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哥,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沈槐抱着梅花驴,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聂凡可怜兮兮地说道。
近两日看到路边在和硕几人的指点下联系,沈槐那个羡慕啊,可偏偏他自己又不适应那种训练方式,他虽然是天级,但战斗技巧确实差劲得要命,反应还迟钝。沈槐也知道,自己是年底的黑锋军征招是没啥希望了,第一轮测试就极有可能会被淘汰。
聂凡看了看沈槐,说道:“沈槐,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像你这种人天生不适合拼杀战斗。”
沈槐低着头,紧咬嘴唇,手拨弄着梅花驴的卷耳朵,忍着不哭出来。从小就被人嘲笑,他也知道自己笨,很多事情做不好,但他真的很想加入黑锋军。
“不过呢,这并不代表你不能加入黑锋军。”
沈槐猛地抬起头,眼圈红红的还没退去,“我……也能加入黑锋军?”
“为什么不能?”聂凡笑着揉揉沈槐的头,“还有这两个月,将身体养好,梅花驴照顾好,黑锋军来这儿征招的时候,你把这个给负责征招的主事看,随他们一起去王城。”
聂凡递给身怀一个金属牌,牌上一面刻着个“六”字,另一面则是个刀锋组成的“战”字,不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字。
“收好,到那时候再拿出来。”
“嗯!”虽然没认出那个“战”字,也不知道这牌子具体是什么用,但沈槐知道只要按照聂凡所说的步骤来做,自己就能加入黑锋军,多年的梦想,真的要实现了!
“去王城的时候将梅花驴带上。”
梅花驴眼中花形的瞳孔中心多了一个花骨朵似的纹路,随着梅花驴的再次进化觉醒,花骨朵会慢慢绽开,花形瞳孔会进一步改变,这是梅花驴的一个特征。
“好的,我记住了。聂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沈槐将小牌小心装进锦盒之中,存入界石之内,贴身带着。
离开的那日,沈家的几个老前辈都出来送行,之前没出来是因为拿不准聂凡的态度,若是你屁颠屁颠出来了人家又不待见咋办?而且聂凡压根就没问过沈家几位前辈的事情。但现在不同了,聂凡对沈隶和沈槐有恩,再加上聂凡的身份,作为两人的长辈,众人也要亲自出来道谢、送行。
马车缓缓驶出丽城之后,善思捋着胡子问道:“公子你是想让沈槐加入天纪黑锋的辛部?”
“不错。”
人们只知道黑锋军,却很少有人知道黑锋军之内的分布,只有正式加入黑锋军之后才会隐约了解一些,但黑锋军内部的很多事情是不准外泄的,违者,诛之。严重的甚至灭族。所以对于外界之人来说,对于黑锋军的理解只是一个笼统的感观。
黑锋军分为两个大分支:天纪黑锋和地纪黑锋。
人们所熟知的黑锋军属于地纪黑锋,地纪黑锋之下又分十二分部:子部,丑部,寅部,卯部,辰部,巳部,午部,未部,申部,酉部,戌部,亥部。每三部分由一将、四锋卫家族管制。
而天纪黑锋则直属王下,属于特殊部门,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天纪十部:甲部,乙部,丙部,丁部,午部,己部,庚部,辛部,壬部,癸部。
战飞扬称天纪十部中的辛部是一群“脑子里缺根筋,整个人缺心眼的怪胎”,代表人物——战了了。
天纪辛部,他们往往并不适于战斗,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非凡特性,天生的优势。而沈槐显然也是这一类人。只有进入辛部,沈槐才能将自己的优势更好地发挥出来。
善思看着天空的白云,叹道:“不虚此行,现在辛部正缺人啊……”
第四卷 千重王朝 第十五章 被追捕的人
古道上传来了咯吱吱的车轮转轴之声,还有系在马脖颈上戴着的铃铛响以及如风一般的呜呜乐声。一辆马车、四骑从砂州的一座小城方向远远地行来。
这正是聂凡一行几人。这一个多月来,聂凡路经河流众多的水乡泾城,怪石嶙峋的山石磨城,丽州第二大城市明城,出丽州之后也见过以灵**易著称的蛮州等。如今,七州聂凡大致走过一圈,这一行也让聂凡繁杂的思绪沉淀一番,心情轻松许多。现在聂凡一行正从最后一站的砂州出来。
砂州多大漠,来往于大漠的人都会给拉车的牲口们佩戴铃铛,一路行来清脆的铜铃声叮叮咚咚,也能解解行人寂寞。当然,除了铜铃之外也有陶铃,瓷铃,有钱人家用的玉石铃等。聂凡给马车挂上的是最普遍的铜铃。
除此之外,人们也喜欢在车帘外部挂上一种埙,砂州的埙有很多种,其上的孔洞数也不一样,有九孔的,六孔的等等。之前在城中时聂凡玩心大起,每样都买了几个,走一段路程便换一个,灌入其中的风往往嗡嗡作响,近听似风,而飘到了远处却成了乐,每当风沙吹过便会带出低沉婉转的乐声来,为燥热的沙漠带来一种凉爽之意。
而车上挂着的埙也是有讲究的,若是年轻女子,车上挂着的埙是梨形,也要小一些,告诉路人,车里坐着的是个玲珑少女,无关的男人们要回避;若是年轻男子,车上挂着的则是鱼形,若是老人,挂的则是扁圆形。聂凡车帘旁边挂的便是鱼形埙。
肆虐的风沙令聂凡想起了黄金沙漠,偶尔会看到几只沙蝎从沙土里钻出,不觉生出一种亲切感。
人都说砂州民风彪悍,豪迈泼辣,而且在黑锋军之中有很多人都是来自砂州,所以与其他州的沙漠不一样,沙洲之内的沙漠是基本没有匪类的。
即便风沙漫天,马车外的六人身上却无半粒沙尘,沙粒根本无法触及他们的身体。
踏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传来,马上之人看起来清瘦,身材高挺,是名男子。那人穿着一身亚麻色的衣服,外面罩着一层纱质外衣,头上用黑色的防风纱巾围着遮挡沙尘,将大半张脸都掩盖了起来。那男子似乎是在赶路,骑在马上不停甩着马鞭,扬起一路飞沙。
那人骑的马是砂州特有的一**,听闻是铁蹄兽之类的灵兽与马串生而来,耐旱,顶得住风沙,适合在沙漠中奔走,一般昊旻天之下的人骑这**远比他们自己飞行要好得多。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大陆上聂凡很少看到人飞行,飞行的大多是刚入天级的年轻人,而天级之上的人若不到战斗,是很少飞行的,也许是相关法规限制着吧。
那马已经明显露出疲态,看得出是奔波好久。不过那马的外表形态好熟悉……
嘭——
一声哀嚎,那马被蹄下的流沙凹陷绊倒,长久的疲劳之后一旦倒下就很难再站起来奔跑。
看着马匹躺在沙地上喘气,那男子也没有办法,瞟了眼聂凡一行,紧了紧面上的防风纱巾,迈开步子继续赶路。
聂凡透过旁边的纱窗看了看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马匹,又看看正准备加速往前走的男子,出声道:“傅鸣意?”
那男子闻声脚步一滞,一把漆黑的长刀出现在手中,警惕地看向聂凡所在的马车。
不过车外景明四人暂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以那男子的实力,根本来不及接近马车就能被景明们四个护卫给劈掉,不,不需要四个,一个护卫就行。
一章画纸从车内飞出,飞向那男子,男子抬手接住,展开看了看。虽然遮着大半张脸,但从他那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这人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类似这张纸上的画在之前的那个小城内大街上被公然贴出,到处都是这男子的画像和描述,虽说没有说明犯了什么事,但并没有标上特殊的印记,就证明并不是犯人,据闻是砂州傅家的子弟。这也是砂州与其他州不同的地方,若是在丽州,自家子弟犯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这样公然贴出,怕那样会有损家族名声。而在砂州,这样的事情似乎司空见惯,涉及的范围越广,规模越大,砂州的人们反而更觉得这个家族的厉害。
聂凡主要是今天心情好,才出言提醒的。
“这位兄台,看你这么急着赶路是因为后面有追兵吧?但即便你摆脱了后面的追兵,出了这个沙漠你也会很快被认出来。”
傅鸣意,砂州主城砂城大家族之一傅家嫡系子弟,而发布搜寻令的除了傅家之外,还有与傅家同等存在的曼家,能够令傅家和曼家联手追捕的人,显然不一般。
傅鸣意紧紧拽着那张画纸,眼神却看向马车,“既然阁下出言提醒,显然也不是为了上面的巨额赏金,不知阁下有什么好的建议?”
聂凡不答反问道:“你想去哪里?”
“其他州,参加即将到来的黑锋军征招!”
聂凡奇了,以傅鸣意的出身,天级的实力,入选应该不难,但若在本州不能应征的话那就是家族因素了,家族不准他参加应征。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少见,不过聂凡也不想问太多,那是人家的私事,从那贴出来的纸上就看得出事情的复杂。
“去其他州的话,本土保护政策对你很不利。”对于非本州的人在本州参加应招标准会更高一些,这是对本土人士的保护,免得他州之人过来争抢名额。
“那我也要去!一州不行再去下一州!下下州!”
聂凡摸摸下巴,听傅鸣意的语气,这家伙执着的很哪。想了想,聂凡便对身旁的路边道:“去试试那小子。”
跟着聂凡后,路边每日都是抓紧时间拼命练习,在景明四人的指导下进步飞速,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路边硬生生突破了两个阶位,如今已经是地级七阶。
傅鸣意只见一道身影从马车内一晃而出,寒光划过。傅鸣意迅速调整状态,手中长刀迎上而挡,但下一刻,路边抽身换影,脚步辗转,瞬间变换方位,腰部扭动骤然发力,握着匕首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傅鸣意背心。
而傅鸣意手中的长刀嗡的幻化出几道虚影,握刀的手在这一刻仿佛消失,但刀却在这一刹那改变方位,以偏破正。
铛——
一击之后,双方各自后退。
“好了,路边。”一击就行了。
听到聂凡的声音,路边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甩了甩手腕,刚才的碰撞将他的虎口都震裂了。路边没料到在那一瞬间,长刀会突然出现在匕首前方,并且强势的将那一击挡回。
傅鸣意依旧绷着身体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这少年爆发出来的只是地级元力,但攻击太过诡异,杀伤力很强,即便没有杀意也给他很危险的感觉。
“还可以。我们也准备出砂州,你要一起么?”聂凡问道。
傅鸣意不知道这个“还可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除了面前的这个少年之外,其余几人他一个也看不出修为,至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车内人,傅鸣意也相信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话他就有些犹豫了。
“追捕的人很快就会赶上来,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们便会到达此处。”
“你为何要帮我?”傅鸣意实在搞不懂,最近他脑子有些不够使。
“我今天心情好。”
第四卷 千重王朝 第十六章 杀人于无形
在傅鸣意进马车后没多久,便听到大量的马蹄声向这边跑来。
聂凡的马仍旧不紧不慢的走着,车外的四个护卫依然同之前一样,除了警戒之外,并没有因为傅鸣意惹来的这些人而有什么异常举动。
慢慢接近的一群人,最前面的一名中年男子原本想感知一下马车内是否有他们要找的人,但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根本无法延伸至马车内,在马车前一丈远处便被阻截。除此之外,四个护卫和他们所骑的马以及拉车的马都非比寻常。砂州之人看马的眼光与蛮州之人可是有的一拼。
大人物!
“如何?”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子问向中年男人,年轻男子与傅鸣意倒是有一丝相像,只是更为粗犷,这人正是傅鸣意的哥哥傅鸣宣,与傅鸣意相比,傅鸣宣是明显的砂州人,身材魁梧,不像傅鸣意那么“单薄”。
中年男人摇摇头,策马过去在傅鸣宣耳边低语几句,傅鸣宣听后看向马车的眼神闪了闪。
踏踏踏踏——
一匹鬃毛金黄的高头大马冲上前停在傅鸣宣和中年男人旁边。骑在大马之上的女子一身金色劲装,长长的纱巾在脑后起舞。
女子看向傅鸣宣,神情淡漠地问道:“怎么了?”
将中年男子方才所说的话转述后,女子驱马上追前,看了看车上挂着的埙,朗声道:“砂州砂城,曼家曼珊打扰公子一下。”
“停车。”聂凡看了看蹲在车内角落里的傅鸣意,这家伙听到曼珊声音的时候明显颤了一下。
“曼姑娘何事?”聂凡问道。
“不知公子可曾见过此人?”说着曼珊将那张满城皆可见的画纸递过去给赶车的两个老人。
善思接过画纸递进马车内。
“此画在先前我们路过的那座小城里见过,自从出城之后,在下也没出过马车。”
意思就是说没看见喽?你也不问问属下!
见赶车的两位老人和四个护卫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曼珊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次询问一番,却被上前而来的曼家老者拉住。在傅家和曼家众人看来,面前的这一行人绝对是不可乱惹的大人物,一言一行需谨慎。
“那小子是在太不像话,曼珊,等找到那小子,轩哥哥一定帮教训教训那家伙!”傅鸣宣说道。
“不用,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处理。带着你们傅家的人先回去吧!”曼珊,
傅鸣宣张了张嘴,摇摇头,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要是再多嘴几句的话这女的肯定几把刀子就招呼过来了,曼珊除了对傅鸣意好点外,对其他人下手狠着呢。招招手,傅鸣宣便带着傅家的人返回。出来这么多天了,人没追着,自己倒累得够呛。
“小姐,咱们需要继续往前追吗?”曼珊旁边的老者问。
“算了,让大家都回去吧。即便把人追回来,心也追不回来了。”
听到曼珊这句叹气的话,马车内的傅鸣意额头抵着膝盖,两手在头上使劲的抓。
气息可以隐藏,可以阻隔,但声音却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曼珊太清楚傅鸣意的为人,这家伙一烦躁就会使劲抓头,这抓头的声音听了二十年,曼珊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但曼珊并没有说出来,跳下马,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淡绿色的石头取下,递给善思;“若是几位见到画上的人,请将这东西转交给他,希望他能平安。我曼珊,等着他回来娶我!”
说完躬身一礼,转身跃上马,调转马头飞驰而去。曼家人也跟着离开。
良久,傅鸣意接过聂凡递来的绿石,小心的挂在脖颈上,贴身戴着。
“刚才你抓头的时候她就认出你了。”聂凡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我不想做个吃软饭的人!也不想让曼珊被城里人说闲话,她背负的东西够多了!”傅鸣意再次埋下头,有些颤抖的说着。
从小曼珊就一直护着傅鸣意,曼珊也说过,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傅鸣意了。傅鸣意也不知道为何曼珊会喜欢他,从小周围的同龄人都说他不像个男人,病秧子,只会躲在女人身后。
其实这也不是傅鸣意的错,母亲怀孕期间有一些意外发生,中过毒,再加上早产,傅鸣意小时候体弱多病,被人看不起,七岁之前都是药罐子填着,也只有曼珊一直陪着他,护着他。
傅鸣意记得很清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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