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一语惊醒众人。
“你们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我进去后,娘自然会救我出来!你们只要记住,我才是钱家当家人!”钱老大望着弟妹妻子还有一众下人大义凛然。
钱老二:“大哥,我们支持你!你放心吧,只要有娘在,一定能很快想到办法救你出来的!”
钱老三:“再不济等京城那边的消息回来,大哥,你顶多忍几个月!”
钱瑜:“大哥,我们会使银子的,不会让你在牢里太难过!”
程氏、王雪乔静默。
郑氏只能垂泪。
于是一家人原路返回府衙直接击鼓,知府大人歪着官帽不耐烦地开堂了。
“知府大人,草民乃是钱家当家人,草民母亲早已在日前就将当家人之位传于我这个大儿子!草民恳请大人放我母亲出来,换我进去!”
师爷闻言与知府大人窃窃失语:这钱家老夫人可是上了年纪的,保不准会在牢里发生个什么,换个年轻力壮的关进去正好,总之这差事谁进去都能交代了。
知府大人点头拍案准奏。
第四十章
出来的时候唐晓乐是恍惚的; 她万万没想到钱老大有这气魄; 不过还是很值得欣慰的; 孩子大了,即使再愚钝,孝顺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在这之后,唐晓乐去钱庄提取四百两白银将四个掌柜赎了出来; 还被提醒要缴纳税银差额,足有三千两银子; 这个喝人血的知府败类!忍住一腔愤慨; 为了钱老大能在牢里好过点也就缴了。
钱家产业全面停工; 除了早先放弃管理权的老油坊。为了安顿底下的合同工; 唐晓乐结算了所有人的工钱,并强调他们钱家不会做任何违法违纪的事情!对于这次的事件纯属遭人陷害,他们钱家会竭尽全力揪出背后黑手,让官府还他们一个清白; 撤销他们钱家的罪名; 待铺子重新开业之时她们仍旧需要回来履行协议内容。
钱家的待遇好,员工们当然不愿意就此丢掉这份工作,东家都这么说了; 大家也表示理解; 个个心里无不唾弃那幕后黑手害得他们就此失业。
至于签了卖身契的员工,除了童装店的陈树、美人阁的迎秋、还有一个绣房的丫头弟来,其他人都给放长假回家了,留下的三人自然搬进了钱府。
唐晓乐与钱管家试图找到证人林芳芳和陈氏的家里去了解情况; 却是在吃了不少闭门羹,林芳芳的家人数次叫嚣着要报官告他们骚扰之后,紧闭的大门终于丢出来一个小布包,里头林芳芳的父亲囔囔:“我们家芳芳签那劳什子协议的违约银子,你们拿了赶紧走人!”
无法,他们又去了陈氏家里,这回陈氏没有闭门不见,而是亲自将违约金如数奉上,低着头无不忏悔,“对不起,老夫人,我也是迫不得已,他们拿我们全家的命来威胁我,并且给了我婆婆一大笔银两……”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婆婆见钱眼开,她真是没法子了。要怪只能怪你们钱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小门小户真的是躲得起伤不起啊。
“可知他们是谁?”唐晓乐不是没有想过她们作伪证的原因,她可以接受,但做不到谅解。
陈氏一个劲儿地摇头,好与恶的纠缠让她痛苦不堪,“我真的不知道,老夫人,求求你们别再来了……”
唐晓乐与陈管家也只能失望而归,他们想不通这个颇有势力的幕后歹人到底是谁,不仅能用陈氏一家人的性命做威胁,还能收买得了知府,就为了迫害他们小小的不起眼的钱家,实在是叫人费解。
接着又解决了府里乱糟糟的情形,时间就此空了下来。唐晓乐有些气馁,他们钱家实在太弱势了,以前的钱老夫人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寡妇根本无法攀上高枝,而她这个穿越过来的外来者同样没有任何金手指。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如今只能等待京城那边的消息过来。至于薛家,她虽然有心想去求求薛老夫人,到底还是忍住了,薛家既然肯帮忙将信儿寄去京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只盼望着谢三这个京城高门收到信后,能够看在两人的那点合作情谊还有算是不错的友情上帮上一把。
明城薛府。
书房内,薛老夫人正为薛老爷子研磨,不多时两人就提起了钱家的事情来。
说起来薛老爷子当时派人去查,很快就将钱家这事儿的底给掏出来了。
“你是说蒋洵?他好像是宋言的女婿吧?”薛老夫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钱老爷子手下未停,“嗯,这几日应是巡视到了明城,呆不了几天了。”
蒋洵系从二品的巡抚,兵部侍郎衔,当朝丞相宋言的女婿。这人也是胆儿肥,竟然敢在明城薛家的地盘上干出这种勾当来,就不怕把老岳父拉下水,自己被宋言剥层皮吗!
“既然是一然死对头的人,那钱家这事儿就好办。”薛老夫人这下彻底放心了。
“哪里是死对头啊,分明是冤家。”提起这个薛老爷子也是满心无奈,那桩陈年旧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他弟弟还在揪着,也不知道是揪着事儿呢还是揪着人。
说到薛一然,两人面上笑意逐开。
“死对头也好冤家也罢,总归都是无伤大雅的。”
(宋言:无伤大雅?嫂子,做人不带这么护短的!)
薛老夫人停下手,拿起旁边的白巾擦了几下又说:“可要与钱家说上一说?我听说钱老夫人日前已经被放出来了,换钱家老大进去,倒也是个孝顺的。”
“钱家能担事的能有几个,再说蒋洵呆不了多久,这事儿他们解决不了。多说无益。”
当然,如果唐晓乐提前知道了必然会反驳,明面上的事情到底比暗底下来得容易解决。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主张,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见地。
薛家寄出的信件在半个月后抵达京城。
薛靖文打开后一眼即视钱书应的哭诉,皱眉起身走出书房,卫氏正好从旁边过来,瞧到喊了声,“宝宝,你要去哪里啊?”
薛靖文脚也不停回道:“叔爷爷那里。”
同一时间谢三也收到了信件,并薛老爷子的一封书信。
苏云舟得到消息马上赶来谢府了解情况,他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耽搁了,特向谢三请辞道:“三公子,我今日就回明城。”
“慢着,你回去无用。”谢三拦住他,“我叫你过来只是与你说明情况。这个事情薛老爷子已经调查清楚了,有解决的法子,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安心回去做事,我出去一趟。”
苏云舟心下了然他这是要去解决这件事情,只能耐着心思等待结果。
太傅府,书房内,薛靖文正与他的叔爷爷对弈,一大一小一厮杀就停不下来。一直到了日落,逛遍了太傅府邸惯会给自己找乐子的谢三才悠悠又转回了二人面前,仆人已经撤掉棋盘上了新茶。
谢三望着一老一小长得颇为相似的叔爷孙俩,看了不少次的他还是觉得挺为养眼,不厚道地想:文小子要是长成堂正兄那样儿可就寒碜了。
“世叔,有个事情您一定得知道。”
他还想卖个关子就听得薛一然问道:“靖文在明城认识的一户姓钱的人家出了事情,我似乎记得你也认识,你可知道?”
“消息这么灵通,是有这么个事儿,我来找您呢也是为此。”谢三对着薛靖文挤眉弄眼,“文小子,你肯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就让叔来告诉你。对了,你怎么没有去找你大伯?”
是了,薛礼乃户部尚书,掌管全国赋税,不过,他与大伯还不熟悉,相比之下,选择了叔爷爷。
薛靖文冷漠的别开眼。
“叔就不逗你了。”伸手想要捏捏小面瘫的脸颊被利落躲过,谢三耸耸肩,把薛老爷子的信件拿出来,“世伯已经查清楚原委,都写在信上了,钱家啊,只能说是无权无势遇上个大官倒了霉。”也不知道钱老夫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谢三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担心的。
薛一然拿过来扫了两眼看向他,“蒋洵?宋言?”
谢三哈哈大笑,“没想到吧。”在京城,谁人不知当朝太子太傅薛一然最不对付的人就是宋言宋丞相呢。对于即将被怼的宋丞相,他只能表示,该啊,谁让你把女儿嫁给那么个烂人。
要说薛一然和宋言的恩怨就得从薛老爷子所想的那桩陈年旧事说起了。
当年薛一然和宋言同是京城里的青年才俊,才华横溢,一次比试之后两人把酒言欢,逐渐变成一对好兄弟,只是没想到臭味相投、兴趣相近的两人竟然连喜欢的姑娘都一致。彼此说好了公平竞争,宋言却先使了手段把人姑娘给娶走了,也就是现在的丞相夫人。
两个好兄弟自此决裂。正确说来,应该是单方面决裂。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宋丞相应该没少做。
已经不再年轻的当事人一如既往对曾经的兄弟不屑一顾,这等旧事自然没人敢在薛一然面前提起。至于他本人,是揪着人呢,还是揪着事儿呢?也只有他本人清楚了。
当夜,已经躺下的小面瘫薛靖文忽然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去了书房,提笔顿了顿为钱书应回了至今为止的第一封信,唯有二字:勿忧。
他抬首望着窗外的明月,小小的人儿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而他们都关注到的钱家,此时还是一个难过的夜晚,因为在牢狱中的钱老大很不幸的生病了,去探望回来的郑氏也差点倒下了,绝望更甚。唐晓乐只能往牢里头塞银子,让狱卒通融熬了几碗药汤进去。钱书应红着眼眶与弟弟钱书宁将母亲安抚睡着了,才各自回屋里去。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屋内,钱书应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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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捂脸了,不敢说话了怕你们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会打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