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还有一个疑问,我大楚是不流通白银的,请问五王爷,这三十万两白银,下官是怎么在长沙花掉的呢?”
没想到周廷诲居然这么难缠,马云脸色当时就有点难看,当着县丞又不能不继续问下去,遂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说了,李二狗,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李二狗早就听的不耐烦了,当下按下周廷诲,自己居然亲自拿棍子,“啪啪啪”的打起来,周廷诲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惨叫的间隙中,周廷诲用尽全力喊道:“这就是大楚的五王爷,没有证据,屈打成招,下官,下官冤枉!”
马云被这人气得要死,这事情已经曝光了,他爽快的认了,自然是必死无疑;不过他不认,事情闹大了,死的可能就是他全家了。周廷诲他突然搞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呀?屈打成招?这里是有物证的呀。
想到这里,马云怒道:“给我狠狠的大,有物证再次,给我打出口供来。”
“啪啪啪”这么打下去。过了一阵,周廷诲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塔拉着,有点要昏死过去的样子了,连马云心中都暗暗有点不忍,马云是杀过人,可是那是在汴京情况危机,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可从来没有这么打过人。李二狗干劲十足,“啪啪啪”的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周廷诲眼看是进的气儿少了,出的气儿多了。
一旁的县丞自被马云请来,一直都是心惊肉跳的,他偷眼看了看一脸阴郁的马云,这五王爷是要把周廷诲给活活打死呀。这个贪墨案后面恐怕有不少猫腻,他正在惶恐不安,不知道该不该劝说一下马云,免得打死了周廷诲,万一长沙追究起来,马云自然不怕,可他就到了霉了。
正在他要说话的时候,马云突然说道:“停了,今天先审到这里。把他看紧了,明天再审。”
看着已经中场休息了,县丞等人忙过来恭维马云,什么当世青天一类的话,马云也是好言安慰了他们几句。最后县丞还多了一句嘴:“五王爷,这周廷诲罪大恶极,可是死死不承认,不如将证人带来,两下当堂对质,是不是,周廷诲辩无可辩,就可以结案了。”
县丞怕明天马云,继续这么打下去,打出个好歹了,又不能结案。所以颤颤惊惊的提议道。
两下对质,两下对质的话,这个案子可就更难审了,说不定就对出来什么新东西了。当下马云笑道:“县丞,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小王呢,不然小王也不会打周廷诲那么多板子了。这个周廷诲也是的,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说。打了他,也是给他提个醒。”
马云话里有话,县丞脑袋一缩,明白他的意思了,当下再也不敢乱说话,讪讪然的请辞,退了出去。
五叔,我可是忙了一个大忙了。马云心中暗暗想道。不过这个五叔居然吞了这么多白银,他这是要干嘛?他可是天策府左将军啊,楚王的同母弟弟,他这些钱要是用来收买人心的话,哪可就不好办了。
马云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一本小说上,雍正皇帝说了那么一句话:这人证吗?只有活着才是证据。是不是要留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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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新的变化
一路之上,马云故意摆出一派谦和、平易近人的作风,每到一处州县,就和当地的官绅、乡老设宴聊天,了解当地风情,关心民间疾苦,更有甚者,还会登高远眺,做些听曲赏景的雅事。
其用意无非是想树立种谦谦君子的形象。毕竟之前,马云在大楚的形象似乎是不太好。可是究竟怎么个不好法,马云也不知道。只是彭双在给他的密件中,随便提了这么个建议,既便如此,这个建议也是很委婉的。
马云有些纳闷,就想知道过去的形象是什么样子的,便去追问李骧、吴班,只是这话不太好说,要讲究点艺术,结果在李骧那里,马云拐弯抹角的话,只说了一点,李骧眼睛眨了眨,就直接推诿自己事情太忙没有时间闲扯,然后就站起来恭送马云了;而到吴班那里,马云先是东拉西扯一通,看着吴班满脸不耐烦,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云只好实话实说,结果吴班却支支吾吾的说,那些事都过去了,王爷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看着个老好人都这么说,马云一时倒也无语了,毕竟嘴在别人身上,人家不愿说,又怎么能用强呢。
只是偶尔和赵普闲聊时,马云谈及此事,语多感慨,似乎还有点耿耿于怀,一旁的赵普却笑道:“王爷过去什么现在,下官不太了解,不过连李骧李司马居然都折节而投,下官想,王爷必有过人之处吧。”话虽然不长,却是说道马云的心坎里了,当下哈哈大笑。
笑是笑过了,可马云还是开始注意形象起来,于是才有了一路上的温文尔雅。可是这种可贵的品德,仅仅保持了三天,就碰上了望城县贪墨案了。
马云审完了周廷诲,感觉自己救了五叔马希广,以后有了马希广等内军将领的帮助,在争夺楚王王位的斗争中,应该会占尽上风。心下不由得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得意,看着马云眉飞色舞的样子,京娘和巧娘倒也跟着高兴,旁边的紫英却忍不住提醒道:“夫君,你还是要谨慎些,毕竟只有物证的话,有些时候还没办法说清楚的。而且,你拿了别人的痛脚,一般还是不要表现出来,免得那些人铤而走险。长沙城可不必南平,万事都要小心些。”
说者无意,听着留心,马云心想:既然留下了账本,上面有马希广等人的印章,现在不如在偷梁换柱,把周廷诲也暗自藏起来,这样人证物证俱在,五叔就只能铁了心的站在自己这边了。
想到这里,马云一面挑选了几个卫士,悄悄的押解着周廷诲和报案人,去追已经押解银两和账本北上江陵的申屠从坚;另一面,让李二狗悄悄的从监牢里,提出了个死囚,先打的浑身是伤,面目走样,准备今晚给他送行。
弄完了这两件事,马云心里是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就呵呵笑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李二狗来报:“王爷,县衙门口,来了一彪人马,20几个人,为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叫什么什么判官,什么学士的,另外一个居然也是王爷,他们要硬闯进来,已经在县衙门口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马云正在高兴,听了这话满不在乎的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的。”其实听了李二狗的话,马云已经猜出来了,这个王爷十有**就是自己的亲二哥,那个什么学士,很有可能就是武安节度判官、天策府学士之首的李皋了。马云只是在奇怪,这个时候,这两人怎么这么巧来到望城县了。
马云的卫士,都是上过战场的精兵,人数也多,而且这群人只认马云,马光亮的那个王爷头衔压根就没有什么威慑力,动起手来,他们很快就站了上风。等马云走到县衙问外的时候,马光亮的卫士大部分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了,剩下的几个正战战兢兢的护围着马光亮,却也不敢动手,只是在大叫:“这是我们大楚的二王爷,你,你们要造反不成。”
看到这些情形,马云大喝一声:“住手。”
接着又气愤的骂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这是二王爷,老子的亲二哥。以后把眼睛长大点,连个人都不会认了吗?”
说完又紧走几步,冲着马光亮,抱拳说道:“二哥,你还好吧。我可想死你了。”然后,不由分说的扒开,卫护这马光亮的人,一把搂着马光亮说道:“二哥,我们又见面了,可想死你了。父王近来可好,母后身体可安康?”
马光亮原本一脸土色,居然转瞬即逝,笑容重新从嘴角绽放,亲切的拍了拍肩膀,道:“都好,父王、母后都好啊,特别是听说你扫平了南平,两位老人家都高兴坏了。五弟,你可魁梧结实多了。在外领兵打仗,风餐露宿的,可是辛苦的很吧?”
“要说辛苦,打仗这玩意儿,还真是辛苦啊,不过谁让弟弟我,就喜欢这口儿啊,你要好吟诗作对,那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
可惜这幅兄弟喜相逢的感人场面,很快就被一个阴鸷的声音给破坏掉了:“五王爷,您不请我们到县衙里面坐坐了。”
看着李皋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马云很难给他这位,也算是“喜相逢”的名义上的老师,来一个热烈的熊抱了。当下,心中就有点腻歪,面上却笑道:“二哥,请,咱们到县衙里叙叙旧啊。”说着拉着马光亮,并肩进了县衙。
看着马云理都不理自己,李皋的笑容一时僵在了脸上,目光阴冷的瞪了马云背影一眼,跟着两人进了县衙。
三人到了书房,分宾主落座,李皋看了看左右,和庭院里持刀挎箭的军士,面色颇有点紧张的问道:“五王爷,望城县县令周廷诲,现在在那里呀?”
马云不动声色的看了李皋一眼,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对面这两人满脸期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禁心生疑问,半晌才缓缓说道:“周廷诲,看我路过这里,着实巴结,把着县衙让给我住一晚。”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李大人,怎么这么在乎一个小小的县令呀?呵呵,对了,二哥,忘了问你了,你怎么不在长沙,而来到这个望城县了呢?不会是专门来接我的吧。”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马光亮倒还没怎样,李皋嘴角一撇,冷笑着正要说话。就听见有人在门外高叫道:“王爷,有要事禀报。”
听到是李二狗的声音,马云心下犹疑,向马光亮道了声少待,走了出去。
之后门外就传来一阵切切私语,忽然又有个吃惊的声音传来:“什么?他怎么。。。”
说话的人正是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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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账本
看着马云走了出去,李皋忍不住站起身来,正准备向门口那边挪几步。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马云失声道:“什么?他怎么。。。?”其后,马云仿佛想到了什么,竟再也不出声了。
听这话的语气,马云是相当的震惊,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慌乱,李皋和马光亮狐疑的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暗暗揣测。
李皋正准备上前去窃听一二,就见门帘一挑,马云走了进来,看他脸色居然还有点笑意,不过确实笑的相当勉强,欲盖弥彰了。
李皋冲马云笑道:“五王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何不说来听听,有二王爷在此,一定可以为你做主的。”
马云刚挑帘进门时,见李皋面色有点尴尬,再见他处在房中央,暗自冷笑一声,道:“一点小事情,护卫没见过什么世面,有点大惊小怪罢了。不用劳烦二哥了。”
马光亮含笑品茶,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目光中尽是一片柔和。
这个屋子在马云落座的那片刻之后,居然异常的寂静,只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声。马光亮含笑不语,李皋目光游移,欲言又止,马云则是有点心不在焉。
随着时间的流失,这寂静也慢慢的演变成了一丝尴尬。
首先打破这尴尬的,不是身为主人的马云,也不是兄弟情深的马光亮,反而是“德高望重”的李皋,他说道:“呵呵,这个周廷诲还真是个妙人儿,还真会巴结,居然会想到让五王爷您住在县衙里面,这么个巴结法,还真是新奇、少见啊。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看着对面这个不怀好意的李皋,马云的精神高度集中,居然对流行语“太有才了”,也没有什么反映,当下只是问道:“二哥,你来望城县莫非是为了找这个周廷诲吗?”
马光亮笑道:“五弟,一来嘛,是奉父王之命,有事询问这个周廷诲,二来嘛,也是顺便接你,跟你一起回长沙。没想到,五弟你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五弟你居然住在了这个县衙里面。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周廷诲人呢?”
马光亮拽文拽的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马云琢磨着正要回话,门外又有人说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马云看了门外一眼,正要起身,旁边的李皋站起来说道:“王爷,这是许可问回来了,我去看看。”
马云狐疑的看了马光亮一眼,正好马光亮也犹疑的向他看来,在眼光碰撞的一瞬间,两人居然相视一笑。马光亮道:“五弟啊,你这茶叶,不错,可是今年南平的新茶,下次给我弄一包,这纯而不苦,香留齿间,环绕不散,确实是好茶呀。”
马云也是温声道:“我已经给你带了,正准备到了长沙就送过去的。没想到,我们兄弟居然在望城县就先见了面了。”
说着居然呵呵笑了起来,马光亮也是一脸笑意。可惜打破这份温馨的又是那个阴鸷的声音:“什么!。。。。”
这声音不大,可是县衙四周也太安静了,居然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转心思,是再也笑不下去了。
“五王爷,望城县令周廷诲是不是你下令捉拿了!”刚刚进屋的李皋,直接问道。
马云呷了一口茶,并不理李皋,反而冲马光亮笑道:“二哥,父王有什么事情要问这个周廷诲呀,小弟,在回长沙的路上,有人拦路喊冤,小弟,就把周廷诲暂时给拿了下来。”
“有人喊冤?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李皋追问道。
马云看了看马光亮,又瞥了眼焦躁的李皋,迟疑的说道:“这人嘛,还在押着,我还没问呢?”
自从见了面之后,看着马云毫无敬意,对自己视若无睹,李皋心中本有怒气,再加上他这次天赐良机,好不容易给二王爷争取了一个建立威望的机会,阴差阳错中却被马云给拔了头筹,怒气加怨气,更是对马云不满了,遂直接道:“好一个五王爷,拓跋恒就这么教你的吗?不仔细询问原告,案子居然都不了解清楚,就敢开堂审问疑犯,你眼里还有王法嘛。”
马云面色一沉,盯着李皋,冷笑道:“李皋,莫非你说本王屈打成招吗?周廷诲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也不否认,难道这也叫冤案吗?”
“李师傅性急,五弟不要见怪。哦,对了,你找到账本了?拿来给我看看,父王对这件事盯得很紧的。”马光亮笑吟吟的问道。
“账本。那。。。什么账本呀?”还好脑子转得快的,马云差点就说出来了。
“五弟,你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吗?”马光亮有点不满的说道。
马云心里暗骂李皋老奸巨猾,李皋横加指责马云审案,马云当然想也不想的辩解自己是人证、物证俱在,然后马光亮又笑嘻嘻的,单刀直入问账本所在,马云差点就上了当。当下,只好装糊涂说道:“二哥,这物证,我指的是周廷诲督炼的银枪啊,好端端的十足真银,他居然搞成镀银的,贪墨了。。。那么多银子,真是该杀啊!”
“五王爷,你派兵围了铸造局,翻箱倒柜的就没有找出账本吗?”
马云笑道:“李师傅,你年纪大了吧,糊涂了吧。有了那些银枪不就足以证明周廷诲贪墨了,而且贪墨的还不是小数目,这足以定罪了。还需要什么账本呀?”
“那王爷可知道,周廷诲贪墨了多少银两?他有没有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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