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并没有错啊。”
“是没有错,只是她说话的口吻比较奇怪……”
简小楼点到为止不再多言,有些话说多了像是在挑拨离间,她只是担心往后素和会受伤害。
这厢符娇盯着琴雾心打量:“是挺漂亮的,难怪南烛跑去看你。”
“二公主,此事只是一个误会。” 琴雾心腼腆轻笑,一面说着,一面走去南烛面前,微微躬身搀住他的手臂,“南烛前辈请起来吧,我代我师兄像你道个歉。”
“师妹你……”鹤千珏无奈摇头。
南烛与她肢体一触,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勾着头跑去傲视背后,仿佛羞于见人急着躲藏。
琴雾心莞尔一笑,惹的不少人目眩神迷。
又漂亮又好心的姑娘,走到哪里都是万丈光芒。
眼见风头全给她一人抢走了,符娇鄙夷道:“夸你句漂亮,还真美上了,论美貌,本公主真不信有谁会是我的对手!”
傲视暗道一声不妙,拦都顾不得拦,符娇已然扯下了敛息纱。
莫说那些傻眼了的男人,就连简小楼都看愣了,玉颈桃腮,口朱眉细,琴雾心若是那出水的芙蓉,符娇堪称一朵艳压群芳的花王牡丹。
符娇极是受用众人的目光,她眼神轻蔑,像是再说你们统统都是一群垃圾!
重新戴上她的面纱折返回易宝楼里去了。
……
琴雾心随着鹤千珏返回客栈,关上房门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一想起刚刚触碰了魔蛟妖物,她心里一阵阵的恶心。
……
而符娇才刚回到蓝星海的法舟上,就被她大哥符荼甩了一巴掌。
直接将她给打愣了,捂住脸半响说不出话。
眼见符荼面容肃杀要打第二巴掌,傲视冲上去挡在符娇面前,这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傲视挨了打后噗通跪下:“父亲,您请消消气!”
符荼一脚将他踹开,身形逼近符娇:“蠢货!你是不是忘记你来做什么?!”
符娇不怕老龙王,唯独怵她大哥,捂脸压着嗓子道:“知道,施展美人计,勾引小夜潭主,向他借种复制咱们的海心。”
“你看你这个嚣张跋扈的样子,朝歌若能瞧上你,他脑子一定是有病!”符荼背着手在舱内走来走去,真要被这个有貌无脑的亲妹妹给气死了!
“呦,区区一条低等黑龙,区区一潭之主,他还看不上我?!”
符娇连连冷笑,“若非天命老人说我们的海心机缘系在他身上,谁会看他一眼?他未婚妻宁愿嫁给夏江龙王做妾,都不愿嫁给他,我堂堂蓝星海二公主愿意勾引他,真是他三生有幸!”
符荼抚着额头,放软了语气:“娇娇,我知你心里委屈,但咱们不能主动去和小夜潭联姻,做的太过明显,谁都知道咱们海心出了问题,咱们蓝星海的处境你是清楚的……而且让你嫁过去小夜潭,确实有损咱们的身份,我又只剩下你一个没嫁的妹妹了。只是借个种而已,你往后若是不想再看到他,哥哥一定杀了他。”
“符萦不是也没嫁吗!”符娇指向从进了屋就宛如隐形人的七妹。
“她灵脉堵塞,修到这个境界已是顶了天,生出的孩子估计也不怎么样。”符荼看也不看符萦一眼,“再说以她的姿容,朝歌更瞧不上,他眼界高着呢。”
符萦垂着头一声不吭。
符娇略有几分倦意:“行了大哥,你也不必一遍遍叮嘱,该做什么妹妹心里清楚。”
“如此正好。”符荼又嘱咐两句,准备回自己舱中去了,临到门口又转头瞪一眼地上跪着的傲视,“你随我出来!”
“是,父亲。”傲视乖乖应诺,从地上起身,笑嘻嘻的先给他二姑姑捏捏腿,“侄儿先去出去挨训啦,等下再来侍奉二姑姑。”
傲视的母亲死的早,他是在符娇身边长大的,符娇在他心目中是宛如母亲的存在。
傲视一走,符娇容色渐黑,徐徐侧目睨向符萦:“七妹,看你的了。”
符萦低垂眼睫:“二姐,真要这么做?”
海心是桩大事,但符娇仍旧不想同一条黑龙有什么牵扯,白白辱没了自己,所以她才带着符萦:“我引他上钩,下药,你来借种。”
符萦娇躯颤了颤:“大哥说过我的灵脉……”
“你的紫龙血统摆在那里,金、紫、白、青为四尊之色,与黑龙交尾至少也能生出白龙、青龙出来,灵脉堵塞只是你幼年修炼时出了岔子,根本一点妨碍也没有。”符娇背着手围她转了一圈,“七妹,你在蓝星海从来都是个吃闲饭的,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难道不该做点什么?”
“我……”
符娇不愿献身,她又如何愿意,倏忽转了话题,“二姐,今日咱们在易宝楼外时,我手腕上的海心凝晶微微亮了亮。”
符娇一怔:“怎么回事?”
“当时在咱们周遭,似乎有一股微弱的生命力,可与我们的海心产生共鸣。”
“这怎么可能?”
“或许咱们的海心还有其他转机也说不定。”
******
看罢一场闹剧,简小楼和素和回到他们的飞舟上。
左侧那艘画舫静悄悄的,右侧那艘低调贵气的飞舟甲板上,倒是站着一位蓝衣美人。瞧见身侧有动静,她徐徐转了头,微微颔首,向简小楼两人示好。
简小楼拱了拱手。
素和老鼠似的钻舱里去了。
简小楼也没在意,第五清寒惯爱焚香沐浴,他储物戒里就有木桶之类的东西。
她将木桶扔进素和房间内,尔后开始跑进跑出,端水烧水亲力亲为,没有使用一点法术。
转头瞧见素和准备脱衣服,她忙不迭制止:“你等等!”
素和不停手:“你自己的身体,你想看就看。”
“我看可以,你不能看。”简小楼抽出一块方巾,“你得蒙上眼睛。”
“你搞什么鬼?”素和莫名其妙,“蒙着眼睛我如何洗澡?”
简小楼按住他的肩膀,强制蒙上他的眼睛:“我给你洗,你两只手老老实实的,哪里都不准碰。”
素和不服不行:“我都在你身体里待几个月了,你现在顾虑这个是不是晚了点?”
简小楼认真道:“那不一样,平时毕竟是隔着法衣,岂能脱光了由着你乱摸?”
“就你这身材,我不如去摸五花肉。”素和嘴巴里挖苦着,并没有反抗,微微举着手臂方便她脱衣裳,“瞧见右侧飞舟上那位姑娘没有,身材才叫好。”
“你认识她?”简小楼脱去他的外袍。
“凤栖山鸾族族长的女儿,素因的正室夫人,我大嫂青苒,苍岭难得待我好的亲人。”
听着衣料摩擦发出的悉索声响,素和觉着双颊微微发烧,心口呯呯在跳。
哎!人家摸自己的身体,他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啊!
唯有不断说话,缓解这份尴尬,“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还没有成亲呢,据说素因追了她许多年,始终也没让她点头。因为鸾族是个母系族群,她有资格继承她母亲的族长之位。一旦嫁来我苍岭,她将失去继承权。”
“后来还是嫁了。”
“恩。我大哥前往鸾族提亲数十次,每一次都吃闭门羹。后来有一次,我心里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惹的我大哥如此着迷,就随他一起去提亲,我大嫂竟然点头了。大哥当时还说我是他的福星……”
素和回忆起来不免有些伤感。
幼年时素因对他还是颇为疼爱和照顾的,他也很爱粘着素因。
随着他渐渐长大,不知什么缘故,素因越来越讨厌他。
“哦。”
简小楼只是随意听着,忽然她想起什么,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解他衣带的手渐渐停下,“素和,我同你说件事,你听了以后一定要保持冷静,来,跟我念,冲动是魔鬼……”
素和不悦凝眉:“有话快说!”
颤颤将松散掉的系带又给系上了,简小楼甚至取过扔在床上的外袍,准备再给他穿上:“我烧水之时,瞧见第五清寒隔着船舷在同你大嫂聊天,我瞧你大嫂笑的好开心啊……”
“什么?!!”
素和一把扯下蒙眼布,两眼瞪的核桃一般大。
“你冷静!”
“冷静个屁!”
怒不可遏的素和伸手去拔简小楼腰间宝剑,被她一转身闪躲掉。
便提起一桶滚烫的热水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个不停,休息不够,连着好几天每天睡三个小时不到,精神不是很好,暂时隔日更啊亲。
☆、四宿往事(二十六)
简小楼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心知素和得知会激动; 此事也必须告知他; 由他亲自处理比较好。
甲板上,第五清寒隔着两道船舷同青苒聊天,早卸去一身灵气; 也不防备素和,突就一桶热浪滚滚的洗澡水朝他泼了过来。
第五清寒躲开容易; 可他斜对面站着青苒; 他是不能躲的。
倘若撑起护体罩; 瞬间爆发力过强,又会伤到素和……肚子里的宝宝。
于是第五清寒直挺挺而立,任由滚水斜着脸泼过去。
素和本体为火凤; 滚水这点儿热度损伤不了他的肉身,第五清寒感知不到烫,只是丰神俊朗的模样被毁坏殆尽,长发湿哒哒的狼狈不堪。
“你干什么?!”第五清寒说话间吐出一口水,瞪他一眼。
“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 你又在干什么?!”素和回瞪过去,平举手臂指向他未来大嫂。
“我同青苒姑娘随意聊两句; 碍着你什么了?”
还有脸问碍着他什么?
气急了的素和抡圆胳膊,一巴掌从他后脑勺呼过去:“好啊; 你这没良心的渣男!搞大老娘的肚子,宝宝尚未出世你就开始拈花惹草,你还有理了你!”
第五清寒怕伤着宝宝; 始终不以灵气抵抗,被他打的一个趔趄。
真想扁他一顿,最终只是铁青着脸。
自状况发生,青苒目光充满诧异,直到这会方才如梦初醒,连忙解释:“夫人切莫误会,我们只是……”
“你给我闭嘴!”素和指着她喝道,“勾引有妇之夫,你还要不要脸!”
素和骂她当然不是出于真心,将话说重一些好绝了她的念头。
青苒神色尴尬,方圆至少停泊了几十艘飞舟,不少神识向他们窥探来。她个性腼腆面皮儿薄,羞臊的双颊酡红一片,瞧上去真像被人抓奸一样。
素和一瞧心里凉了半截,捅死第五清寒的心都有了。
“跟我回去!”
再闹下去于她名声有损,磨着后牙槽,素和拽住他湿漉漉的长发,拖死狗一样就往舱里拖。
简直不把他当人看!忍无可忍的第五清寒欲要反抗,简小楼传音劝他:“唉,前辈,青苒姑娘是素和未来大嫂,您还是老实点吧!”
怔了怔,他不再反抗。
舱门“嘭”一声被踹阖上,震的青苒心尖微颤。
青苒十四阶修为,妖身为鸾鸟,在羽族血统不弱,自然可以感觉素和腹中骨肉并无羽族气息,而与她聊天的红衣男子虽不肯透露姓名来历,却是出自火凤一族无疑。
断不是他的孩子,他却打不还手。
真是个妙人呢。
为了躲避素因无休止的纠缠,青苒才跑来混元星岛,原本心情颇为郁结,与他聊了半日已是消减大半,又经这一通闹,烦心事彻底抛去九霄云外,悉数被“好奇”取而代之。
仍有几道看热闹的神识凝在她身上,青苒微垂着头,轻笑一声返回舱中去了。
……
“我向你保证,我绝无染指你大嫂的意思……”
前前后后,第五清寒解释了不下十遍,“青苒姑娘是位妖修,我通常只对人族姑娘动情,你尽可放心。”
如上紧的发条,一张脸崩的快要炸裂开,素和双手环胸坐在栏杆上沉默不语。
空气冷凝的似冰冻过,简小楼不知该说什么,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第五清寒接续解释:“何况她冷感青涩,并非我会动心的类型。”
简小楼忙不迭道:“这一点儿我可以证明,第五前辈是个熟女控。”
素和质问:“那你好端端的同她搭什么讪?”
“我外出回来,瞧见她凭栏远眺满面愁绪,心有不忍,稍稍开解几句。”
“你认识她吗?她满面愁绪还是喜笑颜开关你屁事,轮得到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说还好,素和从栏杆跳下,仰起脸怒视他,“世上不幸之人不知凡几,你有多少精力一一开解?”
第五清寒微微敛目:“但凡遇到,我总忍不住要管一管。世情对女子多有不公,有些男子不配为人丈夫……”
素和真被他给气笑了:“我愈发怀疑,你的问情剑修到足以在两界封神,而你究竟懂不懂情为何物?
“自有我的心得。”
“你的心得就是害人不浅!”
素和蓦然向前几步,深邃的目光逼近他眼底去,“你凭什么指责旁人不配为人丈夫?即使凡人夫妻相处二十几载,亦是磕磕绊绊矛盾不断,更何况我们这些拥有漫长生命、终日在刀刃上求突破的修者?第五清寒,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十全十美,可以照顾到女人方方面面,你做不到,我做不到,谁都做不到!”
简小楼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
第五清寒动了动唇。
素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顾此失彼常有,闹些情绪也属正常,多数总会雨过天晴。但就因你多管闲事,将原本正常的磨合硬生生转变了性质!你以为你在救人于水火吗,你只是卑鄙无耻的趁虚而入!”
“我……”
“问情问情,你问的什么情?你可曾从心底动过情?你若动过真情,便会懂得何为‘克制’,而不是由着性子为所欲为!”
素和原本憋了一肚子怒火,说着说着,却又意兴阑珊懒得与他争了。
径直回去自己房间,只留下几句嘲讽,“你的剑道看似有情,却真是绝情的很……世人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你的问情剑,又是斩了多少薄命红颜,才令你达到这般登峰造极的成就?”
湿发仍在滴滴答答朝地板落着水,第五清寒面露迷茫:“我绝情?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我倾我所能给了她们想要的快乐,哪里是害她们?”
简小楼几次张口,说不出话。
素和之言每一字她都赞成,但她也很理解第五清寒,毕竟她对“问情剑”了解甚深,知道“问情剑”的副作用所产生的影响有多恐怖。
第五清寒从前一定知道,也一定斗争过,毫无疑问,他输得一败涂地。
如此精妙的问情剑法,即使有毒也难以抗拒。
经年累月,他早已毒入膏肓。
三观都被潜移默化了。
可让他清醒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他于问情剑道走的太远,即使教他禅意剑也为时已晚。
除却重修,没有第二条路走。
已入天人大境界,日后前途无量,不是谁都像落拓和尚一样敢去重修。
是以简小楼并不多言,绕过他前往素和的船舱里。
弓腰塌背坐在床边发呆的素和,听见动静站直身子,微微将双臂轻抬,颐指气使地道:“磨磨蹭蹭的在外面做什么,赶紧吧,水都凉了。”
简小楼重新将他的眼睛蒙上,除去一水绿衫,长发松松绾在头顶,再打横抱起放进浴桶里去。
素和紧挨一侧桶壁坐着,双手搭在浴桶边沿上:“医仙给的药滴了没?”
“滴了。”
“真舍得呀,居然是水魂凝晶。”
简小楼不知水魂凝晶是个什么东西,心思也有一些跑偏,忍不住道:“素和,咱们不要将第五前辈给妖魔化了,他不过是和你大嫂闲话家常罢了。”
素和本不想再提,故意错开话题去,听她一说又恼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