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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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破戒-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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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战承平更是觉着今后得好生教导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了,见他平安无事,起身拂袖走人,“阿鸣,派人看好他,从即日起不准他离开一步。”
  “孩儿明白。”
  战天翔转望向战天鸣:“不知大哥作何感想?”
  战天鸣早知他会问:“从家族利益出发,定山脉缚地灵对我们有利无害,从大局来讲,整个东仙都是受益无穷。”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然而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牺牲一些人总是在所难免。”
  其实战天鸣并非冷血之人,杀人他很利索,但这种活活将人熬死的做法他也不敢苟同,不过出于利益考虑,战家作为受益者并没有反对的立场。
  只要不将他宝贝弟弟抓去定山脉,别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战天翔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这样的结果他一早就知道,丝毫不觉得意外,是以他在知悉此事之后,并没有出来向战家报信,而是独自留下来帮助梅若愚破阵。
  不过揣测和证实终究是两码事。
  此时战天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说他不孝顺也好,肤浅幼稚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战家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
  楚封尘背着剑守在简小楼洞外。
  身为一名奴仆他是非常有觉悟的,剑影山大雪纷飞,他成了一个雪人仍是一动不动。
  心情低落的百里溪十几日不曾见到简小楼,直觉上有些奇怪,于是特意前来她的山洞。第一剑宗的山洞也是画风清奇,东一锄头西一铲子,根本没有两个挨在一起的,她绕来绕去足足飞了一刻钟才飞到。
  还不曾落地一眼瞧见了楚封尘,心知简小楼应是无碍轻轻松了口气。
  她将目光定在楚封尘身上。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思考规元道君的建议,若真要选择舍弃一个孩子,是不是应该告知楚封尘。
  百里溪直到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或许将这个难题丢给他也好。
  无论楚封尘再怎样没用,也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是这世间唯一同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可她心中又不确定楚封尘知道以后作何反应。关于睡了他这件事情,如若男女颠倒一下,她的行为无异于一个残暴无耻辣手摧花的强|奸犯。
  然而以楚封尘的脑回路谁也摸不准他会怎样想。
  百里溪将心一横,展袖落下地去:“楚兄。”
  楚封尘稍稍转头,脑袋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下:“何事?”
  百里溪敛了敛目:“你有空没有,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想起上次同百里溪说话被戏弄的事情,楚封尘直接拒绝:“不,我没空。”
  百里溪瞥他一眼:“但我看你似乎很闲。”
  楚封尘闭口不搭理她,同这小白脸死断袖说话让他觉着恶心。习惯性的一个抱剑动作,可惜发现剑没了,唯有双手环胸。
  “你从来剑不离手,为何今日套上剑鞘还背起来了?”
  “我的剑怀孕了,需要养胎。”
  “什、什么?”百里溪愣在那里,“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楚封尘点点头。
  天,这个蠢货蠢成这样还有救没?
  百里溪头疼:“楚兄,你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真的不能试着思考一下可能性?”
  “幼年起我师父就时常教导我,世间万物诸般玄妙,万般可能。”楚封尘一本正经张口就来,“你不解,世人不解,不代它不存在,不正确,莫要人云亦云。”
  一贯镇定的百里溪突然有些按捺不住情绪,极想去揍规元道君一顿。
  虐待脑残儿童他如何忍心?
  算了,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和楚封尘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正准备离开,目光略略扫过简小楼的洞内,她神色一僵,“小楼怎么了?”
  “修炼。”
  “她有问题。”
  “我看你才有问题。”
  “速速将禁制解开。”百里溪试图解开禁制没有成功,呵斥道,“你在洞外守了十几天就没有发现情况不对?”
  楚封尘微怔:“哪里不对?”
  百里溪:“你见过双爪朝天躺在地上睡觉的八哥吗?”
  “你说小黑?”楚封尘蹙了蹙眉,“它爱怎么睡觉你管它干嘛?”
  心中也是生了点疑惑,解开自己设下的禁制,再以手作刀去劈山洞门禁。
  哗……
  禁制被破开。
  “小楼?”神识一探发现确有问题,小黑竟是被法术给定住了。楚封尘赶紧上前去,抬手在她灵台绕了绕,诧异的看向百里溪,“她如今这般修为,可以自行离魂?”
  “是被抽走的。”百里溪凝眉,“去找你师父。”
  楚封尘连忙抱起人前往他师父洞府。
  百里溪跟着一道去了。
  洞内只余下仍旧两爪朝天心塞塞的小黑。
  此刻规元道君正托着腮坐在蒲团上,被他心爱的徒弟们缠磨的想死又没空去死。楚封尘的出现解救了他,然而探过简小楼的情况,他眼眸陡然一厉:“是谁向天借的胆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抽人元神!”
  他取出简小楼一缕灵息,小手一拢,口中念念有词,指尖逐渐凝结出一团气旋。
  气旋升空,轰的炸裂,幻为无数拇指大的飞剑。
  规元道君额头正中渐渐多出一条红线印记。那印记蓦地撑开,竟是一只火红的眼睛。
  “搜!”
  随他一声令下,那些小剑瞬间向四面八方散去。他始终保持着拢手姿态,紧紧阖着眼眸,只余额心那只红眼睛不断闪烁。
  渐渐地,额头有汗珠浸出。
  原本吵闹的弟子们全都一言不发、神色严肃的立在一旁。
  估摸着一个时辰过去,规元道君额心那只红眼睛再度合拢为一条红线,消失不见,他睁开双眼森冷道:“果然身在天意盟,看来上次白是非那小人不只想借昊天眼,还顺手想取异火,是我大意了,不知他如今已经贪婪到此等程度。”
  楚封尘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规元道君在背后叫住他:“我亲自去一趟。”
  ******
  白是非一进入地心灵门就察觉出了问题。
  法阵内气息紊乱似有被动过的痕迹。但若是有人穿越地心灵门他不会不知,白是非估摸着是那些人蛹中有些不死心的仍在抵抗。
  他摇了摇头,飞落在地心法阵正中,那盘膝坐着的人蛹面前。
  敛袖垂首对此人恭恭敬敬长鞠一礼之后,转身掐了个诀。
  厉剑昭周身渐渐出现一层透明结界,将他牢牢包裹住。此刻他是清醒的,只是不能说话无法动弹而已,身体在下沉的过程中,看到下方密密麻麻的人蛹,他心中的惊骇程度可想而知。
  简小楼也是心乱如麻,可又想不出办法。
  “乾坤有极,日月无法,山定水,天定地,地定万象……”
  白是非开始念起灵诀,抬起一条手臂割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了出来,被他虚空一指化为一个血八卦幻影。
  厉剑昭被定在其中一个天灵位上。
  血八卦在他头顶盘旋。
  简小楼在厉剑昭身体内清晰感知,咔咔咔,他周身气穴被一股巨力强行撑开,气海奔涌,大量灵气在他经脉间流转,速度极快,而厉剑昭的意识海在逐渐暗淡,应该快要失去支配身体的主动权了。
  这些灵气冲击的她极不舒服,也开始有一些昏昏沉沉。
  “厉剑昭!”她忍不住攻击他的意识海,“醒醒,只要一被攻占你就玩完了!”
  “谁在说话?”意识海内有个细弱的声音回应她。
  “你管我是谁,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贱人瘪犊子千万撑住了!”
  “你他妈竟敢骂我!”
  意识海的光芒倏忽暴涨,简小楼愣了下,继续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各种污言秽语连绵不绝,连家乡话都给捎带上了,这才发现骂人也是一门技术活。
  “你给爷等着!”厉剑昭失势之后也曾被人羞辱过,但所有羞辱加起来也没有简小楼今日骂的难听,“小爷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不扒你就是我孙子!”
  简小楼搜肠刮肚酝酿完毕正准备继续,眼前倏忽一亮堂。
  她竟从厉剑昭身体内出来了。
  只是眼前的景象又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明白过来,自己是进入了阵法世界。
  脚下是一块闪动灵光方方正正的棋盘,数千人的灵魂按照固定顺序浮在半空,一个个面无表情微睁双眼,别提有多吓人。
  简小楼只探一眼就不敢看了。
  “贱人!”身后厉剑昭的声音爆了出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简小楼一个激灵,转头瞧见厉剑昭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冷笑道:“你骂谁贱人?若不是我你现在还能动?早变成他们这样的活死人了!”
  厉剑昭暴怒之下顾不得这些,出掌攻向她。
  简小楼如今修为比他高,神魂力也比他强大,当然不会畏惧。然而等力量直逼眼前,她才发现不对劲,这股力量明显超出他的境界,看来肉身被定山脉之后,他的神魂竟可以驱动地灵的力量。
  打不过怎么办?
  跑啊!
  简小楼掉脸开跑,在这些人偶之间穿梭,隐约中总觉得人群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看。心口噗噗跳了几下,直觉想要停下来搜寻那道视线,却被厉剑昭逼迫的根本停不下来。
  实在烦的不行,招呼出斩业剑:“厉贱人!再不住手我不客气了!”
  “谁要同你客气!”
  厉剑昭飞身而起,气势汹汹,简小楼正准备融剑合一揍他丫的,骤然有一团黑墨升空,在半途分为两道,一边一道,将两人牢牢缚住。
  两人同时一悚:“谁?”
  “熔神之境,再闹下去亦只是虚耗你们的神魂力。”
  一个虚弱的声音来自两人正中的人堆内,简小楼望过去,说话之人是一名眉清目秀的中年修士,高冠束发,长袍广袖,一派大家风范。
  应该就是梅若愚口中的师叔,灭魔书院长老任卿。
  也唯有任卿是元婴修为,在这阵中与别不同,可以说话和使用法力。
  “晚辈无心冒犯。”简小楼赶紧道歉。
  “天根纯澈,是一株修我浩然正气的好苗子。”任卿探了简小楼一眼,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只可惜是个女人。”
  “你是哪根葱,速速放开小爷!”厉剑昭挣脱不开破口大骂,“否则小爷扒了你的皮!”
  “心邪不正,戾气缠身……”任卿又探了厉剑昭一眼,更是摇头,“想我一生未曾做过一件违心之事,妄想一人一笔荡尽天下不平,却因错信小人落得如此下场。苦苦等候两千载,寿元已尽,机缘竟是落在如此一人身上,也不知是我的劫难,还是你的劫难……”
  厉剑昭还在骂:“你这半人半鬼的东西嘀嘀咕咕说什么,速速放了我!”
  简小楼也是不明所以。
  任卿又开口说了句什么,她还不曾听清,忽然一股吸力一瞬间将她扯飞了出去……
  一晃眼四周又是诡谲的星云。
  简小楼无语至极,还有完没完,竟又被大葫给收了!
  大葫伴着地灵飞在半空,拍了拍葫芦,嘻嘻一笑:“老实待着吧,你瞧外头的世界多危险啊。”
  他将二葫别在腰间,打量着定山阵,砸吧砸吧嘴,“原来天意盟主的缚地灵神通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大葫背着手四下窥探,啧啧称奇,心中没有丝毫情绪。
  作为一个永远被高等势力抢夺的仙葫,他什么肮脏手段不曾见过,在他看来这些家伙最无耻的还是让他们兄妹三个分离。
  一藤三葫芦,一旦葫芦被摘下,仙藤每隔万年枯荣一次,他们三个就得分开一万年。
  待仙藤再次抽芽,三个葫芦将会同时死去,稍后从仙藤复生团聚,只要聚灵树不死,它们永远不会消亡。然而才刚长成型立刻又要被抢,这是葫芦该过的日子吗?
  随着慢慢开启灵智,大葫心中怨恨与日俱增。
  二葫傻傻的也就算了,小葫在魔族手中沾染了一身魔气,性格已经愈发暴戾,失踪以后也不知落在了谁的手里。这也是大葫必须抓走简小楼的一个原因。
  二葫喜欢抱着她啃,自己也忍不住跪舔,说不定可以借此引出小葫。
  大葫美滋滋的做着梦,不知想起了什么,扶着墙啊呜一声吐了……
  简小楼提着斩业剑在二葫肚子里气的跳脚。
  不过心中又觉得此时被收了也好,恰恰逃离了定山阵,可想起那双在人群中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她又莫名有些不安。
  “融!”她再次同斩业剑融合。
  先前夜游化龙带着她飞,足足飞了得有六七个时辰。按照她的速度估计需要六七十天,剑的速度要比她快的多,但也追不上夜游的速度。
  该朝哪个方向飞呢?
  斩业剑不耐烦的在原地翻筋头,也不知她在纠结什么。
  “朝上飞!”
  简小楼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葫芦肚子比较大,朝上飞应该更近一些,于是控剑向上直飞。
  不知过去多久,穿透层层星云,飞的精疲力竭之后终于看到曙光。
  只是头顶的结界似乎和之前夜游抵达的地方不太一样。
  简小楼从剑里抽身,飞上去戳了戳结界……
  ******
  南宿,金羽洞府。
  短短七日,数十丈高的聚灵树从根部开始腐烂,原本枝繁叶茂,如今已是凋敝不堪。
  暮色收拢最后一丝霞光,天地肃静,金羽伫立在树下,神色比这夜色还要沉寂几分。他抚了抚胸口,直到现在还有丝丝黑气在他周身缭绕,失去了聚灵树,饶是他再怎样闭关补救,修为也要降去十九阶了。
  从十九阶到二十阶,他整整修炼了三万年,却在一夕之间尽数失去。
  “尊主。”身后一名护卫报,“我们已经查到了那龙贼身份,名叫夜游,龙子潭孤儿出身,任玄心界不归山天海洞洞主。”
  “只是区区洞主?”金羽有些错愕的转头。
  “千真万确,据说五百岁初成年就被封为海主,尔后一路被贬至洞主。”护卫拱手垂眸道,“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此贼子深居简出鲜少露面。一露面……基本就有龙族前往白龙王那里状告。”
  金羽看一眼自己的聚灵树:“所以这一次是被本座赶上了?”
  护卫道:“据说白龙王十分偏袒于他,即使被贬为洞主,一切资源规格皆是按照海主来的。因此白龙族有传言,夜游其实是白龙王所出……”
  “不可能,他那一身软骨头生不出这么彪的儿子。”金羽一言否定,又沉吟道,“龙子潭出世的孤儿,六爪天龙变异血统,必定不会如此简单,去查。”
  “遵命。”
  “继续追踪他现如今的动向,及时回禀本座。”想起以黑焰魔气伤了自己的家伙,金羽阴沉的脸色愈发黑的吓人,“他身边应该还有一只十五阶以上的黑焰魔,追踪之时切莫掉以轻心。”
  “遵命。”
  身侧逐渐安静下来,金羽又望向自己逐渐枯萎的聚灵树,逐渐腐烂的荒羽神木藤,和那两个已经破碎的大小葫芦……
  他的心在滴血。
  不将那一龙一魔扒皮抽筋,他金羽誓不罢休!
  可将他们扒皮抽筋又能如何,他的聚灵树和葫芦们再也回不来了。
  金羽伸出手,掌心浮出一个拳头大的小葫芦。如今他身边只余下一个二葫,可惜神木藤已死,不出五十年,唯一的二葫也会慢慢死去。
  想起来金羽淌血的心又是一阵抽搐。
  虽然二葫是三兄妹中最没用的一个,几万年过去连人形都化不出。可终究是他以自身精气蕴养出来的,他每一个都一样疼爱。
  然而……
  金羽有些想不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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