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因为昨天的两阵风，那张纸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食肉花和嗅嗅都觉得安排好了，于是兴冲冲地朝着秘籍去了。
不管是枯木里的悬崖下的土里埋的古墓里的暗道中的，都逃不开嗅嗅的鼻子加上陆地霸王食肉花的组合。
所以，在找到嗅嗅和食肉花时，杨小小看见的就是嗅嗅空间塞不下的书被一群食肉花小心地护在花瓣里。
看见来找它们的杨小小，嗅嗅和食肉花都激动极了，哗啦啦把搜集到的秘籍堆成了一座小山。
本来杨小小看着嗅嗅亮晶晶的黑豆眼和食肉花乖巧的等着夸奖的样子，都是一个个摸了又摸，然后就想把那堆书啊衣服碎片啊还有其他杂七杂八反正都代表着秘籍的东西收起来。
她这边刚收到戒指里，和兆筠都听到一声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提示音。
【滴！是否和“未命名”末法世界连接因果！】
【滴！是否……】
这个听起来更像是警告的提示音连续响了三遍。
兆筠连忙去查这是什么意思，然后才知道……都是秘籍惹的祸。
这个小世界虽然没有生出意识，但是它也在规则下摸索着。
每个世界是肯定要有天命之子的，这不仅为了定下这个世界的基调，也是要天命之子推动世界的发展。
只是因为还在摸索，所以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还没定下，也就是说天道还在对备选的天命之子们考验。
这考验中的重要环节，当然是少不了奇遇中的秘籍的。
可是现在，作为奇遇和嘉奖的秘籍都被嗅嗅和花花这两个爱小小心切的小家伙找了出来。这个世界没有意识，也就不知道干预和阻止。
有意识的话现在怕不是要哭出来。
你让人家一个末法（武侠）世界的，怎么和修真界的大佬对抗？
给众位准天道之子的考验一环被改变，这其中产生的因果自然就落到了杨小小身上。
——本该是这样的。
如果这个承受因果的人不叫杨小小的话。
兆筠查资料费了大概一点五秒，就在这短短的一点五秒后，就又听见“滴”地一声。
【滴！确认连接……连接中……】
兆筠哇哇大叫：【强买强卖啊！！】
【滴……滴……连接失败！连接失败！！该世界已放弃连接！】
兆筠和杨小小都困惑了，兆筠先回神，很快说道：【没连接上最好！】
它把这些资料告诉了杨小小，如果连接上了，那杨小小必须承担因果，也就是代替这些秘籍的作用。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兆筠不想让自家宿主沾上。
可是杨小小专心听它说完，问道：“如果我不用承担这部分因果，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呢？”
兆筠找了一下案例，还真有人碰到过。
如果杨小小不承担，那么这个世界无法选出真的天命之子，推动世界发展的话……天道会及时止损，推翻一切重来。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要毁灭了是吗？”
得到确定的回答后，杨小小拿出一本尚为良好的秘籍，上面写着“九歌心法”四字。
她没有翻来，只是看着封面，而后默不作声带着花花们回家。
等赵秀清带着可怜兮兮跟过来的郝珊瑚回了家，杨小小才惊讶地说道：“怎么啦？”
“想不开自杀跳湖。”赵秀清看都没看郝珊瑚，淡淡的道。
她很讨厌这种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举动，还是因为一个在她看来莫名其妙完全不值得的原因。
她们当初那么努力的活下来，怎么有人就是不知道珍惜生命呢？
郝珊瑚接过杨小小递过来的毯子，低声道了句谢。听见赵秀清的话，知道自己理亏，低眉顺目，抱着热水小口小口喝。
她毕竟是大夫，也不是娇纵的性子，除了对师兄司辽有些执着外，其他的方面都可以说是做的很好了。
想到师兄，郝珊瑚还是有几分愣愣出神。
“郝姐姐？郝姐姐？”
杨小小见她终于看向自己，甜甜一笑，“你住哪儿呀，我们这里没有你尺码的衣服，我给你去拿一身。”
一直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赵秀清冷淡道：“休息够了就自己走回去换衣服。”
郝珊瑚把自己往毯子里缩了缩，告诉杨小小她暂住的客栈地址后就忙不迭地跟着烧好水的王二丫去洗澡了。
她，她暂时还不想回去，会碰见师兄的……
赵秀清冷眼看着，手下熬了一碗压惊的汤，又让小小做了一道驱寒的药膳。
杨小小嘻嘻地笑：“秀清就是嘴硬心软~”
赵秀清面无表情：“呵，我只是觉得人病了更麻烦。”
等吃饭的时候，郝珊瑚惊为天人，抱着药膳吃的肚子浑圆，哀哀又满足地喟叹着：“你们这里的饭菜也太好吃了！”
赵秀清看着她不做作的样子，眼里的冰冷才散了些。
“你打算几时回去？”
郝珊瑚的眼神飘忽：“我觉得这里不错……”
赵秀清不可能让她留下，她们秘密多，根本信不过郝珊瑚：“你自己走，或者我让二丫扛着你走，你选一个。”
吃饭的王二丫眨了下眼睛，配合地在桌子上印了一个半寸深的手掌印子。
在杨小小怀里乖乖喝奶的饭饭看见了，眼睛微微撑大。试探着把自己的小肉掌往桌子上一放，一个印子都没有。
郝珊瑚眼睛闪了闪，左顾而言其他：“诶，你们这么小，还带了一个更小的娃娃啊！”
赵秀清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直到郝珊瑚开始不自然后，才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跳湖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郝珊瑚一怔。
“喜欢你的人会伤心欲绝，讨厌你的人拍手称快，”赵秀清语调淡淡的，却撕开郝珊瑚还没有愈合的心，逼着她去看刻意遗忘的残酷事实，“至于你喜欢的人？他也顾不上你，不，他当然会记得你——”
“一个死了后，还要牵扯上他的人。”
郝珊瑚的指尖开始发抖。
“你和他最后见面，不会没有人知道，那些想要为你讨回公道的人，你说，他们会对你喜欢的人做什么？”
赵秀清的眼瞳像是没有星星的黑夜，看得人全身发凉。
她看着渐渐恐惧起来的郝珊瑚，竟然还轻笑了一声。
“换一方面，你的心上人，没有被真爱你的人弄垮，那么必然的，”
“他会报复回去。”
“报复到为你报仇的父母身上，你的友人身上，你的所有其他珍视之人身上。”
“别说了！！”郝珊瑚突然站起来，只觉得脸上的泪水冰冷的掉下来，比之更为冰凉的是她的心。
郝珊瑚哽咽着：“别说了……”
赵秀清停了口，还是那副冷淡的面孔。
气氛很安静，只剩下郝珊瑚努力压制的哽咽。
杨小小抱着吃了就睡的宝宝，悄咪咪抬眼：“可是，你还活着呀。”
郝珊瑚愣住了。
第213章 第两百一十三章 马匹争宠计
郝珊瑚还是没能留下来； 她站在门外； 回头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赵秀清就道：“好走，不送。”
郝珊瑚的嘴巴微张； 知道赵秀清不喜欢她，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也不知道她回去都想了些什么； 第三天； 赵秀清出门时； 就看见郝珊瑚又来了。
哦； 这一次还带着她师兄司辽。
见赵秀清看向自己； 郝珊瑚压下对师兄强行跟过来的不开心； 低着头特别乖顺地说要和她谈一谈。
赵秀清觉得她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不过是意外救了她，前天的那番话也只是想说便说了。除此之外，两人之间的交情并不深。
郝珊瑚倒是很执着； 她没把自己自杀的事告诉其他人，只避开师兄对赵秀清表达了感谢后； 便诚恳地询问她是否和他们一同去武道大会。
“我知道你需要医治不少人； 也讲究一个缘分； 但丹城之中的病人并不多； 武道大会云集各方人马； 说不定你的那些‘缘分’也在里面。”
赵秀清沉吟； 缘分一说不过是她们拿来糊弄外人的； 三人都计算好了； 等身体的伤势自己愈合，大概要待上两年之久。
两年之后，她们随时可以离开，这样的话，那一百个的什么病人缘分之说自然报废。
但赵秀清三个也不是随口谎言的人，既然都说了一百个，那么只能多，不能少。
她将信息分析整理，最后也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考虑一下。当然，杨小小和王二丫都是同意了的。
武道大会是江湖人的盛事，这一次的武道大会开在距离京城较近的丽城，三人
还需跋山涉水才能到。
这个小宅子赵秀清打理好其他事后，并没有卖出去，而是把它关好门，等哪天她们想回来咯，再回来看一看。
丹城城主对于她们要走并不意外，只是：“过两日便是孙儿生辰，他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参加。”
那就留呗，反正三人并不急。
于是这几天杨小小三个和时不时“窜门”的郝珊瑚司辽还有蒲荷熟了不说，就是经常“碰巧”遇见的莫朝也认识了。
城主家的小少爷生辰的第二天，大家常去的酒楼里吃辞别饭，同时杨小小也把属于郝珊瑚和蒲荷的药膳带了过来。
往日她们都是在屋子里吃，这一次是难得在外面。
然后她们掀开盖子溢散出去的香气就吸引来了一个馋嘴的老叫花子。
在听见老叫花子要用九歌剑法换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的杨小小回忆了下，才确定真的是她那堆秘籍中的一本。
兆筠察觉到她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小小，你真的打算接下这个烂摊子？！】
“不是啦，我想着，如果把这些秘籍，都放回它们的主人手里，那应该也可以的，这样也算奇遇吧？”
杨小小解释了之后，被问起怎么突然走了决定，她眨了下眼睛，笑了一下。
“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世界，还是不要被毁灭好啦！”
兆筠叹了口气，虽然它不想让小小接下这个麻烦，但是如果是她自己的选择，那它肯定是会站在宿主这边的。
所以，在杨小小打算把秘籍给老叫花子的时候，兆筠阻止了。
【你给他没用。】
“为什么？”杨小小都准备拿出秘籍的手停住了。
【你看他，一个糟咳咳……老爷爷，你见过那个世界把老爷爷当成天道之子的吗？】
杨小小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两秒：“万一真的有呢？”
兆筠一噎，刚好九歌剑门的一群年轻弟子冲了进来阻止老叫花子把秘籍给杨小小的举动。系统连忙说道：【你可以把秘籍给他们。】
杨小小恰好听见了别人说这些人是九歌剑门的人，她认真地问他们：“你们是九歌剑门的人，那九歌心法也是你们的吧？”
得到回复后，杨小小把九歌心法掏了出来，还没等那些年轻弟子反应过来，老叫花子拿过秘籍看了看，手哆嗦起来：“真的是，九歌心法！”
这下子酒楼里的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很多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老叫花子……手上的秘籍上。
九歌剑门的为首弟子心中一紧，连忙想要带着那个老叫花子——他们失踪多年的师叔离开。
然而老叫花子不肯了，他只是激动了片刻，很快注意力又被飘香的药膳吸引过去。
他激动不过是因为门派里失踪十来年的心法被找回来了，但实际上他这一辈都学过心法。当即把秘籍往身后的师侄怀里一塞，自个儿又巴巴往餐桌那边走了一步。
蒲荷和郝珊瑚身份经历都不差，虽然被这发展弄得一愣，但在他垂涎的目光看过来时，蒲荷不动声色地把药膳遮了遮，郝珊瑚也下意识护食的往怀里揽了揽。
开玩笑，这可是恩人们辛辛苦苦给自己做的，绝对不可能分给其他人！
老人又想到这药膳是谁做的，这视线还没转到杨小小身上呢，司辽轻笑一声开口了：“既然九歌剑门的秘籍回归，自然是好事，这位师叔还是一同回了宗门为好。”
隐晦的提示让老者一顿，他都无需环视一圈，就能感觉到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身后那群愣头青身上。
老者心里叹了口气，也罢，他还是得把这群弟子护送回宗门的。
最后恋恋不舍看了眼被护的严实的药膳，转身离开。
*
杨小小把不哭不闹的胖娃娃一抱，然后帮二丫秀清把收拾好的东西搬上马车，二丫和秀清都做里边，杨小小往车缘上扑了个软垫，把饭饭交给秀清后，有模有样地牵着缰绳，小声一喝：“驾~”
曾经被王二丫买来的老马踩了踩蹄子，哒哒哒轻巧的上路了。
被三个少女细心饲养了一段日子，黑色的老马看起来也不过是普通体格的外表，内里却充满了力量，只有炯炯有神显露出几分灵性的瞳孔才能显出一丝不凡。
在她们离开后，迟来一步的郝珊瑚看着人走楼空的屋子，气呼呼地看了眼司辽和浑不在意的莫朝：“都是你们两个，磨磨唧唧的！”
司辽挑眉没说话，莫朝啧了一声：“这可真是冤枉人，明明是某个懒猪起不来床。”
郝珊瑚气红了脸。
杨小小轻轻握着缰绳，她们买了一个大致的地图，也知道怎么去丽城，一路上三人没想过在客栈留宿，至多就是让马儿休息会儿，然后接着上路。
这种不怎么浪费时间的做法，直接赶上了比她们早走的世葭一行。
世葭等人是悄无声息地离开的走的自然也不是官道，这个时候碰见任何人心里都警醒得很，更别说看见一辆马车悠悠地过来，看着平缓速度还不慢。
“主子。”似乎有谁低低喊了声。
马车内的世葭不动声色：“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能确信自己出来应该是做足了准备的，此刻那丹城的城里可还留着一个“世葭”。
马车外驾马的马夫一副憨厚样子，实则余光一直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马车。
那马车看起来小巧又平凡，只两边用厚厚的垂帘遮了窗口，前面一个竹制的垂铃随着马车的行进发出低沉却悦耳的碰撞声。
马夫的那位置看着似乎是空无一人的，这一点也让世葭等属下提高了警惕。
只是等更近了些，才发现不是没人，只是车缘上坐着的是个格外小巧的少女，她的细胳膊上套着缰绳，两只手一手抓着手帕另一手拿着喷香的撕好了的鸭肉往口里送去。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吃着东西的小少女抬起头来，刚好和门口的马夫对上视线，至少表面上看，这里的确只有马夫一个人。
杨小小舔了舔小嘴巴，才对马夫露出一个暖乎乎的友善笑脸：“吴叔叔好，你们也出来啦？也是去丽城嘛？”
被小姑娘问题砸的蒙了一下的老吴头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记得他是易容了啊？
杨小小一点儿也不知道老吴头的疑惑，她遇见熟人还挺高兴，让马儿跑的快了些，和老吴头的马车并驾齐驱。
好在两个马车都挺小的，才能在这条不怎么宽广的马路上一同行进。
杨小小探出头去和老吴头聊天，本来车里的世葭还警惕着她是不是探话，结果细细一听，都有些哭笑不得。
先是老吴头否认了自己的身份：“姑娘你莫不是认错了人，鄙人只是一介马夫，姓马。”
杨小小懵懵懂懂地指了下前头的两匹马，一枣红一棕黑：“可是这两匹马还在呢！”
“这两匹马怎么了？”
“它们就是我在你们院子里见过的马呀！”
“怎么可能，颜色都不一样，姑娘你真的认错了。”
“那，”杨小小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颜色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