令他重燃斗志,今日能与同辈诉说苦闷倒也解了不少愁苦。

“这科举制度,沈公子可否与我说上一二?”这般天才,16岁就考了两次乡试,虽没中举却也足见天资聪颖。

“乡试三年一大比,要过了本省科考的秀才才能参加。若乡试考中即为举人,第二年春天参加会试,若复试通过既能参加殿试。贡士若能取中统称为进士,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第一甲录取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为三鼎甲。第二甲第一名称传胪。除第一甲前三名外,其余诸进士再参加朝考,考论诏奏议诗赋,选擅长文学书法的为庶吉士,其余分别授主事,知县等官职。”沈书誊徐徐说道。

陈青听的晕晕乎乎,这古代的科举制度比之高考繁琐多了,一次次考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陈青大多都是有听没有懂,看来这沈公子郁郁寡欢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繁琐严格,沈公子才考了两次怎就轻言丧志?你尚且年轻,早入官场非是幸事”天才即使学识突出,但心性历练不够,官场黑暗一个不当怕是都要掉脑袋,多磨砺几年反倒是好事。陈青后半句没说,但一脸担忧的表情也让沈书誊宽慰不少。

“没想到兄弟虽是庄户子弟,却也懂得不少大道理,恩师也如此讲过。只是自己学识不足考不过也便罢了,若是被人冒名顶替,换了考卷又怎能不恨?”说道后来,沈书誊已然有些愤恨不已。

“竟是如此,无怪公子如此灰心”陈青默默在心里腹诽,无论到什么时候,作弊都是最可耻的手段。现代尚且无法规避,这古代更是法制手段不全,官官相护,贪赃枉法之事屡见不鲜。好在农家消息闭塞,只与田地为伍,却也不曾遇到如此不公之事。

“若我也能得巡抚大人垂青,又怎会遭此境遇?和我同期的官办学堂吕秀才,就因家中关系同巡抚大人讲了句话,还得大人询问功课,从此便一路高进,哎~”沈书誊不无羡慕嫉妒的说道。

“咱这没门没路的人只能靠自己努力进取,自是羡慕不来”陈青感叹无论到啥时,人脉都很重要。

“兄弟说的正是,是为兄心胸狭隘了,读书人本就该自强不息发奋读书,将一切虚假都用实力击破”得陈青一句无心直言,沈书誊反而茅塞顿开,比之先生说了无数遍的大道理管用多了。

见沈公子突然顿悟般神采奕奕,陈青感觉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一副恨不能投身富贵人家的样子,现在就一脸清高,凡事皆为尘土的样子。

“公子能想通其中关键最好,无需庸人自扰,想必下次定能高中”陈青虽感莫名其妙,但还是衷心祝福他。

“得兄弟点化为兄才能彻底清醒过来,之前种种愚钝却如你所说一般庸人自扰,为兄受教感激不尽”沈书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吓的陈青忙起身拉住他,小声嘀咕“沈公子这可使不得,如此人多场所,你个秀才老爷给个泥腿子行礼不是折煞我了嘛!”

沈书誊盈盈一笑,拉着陈青的手说“别管我叫什么公子,以后你就叫我沈兄,今日也算是个好日子,以后你我二人便兄弟相称可好?”

陈青眨眨眼,这聊天还认了个秀才老爷做哥哥?不过沈书誊为人正派,能与之结交倒也是美事“沈兄若不嫌弃弟弟这泥腿子出身,自当乐意至极”

“这泥腿子才能稳固朝邦,没粮食就是官兵也无力保家卫国,弟弟不可妄自菲薄。如此说来,为兄尚不知弟弟姓名,我叫沈书誊,字安之”沈书誊认真说道。

“沈兄叫我陈青、阿青都行”陈青微笑着认下这个兄长。

“阿青倒也亲切,来来,先吃面”正巧面送过来,沈书誊便招呼陈青先吃饭。

第16章出谋划策

沈书誊虽出身寒门,但规矩自幼习得,食不言寝不语,陈青也不好意思边吃边说。

等吃完面,陈青才说出自己的打算,既然今天认下这个兄长,又觉得他人品气度都不凡,便起了帮衬的心思。

“沈兄用着我那毛笔还习惯吗?自家做的东西也不知好用不好用”陈青试探开口。

“阿青手艺不错,那狼毫笔为兄甚是喜爱,原想若再碰到你定要再买上两支,没想到一晃一个多月却是不见兄弟身影”沈书誊说。

“沈兄用的惯便好,不知兄长可曾习过大字?”陈青问。

“自幼习得,虽写的不好,但也得过恩师几次夸奖”沈书誊谦虚说道。

“那沈兄可用过及地长笔?就是能站着直接写到地上的大笔?”陈青也不知该怎么说,有点着急的连说带比划的形容。

“不曾有如此长度的大笔,阿青是从何处听来?书院中也不见学子用过”沈书誊也算是对各色毛笔均有涉猎,却从没听说有谁用那么长的笔写过大字。

“再有两年就是下次乡试,沈兄不妨多练练大笔,得空我给你送个礼物,定能帮你得贵人赏识”陈青笑眯眯的迈了个关子。

“兄弟可有什么好方法?莫要戏弄为兄,快点与我道来”沈书誊眼前一亮,即便熄了投机取巧的心思,但若能结识贵人,定能助他一臂之力,即便不能帮衬,只要不让别人碍了他的前途就好。

陈青原想等送了笔再告诉他,而且他也不敢保证那招行不行,但见沈书誊已然焦急,只得先行说出“这方法我也不保证一定能成,但至少会让你更受关注,梧桐自当引得凤凰归,以兄长才识必定能引来知己”

陈青现代时也是个贪玩的主,夏日里没少去公园和同学溜达。每日都能见到几个老人在公园地上用特大号毛笔练字(也有用海绵包裹做的笔头),周围总是围了一堆人观看,也有一些书法爱好者上前交谈,探讨经验。

那时好像就是一支笔一桶水,长长一篇诗经在地上写了好大一片,陈青不懂欣赏也知道写的确实好看,水迹过一会儿才会干,字迹能保留一段时间。

县城的地面就是青石板铺就,那省城定当也是如此,若找块平整地面,写上一些文章,定会引来人驻足观看,若运气好说不定就能得贵人赏识。

沈书誊听的眼冒精光,如此方法虽有卖弄嫌疑,却正是博得美名的良机。每年科考前都有无数学子想尽办法吸引巡抚大人的注意,若是他能写的精彩,不但不显得卖弄学识,反而能获得赞誉,也更显寒门学子的风气与傲骨。

“沈兄若是能提前得知贵人出行路线,提前找个扎眼的地方,必定能一举得名。不过分寸却必须把握好,也不要事先透露给旁人知晓,只待一鸣惊人后,立刻谦虚做人,免得招来敌视、污蔑”陈青深思熟虑,将吃面时想到的种种一股脑灌输给沈书誊。

沈书誊一听忙四下打探,见左右没什么书生学子后,才安心说道“阿青这主意甚妙,为兄原就不屑同那些秀才一般故意惹事引人注目,所以才没机会结识贵人。这个办法却是一解为兄燃眉之急,不但能引来知己,还能一展才学抱负”

“主意是好主意,到时只要拿准时机必能将沈兄推到贵人眼前”陈青咧嘴一笑,若真能帮助沈书誊,也不枉他叫自己一声兄弟。

“那还有劳阿青为兄长量身定做一款长笔,为兄定当厚礼相赠”沈书誊又想一拜,还没等起身就被陈青按住。

“即是兄弟,何必谢来谢去?等我做好了就给你来”陈青嘿嘿一笑,这跟酸书生说久了,连自己都跟着咬文嚼字起来。

“好,我们就在这里碰头,倒时我给掌柜留个口信,若你来了就叫伙计去书院寻我”沈书誊说完,还忧心的说道“非是我不准你去书院,而是那日你得罪了梁公子,他后来发了好大脾气,说定要你好看!还着人在县里寻了你好几天,亏得你前些日子没来”

陈青讶然,没想到那个家伙竟这么记仇,他也没怎么着啊,又没人非逼着他买“他自己爱当冤大头,还赖着我了?我当初可没非让他买,自己爱显阔,怨得着旁人宰他吗?”

沈书誊听梁子俊被形容成冤大头,也不禁一乐“这形容的贴切,可不就是冤大头嘛!不过阿青还是躲着点好,碰见了千万别跟他多说话,这人最是记仇,当初你让他被学子们笑了好长时间。不过也不必太担心,等过段日他淡忘此事也就算了”

“嗯,我平日不常来县里,偶尔来一次也不会那么赶巧碰上他,大不了我见了他就跑总没错”陈青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知你是个有分寸的,也就不多嘱咐你了”沈书誊笑着说道。

“家里暂时没有合用的兽毛,大笔的笔头我还得好好掂量一番,所以下次来县里得是两个月后”陈青想等到绣活完成后一起将东西送来。

“离下次乡试还有两年,不急”沈书誊说。

……

这一聊就是半个时辰,陈青同沈书誊告别后,就去找陈老汉搭车回青平镇。

上次的百子千孙图听婶娘说卖了个好价,客人相当满意,还多打赏了一钱银子。

陈青将银钱藏好,满意的看着里面又多出半两,等手里这个绢丝按时绣好,就又能多得3两银子。

县里接的活比镇里给的银子多,若按照陈青的手速,在镇里接的活最多一年得2两,而且都是小件,一个月最多绣两幅,费时不说得的银钱也少。

这接了大活虽然耗时较长,但回报也丰厚,陈青先回家藏好绣品,才给大伯娘送钱。这次早回来半个时辰,阿碧还挺高兴,欢欢喜喜给哥哥递上温在锅里的晚饭,才坐在矮凳上同哥哥小声交谈。

大伯娘也知道眼看冬季就到,山里的草药也没了,对着最后一笔进项唉声叹气。眼瞅着冬天到来,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过年更是最大的一笔开销。要置办祭祀的物品,还要准备像样的年夜饭,这些哪哪都要花银子。

“阿青,你瞧着都歇冬了,也不好整日呆在家里闲着,若是外头有什么活计你就接了贴补贴补家用,不然这年怕是都要过不好。明年你弟弟还要准备童子试,这也是一笔费用,等过了童子试考中秀才后,咱家这日子才算真个好过”大伯娘唉声叹气的在厨房门口念叨。

连童子试都没过,就想惦记秀才?陈青今日得知科举制度,更是对陈平不抱任何希望,沈书誊10岁过了童子试,12岁就考中秀才,就连这种天才都被卡在举人门口,陈平这种蠢材13岁连个童子试还考了又考,真不知道大伯娘这信心是打哪来的。

心里虽然不屑,嘴上却老实答应着“晓得了,陈木匠家要翻新老房,我去问问需不需要雇人”

大伯娘一听立马乐了“那你吃了饭就去问问,免得被人抢了先”

“嗯,前两天听三娃子提了一嘴,还没准,我一会儿去问问再说”陈青低头继续吃窝头喝粥,不再理会大伯娘。

苗仁翠见目的达成,美滋滋的回屋数钱去了。

立冬之后天气骤冷,小雨都带着冰渣子,再过不久就要落雪,陈青早早翻出夹袄给妹妹穿上,趁着天还不太冷,四处找短工干,没活的时候就窝在家里刺绣。

好在当初就把日子往后延了半月,猜到大伯娘不能让他闲着,就不肯接急活,要不然这幅绣品陈青一个月就能绣完。

农家人大多把活计留在农闲时干,夏天盖房,冬天杀猪宴客,但凡有个事都能热闹上几天。隔壁陈大伯家的闺女出嫁,还央着陈青帮抬嫁妆。

同村帮忙大多不给工钱,所以陈青接的短工都是外村的活计,不过这农闲多的是劳力,所以这短工还真不好找。除非大苦大累的活,否则没人会花钱请人干。

进入冬至后,北风寒冷,家家户户都躲在屋子里猫冬,除非天气晴好,否则都不愿出来溜达,连着陈青也没活可干,整日窝在家中绣活,倒是快将绣品完成了。

青平镇这里冬日不像北方天气那般寒冷,偶尔下场雪最多也就没过脚面,但屋里若是不烧火炕也冷的人直打哆嗦。

大户人家是不屑于垒火炕的,顶多在堂屋垒个暖塌,卧室都是竹床或雕花木床,在屋里点个火盆烧炭取暖。

陈青和陈碧整日窝在火炕上绣活,感觉这屁股都快被烙出一层茧子了。

“哥,下次少塞点柴,太烫了”陈碧翘了翘屁股,挪到炕稍坐着。

“一会儿就凉了,多烧点屋子也能暖和”陈青动都不动,继续在滚热的炕头坐着绣活。他最喜欢坐在火炕上,热的连心里都暖融融的,记得小时候最羡慕有火炕的人家,据说冬天睡在上面老舒服了。

不过那时一直未尝得愿,现在则是日日睡在上面,倒也认为冬天还是睡火炕最舒服。

这两天总是刮风,带着雪花刮的脸颊生疼,陈青却是高兴,这天大伯娘不会突然跑过来突击检查,两人锁了房门就能安心绣活。

第17章偶遇冤大头

答应沈书誊的毛笔已经做好,一个月前陈青就带头四处逮黄鼠狼,打了好几只才凑够大笔的笔头,挑选石獾针毛最长的部分混合成一支长笔,其锋颖细长锐利正适合写字作画,但笔头不够长,只得将笔杆做细。

陈青又用余下的黄鼠狼尾毛合着羊毛制作了一根锋颖较长,根部较粗的大号毛笔,光笔杆就是之前那根一倍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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