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肝都痛。
花花托着下巴考虑这个难度系数。
曲一湘慢慢出去了,将一个孩子一只鸟留在阳台。
“打电话了吗,叫靖天立即来。”
“打过了,他秘书说他在开会,待一会回话。”
“直接打他私人电话,告诉他,一小时之内不来他可别后悔。”
曲一湘慢慢又回阳台了,自言自语,“再帮你拖一小时,不来我就放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计划今天父子相逢,抱歉,我估计失误了,么么。
☆、第82章
曲靖天在公司开高层会议,平时这种会都是苏文哲主持的;但今天他出差还没回;事情紧迫;只得亲自主持。
会开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他皱眉;正准备关了它;眼睛瞟了一下号码;手停了,走到一边接听。然后;他坐回椅子,脸色却有些犹豫,对着报表上的数字说不出话来,他无心开会了,爷爷什么意思?不去会后悔?
想到这里,他果断站起来,“会议先到此,我有急事。”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室。
苏雪迎面而来,有些诧异,“曲总,今晚宁夫人的宴会。。。。。。”
“我会去。”曲靖天脚步没有停留,他将车速提高,直奔曲家老宅,车子停到外院,他走向内院,刚走几步,一个糯米小团子低头向他冲来,他顿时停住,在那一瞬间,血液凝固;喉咙有哽住的感觉!
“大叔,你踩到我的玻璃珠子了。”孩子蹲到他的脚下,朝他抬起了头,一对乌黑的眼睛无辜地瞅着他。
曲靖天眼睛眯起来,长长吸了一口气,手在孩子后背一提,将他提至与自己平视的距离,“你叫什么名字?”
花花四肢悬空,又惊又怒,急乱飞舞,气得大喊,“你这人为什么这么没礼貌,上来就动脚,再上来就动手,像不像个男子汉!”
曲靖天声音有些暴躁,“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花花!”花花气死了,虽然这样悬空他不怕,可是这样被人提在手里传出去多难听!他一世英名全毁了!
“花花?叶花花?”曲靖天咬牙切齿地问。
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孩子,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不是他儿子才有鬼了!能给他生出孩子的,除叶果果还有谁!
她真的活着,活着!真好啊,曲靖天心中波涛汹涌,眼中酸涨!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藏起来一声不哼!竟然带着他的儿子藏起来一声不哼!
“他英文名叫花花,中文叫叶唯乐,嗯,来自法国。”曲一湘手里捏着一把玻璃球,笑眯眯地说,为了把孩子拖下,他一把老骨头豁出去了,陪他玩玻璃珠子,竟然还被他赢了,身手不减当年勇啊。
“叶唯乐?好,很好!”曲靖天脸色铁青,对上花花的眼睛,“你妈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花花大喊,“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说,你妈在哪!”曲靖天暴喝一声,眼睛凑近了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你是个坏蛋,坏蛋!”花花张牙舞爪朝曲靖天扑去,可像吊威亚似的吊在空中,根本就近不了这个坏蛋的身。
曲一湘摇头,这种方式如何让人肯服,孩子要顺毛摸啊。
曲靖天将花花手一收,抱起来往屋里走,花花一手抵住他的胸,一手抵住他的脸,愤愤地喊,“坏蛋,坏蛋!”
曲靖天脸更臭了,叶果果,你教的好儿子,才见面就叫老子坏蛋!
“我是你老子,你爸!再叫我坏蛋,我打你屁股!”曲靖天也愤愤的。
“才怪,我爸叫伍元贞!”花花才不信这坏蛋的话。
曲靖天霍的一下站起来,这孩子就是宁远说的他的表侄?和苏雪打架的那个孩子?
好,好,伍元贞是吧?他一巴掌打在花花屁股上,“敢嫁别的男人!敢叫别的男人叫爸爸!叶果果,叶唯乐,我会让你们长记性!”
花花小脸涨得通红,愤怒大叫,一双手抱住了屁股,“坏蛋,坏蛋,大坏蛋,可恶的坏蛋!”
曲一湘被这对父子闹得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将花花抱过来,指着曲靖天对他说,“这是你亲爸爸,他叫曲靖天,不信你打电话问你妈。”
“是我亲爸爸我也不要!这么粗暴,这么野蛮,声音大吼大吼的,脸上黑青黑青的,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这么样的爸爸!”花花怕曲靖天冲过来,躲到曲一湘的身后,歪出一个小脑袋得巴得巴地说。
结果,曲靖天那张脸更黑青黑青了,他沉着脸,就这么瞅着花花。
而花花也这么歪着脑袋,毫不示弱地瞅着曲靖天,大眼对大眼,眼珠对眼珠。
曲一湘突然笑了,连瞪眼都那么像。
“叶唯乐,我们讲和吧。”一阵王八对绿豆后,曲靖天开口了。
“你打我一屁屁,我还记着呢。”花花白眼一翻,谁跟你讲和。
曲靖天又要发作了,他下手多重他能不清楚?就帮他拍拍灰而已!
“好吧,打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不告诉叶果果在哪,就是你不对。”曲靖天耐着性子要求讲和。
“当然是你的不对,大人欺负小孩子,羞羞!我当然不能告诉你我妈在哪,我妈若想告诉你,早说了,我是她生的,又不是你生的,当然要听她的话。”花花心想,我可不是好唬弄的。
“可她是我老婆,不让我知道是犯法的。”曲靖天头痛了,他这么点大的时候绝对没这么难缠,叶果果,你教的好儿子,把他老子气得内出血了!
“她犯法你去找她,不能打我啊。”花花又绕到了那一屁屁下去了。
“我会找她的!”曲靖天头额的青筋浮起来。
“那你去找吧,我要走了。”花花摇摇手,突然朝院门外跑去。
曲一湘笑眯眯地摇摇手,曲靖天没动,沉着脸看那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哼了一声。
一个黑衣男挡在了花花面前,双手抱肩,朝他挑了挑眉。
花花见势不对,奔跑的脚步拐了一个弯,那黑衣男也弯了一个弯,花花小鼻子吸了一下,顺势从黑衣男张得开开的□钻过去了,清脆哼一句,“韩信能忍受胯之下辱,我叶唯乐也能!”
曲一湘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孩子,他喜欢!叶果果不错,教得很成功!
曲靖天嘴角也隐隐有了笑意,脸终于没崩得那么紧了。
当花花跑到前院里,有些泄气了,怎么那儿挡着两个黑衣男呢?肌肉鼓鼓的,怎么不去杀肉啊,太可恨了!
那两人也不进逼,只是守着门,并且吃一堑长一智,两人脚都并拢了。
花花又转回来,院里那个黑衣男笑着朝他逼近。
花花像只小鸡一样在院里扑腾,灵活得像一只老鼠,一边跑一边得瑟,小手指一勾一勾,挤眉弄眼地笑,“来追我呀,来呀,来呀。”
黑衣男啼笑皆非,这小东西大概忘记自己的处境了,把一场捕捉当成了一场游戏。
两人朝花花齐齐逼近,花花贼溜溜地逃窜,比泥鳅还溜滑,一时间,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花花一边退一边逃,口里不停地挑衅,“来呀,来呀,我在这里,哦,我又在这里。”
他这一窜一窜的,地方变小,他开始围着曲一湘打圈圈,时不时趴到老人的肩膀,露出一张小脸,笑嘻嘻地朝两黑衣人扮个鬼脸,完全沉浸到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当中,两黑衣人笑容越来越大,其实一个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
曲靖天嘴角一翘,站起来,一把拎住他往肩膀上一放,“走吧,游戏结束,跟我回家。”
“我不,我要找伍元葵,她肯定在找我!”花花冷不防被拎到肩膀上,清醒了,下意识地抱住曲靖天的脑袋,急急大喊。
“我给伍元葵打电话,让她别找。”
“不要,我要找伍元葵!”花花去抓曲靖天的头发,可惜板寸头,什么也抓不住。
“今天是伍元葵姨妈的生日,她会去,我带你去见她。”曲靖天正要见伍元葵呢,前天几的疑惑终于找到了答案。
叶果果当年能离开中国,必定跟那两兄妹有莫大的关系,他一根筋只打捞长江去了,视线只放在国内,放过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花花不挣扎了,老实地抱住了曲靖天的脑袋,手摸到两耳朵,觉得很好玩,又摸了几下,然后,他像广场上看到的那个小孩子一样,揪住了两只耳朵当扶手。
曲靖天只觉得那小手软绵绵的,热乎乎的,粉嫩嫩的,他的心一下充满温暖和爱意,这是他儿子,他儿子!一种骄傲油然而生。
花花也有一种骄傲油然而生,他开心地咧着嘴巴笑,一坨口水没包住,直朝曲靖天头上掉,湿漉漉,亮晶晶。
曲靖天突然打了个激灵,心里预感不妙,头皮一冷,好大一坨砸到他头上!
他将花花放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慢慢启动车子,花花打开他的电脑,想在上面输入曲靖天三字,可是中间那个字不会写,想了一下,“你那个靖字怎么写?”
“立,青。”曲靖天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电脑,突然想到宁远说的尖端的电脑装置,当时他还佩服那孩子挺牛,谁想到竟然是自己儿子!他掏出电话给宁远打过去,让伍元葵别找人了,花花在他手上,宴会上见。没等宁远多问,就挂了电话。
花花在网上观看这位自称是他爸的坏蛋的资料,上面有大篇幅是花巨资打捞妻子叶果果的新闻,连年递增,今年已达六亿,哦,六个亿很多吗?不过再多他也不会把妈妈交出去,哼。然后,他看见了这个坏蛋和他妈妈的相片,上面说是结婚照,不过看着也像,白裙白西装。
花花沉默了,貌似这人真的跟妈妈结过婚,貌似自己真的是这人的小孩。可这人太坏了,连小孩子都欺负,难怪妈妈不要他,哼!
车子到了宁远别墅,曲靖天停车打开车门,准备抱儿子下来,可花花瞅准时机,车门一打开,他像兔子一样撒开腿往满场的客人堆里钻了。
曲靖天只气得鼻子生烟,可眼下真不好和儿子展开战争,于是让人牢牢地看着各处大小门,只要在这别墅里,不怕他变老鼠!
花花终于摆脱了那个坏蛋,长舒了一口气,他不容易啊,要斗勇斗智。他小心谨慎地在别墅里东瞄瞄西瞄瞄,寻找伍元葵。
宁远看见曲靖天脸色不好,又没看见他身边有孩子,上来询问,“我那小表侄呢?”
“谁是你表侄,你认错人了!”曲靖天皱眉,眼睛还在到处寻找,“伍元葵呢?我要见她!”
“还没来。估计很快就到了,她一听花花在你手里就挂了电话,你们怎么了?”宁远觉得事不寻常。
“回头我要让她亲口说!”曲靖天阴鸷地说。
☆、第83章
这时门口似是有些轰动;许多人的眼睛都看向那边;曲靖天也朝门外看去;顿时,他的眼睛眯起来,里面冒出危险的光芒;身子站得笔直,像一杆冒着火药味的枪杆;随时能射出子弹来!
只见苏雪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柔宁静地笑,但那一身衣服却红霞似火;上身旗袍,紧托出美好纤细的身材;□裙摆长长拖拽;如红霞轻飞,流落一地,丝织的面料让那一袭红衣在灯下泛出流光溢彩,她穿着银色的水晶鞋,那一刻,她仿若春风中的杨柳,带着惊艳和柔情,款款地走向曲靖天。
宁远和旁边的宋小北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着忧虑,他们认出了那身衣服,几年前的春季季度会,叶果果穿着这身衣服出席,衣服设计出自名设计师波恩之手。他们不知道这是苏雪个人行为还是曲靖天同意的,但无论是哪一点,都不太妙。
如果是前者,那么苏雪的行为公然挑战了曲靖天的底线,曲靖天会如何发怒,不得而知,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苏雪从此取代叶果果,这不是他们所乐见的。
曲靖天眼睛似要凝成冰,冷冷地盯着苏雪走近,一身寒气让苏雪有些畏惧,但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近了。今晚,不成功,便成仁!她豁出去了!
“靖天,我来了。”苏雪柔柔开了口,眉眼尽是柔情。
“是谁让你穿上它的?”曲靖天语气平静。
但越是平静,苏雪心里越是没底,她发现她今晚胜算不大,其实胜算从来没大过。
“这衣服太漂亮了,放着不穿太可惜。”苏雪低下了头。
“在我没撕烂它之前,赶紧给我换下来!”曲靖天凑到她耳边说,他不想在宴会上失礼,这是宁夫人六十大寿。
“宴会完后再去换吧,你这样让我回去,宁夫人也没面子。”苏雪强作镇定,内心如战鼓,不停在打气。
“好,你不必回去,就去里面的房间里呆着吧,宴会不完,不要出来。”曲靖天阴森森地说,。
他将叶果果的所有用品收放在专属房间里,任何人不得进去,可没想到她胆大包天,不但进去,还穿了出来!
苏雪被领到一间休息室,佣人关上了门。
看着那张暗红色的橡木门悄无声息地慢慢合上,苏雪的脸沉下来,冰若冰霜,眼睛里露出怨毒之色,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来,“叶果果,你纵然死也不给我安宁,我诅咒你在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她看着身上的衣服,轻盈,红艳,绝美,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可那一柜子的衣服都写了叶果果的名字,谁也不能动,谁也不敢动。她若连这个这个禁忌都无法打破,那曲靖天永远如镜中花水中月,不可得到。
她豁出去的后果,让她看到一场即将而来的风暴,她不知道那场风暴要如何淹没她、侵袭她,可她知道,曲靖天已被她推远,他容不得她了!
可是,怎么能,她怎么能离开他,她可是花了太大的代价才走到他身边的!
“曲靖天,你怎么这么狠心!”苏雪眼睛红了,怨毒的声音变得哽咽。
她记起那次他抱她进浴室,她彻底放下尊严,□□地站在他面前。
那一瞬间,她以为成功了,她看见他眼睛里*的火苗如电波窜起,他的喉结不停地咽动,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后来,他的眼睛变得幽深幽深,他托起了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唇上轻轻磨挲了几下,舌尖吐出低沉的、浓浓的两个字,“果果”,头一低,朝她亲来。
可就在两唇相接那一刻,他像突然惊醒了似的,猛力推开了她,眼睛里的迷茫在瞬间退去,像太阳底下的白雾一样,急速散开,他看清了她。
“你不是!”他像一阵旋风,冲出浴室,手一带,门紧紧合上,将她关在那狭小的空间,而花洒,水流不断,将她冲成一个泪人。随即,又是呯呯甩门的响声,然后,房间恢复死一般寂静,他走了,纵然全身*,他还是走了。她的柔情留不下他,她的身体也留不下他。
“曲靖天,你得有多无情多狠心!”苏雪坐到床边,眼泪不断,恨意像却春天里的花柳,越来越浓密,她双手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抠到掌心,她眼睛闭起,将眼泪关起来。
休息室静悄悄的,苏雪就这么侧躺在床上睡着了,礼服长长的下摆垂下来,在床边形成火红的帷幔。
这时候,床底下伸出一双小小的胖胖的手,小心翼翼地分开帷幔,紧接着,一颗黑溜溜的小脑袋钻出来,上面两只大眼睛灵机地转了又转,不是花花是谁?
花花逃离曲靖天后,钻入人群,然后七拐八拐,将自己藏进了休息室,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开电脑,在网上联络伍元葵,可谁知小屁屁才坐定,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像猫一样,钻到了床底了,随即门打开,进来一个莫名其妙自言自语的女人。
他原来还以为是曲靖天在派人到处捉他呢。听见她在咬牙切齿地骂叶果