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功亏一篑。”
这些年中，弟子们都从冼欧力处看过顾平和邬思梅的影像，也听说了他们的修行内容，自然不敢打扰，连忙应承下来。
目送几个弟子远去，里面还有他的大儿子，冼欧力有些精神恍惚。仿佛是一眨眼，儿女已经长大，开始摸索属于他们的道路了，令他唏嘘不已。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很想念程慕笙，对他错过了孩子们的成长感到遗憾。
他想得非常入神，没有发现身边跟他一起送行的其他徒弟，在这个时候忽然没了动静。
“力哥……”有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让冼欧力愣了愣。随即他强大的神识立刻下意识展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感应中。
冼欧力猛地转过身，看着忽然出现的程慕笙，脸上的笑容展开，止也止不住。
程慕笙显然跟他一样高兴和激动，两人快走几步，和对方紧紧相拥。
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熟悉气息，两个人的新都安定了下来。
冼欧力从程慕笙身上察觉到一股澎湃的、生生不息的生命气息，以及隐隐传来的强大波动，知道他已经达到了化神期。
他们终于完成了很多年前定下的目标，都成为了化神期老祖！
“慕笙……”
“力哥！”
两人彼此对望，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深情。然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传入两人脑海，正是托拜厄斯：“别缠绵了，现在就去帮我完成那件事！我已经等了你们八百年，再也等不下去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龙岛
托拜厄斯的语气焦躁，饱含着浓烈的渴望，让程慕笙和冼欧力能轻易感受到。
等了数百年想让程慕笙去做的事情，肯定很重要吧？
两人没有多想，立即答应道：“行，我们交代几句，马上就走。”
托拜厄斯没阻止，又一次没了动静。
程慕笙对远处看着他们偷笑的几个孩子招手，一群人欢呼着跑过来，尤其是已经长大的三个孩子，兴奋的站在他面前，略微有些局促，毕竟过去三十年了。
在程慕笙记忆中，他们还是十二岁的少年少女，现在的面貌变化惊人，但是他却能一眼看出谁是谁。眼前的三张脸孔与记忆重合，程慕笙很高兴的叫出他们的名字：“瑶瑶、小驰、含秋！”
“爸爸！”三个人同时欢喜的叫道，无比喜悦。
程慕笙感慨道：“你们长这么大了，小驰都已经长得比我还高，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程驰爽朗一笑说：“爸爸你明明还很年轻！你是不是成为大魔导士了？”
其他人闻言全部紧盯着程慕笙，想要听听他的回答。
程慕笙点头承认：“是的。以后你们可以出去炫耀了，因为你们的两个爸爸、两个师傅都是老祖！多威风啊。”
“太好了爸爸！你真棒！”
“师傅你好厉害呀，恭喜师傅~~”
一连串夸耀和恭维从儿女以及徒弟们嘴里传来，让程慕笙异常高兴。
原地畅聊了数分钟，程慕笙带着不舍道：“我跟力哥有事要办，必须暂时离开程冼星，你们要乖乖修炼，不许偷懒知道吗？”
儿女和徒弟们以为他要去仲裁团登记，全都表示会自觉修行，绝对不会懈怠。
冼欧力同样叮嘱了几句，然后跟程慕笙一起飞上天空，在孩子们的目送下远远离去。
在空中飞行而过，程慕笙问道：“前辈，我们要去哪儿？”
托拜厄斯回答：“我给你们一个坐标，尽快赶过去，我的时间不多了。”
程慕笙和冼欧力悚然而惊，急切又慌张的询问：“前辈你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就是帮忙了。”托拜厄斯说完就不再发出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心与惊惧。
莫非……前辈的大限到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两人当即不敢再耽搁时间，拿出各自的机甲钻进去，向着托拜厄斯所给的坐标急速飞去。
化神期虽然能够在宇宙中飞行，但是速度和耐力都不足以支持长途远行，更何况还要穿越虫洞，进行远距离跃迁来赶时间。
这种时候机甲更加适合。
两架机甲飞快的冲破大气层，离开了程冼星，瞬间消失在天空。
……
朝着托拜厄斯所给的坐标火速赶去，程慕笙和冼欧力毫不吝啬的用极品灵石做能源。
可是那个地方非常远，他们没日没夜赶路，经过了数十次跃迁，依然用了近半个月才到达目的地。
看着眼前那颗荒凉死寂、一片黑灰色的死星，程慕笙疑惑的问道：“是这里吗，前辈？”
“是，就是这里。你下去吧，一个人，让冼欧力等着。”托拜厄斯语气中带有深沉的如释重负，以及难以克制的喜悦。
程慕笙很诧异，莫非这颗死星还有什么玄机么？
他向冼欧力所在的机甲送去通讯要求，然后告诉冼欧力，他必须要一个人去死星上看看，让对方停留在原地等待。
冼欧力知道这是托拜厄斯的要求，嘱咐道：“你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了，放心吧。”程慕笙停止通讯，走出了机甲，来到太空中。
周围没有任何空气，仅有浓到化不开的死寂与黑暗。两架机甲照射出两道光线，在面前的死星上投射下两束冷光，显得渺小又孤独。
程慕笙觉得非常不舒服，他身怀生命大道，在这种充满了寂灭气息的地方，有种浓烈的排斥感萦绕在心头。
他没有过多思考，早就答应了托拜厄斯会帮他完成一桩心愿，哪怕是刀山火海、上天入地，他也绝对会完成。
距离死星越来越近，那种无处不在的寂灭、凋零、死亡感觉更加凶猛，紧紧的包裹在程慕笙身上，阻止他前进。
程慕笙眉头紧紧皱起，运转起浑身灵力来抵挡，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但他却又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他脚踏虚空，一步一步向前，终于踏上了死星的地表。眼前一望无际都是灰黑色的砂石，一点生命迹象也没有，这正是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才在死星地表的瞬间，一股狂暴的毁灭气息向他冲撞过来，那样激烈迅猛，竟然让他做不出半点反抗！
更恐怖的是，这些毁灭气息直接绞杀向他的神魂，想要将他彻底形神俱灭！
程慕笙异常惧怕，这种情绪已经许多年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但他真的很恐惧！
他下意识想要让元婴控制神识来反抗，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识海深处，猛地蹿出来一道黑线，扭曲着迎向了那恐怖的毁灭。
轰！
程慕笙浑身一震，神魂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差点直接让他崩溃晕倒，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令神魂安静下来。
艰难的甩了甩脑袋，程慕笙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冷汗，两只小腿在不停痉挛。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是化神老祖，完全和一个凡人没有区别。
“前辈，怎么回事？”程慕笙不由得问道，他肯定托拜厄斯知道答案，因为是对方要他来到这里的。
托拜厄斯的声音似乎又虚弱了很多，缓慢的向他解释：“刚才的神魂袭击是考验，只有通过了这个考验，我们才能真正进入。不过你放心，那个游魂的神魂精粹帮你抵挡了这一击，你已经通过考验了。”
程慕笙讶异道：“游魂的神魂精粹？你是说那道黑线？怎么会在我的识海内？”
“是那个野鹤道长，就是你在游戏模拟的海诺拉森林中，遇到的那个野鹤道长，或许你完全忘记他了。”
程慕笙眨了眨眼睛，经过托拜厄斯的提醒，他已经想起来了——在去真正的海诺拉森林秘境前，他跟其他人一起在《成神秘境》网游中体验过模拟秘境。然后他意外碰到了一个游魂，想要对他进行夺舍，他耗费了数张卷轴，才将对方杀死。
他还记得，托拜厄斯给他的一次性法宝‘血凝鬼竹伞’，都葬送在了野鹤道长手里。他本来以为这些是游戏模拟出的数据，谁知事后托拜厄斯告诉他那是真的，令他万分惊奇。
“我当时没有杀掉他吗？”程慕笙问道。
托拜厄斯说：“他本来就是存活了数万年的游魂，神魂力量非常强，当时的你根本不是对手。他耍了一些小花样，随后趁你不注意，化身黑线钻入了你的身体内，最终潜藏在你的识海深处。我知道总有一天你要来接受这个考验，而这个考验必须付出一个神魂为代价，才能通过，所以我就将野鹤的神魂精粹封印在识海中，你一直不知道罢了。”
程慕笙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那个时候他才筑基期，会被一个老鬼欺骗也很正常，更何况他那时还以为是游戏模拟呢。
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他又问：“前辈，考验通过后我应该怎么做？”
“把冼欧力叫来吧，刚才让他避开是免得他成为考验对象，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程慕笙很高兴，他还以为要独自完成这件事呢。他转身对着冼欧力所在的机甲招了招手，他知道对方一直看着他。
冼欧力迅速赶了过来，程慕笙大致给他解释了一下，他表示自己明白了。
“现在，你们走进那个传送阵吧。”托拜厄斯的声音在两人脑海同时响起，随即两人就看到前方数百米外，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光华闪耀的传送阵。
程冼二人非常惊讶，以他们的神识感应，竟然都没发现传送阵是怎样出现的！
但是他们没有过多询问，一起走向传送阵，双双进入阵中。
熟悉的晕眩感将两人包裹，他们双手默契的紧握，无论去哪儿，都不会分开。
等到脚踏实地的感觉再次传来，两人熟练至极的戒备起来，等晕眩感过去。
同时他们的神识快速放出去，感应着周围的一切，然后他们都震撼的呆愣在原地。
他们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愕然看到周围全是一具又一具高山似的白骨，每一具都极其庞大！从这些白骨当中可以看出，它们生前必定拥有粗狂的身体，全都有五六十米长度，头颅峥嵘，露出来的牙齿每一颗都超过了两人的身高！
它们有着硕长的尾巴，一截截尾骨向着远方延伸，犹如一条条伸展的河流。它们的四肢非常粗壮，爪尖异常锋利尖刻，只看一眼就仿佛能体验到被爪子撕裂的痛苦！最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的背上全部都伸展出了堪比山壁的翅膀，尽管只剩下白骨，依然可以想象到这双翅膀振翅高飞时的神异！
程慕笙和冼欧力都惊呆了，他们很快意识到眼前高山般的尸骨是什么——龙！它们属于上古时期的神龙一族！
“欢迎来到龙岛——神龙的坟墓。”托拜厄斯的声音中充满悲伤，带着无尽的苍凉与哀愁。
☆、第两百二十三章 回忆（上）
龙岛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黄褐色的土壤、山谷、高峰，除此之外就是累累白骨，无边无际。
程慕笙看着如山峰般耸立的骨堆，惊愕道：“前辈你说这里是龙岛？龙岛不是和地狱一样，跟我们所在的宇宙分离了吗？”
托拜厄斯音调中带着浓厚的感伤，他缓缓解释：“天地大变之后，末法时代来临，整个世界都在急速衰退。元素变得越来越稀薄，对于龙族这种高魔种族来说，是巨大的灾难。龙族的每一口呼吸，都要吸入无数天地元素，你们可以想象末法时代会带给龙族多大的痛苦。
很多神龙开始变得衰弱，尤其是那些未成年——龙族想要成年，必须花费无数年的时间。在这期间，糟糕的生存环境让龙族的生长极其缓慢。这将会造成恶性循环，对龙族非常不利。
最终神龙一族决定脱离神迹星系，将整个龙岛迁移，去寻找更加适合的栖息地。但是谁也不能肯定是否可以找到新家园，如果找不到又该怎么办？龙族想寻找出路，又害怕举族迁移会失败，那样整个龙族将被葬送殆尽！
龙族商量了一番之后，下定决心留半数神龙，另外半数则离开寻找新家园。而族中许多尚未孵化成功的龙蛋也被一分为二，留下的龙蛋都被以*力封存起来，让他们的生命需求降到最低，等待将来一切恢复再把他们孵化。
就这样，龙族的半数神龙将龙岛从中剥开，带着其中一半龙岛穿越虚空，踏上了寻路之旅。直到现在，这些神龙仍旧没有丝毫消息，不知道是已经全部毁灭，还是找不到归路。
而留下来的神龙们就在你们眼前，数万年过去，早已经变成了数不清的白骨。”
随着话语结束，程慕笙戴在胸前的天乾宝戒发出光芒，紧接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程冼两人面前。
这是一个有着漆黑发丝，浑身上下被黑袍包裹，身形极为瘦削的男子，他明显气血不畅，站立在那里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但他却挺直了腰背，给人一种傲视天下的倨傲之感。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眼睛，尽管看上去很沧桑，可是充满了不屈不挠，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将他击倒。
然而，他整个人异常虚幻，程慕笙甚至可以透过他的身躯，模糊看到远方的山石。
他是半透明的，在两人面前若隐若现，很有可能下一秒就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托拜厄斯……前辈？”程慕笙不确定的问。
男子侧头看向他们，他的模样很英挺，整张脸棱角分明，五官更是帅气得很。只不过他现在太瘦了，几乎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而且他虚幻的身躯看起来非常糟糕。
“我是，也不是。”男子这样回答。
程慕笙和冼欧力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男子撇过脸，看向前方，语气缥缈的说：“我并不是真正的托拜厄斯，我只是他的一缕分魂。虽然我拥有他离开前的所有记忆，但我确实不是完整的他。”
这样的情况让程慕笙和冼欧力极为惊讶，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与他们来往的，仅仅是原主的一缕分魂而已！
冼欧力不由得问道：“前辈能跟我们说说吗？如果不愿意便算了。”
男子微微耸肩：“没什么不可以。我的本体是在部分族人离开前出生的，在我之后，那些尚未孵化的龙蛋就被封存了。我得不到成长所需的足够的能量，光是能够变换成人形就花费了上千年。
可是我的族人们在一天天衰弱。人类的寿命短暂，他们在末法时代中修为逐步减弱，这个过程延续了好几代人，所以他们的感受没有那么明显。而我们龙族不同，我们的寿命太悠长了，我眼睁睁看着族中的长辈因为衰弱，从最开始的强大无匹，逐渐变得无法喷出火焰、引来雷电、御使狂风，完全没有了神龙的威风凛凛，变得如同丧家犬一般苟延残喘！
直到族中有一头年老的神龙衰老死亡，我感受到了恐惧——原本不可一世的龙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龙族，敢与神祇争锋的龙族，死得毫无尊严！那头年老的神龙在闭眼时非常不甘心，他硕大的龙眼里蓄满泪水，最后只能无力死去……
我很害怕，整个龙岛就像是封闭的坟墓，我们只能在这里挣扎求生，却无力改变。那时候我年纪还太小，只通过血脉觉醒了部分龙族能力和祖先记忆，但又没能受到足够的教育，所以特别胆小。后来我逃走了，趁着衰老的父母不注意，潜逃离开了龙岛，将龙族曾经发下的‘永不离开龙岛’的誓言抛弃，逃入了人类世界。
人类与精灵、矮人、兽人组成的世界，尽管同样进入末法时代，整体实力下降了不少，但是依然很繁荣。只不过那时又发现了一个宇宙，双方竟然发动了战争，让我很好奇，于是偷偷跑去了问道星系，结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