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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雪中心悸
“可是，世人都说，左相千金那一朵红莲，是妖莲惑世的征兆。”月绾绾收回了回忆，仿若谈论着别人的事情一般，轻轻笑道。
“我从不信命运鬼神之说。也不认为，那样冰雪般的女孩会妖莲惑世。”玉辰的眸子骤然发出光亮，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一刻，月绾绾觉得那个柔和如水的公子仿佛突然变的棱角分明，变的锐利起来。
“玉公子可知道左相千金的死因？”月绾绾看向玉辰，眸中带了几分质问。
玉辰脸上闪过微微的差异，他只觉得面前的男子一双柔和的眼眸此刻突然变的犀利起来，其中甚至还带着浓浓的责备。
“知道。”
“知道？”月绾绾故作诧异的反问道，眸中柔和的神色变得冰冷，“不过，我看公子跟左相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月公子似乎很激动？”玉辰的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没有责备月绾绾的冲动，温和的看着月绾绾，眼中有着略微的询问之意。
月绾绾收敛了神态，“我不过是好奇而已，随便问问。”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继而恢复了一片平静。
“我自有谋断。”玉辰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淡然的说道，只是那微微一瞥之间，你便觉得那一眼是那么的高不可攀，甚至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
“那倒是月某失礼了。”月绾绾也没有再询问玉辰，只是转身又看起梅花来，这一年一度的梅花盛开的时节，可不能白白错过了。
“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玉辰看着满山的白雪和红梅，吟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月绾绾听到玉辰的诗，不禁想起小时候娘亲也曾带着自己来赏过梅，不免有些感怀。
“月公子好才情。”玉辰听到月绾绾随口说的诗，带了几分赞许之意，其实更得他心的，是诗中的意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诗简直就是为了他而写的。
“哪里比得上玉公子闻名天下。天下有谁不知公子玉辰，有谁不道公子乃是天人？”月绾绾淡然一笑，语气中听不出褒贬。
“不过虚名而已。不得心中所好，天下也尽虚无。”玉辰回身看着月绾绾，月绾绾只觉得那如墨的眸子沾染着太多的情愫，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如同自己一般漠然孤寂。
正是因为失去的太多，伤的太深，才决定漠然的对待一切，因为没有所求，就不会失望，就不会失去。而且，她所背负的仇恨也不容许她有太多的杂念。
那么玉辰呢，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去问为何当时的他会那么狼狈的出现在街边。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既然他不愿提及，自己又何必去问。他愿意说的，自然已经都说了，不愿说的，自己问了也是多余。
天空突然飘起了片片雪花。
“突然念及初次见面时公子所言。不问歌者苦，但伤知音稀。现在月某觉得，和公子真是一见如故。只是不知公子可愿与月某相交？”月绾绾思量了一番，对着玉辰说道。
这番话，自然是为了结交玉辰才说的。只是这句句字字却也都是真心话。她的确和玉辰一见如故，好像不用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想法就可以那么的类似。
月绾绾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一个人产生知音的共鸣，更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公子玉辰，那个圣洁的高不可攀的男子。
“原来月公子之前都不当玉某是朋友，真叫月某伤心。”玉辰露出一抹笑意，直如春风拂面般温和，没有想到高雅淡然如公子，也会开玩笑，可明明是不正经的玩笑话，叫玉辰说起来，也仿佛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月绾绾也是露出一抹笑意，说道：“月某只是担心公子会嫌弃我是一江湖草莽。”
玉辰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是再不普通不过的样貌，可是他一笑起来，那眼角眉梢之间的笑意，竟那么美。
微微的有一些恍神，玉辰突然很想知道月绾绾的真实样貌如何。
是的。聪慧如玉辰怎么会看不出来月绾绾此刻呈现给他的不是真实的样貌呢？就是月绾绾的真实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他不愿意拆穿。他想让月绾绾自己告诉他一切。
“月影楼风动江湖，而其下三阁阁主也具都是人中龙凤。更何况，玉某交友从不问出处。”玉辰看着月绾绾说道，这话是肺腑之言。
月影楼的阁主，的确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公子谬赞。”月绾绾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冒用了月羽轩的名字，玉辰只要稍加查探就能知道她是假冒的，她还得回去和月羽轩串好话才是。
“我们上去看看如何。”玉辰忽然执起她的手，那么自然，玉辰的手带着温热的体温，一阵阵传来。
月绾绾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玉辰牵上了树顶，两人都是身怀绝顶轻功之人，站在树上竟是毫不费力。
月绾绾看着尽收眼底的美景，不禁露出了笑颜，由衷地感叹：“好漂亮啊。”
月绾绾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纵然再心智成熟，在完全不需要警惕的情况下，小女儿的心态还是十足的。
“只有登临绝顶，才能坐拥美好。”玉辰也俯瞰着下面，神色一派轻松。
月绾绾仰视着他柔和的下巴，只觉得这一刻，他仿佛是君临天下的霸主。
玉辰，有这种能力和气质，主宰世间一切。
“月公子可喜欢这美景？”玉辰低眸询问，上一刻还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一刻便如同一块暖玉。
“喜欢。好喜欢。”月绾绾如痴如醉的看着下面的美景，连连点头。
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玉辰牵着，月绾绾的心不禁跳的有些快，她连忙挣开玉辰的手，弯腰，轻轻从地上拾起一团积雪。
跟着下来的玉辰没有防备竟被月绾绾砸了一身。
月绾绾看着玉辰如同一个俏皮的精灵一般笑道，“玉公子可喜欢这雪球？”
“喜欢。”玉辰答的诚恳，眼眸之中的真诚表露无遗。
月绾绾原本只是想着戏耍玉辰一番，可是却被玉辰这般信誓旦旦的一句喜欢，弄的心跳紊乱。他怎么可以这样真诚的说出这句喜欢呢。
收拢情绪，月绾绾掂了掂手里的雪球，“那我们来打雪仗怎么样？”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手中的雪球已经朝着玉辰飞去。
“好。”玉辰轻巧的躲开了雪球，应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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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以酒会友
雪球不断的在空中飞舞，好像下的另一场雪一般，在雪中一个冰雪一般完美的男子看着另一个正在扔雪球的男子，满眼的宠溺。
“玉公子，承让了。”看着有些气喘的玉辰，月绾绾有些疑惑，刚才玉辰带她上树顶的时候，使得轻功分明是绝顶的功夫，按道理他的武功应该不在自己之下，怎么如今不过扔了半个时辰的雪球，他就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
玉辰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笑着问道：“快晌午了，月公子能否赏脸羽玉某一起进餐？”
“好啊。”月绾绾率先转过身去，向着山下走去，脸上属于少女的快乐慢慢消失，一时的放纵不代表她可以拥有少女的天真，她是血月绾绾，不该有这样的天真，刚才，权当是一时纵然吧。
“绾绾，能看到这样的你，我自是喜欢的。”玉辰看着月绾绾的背影，低低的说道。
到若仙居二楼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外面街道上的景象尽收眼底。
若仙居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共有四层。
第一层是任何人都可以进的，但是有一个前提，你须得出得起价钱。
第二层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才可以进的，当然小二也不可能上前盘问你到底是谁，所以只要你能出得起足够的钱，一般也是可以上来的。
第三层则是皇族子弟和权贵大臣才能够上的，须得有严格的登记，不过也是离不开银子的。总的来说，只要有钱，要上这前三层不是没有可能。
而若仙居的第四层却是至今没有人上去过。传闻要上这第四层须得经过文斗武斗和神秘考验三关才能上去，上去之后的酒菜都是免费，更重要的是可以见到若仙居的主人，并得到若仙居主人的一句承诺。
若仙居虽只是酒楼，但是开在京城中这五年光景，是越做越大，若仙居的主人自然也不是凡人，为了见若仙居的主人一面或是为了若仙居主人的一个承诺，当然，也可能只是为了借此扬名天下。
这些年来来若仙居比试的人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上这第四层，月绾绾时常想，若不是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少不得也要来试上一试。
“坐二楼，月公子觉得妥当么？”玉辰看着月绾绾一副出身凝思的样子，温和的问道。
“妥当的很。一楼太杂，三楼太静，二楼刚刚好。靠窗的位子又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倒也不会无聊。玉公子真是思虑完备。”月绾绾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微微一笑，玉辰倒真是个有着玲珑心思的谦谦君子，只是能够如此年纪就稳居右相之位，只怕也不简单。
“这若仙居的香酥鸡可是出名的很，今日我做东，月公子不要客气。”玉辰和小二点了菜，回眸看着月绾绾，说道，神色之间是一如既往的高雅。
“这儿的香酥鸡的确好吃。”月绾绾喃喃的说道，心中却是默默的补上了一句，可是再好吃，也比不上娘亲做的香酥鸡，可惜这辈子，她是再没有可能吃到娘亲做的香酥鸡了。
“尝尝看。”玉辰给月绾绾夹了一块肌肉，对着月绾绾说道。
月绾绾只觉得他的眼神之中含着隐隐的期盼之意，接过香酥鸡吃了一口，果然是味道很好。
“要说若仙居出名的，除了这香酥鸡，就是一醉了。”月绾绾伸手招来了小二，问小二要了一坛一醉。小二有些诧异的看了月绾绾一眼，这一醉是若仙居出名的烈酒，取名一醉，就是酒量不好的人喝一杯就会醉。
一醉酒性极烈又价格不菲，一般客人都只会点上一壶，像月绾绾这般一点一坛的，倒真是少见。小二不禁多看了月绾绾几眼。
玉辰听到月绾绾要了一坛子酒，脸上并不见什么诧异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月公子真是好酒量。”
月绾绾觉得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玉辰从容的神色改变，纵然是天塌下来，他也许都会这般从容的笑着的。
“见笑了，只是要害玉公子破费了。”月绾绾看着端上来的一醉，莞尔一笑，眼眸中带着丝丝灵动。
“酒逢知己，千金不换。”玉辰爽快的倒了一碗一醉，对着酒碗就是一饮而尽，明明是如此豪放的动作，在玉辰做起来，偏生就显出了一股子高雅，好像他只是在一口一口的抿着酒一般。
月绾绾也不甘示弱的倒了一碗一饮而尽。两人边喝酒边吃饭，不一会，一坛子一醉竟是空空如也。
玉辰的黑眸中显出微微的醉意，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了一些不自然的红色，让月绾绾觉得此刻的玉辰仿佛是笼罩在烟尘中的仙人一般，果真是天人之姿。
玉辰看着对面的月绾绾，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含着漠然的情愫，仍是澄澈透明，没有丝毫的醉态，不禁暗暗吃惊，没有想到她的酒量竟这样好。
“小二，再来一坛一醉。”玉辰看了看意犹未尽的月绾绾，对着小二说道。
小二看了玉辰和月绾绾一眼，嘿嘿笑道，“两位公子真是好酒量。可是这一醉一坛可要五十两啊。”
“自是不会少了你的银两。”玉辰优雅的掏出银票摆在桌上，示意小二尽管放心上酒。
这倒也不能怪罪小二，以若仙居的名声，来吃霸王餐的人是不多，可是经常有人自信满满的进来吃饭却没有带够钱，惹了不少的尴尬事
“你看那边那两位公子真是好酒量。”旁边一桌一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和同桌的男子交谈道。
“你竟不认识那白衣公子么？他就是公子玉辰啊。”另一名男子却是看着玉辰一脸崇拜和羡慕的说道。
“原来他就是公子玉辰啊。难怪如此风姿卓越。只是他对面这位就逊色不少了。”对面的男子恍然大悟的说道。
“那可不，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这样好运，竟能和公子同桌进食。”男子不无羡慕的说道。
月绾绾是习武之人，加之那两人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自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月绾绾的耳里，她不置可否的瞥了那两人一眼，手中的筷子似是无意的飞出，不偏不倚的插在了那两个男子的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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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热心”晓晓
“你。”两名男子又惊又怒的看着月绾绾。
“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有拿稳筷子。”月绾绾勾起一抹笑容，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两名男子碍于玉辰的势力和月绾绾的功夫，也只得忍气吞声。
小二很快又搬了一坛一醉过来，走过来的时候也是又打量了月绾绾几眼，大概他觉得像玉辰这般的天人能够饮这么多一醉是正常的，而像月绾绾这样的普通男子，能够饮这么多一醉确实着实不易。
月绾绾毫不在乎小二的打量，伸手取来一醉，一碗接一碗，似乎是在喝水一般，看的四周的人都傻了眼，而她仍是我行我素。
血月绾绾，从不屈从。
“月公子，一醉虽是佳酿，喝的这样急也不好。”玉辰看到月绾绾一碗接着一碗的喝，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劝道。
“倒也是，只是可惜了，已经空了。”月绾绾勾起一抹笑容，随手摇了摇空了的酒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眼眸飘向了窗外，恰巧看见了大街上的一幕。不由得让她微微吃惊。
大街之上一名身穿黄衣的女子和一青衣男子正打得难舍难分。
那男子和女子的功夫俱是上乘功夫，而一边还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正悠然的看着。
那黄衣女子正是月晓晓，而站在一般双手交叉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的红衣男子正是月羽轩。至于和月晓晓动手的那名青衣男子，月绾绾却是不认识的。
月绾绾不禁蹙了蹙眉，晓晓素来爱捣蛋，当街和人打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平常仗着武艺高强，也未曾出过什么乱子。如今看来，那青衣男子的武功和晓晓是旗鼓相当，倒是个难缠的主。
不知道京城何时出了这样的高手。
“那不是大将军之子上官慕白？”玉辰顺着月绾绾的视线向下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正打的不可开交的月晓晓和上官慕白。
“上官慕白？”月绾绾重复道，目光又向下看去，前些日子见识了上官馨儿的识书达理和一身深藏不露的功夫，今日又见识了上官慕白的一身武艺，大将军上官云执掌兵权多年，深受先皇信任，一双儿女也俱都是厉害角色。
眼看着月晓晓逐渐处于略势，月羽轩又是一副不打算帮忙的样子，月绾绾有些担心月晓晓的处境，竟是从窗口飞身而下，来到了街边，方便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助月晓晓。
玉辰看月绾绾飞身而出，也跟着到了楼下，正要向月绾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