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恢复的更好呢。”
小荷连忙道:“哪里会不好?姑娘特特请了大夫来给奴婢看,又买了药膏儿,这从前奴婢想都不敢想的……”不等说完,便听兰湘月笑道:“罢罢罢,是不是说着说着又要跪下磕头谢恩了?我可不喜欢人家跪来跪去的。”
话音落,便听颖儿嘻嘻笑道:“如何?我就和你说姑娘跟其他主子不一样,不喜欢人家跪着磕头呢,你偏偏还不信。”
小荷涨红了脸,连忙分辩道:“我……我也不是不信,只是二姑娘那里,最喜欢人家跪她,若是多磕几个头,倒还能少挨点打,只是我没用,不管我怎么讨好二姑娘,她还是不待见我。”
兰湘月笑道:“何止是不待见?她那是羡慕嫉妒恨呢,你长的这样漂亮,磕多少头都没用的。”因又想到路姨娘之前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这府里有那母女一日,看来这些小丫头也难有好日子过了。
正为这些丫头的命运伤怀,忽听外面有脚步声响,颖儿忙出去,不一会儿便在门外喊道:“姑娘,陆三姑娘来了。”
“咦?陆婉儿?她怎么过来了?”兰湘月心下疑惑,暗道不会吧?不是说太太下了严令,不许府里人把这场风波说出去吗?那陆婉儿又不是驴耳朵,总不会知道我大病一场所以上门探望吧? …
☆、第三十三章
一面想着,就接了出去,只见陆婉儿身披一袭火红狐裘,挽着发髻,点缀着几支珠钗,越发衬得面色白皙细嫩,看见她接出来,便伸出手拉住她的手笑道:“我是真服了你,亏你在家也坐得住,这么多日子,我留心打听了下,你竟就没出过门去谁家里坐过。”
兰湘月失笑道:“人人都知我孤僻,你难道是今儿才知道的?怎么了?莫非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对我道一声‘佩服’的么?”
陆婉儿解下身上狐裘,递给身旁小丫鬟,一张俏脸上全是兴奋神情,于是兰湘月便知道她定是带来了什么消息,佛祖保佑,可千万别是起什么诗社,要拉着自己入社之类的。
正想着,就见陆婉儿也不及坐下,便笑着道:“你知道明年是太后的六十大寿吧?当今最重孝道。为了给太后祝寿,特地要从民间征那歌舞出众的歌姬舞女,前往皇宫献艺。不拘身份,但凡舞姿独步歌艺出众,都有机会。因命各州县先层层选拔,最后选择最优秀的送往京城,参加最后甄选。太后是明年三月初六的寿辰,因此这时间可不多了,咱们茂城选了萧怜月,原本是要往省城去比赛的,谁知段公子出面,竟把比赛的地点定在了茂城,如今城隍庙那里已经开始搭建舞台和周围的看台了,这样热闹的大事,你真就一点儿都没听说?”
兰湘月笑道:“委实不曾听说。只是咱们这江月省的事情,怎么段公子又要插手?他不是回京了吗?”
陆婉儿抿嘴笑道:“哈,我真是奇怪了,你不知道这热闹事,却很清楚段公子的行踪嘛,怎么知道他回京城了?”
兰湘月哭笑不得道:“你别乱说话,我本不知的,是段公子临走前特意登门见我父亲,谢我那天帮忙。然后他自己透露的行踪,这么说,他又没回去?”
陆婉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的挑眉笑道:“回去自然是回去的。只是听我哥哥说,在这信儿传来的时候,段公子忽然折了方向,往秦淮河去了一趟,亲自请了名满天下的秋晴雪过来,那秋晴雪祖籍茂城,只是后来才去了秦淮河,两年前一曲天女散花舞,名震天下,她若是要来江月省比试,于道理上也是能说通的。只是以秋姑娘的舞艺,她便是在美人云集的秦淮河,也定然无人争锋,何必多此一举来茂城呢?”
陆婉儿一边说,就一边冲兰湘月微微点着下巴,那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你懂得。”只把兰湘月弄得莫名其妙,心想我懂什么啊?因便微微皱眉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邀请她来的?也许人家故土难忘,想为家乡父老献上一曲天女散花舞呢?”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陆婉儿终于忍不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兰湘月:“那段公子去了一趟秦淮河,秋姑娘便答应来江月省比试舞艺。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我哪里知道什么缘故?段公子也是,他想看秋姑娘跳舞,去秦淮河不就行了?”兰湘月是真不明白,却见陆婉儿跺脚道:“呸!你真是个没有心的,如今连我哥哥都说,段公子这八成是为你鸣不平,特意请了秋晴雪来压萧怜月一头的,如此煞费苦心,你就一点知觉都没有?”
兰湘月目瞪口呆看着陆婉儿,好半晌,方眨了两下眼睛,对面陆婉儿看见她这个呆样儿,越发为段明睿抱起不平来,她的嘴巴也厉害,巴拉巴拉巴拉竟是数落着兰湘月没完了。
“等等,冷静,三姑娘你冷静。淡定……”兰湘月伸出手想要让陆婉儿安静下来,然而她终于见识到了这古代帅哥脑残粉的巨大能量,跟现代的脑残粉一样不可理喻啊这是。最后不得已之下,只好一拍桌子,大声道:“听我说一句行吗?”
陆婉儿这才住了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点点头道:“行,你说吧,也不枉我说的嘴巴都干了,总算你这榆木脑袋也能开窍。”
兰湘月这个郁闷啊,心想三姑娘,咱们有这么熟吗?你这种闺中密友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只是陆婉儿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她也不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啊,因此只好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道:“那个……我觉得,是不是……是不是陆三公子和三姑娘想得太多了?段公子他去秦淮河……也许是有公干,又或许……就算是他找的秋晴雪过来,也只是因为他想在这里看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就见陆婉儿一头杵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儿道:“得!敢情刚才我全都白说了。这还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儿。”
她总拿榆木脑袋来比喻兰湘月,终于让小荷不高兴了:谁说姑娘是榆木脑袋来的?她家姑娘明明是聪明绝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无人能及。
于是这小丫头勇敢站出来,大声道:“姑娘总说我家姑娘不开窍,那您又是怎么就认定了是段公子请的秋晴雪?又怎么断定他是为我家姑娘鸣不平的?”
“这还用问吗?”
陆婉儿一拍桌子,对兰湘月正色道:“第一次诗会,你两首诗技惊四座,连段公子都亲自为你磨墨,可见他对你的敬佩之情到了何等地步。第二次佛寺中你仗义援手,他却一开始就错怪了你,最后还是你大人大量既往不咎。接着又是一首《山行》夺了所有人的光彩。如此感动敬佩之下,偏偏你又是个身世可怜的,那池铭有眼不识金镶玉,对萧怜月的爱惜呵护人尽皆知,这种情况下,段公子要请名满天下的秋晴雪来茂城献艺,其目地那不是昭然若揭吗?秋晴雪来茂城压得是谁?不就是萧怜月?为什么要压萧怜月?不就是为你出这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说,他是为什么要在回京途中转向秦淮,做这样多此一举的事?”
兰湘月摇摇头道:“我哪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我不觉着是为了我。”
陆婉儿露出一种“你没救了”的神情,于是挥挥手,将这个话题跳过去,又看着兰湘月道:“最后一场比试初步是定在腊月十二,那天你一定会去吧?其他姐妹们也都会去,到时候咱们不和父母坐在一起,单独坐吧,我让人去安……”
“等等。”兰湘月见陆婉儿说的兴高采烈,连忙摆手制止道:“谁说我会去的?天寒地冻,我吃饱了撑着?跑到外面就为了看人跳一支舞?”
“什么?你不去?”陆婉儿看着兰湘月的神情仿佛她是犯了弥天大罪似得不可原谅,这彪悍的三姑娘直起身子探过去,一把抓住了兰湘月的衣袖,瞪大眼睛道:“你竟然不去?茂城多少年没有过的盛事啊,寻常人家想求个进去的座位都不得,如今看台还没建好,那座位就已经是十两银子一个了,就……就这样千金难求的盛事,你竟然不去?是不是没钱?没钱把头上钗子当了……”
“喂喂喂!”兰湘月连忙护住脑袋上的金钗,哭笑不得道:“别说没钱了,就是有钱我也不去。三姑娘若是有心,比试完了,过来告诉我一个结果就成。”
“我没告诉你结果就被你气死了。”陆婉儿当真是如今女孩儿当中少见的直脾气,见兰湘月就是一幅怎么也说不动的样子,便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直喘气,像只青蛙似的。
“这个消息,池铭知道吗?”忽听兰湘月又问了一句,陆婉儿转过头,面上又换了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伸手指着兰湘月数落道:“我说你是榆木脑袋,你的丫头还生气,听听听听,你这会儿还想着那花花公子?他如今心里全都是为萧怜月担心呢,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死心眼?难道你不知道你嫁进池家就是做摆设的?换做我,宁可做段府的妾,也绝不做池家的妻。”
“噗”的一声,兰湘月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看着陆婉儿道:“三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不然以后我不敢招待你上门了。”
陆婉儿似乎也觉出这话不妥了,四下里望了一眼,见都是两人的心腹丫头,这才放心。因虽不好再说,却仍是忍不住咕哝道:“我三哥说,但凡让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考虑到这个地步,就绝不仅仅是报恩这么简单,一定是心里有了意思的……”
“咳咳……”不等说完,听见兰湘月咳嗽,陆婉儿便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你不用咳嗽了,我这就走行了吧?免得污了你这端庄闺秀的闺誉。”
“不是。”兰湘月站起身,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陆三姑娘怎么就像个小孩儿似得?自己和她意见不合,这就恼了。
“那你还当我是朋友么?”陆婉儿转身,大眼睛惊喜的瞪着兰湘月,看她那模样,好像先提出绝交的是兰湘月似的。
兰湘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点头不迭道:“自然自然,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把你当朋友了?”
☆、第三十四章
陆婉儿立刻就像是绝处逢生似的冲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喜悦道:“那你就和我一起去看比赛好不好?我们不看前面的,就看最后一场,最后一场定是秋晴雪和萧怜月的比试,就看那一场,好不好?”
兰湘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忽然把手抽出来:“那个,三姑娘慢走,恕我不远送了。”
“你……”陆婉儿气得跺脚,指着兰湘月嚷道:“好,不用你现在倔强,我必会想办法带你过去的,你等着。”说完带着跟随来的丫头风一般去了。
兰湘月无语的看着门外,好半天,她忽然转头看向芙蓉,郑重问道:“我从前是不是欺负过她?烧过她的玩具?砸过她的首饰?”
芙蓉已经是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听见自家姑娘这么问,就连忙摇摇头道:“没有没有,奴婢很早就跟着姑娘,您甚少外出,和三姑娘从前都没怎么见过面的,说话就更没有过了,也只是从上次陆府寿宴开始才有了来往。”
“屁的来往。”兰湘月悻悻爆了一句粗口:“不就是说过几句话吗?有什么来往啊?真是奇怪,既然没有仇,这女人怎么专门要和我作对呢?”
“奴婢觉着,这是三姑娘喜欢姑娘的表现。”芙蓉忍着笑道:“奴婢听说这位三姑娘是最骄傲的,连她哥哥们都拿她没办法,全茂城的男人就没有不怕她的,寻常人想得她认真看一眼也难,如今她竟亲自上门和姑娘说了这么多,应该还是很喜欢姑娘,把您当做好朋友手帕交一般待吧?”
“我的天,这要是喜欢的话,那我宁可她讨厌我好了,最好去喜欢妹妹,想来妹妹一定可以和她‘情投意合’的。”一语未完,众人都笑起来,小荷便道:“可不是?二姑娘最爱凑热闹了,听见有这样的热闹可瞧,就是没机会,她头削尖了钻也要钻进去的。”
兰湘月挥挥手,摇头道:“算了,不管了,唔,这眼看着就要到三九天,最近两天风刮得烈,我看姨娘的手上裂了口子,虽有油膏,只是不顶什么用。想来太太那样的性子,她自己还不舍得用好的,哪肯给咱们用?不如咱们自己来制一些好用芳香的手油来养护双手怎么样?”
颖儿和小荷瞬间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姑娘您还有这个技艺呢?怎么奴婢们都不知道?”
兰湘月笑道:“我别的不行,只是这做香料的技艺还会一点儿,都是从前看杂书记住的方子,只是原本只觉生活了无生趣,因此也提不起精神来,如今却是醒悟了。漫漫长日,只靠女红裁衣打发时间也太单调,若是做些油膏来自己用,岂不好?”
颖儿和小荷都是小女孩儿,听见这样新奇有趣又能得益的东西,哪有不爱的?因都欣然叫好。
兰湘月其实也是闲极无聊了,当日她在现代,生活的也是优雅高级,平日也没什么要操心的,倒是喜欢研究古今的香谱,因为记忆力好,所以着实记了不少方子。也曾动手做过,效果还正经不错呢,只是她终究不以此为主业,都是闲来无事的消遣,所以也从没放在心上,穿越后她想到古代的制香技术十分发达,而自己也是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用不着为生活奔忙,所以也没把这唯一的技术流给露出来,只是随着严冬逼近,发现这些化妆品在防寒冻方面实在太劣质了,不知是沈氏不舍得花钱买好的,还是原本就没有好的,所以才动了这样一个念头。
当下小丫头们立刻就按照她的吩咐兴兴头头准备去了,过了大约半个月,经过了好多次的的失败和试验,总算得了几瓶成品,兰湘月立刻献宝似的拿给路姨娘用,果然见她惊奇赞叹不已,她自己也觉着这油膏虽然还比不上现代各种护肤品,却也算是不错,因心里着实得意了好一阵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进了腊月,这段时间里,陆婉儿也来过几次,每次都免不了苦口婆心劝说一番,却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这丫头终于也没了耐心,再不说这件事了,兰湘月才总算得到了解脱。
这一日正在屋里做一个香囊,忽听外面颖儿报道:“姑娘,池三公子来了,老爷不在家,太太身上也不舒服,让姑娘接待呢。”
“不是吧?陆婉儿那家伙不会是看自己劝不动我,所以请池铭过来的吧?”兰湘月放下绣棚,忽然想起一事,问颖儿道:“是了,这事儿姨娘知不知道?”
颖儿笑道:“才刚姨娘家里来人,说她母亲病了,所以姨娘已经和太太告假回去了,想是走得匆忙,所以没来得及告诉姑娘,只怕等下就有丫头过来告诉了。”
兰湘月道:“原来如此,那还好,不然让她知道了,又是一场好气。”因便命将池三公子请进来。不一会儿就见池铭身上披着件黑色的貂皮斗篷走进来,越发衬得整个人如芝兰玉树般俊逸潇洒,看见她,就将一个包裹递过来,笑道:“快过年了,我想着你在家里有些艰难,手头上也没什么闲钱,所以送点好料子来,若你们太太没有好衣服给你,用这料子自己做也是一样的。”
这货还挺浪漫的,对一个娶过去做摆设的闲妻也考虑的这样周到。兰湘月心中好笑着,一边就和他分两边落座,芙蓉上了茶来,池铭也不喝,只是皱眉道:“我昨儿才知道你前阵子大病了一场,是怎么回事?听说好像是落水,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的?”
兰湘月一下子就惊讶了,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大病了一场?分明不让人说出去的……”不等说完,立刻意识到这话不妥,池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