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妻是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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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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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明昭笑着称好。楚明玥也在一旁含笑嘱咐了她几句,苏氏旋派了丫鬟艾草送楚明昭出桃林。
  楚明昭心里松了口气,时间还来得及。
  她望着林中迤逦若烟的桃花,脑海中次第闪过今日在场的众人,最后只剩了两个人,楚明岚和楚明玥。
  这两人与她最是不和,当年要害她的很可能是这两人其中之一,但楚明岚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那么周密,所以楚明昭觉得楚明玥的嫌疑最大,不过楚明玥好像也没那么大本事。
  楚明昭摇摇头,暂且丢开不想,反正她马上就能知晓答案。
  然而她甫一回神,抬眼间就瞧见前方一道阴影堵住了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改了一个小设定,把楚怀礼的科名由状元改为探花辣~
粉头:指娼…妓,也可引申指不规矩的妇女。
不好意思,昨晚没更……QAQ

  ☆、第七章

  范循今日穿了件天青色宁绸直裰,腰里扣着金镶玉鹿献芝猫睛宝石绦环,玉冠束发,脚踏云履,负手而立时仿佛临风玉树。如雪似雾的桃花顺着高延相傍的枝桠在空中勾连成片,似将林中小道都映成璨璨煌煌的红。
  范家三公子生得风流好姿容,满京皆知,但楚明昭每回看见这位三公子,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感觉反胃。她完全不觉得范循长得多好看,她只觉得他浑身都浸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她每回对上他的目光时,都感觉好似正被毒蛇盯着。
  范循打发站在楚明昭身边的丫鬟艾草走开,艾草为难道:“可是太太吩咐了,让奴婢一定……”
  范循不耐烦地打断道:“母亲问起了自有我担着,我与表妹有要事要说。”
  “送我出去,”楚明昭突然看向艾草,面色微冷,“否则我禀于你们太太,到时绝不善了。”
  “这……”艾草进退维谷,目光游移间瞧见三少爷的眼神,吓得哆嗦一下。艾草权衡一番,当即就要转身退下,却被楚明昭一把扯住,拖着就往前跑。
  “表妹跑那么快当心跌着。”范循几个箭步冲过来挡在前面。
  “不劳表哥费心,”楚明昭沉容道,“请表哥让开。”
  范循温柔一笑:“表妹莫恼,我确实有要事要和表妹说,”说罢,眼风一扫艾草。
  艾草心中慌乱不已,她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丫鬟,三少爷弄死她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她不想与三少爷作对,此刻只想赶紧跑,但楚六姑娘紧抓着她不放,她情急之下去掰楚明昭的手,哀乞道:“楚姑娘求您放手,奴婢……”
  楚明昭依旧不肯松手。她知道范循找她没好事,这四周无人,范循虽然不至于太过分,但对她动手动脚却是有可能的。她没想到范循能大胆至此,竟私自跑来堵她,不然方才苏氏让她把丫鬟留在桃林外时,她就坚决不依了。不过范循若真想对她怎样,带着丫鬟也无济于事。
  两厢僵持了足有一刻钟,楚明昭渐渐顶不住了。襄世子说逾期不候,她若是赶不上,就错失了这次机会。
  范循不慌不忙地等着,一点点消磨她的耐心。
  楚明昭咬牙道:“表哥有要事不能出去说么?你我年纪也不小了,该避嫌才是。”
  范循听到“避嫌”二字便笑了笑,直接忽略了她后头的话,只道:“外头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明昭攥了攥拳,遽然一笑:“那好,我倒要听听表哥有何要事,竟急至此。”说着便松开了艾草。
  艾草如蒙大赦,掉过头奔命似的跑了。
  “表哥可以说了。”楚明昭略一挑眉道。
  “昭昭,”范循低低唤她一声,示意她上前,“到我跟前来。”
  楚明昭笑了一笑,道:“表哥要说的要事,只能离近了才能讲么?”
  范循听出她语带讥诮,盯着她道:“昭昭怎这么大气性?”
  楚明昭觉着他的话有些怪异,又想起时间不多了,当即沉了脸:“你有话便说。”
  范循见状,叹了口气,朝她大步走过去:“昭昭别气了,我与你解释。”
  楚明昭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你别过来,我与你又无误会,有什么好解释的。”
  范循温柔地笑了笑:“还说没误会,瞧你那眼神,都把我当对头了。”说话间就伸手去拉她的手。
  楚明昭心道,你与我不是对头也差不多了。眼见着他逼近,忙又往后撤了两步,不耐道:“你既无事,我便先走了。”话未落音,一侧身便要从他身旁绕开。
  范循面色一沉,转头一把拽住她衣袖:“别使性子,我都冒着被楚明玥瞧见的风险来找你了,你还要我如何?”
  楚明昭觉着他这话越发像情人之间闹别扭后的讲和之词,但谁跟他是情人啊!
  楚明昭着急至极点反而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那好,表哥说吧。不过表哥别总拽着我袖子。”
  范循见她终于肯听他说话了,笑着松开她,却转而要来抱她,又把脸凑过来往她脸上贴:“昭昭,我一颗心都在你这里……”
  楚明昭闪身避开:“别碰我。”
  “好好,”范循依言收回手,眼带宠意,“都依你。”又看着她笑道,“昭昭都会与我撒娇了。”
  楚明昭激灵灵打个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与楚明玥不过逢场作戏,我根本就不……”
  楚明昭忍住恶心,绷起脸:“你再往后退。”
  “好,我退,”范循笑着退后了一些,“我根本不喜欢她。横竖你也晓得那件事了,我也不瞒你了……”
  楚明昭留意着他的神态,瞅准他眼睛没盯着她的空当,猛地掣过身,掉头拔足狂奔。
  范循面色沉了沉,近走两步要去追,临了却又停了下来。他望着楚明昭没命疾奔的背影,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
  小丫头还挺别扭的,日后慢慢与她解释也不迟。
  楚明昭一路跑得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两个丫鬟搀着上的马车。她靠在迎枕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只是回想起范循方才的话,直欲翻白眼,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她明明一直都在躲着他,他今日那样的态度却好像她喜欢他似的,他到底打哪儿看出来的!
  楚明昭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只能当这是个教训,心道日后离范循再远些才好。她思及刚才的情形时,又忽然想起范循最后说的话,更加不解,她倒是知道他什么事了……
  楚明昭越想越觉范循精神不正常。而这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可能已经害她迟到了。她不认识路,方才在桃林里又转了半晌才摸出来,耽搁了不少时间。
  肯定赶不及了。
  楚明昭急得几乎爆肝,命车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金刚寺。
  不管怎样,她觉得还是要赶去看看。
  楚明昭的马车刚离开,不远处一辆翠帏马车的帘子便放了下来。
  宋娇往倭锦靠背上一靠,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楚明昭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说着便命跟车婆子去与车夫说跟上前头那辆马车。
  “姑娘……不去信国公园了?”丫鬟报喜低低弱弱地问了句。
  宋娇瞪她一眼:“我要作甚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报喜怯怯应诺,不敢再出声。
  金刚寺位于京城北郊,背湖水,面曲巷,香火不盛,人迹少来,曲如径在村,寂若山藏寺。后山门外阒寂异常,唯有风穿竹林的打叶声轻响耳畔。
  裴玑立于竹林边的高地上,遥遥望见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驶来,冷声道:“有人跟着她。”
  何随端量着裴玑的神情,探问道:“世子是要……”
  裴玑盯了后头那辆马车片晌,缓缓道:“阻截下来,然后去查查跟着她的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何随躬身应是。
  马车到达山门前时,楚明昭几乎是跳下来的。她与丫鬟说她要赶着时辰进香,又命她们在外头候着不准跟进来,转过头便急急入了寺门。
  她绕到后门外时,四顾一圈都没瞧见一个人影,心顿时凉了半截。又不死心地来回检视一番,仍旧一无所获。
  真的没赶上。
  她颓然跌坐在竹林旁一块石台上,垂着头直扯腰间的宫绦。懊恼得无以复加。看来只能想法子再去找襄世子,只是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叹了一回,她正欲起身离开,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逐渐朝她靠近。她蓦然抬头,立时一惊。
  “核桃偷核桃。”裴玑说话之际已然从竹林中步出。
  楚明昭心道世子您都亲自来了还对什么暗号,一面想一面起身行礼。
  裴玑往她发髻间扫了一眼,暗暗笑道今日居然没有戴小碗簪,又示意她免礼,叹息一声:“如今已经申时一刻了,你比我定的最晚时辰还晚到了整整一刻钟,这要是行军布阵,这一仗早输了。”
  楚明昭嘴唇抿了抿,想起适才被范循纠缠的事,脸色便有些不好。
  裴玑见她神色似有异样,不禁问:“怎么了?”
  楚明昭摇摇头:“没事。”
  裴玑笑道:“不会是因为我那几句话吧?我与你说笑的,你又不必带兵打仗。”
  “不是,”楚明昭低了低头,调整好了心绪,微微抬头,“世子怎亲自来了?”
  “因为我觉着有这个必要。”
  楚明昭一愣。
  “并且我目前也比较闲,”裴玑在旁侧的另一块石台上坐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直接将我询问的结果告与你知,但余下的事我就不管了;二是我继续帮你查,等水落石出了再告诉你。”
  楚明昭一头雾水:“为什么还要继续查?”
  裴玑挑眉道:“因为当年并未审问出具体的幕后主使,只知道是哪个府里的。”
  楚明昭听得眼前一黑:“你们当年没查清楚?”
  “没有,当初审过之后知道不是冲我来的,就丢开手没作理会了。当年那两个欲对你不利的只是小喽啰,他们根本连幕后之人的面都没见着,”裴玑见楚明昭垂眸沉吟,继续道,“楚姑娘可要想好,我现在与你说,你只能自己猜,实际上与不说殊无分别。”
  楚明昭慢慢转头看向他:“那为什么不能现在先与我说一说,然后再查?”
  “我怕你胡思乱想。”裴玑答得理所当然。
  楚明昭按了按额头,难道你不说我就不乱想了么……
  “那我选第二种。”
  谁知裴玑闻言笑起来:“你选第二种?”
  楚明昭怔怔地点点头,心道你笑什么,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选?
  “可我为什么帮你查?”
  楚明昭被他问得有点懵,合着世子您说了这半日,是在逗我玩儿?
  “这可不是顺手就能帮的忙,我可不做亏本买卖,你总得给我点好处是不是?”裴玑笑看着她。
  楚明昭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试探着问:“那世子……想要什么好处?”
  “我要你给我……”裴玑打量她几眼,悠悠道,“给我讲讲京中勋贵的事。”
  楚明昭心道,不是要我给你当媳妇就成。
  “就是诸如谁嫁了谁、谁与谁不睦之类。你们这些姑娘逐日待在后宅,此类事应当听了不少,”裴玑微微一笑,“我问你答,如何?不过不要告诉别人我来问过你。”
  楚明昭暗忖他大概是要摸清京中世家的状况,或许这就是他来京的目的之一。她思量间不答反问:“我跟世子讲了世子就帮我查?”
  “这是自然。”
  “可世子半月之后就要回封地了吧?半月能不能查清楚?”半月之后就是楚圭的寿辰。
  裴玑笑了笑,这姑娘心眼还挺多。他在京师且有阵子要待呢。
  “这个说不准,”裴玑摊了摊手,“姑娘若怕白费口舌,不应也无妨,只这买卖就不做了,告辞。”说着便站起了身。
  楚明昭忙道:“我答应……”她此刻根本没得选,不答应就什么都捞不着。只她忽然有种被下套的感觉。
  “那世子查好了又如何告知我?”
  “届时我亲往贵府拜会。”裴玑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既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楚明昭也无甚可说的。当下两人计议已定,裴玑便一头思量着一头发问。
  楚明昭觉着不管怎样,她都是有求于人,答话时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一递一句地说了半个时辰,楚明昭见时候不早了,提出要回去。
  裴玑看了看偏西的金乌,点头道:“我也问得差不多了,姑娘早些回吧。姑娘记得不要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楚明昭点头应好,起身行礼告辞。然而她正欲转身之际,却忽听裴玑沉沉低呼道:“不要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女主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个绦环类似于现在的皮带扣,是扁绦带上的附件,用来衔接呆子的~

  ☆、第八章

  楚明昭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裴玑,一动也不敢动。
  裴玑紧紧盯着她身后,慢慢弯腰捡起一枚石块,突然一翻手腕。。
  楚明昭什么都没看清,只听得身后一声闷响,跟着便是石块坠地的声音。
  楚明昭仍旧定着不敢动,惊恐道:“我……我身后到底有什么?”
  “一条蛇,”裴玑拍了拍手上的浮灰,“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楚明昭瞥见他手背上有一道红痕,不禁多看了一眼。
  裴玑注意到她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楚明昭迟疑道:“世子那手背……”
  “这个?”裴玑抬了抬手,“这是鸟挠的。”
  楚明昭心道,不一般都说是猫挠的么?
  裴玑见她似是不信,诧异道:“那楚姑娘觉着是什么挠的?”
  楚明昭看他目光纯然不像装傻,倒有些好奇:“世子……真不知?”
  “我应该知道?”
  楚明昭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倒显得她很懂似的。她回身看了看地上盘曲的死蛇,想起方才的事,跟裴玑道了谢,又抬头看他:“世子有没有布袋之类的东西?我想把它装起来。”
  “你瞧着它害怕?”裴玑上前将死蛇拎起来,“把它扔远些不就好了。”
  楚明昭张了张嘴,提醒道:“世子小心些……”
  裴玑闻言回眸笑道:“不要紧,这蛇没毒,你不必……”
  后头“担心我”三字尚未出口,就听楚明昭犹豫着道:“不是……我是想说,世子轻些,莫把蛇胆弄破了,我想把它带回去做蛇羹……”
  裴玑一听,面上的笑登时敛起,合着会错意了。
  他“啪嗒”一声把死蛇扔到地上,正色道:“这蛇有毒,不能吃。”
  “啊?”楚明昭一愣,“世子刚才不还说没毒么?”
  “我方才看错了,现在才发现这是一条毒蛇。”
  楚明昭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死蛇,困惑道:“这不是一条颈棱蛇么?我记得颈棱蛇是无毒的。”
  裴玑直摇头:“不不,这是一条剧毒的土公蛇,土公蛇外表与颈棱蛇极为相似,我刚才就看错了,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
  楚明昭迷茫地眨眨眼,一时也被他说得有些拿不准,但她想想到嘴边的蛇羹,仍旧不死心:“可我听说毒蛇也可以吃,只要去掉头和内脏就可以了。”
  “那是谣传,”裴玑叹口气,耐心地给她分析,“你想,毒蛇平日咽涎水时得把毒液吞下去吧?那毒液就进入它身体了对吧?所以它的身体也是有毒的吧?”
  楚明昭有点懵,蛇有口水?
  她原本对自己的想法十分笃定,但眼下听了裴玑这一套道理,倒有些委决不下。
  楚明昭挣扎一番,末了只好不甘不愿地道:“那好吧,保险起见……不吃为好。”
  裴玑一笑,点头道:“这就对了,姑娘快回吧。”
  何随自竹林出来时,就瞧见世子脚边躺着一条死蛇。何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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